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愿得偿-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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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叫天碧上茶,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她说到这顿了下,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道:“这点倒是跟太太有些相像,处的时间久了,你们两个便知晓了。”
芳浓吞咽了一下唾液,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笑道:“奶奶爽朗、直接,是奴婢们的福气,谁让婢子们生性愚钝呢?”
楚亦凡只微微一笑,道:“太太的意思,你们想必心里都有数,我也不想拿捏你们,这件事迟早办了的好,拖下去也没意思,我想今儿就开了脸,你们两个轮流服侍国公爷……”
这话一出,就似打了个焦雷。芳浓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盯着楚亦凡,欢喜再加惊诧,唇都颤抖了。
这,怎么可能?
虽然一直期待着这样的结果,可是这好事临近,她怎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心念念、苦心经营了那么久,她连大爷的衣襟都没能沾过,如今大*奶一句话,她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一时欢喜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芳浓恨不得跪下来给楚亦凡磕几个头以表达她对楚亦凡的感激。
楚亦凡却只是微微一笑,略带鼓励的道:“太太的意思,是你二人在国公爷身边最久,能更好的服侍国公爷,若是你二人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了?今晚就……”
她顿了下,视线从芳浓和脂冷的脸上一一掠过。
芳浓脸上热的发烫,却不好意思跳起来说一声“我”,只盼着自己能够得了大*奶的青眼,头一个就指到她,因此越发挺胸抬头,以显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
脂冷则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看不惯芳浓那副轻佻的模样,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能服侍大爷,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这个消息于她来说虽然来得迟了点,但也算好事多磨。她不敢妄想以后会如何,只想着能够得个一儿半女,也算是终生有靠。
但她又不愿意自我轻贱,做了姨娘就骨头都轻了,人也不认得了,规矩也不懂了,眼里就没了这个年纪不大,却能高高在上,摆布她们命运的大*奶。
楚亦凡的视线落到了脂冷的头顶,道:“就——脂冷吧。”
她有自己的考虑。芳浓太过急功近利了,楚亦凡怕她反倒会坏事。这才刚成亲就提拔姨娘,知道是说长者赐,不能辞,可是沈青澜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这么明显的把他往外推,他嘴里说着同意,心里未必会这么想。尽管他对自己未必有什么想法,但他那么要脸面和自尊,怎么能容忍他先被人嫌弃?
芳浓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一心要讨好沈青澜,说不定更容易遭他反感,脂冷好点,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起码还知道有所顾忌,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扮演一个姨娘的角色,说不定还能入了沈青澜的眼。
芳浓死死的咬住下唇,勉强笑着道:“多谢大*奶,脂冷妹妹,那就恭喜你了。”
脂冷也是浑身一震,到底还是抬头看了一眼楚亦凡,跪下磕了个头,道:“奴婢定不辜负奶奶的期望。”
楚亦凡一挥手,道:“你们两个比我熟悉府里的人事,缺什么少什么,去回过太太支领,我把天碧留下帮你们两个。”
芳浓虽然不甘,可想着有一就有二,今天是脂冷,明天就轮到了自己,一时也就气平了,两人恭敬的行了礼,送楚亦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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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反悔
104、反悔
楚亦凡一来是想透透气,二来是想熟悉一下沈府的格局。逛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把沈府的后院逛遍。
泓蓝都走累了,再看楚亦凡,虽然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但神彩熠熠,竟没有一点累的意思。
泓蓝不禁感叹:“奶奶,以后时间多的是,何必非得今天下午就都转遍了?留着以后慢慢转不成吗?”
