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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

庶子风流-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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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鹿先生说出的话却又让人大失所望:“八股作的烂了,也没什么意思,既是比试,总要来点新鲜的才好,否则岂不是让观斗的诸公大失所望。”

    叶春秋便浅浅一笑,眼睛凝视鸣鹿先生。

    从他去画舫,表现出了强大的自信心之后,叶春秋就知道,鸣鹿先生是不会跟自己比试琴棋书画和八股的,至于作诗,那是想都别想,此人是个很无耻的人,既然约定了让他出题,他也绝不会做什么君子之争。

    叶春秋之所以如此问,不过是鸣鹿先生挤兑到墙角,让他祭出自己的杀手锏而已。

    顺便,打消一下他的气焰。

    果然,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人群中便有人道:“叶解元让着先生出题,既是君子之争,却为何左不是右右又不是,先生莫非是怕了吗?”

    起初的时候,这鸣鹿先生的门徒造势,一面倒的笑话叶春秋,而现在,已有人回过味来,这鸣鹿先生左右都不肯应战,而且又是叶春秋让个他出题,他占尽了先机,理当谦让,至少也该和叶春秋比试较为擅长的东西,来的时候,谁不晓得叶春秋的八股和诗词俱都出色,鸣鹿先生却是不肯,似乎有点无耻了。

    便是棚中的中人,如王华和其他几个名儒,也不禁对鸣鹿先生印象变坏了一些。

    鸣鹿先生却是笑了笑,朗声道:“之所以不比诗词和琴棋书画,是这诗词和书画到了至今,我等岂可和前人相比,盛唐的诗歌与两宋的词曲已是无双,我等即便是今日比试,也是拾人牙慧。至于八股,八股固是代圣人立言,可你我今日私斗,若是代圣人立言,不免亵渎了至圣先师,八股是正途,非是文斗的把戏,老夫虽也熟谙八股,却不敢有辱斯文。”

    他说的冠冕堂皇,居然很有道理的样子,一下子沸腾的质疑声渐渐平息。

    叶春秋不以为意,道:“那么依先生看,还出什么题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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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斯是陋室

    鸣鹿先生捋须,侃侃而谈:“老夫思来想去,觉得既然文斗,何不妨比一比学术?”

    “学术?”叶春秋眼中带笑:“请先生赐教。”

    鸣鹿先生正色道:“诸公可都听说过刘禹锡的陋室铭?”他一边捋须,一边摇头晃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这一句念出,所有人都来了兴趣,那刘禹锡乃是先唐的大文豪,声名极大,虽及不上李杜,却也在大唐的诗人中名列一流大诗人的行列,他的诗词,自成格局,特点鲜明,许多人甚是喜爱。

    而至于这一句陋室铭,更是有其来历,传闻是刘禹锡在任监察御史其间,曾经因为反对宦官和藩镇,而被贬至和州任小小的一个通判,按照规矩,通判在县中有三间三厢的房子,可当地县令见他被贬,便故意刁难,只给他一间只能容下一床、一桌、一椅的斗室,刘禹锡本是谐趣之人,便写下了这陋室铭。

    只不过……因为时代久远,大家只闻名《陋室铭》乃是刘禹锡的大作,而且水平精湛,超凡脱尘,偏偏到了而今,流传下来的却只有这上面,可即便只此一句,那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话,就足以让人为之动容了,一句话不但点了题义,更是将他洒脱绘声绘色的写了出来,这一句堪称经典,所以虽然陋室铭已经失辑,却依然流传甚广,现在鸣鹿先生将此句念出,所有人都不禁发出惊叹。

    这鸣鹿先生,莫非是已经整理了《陋室铭》,为这散辑进行了填补吗?

