庶子风流-第3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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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看了一下朱厚照渐渐变化的神色,接着道:“你看,造车可以挣钱,可以给镇国府带来收入,可以培养许多的匠人,可以改进工艺,若是将来,将这些技艺用在火铳和火炮上头,会是什么结果?”
朱厚照呆住了。
原来如此啊。
挣钱的同时,让更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让更多人可以靠着手艺吃饭,进入某种正循环之中,而真正的目的,却还是为了镇国新军服务,挣了的钱可以投入到镇国新军之中,熟练的匠人,将来可以制造出更优良的火器。
朱厚照的眼睛显得明亮起来,兴奋地搓搓手道:“何不现在就制火铳和火炮试试看?”
叶春秋却是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镇国新军的人少,即便全部装备火铳,也形成不了密集的攻击,等将来扩大了人数再说,可是要扩大人数,就需要镇国府有充足的钱粮来供养,因此,作坊才是重中之重;现在让匠人们为镇国府挣钱的同时,再积累技艺,等到镇国新军扩编,上了规模,就可以试试火铳了。”
叶春秋笑着对朱厚照继续道;“陛下,凡事都要有所计划的,达成了某个目标,再接下来就是朝着另一个目标前进,步步为营,嗯,往坏里说,就是得陇望蜀。”
叶春秋伸了个懒腰,才接着道:“现如今,百废待举,先从京师入手,供应达官贵人的车马,接下来要行销天下,这大明做买卖有一个好处,不需挖空心思去想寻常人的胃口,只需要做内阁诸公还有朝中百官的蛔虫,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下头的官吏见上官坐着什么,就自然会跟风,今日是京官,无须去刻意广告而之,各地的地方官员都会争相下订,地方上官员们做了表率,那些士绅和富户自然也就会纷纷跟风了。”
叶春秋抿抿嘴,想到车子的销路是决计不用愁的了,现在唯一想的是如何不断扩大生产,改进工艺,现在匠人们用的乃是流水线的方式,是很初级的流水线,无非是将整个生产分为十几个工序,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工序即可,不必一个匠人把整辆车安装出来,叶春秋想了想:“陛下,镇国府各处作坊的修建,怕是要加快一些了,陛下若是能想办法让工部再征募一些人来,我们可赶在十月之前完工,如此,各地的作坊就可以开工,到时候生产的速度,会比现在快十倍不止,现在一日才造出二三十辆车,实在太慢了。”
朱厚照托着下巴在思考,然后抬眸道:“户部还欠朕镇国公的俸禄呢,这该死的户部抵死不肯拿钱……嗯……再想一想,朕再想一想……好吧,朕想办法。”
朱厚照确实想讨薪来着,可是户部压根不理他,你换了一个马甲就想讨薪,还真把大家当逗比?
这事儿,叶春秋也是略知一些,朱厚照先是寻户部的李东阳,李东阳严词拒绝,接着他自己带着人去户部讨要,户部不肯;朱厚照又想了一个办法,他自己用皇帝的名义下了中旨,送去户部,要求户部立即给钱,结果户部给事中直接封驳了圣旨,就是抗旨不尊,朱厚照没法子了,就让人去打个商量,折半也成,这种钱,谁敢给朱厚照啊,给了就成了奸臣贼子了,结果户部的一个清吏司郎中索性请辞要致仕,不干了。皇帝惹不起,满足了皇帝死得更惨,索性回乡乞归,还能留一个好名声呢。
朱厚照在这件事上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想到要和工部打交道,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又不禁思索起来:“主意倒不是没有,去求母后吧,就说母后要在这儿建个佛塔,为大同死去的军民百姓祈福,嗯,就叫大同寺,等这工部拿出了钱粮和人手,先让他们修了工坊再说,哈哈……朕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三章:一日是太监,终生是太监(第四更)
得了朱厚照许诺,叶春秋松了口气。
马车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工业之母啊,只要马车能生利,就意味着一个庞大的产业链会自然形成,从化工到冶金,再到木料和皮具的加工,无数的产业都会得以发展,有了这个龙头,就意味着会有数万,甚至未来有数十万人进入这个产业链。
这样有什么用呢?
