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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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郭三公子的人品可以保证。
清和郡主点了郭三公子这两个优点,又阴晦地提了一句安平郡王府那不靠谱的两位爷儿们,也没有多说,就让花袭人自己考虑:“你是个有主意的,多思量一番才是。不过,你年纪还小,倒也不着急。”
“多谢郡主。”花袭人欠身福礼。
“我也没做什么,又有什么值得一谢的。”清和郡主将账册桌上账册推给花袭人,示意她拿回去翻查。便转而说起了今日在百花园的变故:
“虽说贵妃娘娘是咎由自取,但细细想来。她今日的言行却是全然不同往日,实在是突兀的很。”清和郡主看向花袭人:“贵人们天生就比旁人多出无数个心眼子。先前你行走时候百花逢迎的景象。再加上关于你的种种传闻,又有贵妃娘娘辱骂的行为……说不得,会有人做出一些联想来。”
就比如她清和郡主。
耿贵妃突然言语不当,最后又妄图凭着一根簪子行刺身怀不俗武功的太子殿下,绝对是得了失心疯。而之前她从宫门出来得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疯魔了?
在耿贵妃拔下簪子扑向太子殿下的时候,清和郡主就立即想起了花袭人,当即认定就是花袭人动的手脚。花袭人有这个能力不声不响地动手脚,就像很久前在暗香来开业的那一日。
明明她怀着怒意而去。明明她心中对花袭人有许多怨懑和迁怒,但真个瞧见了花袭人本人,同其面对面的时候,那些负面的情绪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消弱甚至消失了。
就是她一直心怀警惕,警惕着这个少女,但到了今日,她还不是能心平气和地同其交谈了?眼下情景局面,到底是因为她的理智权衡得出的结果,还是因为无形间受到了花袭人的蛊惑?
或者说。正是因为花袭人无形间的蛊惑,才让她有了理智的、权衡过的结果?
清和郡主心中有些不敢多想。
而耿贵妃的蹊跷疯魔,与花袭人绝脱不了干系。不然,为何她一直都不曾走动半步。一直站在那风上亭中盯着耿贵妃。直到耿贵妃没了气,她才离开了。
花袭人看到清和郡主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就笑着替她说道:“郡主是觉得。有人会将贵妃娘娘的变故联想成是我的……恩,”花袭人想到了一个词。开口道:“妖术?”
清和郡主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禁抿了口茶做掩饰。
花袭人心中有了答案。却不在意地笑道:“我若有妖术,能让人畏惧害怕,也没什么不好的。难道还真的有人会降妖除魔吗?”
“人言可畏。”清和郡主顿了顿,没有多说,只是道:“只是你这样的言语,万不可在外人面前多言了。”
“郡主放心。”花袭人笑着应下了。她又不想找麻烦,干嘛要犯口舌让人过分关注。
又说了几句闲话,花袭人带着那账本子与清和郡主告辞,回到了归花院。回去之后,她略翻了翻那账本,看出账目清晰没有作假之后,便将其放在了一边,不再多想了。
只有账本而已。
那一笔银子,还不知被武阳侯存在了何处。
因着耿贵妃一死,赏秋宴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眼下,太子之位已经尘埃落定,无论是耿家,耿贵妃,还是宁王,京城贵人们都并不如何关心,只是要感慨:出了这事儿,还不知道东宫何时才会添新人。
本来人们还寄予太子会因了耿贵妃这事儿恼怒,猜测其会不会继续选美以表达对耿家和宁王的不满和羞辱,但很快,一个消息传来,让虽有还抱有幻想的人家都歇了心思——
耿老爷子去世了。
纵然被宁王牵连,纵然被耿贵妃所牵连,纵然定国公府已经风雨飘摇,但老国公却依旧是让人敬佩的。他没有死在耿家鼎盛的时候,而是死在眼下这时刻,尤其让人觉得悲怆哀切,又仿佛有无线的唏嘘感慨,无处表达。
若此时太子依旧要选美入东宫侍奉,那就不再是恶心恼怒的问题,而是薄凉不堪了。
定国公府一片缟素。
凭吊之日,万元帝便装亲自,给耿老上了几柱香,又哀思许久,当场让内侍宣读了圣旨,定了老国公“忠怀”两字为谥号,即为“忠怀公”。