    填补这样的历史文献,一直都是大明朝官方的工作,几乎每一个内阁大学士,往往都要进行组织对前人古籍的整理工作,有些古籍可以从散落在民间的一些孤本和抄本相互印证之后进行补充,还有一些,实在不太完整,若是舍弃又觉得可惜,于是便索性直接提笔捉刀,为其续作。

    这就好像是一百多年的红楼梦一样,因为前文写的实在太妙,可是却因为作者或者是后文失散的原因,前八十回虽是原作者亲著,而后四十回,却传说是当时的内阁侍读高鹗所续。

    偏偏《陋室铭》因为开头过于精彩,不但朗朗上口,而且直切提议,以至于虽然流传甚广,却无人敢为后续写,就算是有人斗胆试试的,自觉地后文远不及前文,自然也就不敢说出来。现在……这杭州名儒莫非已为《陋室铭》整理和续作了吗?他既然敢续作,那么势必这个后文绝对与上文能够衔接,而且水平极高,否则……他怎敢示之于人?

    如此一来,大家倒是大为期待起来,早忘了鸣鹿先生的无耻。

    鸣鹿先生既然续作了陋室铭,必定是经过了许多年的研究,甚至到处在坊间寻了各种版本来相互印证,几乎可以说,这是他几年的心血,现在经他提出,拿这个来和叶春秋做比试,那些懂的门道的人,心里也不由叹息。

    叶春秋必输无疑,而且会输的很惨很惨。

    即便你叶春秋才学过人,可是人家几年的研究,岂是你现炒现卖可比。

    坐在棚中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公,甚至觉得鸣鹿先生有些欺负人,只是在场更多人,希望看到这陋室铭的续作,想看看鸣鹿先生数年的研究成果。

    王华心里已是冷哼,此时脸已是拉了下来,无耻!

    他眯着眼睛,鸣鹿先生抛出这个,固然使比试变得极为不公平,可若是他的《陋室铭》获得大家的交口称赞,在大家啧啧称赞的同时,鸣鹿先生的祸心也就被这无数人对于续作的如痴如醉所掩盖了,那么叶春秋势必要拜他为师,而已此人的品行……

    完了……

    叶景的脑子也是嗡嗡作响,本来一开始,他对叶春秋是极有信心的,自家儿子的水平,他早已知道大概,所以他一丁点也不担心,可是他万万料不到,鸣鹿先生竟然无耻到这个程度,用自己潜心研究了数年的东西,拿出来和一个少年比试,这不是稳操胜券是什么?

    他急着想要出来质问,却听那些鸣鹿先生的门徒借此鼓噪起来:“先生大才,竟敢为刘禹锡续作,这陋室铭,多少人曾想一试身手,可尽都铩羽而归,先生不妨拿出来,给我等一观。”

    许多人被吊起胃口,也没心思管这是比试了,纷纷开始起哄起来。

    鸣鹿先生冷冷看了叶春秋一眼,心里想笑,这个蠢货,当初不是信心十足吗?呵……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不……也不必让你见识什么厉害,只需老夫赢了,你愿赌服输,自然……

    他的脸上,已是带着自信的笑容,便豪气干云道:“来人,拿文房四宝来。”

    有人将文房四宝送来,又摆了一方长案,鸣鹿先生开始落笔,他是早有准备,心里已有腹稿,所以书的极快,只一炷香功夫,便搁了笔,将墨迹吹干,命人送到各个棚子里去。

    这篇整理续作出来的《陋室铭》送到王华手里,王华只一看,便觉得吃惊,因为这篇续作,确实可谓是上乘,深谙那刘禹锡当初的处境和思想,又与前文的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所呼应,王华继续读下去:‘太公钓鱼台,南山陶元亮,陋则陋矣……’

    这是一首铭志,不限格式,后句与前文衔接一起,几乎没有任何的错漏,他知道便是自己,若非好生的研究整理,只怕也未必敢续作,这鸣鹿先生研究多年,此时拿出来,已算是当下最好的版本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到了如今,春秋已经输了,叶春秋小小年纪,而且对于陋室铭想必没有太多研究,急切之间,就算是续写,却难写出其精髓。

    他将这篇文章交给另一个棚子的几个名儒,这几个名儒都是看着点头,表示了很高的认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拜师(第三更)

    似乎到了如今,这一场比试就已经结束了,有个名儒站出来,手中拿着鸣鹿先生的《陋室铭》念出来,一字一句,众人都在凝神静听,等到这陋室铭的续作念出口,许多人便啧啧称赞起来。

    好歹是三甲进士出身,虽然人品卑劣,却悉心研究了数年,这个续作,自然属于上乘,岂是一般人可比。

    许多人纷纷点头,都是说好。

    而这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叶春秋身上。

    似乎到了而今,胜负已分,鸣鹿先生捋须:“春秋以为如何?”