叶春秋的光脑中确实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可是再新奇的东西,想要让它变成现实,都是极为困难的,就如一柄较为先进的后装火铳,叶春秋对其的用料、工艺和制造方法都很熟悉,所以他可以召集几个匠人,一齐想尽办法制造出来,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你没有产业,这种高精密的武器没有无数技术的积累,没有各种机床和铣床和冲压锻机,以及无数对机械耳熟能详的匠人,根本无法大规模地生产,板甲和钢矛在这高精密的火铳面前,简直就是粗制滥造的垃圾,属于最初级的产业。
水晶玻璃能生利,而马车才是未来叶春秋值得大笔投入的龙头产业,它所能衍生出来的巨大力量,绝对能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现在的马车,大部分还是供应官老爷和贵族,将来还会出普通民用版,当然,前提是产能的提高,而要提高产能,就少不得花费重金去琢磨各种生产的工具。
机床……
现在研究院的研究员们,已经拿着各种的图纸,开始在现有的条件下进行攻关,这些人对机械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大致知道了齿轮、冲压、弹簧、螺丝、水力、风力的妙用,现在拿着叶春秋所绘出来的各种图纸,几乎是废寝忘食,在尽力整合出各种现有条件下能产出的机床和锻机。
叶春秋能帮的,也只能帮到这儿了,事实上,光脑只能提供理论上的知识,虽然这些理论能让叶春秋生产出各种神奇,可是要如何量产,如何在现有条件下提高生产效率,却需要这些人脚踏实地地在实际生产过程的基础上提供出一个又一个可行的方案。
叶春秋跟着朱厚照走出了工坊,口里吐出了一口浊气,想到这方圆十里不到的小地方呈现的是勃勃生机之景,叶春秋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时,大钟又响了,站在叶春秋身旁的朱厚照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大钟,兴高采烈地道:“老三……”
叶春秋回神,看着朱厚照道:“嗯?臣弟在。”
朱厚照一脸笑意地道:“挺有意思的,朕等你的车。”
叶春秋愣了一下,看着朱厚照眼中泛着的期待光芒,唇边不禁也轻轻地勾起,道:“遵旨。”
朱厚照又往叶春秋的脸上一看,露出关切之色,道:“回去歇一歇吧,你瞧瞧你,一脸的憔悴,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些酸臭呢,说出去,别人会笑话的。”
“遵旨。”叶春秋又道,眼中带着笑意。
那刘瑾站在一旁,一脸的郁闷,却不得不露出笑容道:“叶侍学勤于王事,奴婢要多向叶侍学学习才对。”
“你学不来的。”朱厚照直接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深深地鄙视他一眼:“你是奴婢,他是朕的兄弟,你能伺候人就好了,不求你有他万一的本事。”
刘瑾的脸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嘻嘻地笑道:“是,是,陛下所言甚是。”心在淌血啊!
车坊的订单已经越积越厚,驴子坐轿,其实并不能恶心到寻常的官吏,却能恶心到那些如刘健这样万众瞩目的人,毕竟寻常的官吏,谁会多看你一眼,可是内阁诸公,还有六部部堂,哪一个不是无时无刻被人盯着看着?现在闹出这样流言蜚语,自该低调,恰好叶春秋送了车去,于是乎,少不得就有那么一个两个拿这个暂时取代轿子,可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原来某某公,某某学士、某某部堂竟是坐车上值,不少人就开始四处购车了。
而一旦有人购车,就不免开始跟风,官场上大致是如此的,谁也不愿意做异类,别人坐车,你如何好坐轿?因而许多人都在四处求购,偏偏卖车的只有一家,又偏偏这车子下了订,没有一月两月也未必能交货,再加上这车子确实比轿子舒服了太多倍,从前大家认为,坐轿有官仪,彰显官威,可是等大家习惯了车子,方才发现,坐上这样的车子,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沙发上,吃着茶几上的茶水,虽有摇晃,却不是那种生硬的颠簸,这种从容不迫和舒适的感觉,才是代步的绝佳工具。
官家们如此,富户们就会跟风,一时之间,坐着那仙鹤车出来的人,就成了达官贵人的象征,现下能买到车的,那更是真正的成功人士,这可是和内阁大学士同样的款式,其实细细算来,成本也不算让人无法承受,毕竟平时坐轿子要雇着几个人,大概也就是抵扣掉养马的开销,几百两银子,对于那些平时冰敬炭敬收到手软的官人们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叶春秋给了张家兄弟三千两,同时各赠了马车一辆,二人已是乐开了花,这次营销实在太成功了,而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张家兄弟名声更糟糕了一些,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再坏一些,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叶春秋回到家中,先是去拜见了叶老太公,叶老太公只当他去忙公务,少不得说道几句,好生做官,只可怜叶景因为是回家休养,吏部也没有重新派差,每日只得乖乖地陪着叶老太公,看叶景的表情,叶春秋就晓得,老爹这日子过得很糟糕,心里不免为自己感到庆幸!