一个“忠”字,便是将耿老爷子的一生定了性,也算是表达了对耿家其他犯错的后辈不再追究之意;一个“怀”字,便是无限惋惜之意。
这个谥号,当耿家众人安心之余,又生出许多羞愧来。
而同时,万元帝又当场敲定了继承定国公的人选:并非之前耿老的长子国公世子耿庆瑞,而是给了耿庆瑞的嫡长子,年仅十五,尚未娶亲的耿泽松。
听到这个旨意,耿家人难免呆了一呆,心神复杂地谢了恩。
经历了这些,搁在旁人家几乎算的上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却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掩饰了过去,如今连爵位都没有降,已经是万元帝看在老公爷的份上给了天大的恩泽……
但继承国公府的,却是一个年仅十五尚未成家、更别谈立业的半大孩子。
不是说耿泽松很差劲。
耿泽松也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又是老公爷亲自教了几年的,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在京城同龄的贵公子之中,也算是佼佼之辈,将来也肯定能成器。
但那却是将来,至少得十年之后。眼下,他注定是领不了兵打不了仗,甚至在朝堂上都无法谋一个合适的职位。这样一来,定国公府在朝堂上就没了声音和影响。
无法发声无法做事的国公府,就是一个空壳子。
再往小处说,耿泽松成了国公爷,就是这偌大府邸的主人,他的父亲母亲长辈们都要居旁位,成为“太”字辈的人。这种尴尬,国公府的内宅家事就怕要混乱好一阵子。
这大概算是万元帝安抚太子殿下的一个安排——
一个十五岁的国公爷,一个空壳子国公府,很长时间内都无力再给谁添乱。而若待到七八十几年后,太子殿下早已稳坐了皇位,再想如何,就已经无所谓了。
万元帝也是煞费苦心。
不然,凭耿家的所作所为和耿贵妃的“疯狂言语”和最后的行凶,太子恨上了耿家,有的是法子折腾耿家。而如今被万元帝定了性,太子殿下怎么也要给万元帝面子。
耿家人也想明白了这一点,谢恩谢得诚心诚意,再接待来客就格外缄默,哭灵的时候也格外的有诚心孝顺。
本来老国公虽然病着,但却并不致命。为了耿家的一线生机,他才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气。
也幸亏有他一辈子的忠心耿耿,品性可靠。
“据说,老爷子发了话,不准耿氏女再入宫,也不准耿氏女再嫁皇子。”徐清黎同花袭人道,言语之中十分感慨。
(作者君又活了,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293 柔弱
若非因为宁王,耿家已经位列国公之位,干嘛要参与进储位之争中。赢了,也不见得能有更多的好处,而一旦输了,却会输的彻底,变得很惨。
“老爷子明智。”花袭人微笑道:“只怕其身后人未必就能甘心。”
定国公府不喜于将来的新皇,大梁又不缺文臣武将的,一个空架子国公府,若再不走点儿其他的路子,怕只会越滑越下,再无出头之日,被人遗忘了。
送个女儿进宫,若是能讨的皇上一点儿欢心,国公府就能借机起复兴盛起来。老国公想要平安,却只怕他的后人不会甘于平凡。
“是呀。”徐清黎道:“我听说,耿四在灵堂上都哭的背过了气去。”也不知道是哭自己的美梦就此破碎,还是真个是孝顺。
“发生了这些子事儿,太子妃娘娘估计也能松口气儿,一时半会儿不用操心了。”徐清黎道:“贵妃仙去,宫中至少半年不能再办新的喜事了。”
也就是说,太子妃至少就多了半年的好日子。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却真的不短。能够做许多事。
“你与六皇子的婚期还没定下么?”花袭人想到了徐清黎的婚事上。她的婚事,拖的实在够久了。“六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徐清黎神色一暗,笑容有些发苦,道:“其实,六皇子已经找了祖父好几次,但是祖父却不太肯松口。有一次我娘来探我的口风,居然露出了让族中姐妹代嫁的意思。我娘不会有这种想法。肯定就是祖父的意思。花妹妹你说,这荒谬不荒谬。祖父他……”
花袭人心中也是惊讶:“不管怎么说。那是六皇子。六皇子也并未牵连到宁王殿下的事情中去,将来怎么也能得个郡王之位。”
崇安侯老侯爷居然敢如此打算?
