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工程师-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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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街上去也是没用的,自己逃到哪里,李植的人就会追到哪里。若是天亮以后暴露在室外,那更是没有活路。阮大铖不知道李植是用什么手段炸毁假钞作坊的,但是显然室内还是比室外安全一些。
阮大铖躺在正屋里的床上,害怕得浑身发冷,却又毫无办法。
若是早知道李植有这样的手段,阮大铖就不印这假钞了。
阮大铖仿佛是一个等待被砍头的死囚犯,焦虑得满眼的血丝。他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窗外有些朦朦亮。他打开窗户一看,发现东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阮大铖急急叫来外屋的仆人,交给那个仆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阮大铖让这个仆人速速带着银票去找知府老爷,请知府老爷马上调守备营入城抓人。只要守备营两千人入城开始搜查,李植的人就必然撤退逃跑。
阮大铖送这个仆人走出正屋房门,感觉自己的性命似乎有希望保住了。
然而他还没有高兴十秒钟,却突然听到远处的屋顶上传来“啪!”一声枪响。
那个手上拿着银票的仆人才刚刚走出正屋大门,就胸口中弹,从心脏的位置飚出一道血雾。
阮大铖最为信任的仆人惨叫都没有叫一声,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面上,死透了。
阮大铖吓得往后连退了三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阮家院子已经被李植的人包围了。
阮大铖看着地面上那个仆人的尸体,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所在的这间正屋不安全。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股求生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往前冲了几步,一把将仆人的尸体背在了身上。
阮大铖要拿这个仆人的尸体做盾牌,逃出去。
阮大铖刚刚逃出正屋,往前不过走了十步,就看到前面有几枚迅如闪电的黑东西从天空一划而过,射入了正屋的屋顶,撞碎了那上面的瓦片。
不仅是自己住的那一间正屋,同一时间,其他的正屋也被射入了黑色的东西。
阮大铖吓得面无人色,身子猛地一抖。
“我的儿。。。”
阮大铖的三个儿子四个孙子都住在其他几间正屋里,那从屋顶里射进去的黑东西是什么?会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孙子炸死?
“轰!”“轰!”“轰!”
阮大铖的哭腔还没有喊出来,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就从阮家院子的十二间正屋同时炸出。巨大的火花撞碎了十二间正屋的屋顶和墙壁,把朦朦亮的天色照得和正午一样明亮。阮大铖被爆炸发出的冲击波冲得往前一倒,摔在了地上。
爆炸处的正屋已经被炸成一片残垣,残垣上火光冲天。
阮大铖倒在地上,欲哭无泪。
这样猛烈的爆炸,毫无疑问,自己的三个儿子四个孙子都被炸死了。一下子阮家就绝后了。
阮大铖身子不停地发抖,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但在这生死关头却没有给他伤心的时间。阮大铖又爬了起来,背着仆人的尸体往院子大门逃去。
“啪!”
一发子弹射中阮大铖背上的仆人尸体,子弹的冲击力震得阮大铖身子一滞。
外面的屋顶上不但埋伏着火箭手,还有神枪手。刺杀阮大铖的人员之所以等到天朦朦亮了才动手,就是为了让步枪手封锁道路,不放过一个阮家的人。
“啪!”“啪!”“啪!”
更多的子弹朝阮大铖射来,一发子弹射中了阮大铖的大腿,立即把这个老头击倒在地。
阮大铖倒在地上,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拼命地往前爬。他连爬带滚地躲进了一间厢房的屋檐下,紧紧靠在墙角下。
这个墙角帮助阮大铖遮蔽了周围的两层民宅。从这个墙角往外面看去,看不到一幢两层楼房。
阮大铖舒了口气,这才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弹伤。
还好,子弹没有击中腿骨,只是打在肉里面。
但是阮大铖一口气还没有舒出来,五枚火箭弹就呼啸而来,射中了他旁边这座厢房的屋顶。一枚火箭弹穿过屋顶后撞穿了厢房的砖墙,半个弹头撞出了厢房,撞出了一片碎砖和粉末。
阮大铖抬了抬头,看到了那离自己不过半丈的火箭弹弹头。
“轰!”