他歇了一夜,次日便去了东阁当值,杨廷和每次来得很早,他看了叶春秋一眼,一面从书架上寻公文,一面道:“叶侍学该去见驾,有好戏看呢。”
他说有好戏的时候,面上却是郑重,没有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四章:皇恩浩荡(第五更)
听了杨廷和的话,叶春秋微微愕然。
好戏,什么好戏来着?
叶春秋便朝杨廷和行礼道:“那么,下官先告辞。”
“去吧。”从书架上寻到了他所要的公文,杨廷和便将公文放在茶几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春秋一眼。
叶春秋带着疑惑来到了暖阁,终于明白什么好戏了。
此时此刻,焦芳正拜倒在暖阁之外,满脸沮丧。
他看起来仿佛苍老了十岁,默然地跪在白汉玉阶上纹丝不动。
叶春秋自焦芳的身侧走过,焦芳才抬眸看了叶春秋一眼,叶春秋也回眸看他,见他面色青白,连眼眸也是暗淡无光,犹如死了一般。
叶春秋匆匆地进入了暖阁,只见朱厚照难得地手持着笔,正在奋笔疾书。
朱厚照听到了动静,抬头见叶春秋来了,便道:“那焦芳还在外头吗?”
叶春秋作揖道:“还跪在外头。”
朱厚照搁笔,脸色很冷:“他还想要乞归致仕,真是可笑,河南的科举弊案已经有了眉目,何况不止如此,他还牵涉到了许多的事,到了如今,就想一个乞归致仕,一了百了吗?呵……”
朱厚照深恨焦芳,又烦躁地道:“来,叫他进来吧。”
有宦官去传唤,不多时,焦芳便巍颤颤地进来,老泪纵横地道:“老臣……”
“不能致仕!”朱厚照厉声道:“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胡搅蛮缠了,你是内阁学士,就算要乞归,那也先把这里的事交代了再走。”
焦芳忙是道:“老臣……”
朱厚照撇撇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莫以为朕不知道你做的事,你这些年,有多少贪赃枉法之事,要不要朕数落给你听?事到如今,你倒是想说走就走。回去待罪吧,朕现在不处置你,等三司那儿案情定巚再行定夺。”
“是,老臣……告辞。”焦芳叹了口气,拜了拜,方才起身,转身便离开。
叶春秋觉得很奇怪,这焦芳虽然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发现他有一种从容不迫。
事到如今,他已到了死地,按理来说,到了如今这个境地,本该惶恐不安,可是焦芳的神态有些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叶春秋却又说不上来。
叶春秋默默地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若不是杨廷和出手,自己和焦芳乃是死敌,叶春秋势必会出手,只不过,叶春秋至多也只是逼退焦芳罢了,而似杨廷和这样的不择手段,叶春秋却是做不出来。
此时焦芳是墙倒众人推,于公于私,叶春秋也不可能为他求情,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
此时,朱厚照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忙道:“老三,焦芳现在还未走远吧,你去给他传个话,告诉他,安心戴罪,朕会给他留一条血脉,其他的……”
朱厚照终究还是心软的。
留他一条血脉,意思是接下来焦芳将是灭族之罪,也正因为如此,留一条血脉,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