“我娘露出来的意思。是怕太子猜忌,六皇子会不死心,到时候连累了我们一族人。要知道,谁都知道我们徐家太有钱,因而实在太容易被猜忌了。”徐清黎面露愁容:“我娘大约也觉得,代嫁不靠谱,但若是能将这门亲事作罢,那就再好不过。”
“可哪有那么容易。”
是不容易。
就算对方不是惹人注目的皇子,已经定下的亲事。想要反悔,都觉不容易。
花袭人理解地点了点头。看见徐清黎面容愁苦,想起她从前也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只是无法左右自己命运被迫无奈,如今再次面临尴尬境地,心中生出同情来,安慰她道:“总会有法子的。”
“但愿吧。”徐清黎垂首,脖子白的透明,脆弱的让人怜惜。
花袭人想了想。问道:“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如何想的?”
说起来,徐清黎的命还算是她救回来的。而且徐清黎也是个善良纯真的小女孩儿,花袭人愿意帮她几分。
“我……”徐清黎面露迟疑,咬了咬唇。苦笑道:“我如今只恨自己没有法子,连想都不能想一下。”她眼中微湿,抬眼看向花袭人。真心叹道:“我若是能有花妹妹你一半能干就好了。”
这样的柔弱没有主意,让花袭人看着有那么点儿同情。更多却是不喜欢。她不喜欢这样的软弱的,明明不愿意。却只能接受他人的安排摆布,不肯主动去想法子去争取的人。
在花袭人觉得,人就算再柔弱,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没主意。徐清黎头一次听了长辈的话接受了与一个不喜欢的人的亲事,难道这一次也还是任凭别人安排而自己连半点想法也无?
若如此,她想帮也无从帮起。
花袭人皱了皱眉,心中有点儿惋惜,摇头淡笑道:“我有什么好的。”虽到底不忍心,再次问道:“清黎姐姐,你真个没有什么想法?到底是你一辈子的事情。”
“你祖父也好,你母亲也好,都不是你的一辈子。”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徐清黎,她咬着唇泛红了眼睛,道:“花妹妹,我会再想想的。”
“嗯。”花袭人应了一声。
半晌,徐清黎收了心思,同花袭人聊起了别的:“听说你的县主妹妹有一本新奇的话本子十分有趣,不知你看过了没有?是不是真的很有意思?我也很想瞧一瞧。”
“你说《西游记》?正好,我就有一套。”花袭人没说是自己编的,“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那太好了。”徐清黎笑了起来,道:“对了,你知道是谁编的吗?”
花袭人摇摇头,道:“容儿倒是不肯说从哪里得到的。”
之前任少容将书册带了一些到百花园去,却因为人人都在关注着太后和贵人们哪里顾不上其他的,任少容的书册没来得及拿出来宴会就草草结束了。不过,她到底露出了些口风出去。
徐清黎提起来,其实也就是在找话题闲聊。
送走了徐清黎,花袭人到任少容处坐了坐,将自己想要将书册送去印刷出售的决定告诉了她:“若是卖的好,容儿你也添一笔胭脂粉钱。”
“啊?”任少容诧异,忙摆手道:“这你写的书,我怎么能要卖书得到的银子?”
“这书本来就是送给容儿你的啊?”花袭人笑道:“若是你不肯要,那就不送去印刷了。”
“那怎么能行!”任少容本来没想到要拿出去刊印,但经花袭人一提,想到若不是自己慧眼识中一心赞好,花袭人也不会想到要送出去印刷,又想到一旦在书斋中出售了,肯定会大卖特卖一片火热,任少容尤其觉得骄傲与有荣焉,道:“一定要卖遍整个大梁去!”
“那容儿就是答应收下了卖书所得了?”花袭人笑眯眯地问道。“说不定,到头来只够容儿买朵头花戴的。”
“肯定不止。”任少容比花袭人有信心多了。只是她一个十二三岁的闺阁娇女,对一本书能收入多少银子没有直观的估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