楚亦凡只微笑道:“横竖无事,就当锻炼了。”
一提“锻炼”泓蓝就吸气:“您倒是锻炼了,可苦了奴婢,回头脚上又该起泡了。”
楚亦凡摇头叹气:“叫你做双软底的鞋,穿着多舒服?偏你爱俏,这弓鞋窄小,瞧着漂亮,可走起路来最不舒服了。”
泓蓝点头:“奴婢晓得了。”
好说歹说,一行人才回了栖霞院。
此时天色渐黑,院子里已经点上了烛火。
天碧迎出来,低声道:“奶奶,大爷回来了。奴婢派人去找您,可都说没找到……”
楚亦凡道:“回来多长时间了?可有说什么?”沈青澜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她就算是贪玩去逛园子,可这院子里不是有人留守吗?又亏不了他什么。
天碧轻道:“只问奶奶去做什么了,便沐浴更衣,这会正看书呢。”
楚亦凡倒是有点纳闷,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他就算要去脂冷的房里,也得假模假样的推三阻四一番,以显他的“不情不愿”。
伪君子。
房里没人,只有深青澜白衣翩然,坐在灯下看书。
楚亦凡摒退旁人,上前道:“国公爷就算是看书,也该叫人多点几盏灯,不然坏了眼睛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青澜抬头,将楚亦凡望尽眼里。她的脸红扑扑的,更显得眼睛亮晶晶。鬓边碎发被汗浸透,这会微微有些打绺,却更显得她娇柔妩媚。
沈青澜看着她拨亮了灯芯,道:“听丫头说你出去了?”
楚亦凡自己坐了,全无心机的笑道:“左右闲着也是无事,趁这个机会到园子里逛逛,也免得以后迷了路,招人笑话。大爷可是饿了?叫人传晚饭吧?”
看她征询的望着自己,那双眸子里的纯真无邪看的沈青澜心口暖烘烘的。他甚至有一种渴望,要把那双眸子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别开脸,撇开视线,只唔了一声,推开了书,口中道:“不急。娘今天叫你都说了什么?”
楚亦凡也没隐瞒,就将白天的事都说了:“我已经跟芳浓和脂冷说好了,打今儿起就开了脸,抬了做姨娘……”
沈青澜的脸色平静,没看出发怒的迹向。楚亦凡便心知他定是早就知道了,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也是,沈夫人不跟他透话才怪。
她们之间总这样好商好量,挺好。
楚亦凡在心底轻吁了一口气,只等着沈青澜没了别的话就叫人传饭,她也好去梳洗。走这一路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凉意上来,衣衫贴着后背,又凉又腻。
谁想沈青澜凉凉的开口,道:“你倒是贤惠的紧。”
楚亦凡眉尖一挑。这话什么意思?让他享齐人之福,他还得便宜卖乖了?
他既矫情,楚亦凡也就装委屈,低眉顺眼一副小媳妇状,道:“母亲说了,我年纪还小,可是沈家香火是大事,不容得耽搁,这才赏了芳浓和脂冷两人,并且这两人是在大爷身边服侍惯了的,也能做我的左膀右臂,我若不肯,那可真是坐实了我狭獈善妒,容不得人了。”
不等楚亦凡说完,沈青澜豁的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了一眼楚亦凡,拂袖而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动作,可他扫翻了茶碗,泼湿了书页,撞翻了凳子,屋里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泓蓝和湖青二人进来,大气都不敢出,只忙着去收拾。
楚亦凡叹了口气。小样儿吧,他还翻脸生气了。有本事去找他自己的娘去。她也起身,吩咐泓蓝:“备水,准备晚饭。”
泓蓝应了,道:“大爷的晚饭摆在哪里?”
楚亦凡也不生气,只道:“今儿大爷是要歇在脂冷那里的,你过去说一声,或是摆在她屋里,或是叫她备了夜宵,都随她。”
楚亦凡不欲生事,乐得大方,只要不在她跟前,随沈青澜爱怎么就怎么。
泓蓝咬了下唇,还是应声出去。
楚亦凡这边才宽衣坐进浴桶,安然的享受着热水的包裹,就听着屋外怦一声响,接着就是门豁拉被推开又被重重阖上的动静。
她吓了一跳,睁开眼道:“谁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本来应该是湖青或是海蔚守在门口的,一是把风,防止不该出现的人进来,二来也是方便她有事好吩咐她们。若是平时,这一叫早有人吭气了,可今天却一点声息都没有。楚亦凡一惊,伸手去拿架子上的衣服,准备起身瞧瞧。就这会,净室的门被推开了,沈青澜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楚亦凡再胆大,也是头一次一丝不挂的面对着一个还不算熟悉的陌生的男人。
她惊叫一声,顾不得到手的衣衫从指间滑落,下意识的就缩回浴桶里,瞪着一双恼羞成怒的眼睛道:“你干什么?”