巨大的火花炸开,挨了五发火箭弹的厢房变成了一个脆皮的炸弹,刹那间分崩离析。阮大铖只觉得身子一顿就失去了知觉。他的身体被一百一十斤硝化棉形成的可怕冲击波炸得四分五裂,不成全尸。
第七百零八章 叹息
史可法听着安庆知府的情况汇报,脸色铁青。
想不到李植竟有这样的通天手段,竟然派百余人潜入南方士绅控制的安庆府府城,在安庆知府的眼皮底下端掉了阮大铖的假钞作坊。假钞作坊里的四十多名工人,没有一个逃出生天,全部被李植炸死在作坊里。
一个工人都没有逃出去,显然是火药同时引爆那个作坊的数个房间。史可法不知道李植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更可怕的是阮大铖全家人都被炸死了。据阮大铖府邸隔壁的邻居说,那天早上的阮家院子就像是一座火光冲天的火山口。爆炸掀起的巨大火光此起彼伏,东边炸完了西边炸,南边炸完北边炸,那场面就像是火山口里喷出的熔岩一样壮观。
爆炸过后的阮家宅邸变成了一片火海。阮家上下五十多口人全部被炸死。包括阮大铖,以及阮大铖的三个儿子四个孙子,没有一个逃出那修罗地狱。
李植的手段比以前更骇人了,以前李植要杀人,还要派兵跋涉几千里攻打城池才能得手。江南的人士本来已经学乖了,一发现李植发兵就南逃,让李植扑个空。上一次李植出兵南下抓捕捐款给江北军的南直隶士绅,就有一大半人逃掉了。
而现在,李植根本不需要发兵,直接派人潜入城池轰炸。而且这轰炸来得这么猛烈,竟能动辄灭人满门。
史可法的手抖了一下,强自镇定地抚须问道:“李贼究竟用得什么手段?竟如此可怕?”
安庆知府拱手说道:“本兵大人,据阮家隔壁的邻居描述那天清晨的情景,李贼用的似乎是火箭。李贼的杀手潜伏在附近的民居屋顶发射火箭,于两百步外炸毁了阮家的宅邸。”
听到安庆知府的话,江北军诸将都是面面相觑。火箭他们都见过,那种武器威力是有,但是命中率是极低的。除非是几万人的大型会战,上去对着几里宽的战线一顿狂轰乱炸,否则火箭射出去往往射不中目标。
李植的火箭能从两百步精准轰炸阮家的房屋,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火箭。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都道李贼又多了一项通天的手段。这江北军和李贼的仗,是越来越难打了。
史可法无奈地问道:“李植派遣的杀手后来如何,抓住了吗?”
安庆府知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天津的贼兵十分猖狂,炸完了阮家以后就冲上了城墙。城墙上的守备兵马哪里是这些贼兵的对手?被火铳打死了好几人。这些贼兵在天亮之前就从城墙上逃了出去,往北方扬长而去。”
史可法吸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史可法前面,坐在江北军中军大营里的诸将都是脸色凝重。李植的手段太可怕了,让他们不得不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
如果说以前的李植派兵南征还可以用江北军拦住的话,李植现在这种千里之外灭人全家的手段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江北军的将领不少都在南京置产安家,若是李植派人冲入南京大屠杀,那江北军的将领们岂不是不战自溃?
吴三桂拱手说道:“本兵大人,李贼手段了得,本兵大人还是把家眷都接到南昌来,安排在江北军的军营中才妥当。”
史可法听到吴三桂的话,抚了抚胡须。
其实史可法是不怕李植杀他家人的,史可法其实是个文官,带兵完全依赖左良玉和吴三桂。史可法这个领袖之所以成为领袖,完全是靠个人名望。如果李植杀史可法的家人,不但不能削弱江北军的实力,反而会增加史可法的名望。
如果李植对史可法的家人动手,到时候史可法就会变成一个为了士子而满门忠烈的圣人,只会增加史可法的号召力,增加江北军的实力。所以无论怎么考虑,史可法都不怕李植动自己的家人。
左良玉也不怕李植的手段,左良玉是个典型的军阀,家里的子侄全在军中当将校,连妻子和小妾都带在部队里。
江北军中最害怕李植手段的是吴三桂,他一家人都住在京城。要是李植偷袭他的家人,从天津杀到京城不需要三天。
史可法知道吴三桂询问自己是一句虚问,吴三桂想说的是他吴家的家眷安全。
“长伯是我大军的栋梁,说不得就要遭李贼的毒手。长伯还是把家眷都接到江北军来吧,布置在军营中。”
吴三桂脸上一喜,抱拳说道:“谨遵本兵大人所示!”