    叶春秋沉吟片刻,道:“先生佳作,学生佩服。”

    “哈哈……”鸣鹿先生笑起来,道:“岂敢,岂敢,不过……若是春秋续不出,那么就该愿赌服输了,你是堂堂解元,又有王部堂做中人,若是认输,不妨就拜师吧,无妨……你资质还算不错,若是老夫精心调教,必然使你获益匪浅。”

    好不要脸的东西。

    叶春秋已经输了。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而此时,王华脸色拉的很长,却是徐徐从棚中走出来,道:“春秋,你当真续不出吗?若是输了,为师也不好偏袒你。”

    为师……

    方才大家对于鸣鹿先生版的陋室铭的震撼还未过去,王华一句轻巧的为师二字,却是一下子使在场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叶春秋居然拜入了王华王部堂的门下?

    王华乃是帝师,这帝师是何许人也,一般这样的人,是极力避免去收徒的,毕竟……帝师若是收了门生,岂不是说,这门生成了天子的师弟?

    叶春秋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王部堂这样的赞赏。

    一语道出,王华却是脸色平静,看着叶春秋,面带期许。

    叶春秋微微愣了一下,看着王华……一瞬间,他明白了,在王华心里,自己已经输了,只是王华深知,一旦自己拜入鸣鹿先生的门下,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背负着鸣鹿先生这个所谓‘恩师’,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天知道会不会害死自己。

    师徒即是父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恩师,不是那些约定成俗的座师和宗师,是真正的‘血盟’,无法更改。一旦违抗师命,顿时便会声名狼藉,成为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一辈子前途也会丧尽,即便你有天大的抱负,有满腹的才学,将来只需这个恩师无休止的勒索而不满时,给你使一个绊子,也足以使你头破血流。

    所以……王华站出来,他没有否定鸣鹿先生和叶春秋的赌斗,而是直接先承认了与叶春秋的师生关系。

    这可是帝师啊。

    可是王华的脸色却是平静的可怕,他显然早有盘算,一旦叶春秋落败,那么他便做出这个选择,而鸣鹿先生虽是名儒,固然之前也和叶春秋有约定,可是自己堂堂帝师,吏部尚书,他敢夺人所好吗?

    当然……这有点不太厚道,有点儿仗势欺人的意味,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保全叶春秋前途的无奈之举。

    叶春秋看出了王华的心思,心里只剩下了感激,因为他很清楚,作为帝师,王华做出这个决定,显然有些无奈。似乎……当初自己拼了命救他的性命,虽然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却似乎一切都值得了。

    叶春秋心里感叹,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众人脸上也尽都是讶异,一时也都面面相觑。

    鹿鸣先生脸色一沉,他感受到了王华的威胁,王华一句为师,就仿佛一击重锤,砸在他的心口。

    这是帝师王华的得意门生,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抢夺吗?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固然赢了,也只好显出大度,一副君子不夺人所好的态度,打个哈哈,说一句这赌斗不过是戏言而已,既然王部堂与叶春秋已是师生,老夫怎敢抢了王部堂的门生,此前的约定并不作数,王公勿忧。

    只是这鸣鹿先生目光一闪,却显得有些不甘,他心里冷笑,王华又如何,即便是帝师,可是自己既已有赌约,那么道理就占在自己这边,想要仗势欺人,哼,我一代名儒,真要造势起来,难道怕了你?我好歹是进士出身,你能奈我何?

    他只觉得叶春秋可恨,哪里肯让叶春秋占这个便宜,只恨不得将叶春秋归入自己门下,从此之后,无论他中了进士也好,做了官也罢,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乖乖给自己逢年过年的来孝敬,自己一句话,便是他的圣旨,这个小子八股作的如此厉害,又和太白社和太白集渊源深厚,到时候……可以利用之处实在是多不胜数。顷刻之间,他打定了主意,笑了:“噢,原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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