这个时代的夫妻守礼守制,都有一定的规范,就算再亲密,也没有说妻子沐浴,丈夫大喇喇就冲进来的道理。尤其是沈青澜可是个封教礼制极刻板的人。
楚亦凡的长发搭拉在她的肩头,一双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就像一头误闯入禁地,遇上了狮子的小鹿。
沈青澜也没想到一推开门会看见这样香艳的场景,那白晰的身体、饱满的柔软,尽管只是惊鸿一瞥,还是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原本的怒气冲冲就因为见了从来没见到过的情景大打折扣,他一时语塞。
楚亦凡心里也在打鼓。她能感受得到沈青澜的怒气,两人如此不平等,只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万一沈青澜一时冲动……
她趁着他语塞的空,慌忙道:“你且出去,有话容我着好衣服再说。”装的再镇定,语调还是有些颤抖,语气中也透着不易察觉的哀求。
沈青澜非礼勿视,退后一步道:“我等你。”
当薄薄的门扉阖上,楚亦凡紧紧抓着浴桶边缘的手才神经质的松开。手心潮乎乎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她顾不得后怕害羞,仓促的穿上衣服,这才细致缓慢的擦着头发,一边心里琢磨:沈青澜这是发什么疯了?
屋子里静的出奇,就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场幻觉。楚亦凡有心要叫泓蓝等人进来,又怕破触了沈青澜的逆鳞,让自己的狼狈和尴尬现形于众人面前。
她拖拖拉拉的出来,沈青澜就坐在炕桌上等着她。
平息一下心中的紧张,楚亦凡轻咳了一声:“国公爷有什么事——”她还没说完呢,沈青澜猛的一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根本不容得楚亦凡躲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楚亦凡清醒过来,已经被沈青澜压在了x下。
他就那么死死用力的按着楚亦凡的双肩。
这男人看上去温文儒雅,弱不禁风,可是手臂粗壮有力,楚亦凡就像是被钉在炕上的蝴蝶标本,死命的反抗也不过是徒劳的扇动羽翼,甚至有一种勾人的惊心动魄的美。
楚亦凡终于慌乱起来。
她从没奢想过沈青澜会听她的,但她也没想过才刚答应他就要食言反悔。骂他伪君子真是抬举他了。
可就算他不同意,也不能以这种强迫而近乎粗暴的方式来延补她的洞房花烛夜。
楚亦凡有些着恼的道:“你有话就说,别以势压人。”他压的死紧,她觉得两肩都要掉了,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很有窒息之感。这种窒息让她有脱力之感,只想大口大口的呼气,可偏偏挣扎不得。
沈青澜也不跟她废话,手上一点力道都没松,俯视着那双有些慌乱的眸子道:“明天要进宫谢恩。”
楚亦凡眨了下眼,表示没听懂。
沈青澜便捺着性子解释:“我不能给太后、太妃留下一个不能人道的印象。”
楚亦凡的脸腾一下就着了火,又羞又愤的道:“可是你同意了的……”
沈青澜嘲弄的笑了一声:“我反悔了。你常私下腹诽我是伪君子,我便做回真小人。”
楚亦凡真想挠他的脸。伪君子就伪君子得了,干吗这会儿又做真小人,这不是耍她吗?她欲哭无泪,欲诉无言,只得道:“那,那也过了今晚,我跟脂冷说了,今天由她服侍——你——”迎着沈青澜有些冰冷的眼神,楚亦凡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青澜道:“是你答应的,不是我。”
他,他,他混蛋。是谁给她洗脑说是妻子可以安排由哪个小妾服侍男主人?她自食其言,以后还怎么取信于人?
沈青澜才不管楚亦凡,他不无恶意的道:“我退一寸,你便要进一尺,还真当你可以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抬举丫头倒也罢了,她就这么想把他推出去,连名义上的夫妻都不愿意做?看来就是不能给她太多的面子。(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