史可法看了看帐中的诸将,说道:“诸位都是我江北军的骨干,不可置家人于险地。游击以上,都可以把妻儿子女接到大军军营中,以免节外生枝挫伤士气。”
听到史可法的话,帐中的将士们轰然领命,脸上的慌张神色渐渐都消失了。
见将领们的士气又恢复了,史可法点了点头。
左良玉沉吟说道:“史公,如今阮公牺牲,令人心痛。但是印钞扰乱李贼不失为一条良策,不知道南昌府的士绅们是否能继续开厂印钞,向山东和天津输入假币?”
史可法想了想,转身看向了坐在大帐左边的南昌士绅。
南昌的士绅们听到左良玉的话,仿佛是听到一个催命符一样,没一个人敢答应。
李植的手段太过强悍,已经把南昌的士绅吓到了。
虽然把家人全部送到江北军保护起来可以不被李植暗杀,但那也绝不是好事。军营中那么清苦不说,更可怕的是放眼过去全是男人,在这种地方生活不但艰苦,而且对士绅们的妻女妾婢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地方。
士绅们不比军官,士绅们在军营中没有一点权威。说不定哪天几个穷兵汉发疯了,就把士绅的女眷侮辱了。
让士绅们每人出一点银子对抗李植是可以的,让他们为了对抗李植抛弃一切,置妻女于危地,那还是有些困难的。
史可法看着南昌士绅的脸色,知道阮大铖一死,就再没有人会站出来印假钞了。
阮大铖可谓是史可法的老友,两人在南京时候时常走动。想到自己的老友因为为士绅做事而被李植灭门,史可法当真是有些痛惜。
史可法摇了摇头,叹道:“可惜阮桐城江南才子,才动天下,竟这样殒于李贼之手。。。”顿了顿,史可法说道:“安庆知府,你要在阮家宅院搜出阮大铖的衣冠,选一个好地方为他建一座衣冠冢吧。”
第七百零九章 攻陕
李自成骑行在陈留县的田间小路上,眺望着一马平川的河南腹地。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二十,田间的冬小麦已经长得颇高。从李自成的乌驳马上望去,只看到田里一片绿油油的。显然,只要过了这个冬天,来年的开封一定是能获得丰收。
李自成的起义军在李岩加入后,改变了以往单纯劫掠的思路,打出了“均田免赋”的口号。河南这些年年景十分差,而士绅却丝毫没有悲天悯人的情绪,依旧肆意逃税,把沉重的税赋全部压在小农身上。因此李自成的这个口号十分有号召力,河南的百姓望风来投。李自成的兵马从几万滚到十几万,甚至在攻打开封时候达到了几十万。
靠这些蚂蚁一样的饥兵,李自成最终攻下了开封,控制了黄河以南的河南全境。
李自成以均田免赋口号起家,讲的是“均贫富等贵贱”,得了河南之后自然就要把这政策落实。这半年,李自成的队伍忙着在河南分田地,忙得脚不点地。
河南的士绅几乎被闯军杀光,这些士绅的田地自然就被拿出来分了。不过闯军缺乏行政人员,这次分田又十分仓促,基本上就是各级军官到田野里吆喝几声就算分好了田,李自成的政策到了基层自然有些扭曲。
绝对的均贫富是不可能的,那些主动跟随闯军攻打郡县的农民自然分得了较多的田地。其次是勉强从军,在闯军中表现被动的农民,得田次之。而因为离开封较远,没有被闯军携裹从军的农民,分田就少了。
不过因为河南这些年实在灾荒太多,加上闯军在河南不断和官军厮杀,攻城略地,整个河南的生产被极大地破坏了,人口只剩下灾前的三、四成。因此即便是最差的农民,也分到了足够温饱的田地。
加上李自成的“免赋”政策,极大地改变了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