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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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心口发酸,胀得似乎会膨胀出来,他一下哽咽,抱住苏绾揉入胸口,“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傻……”如此痴情与我,如此决然守候你自己的爱情,可是……你可知我可否忍受?
“绾绾……”
殿外守着的人陡然一惊,听到剡洛在里头哀啸。听到这哭声,苏棋更是悲从中来,抱着黄叶哭得几要晕过去。
绿蓉悄悄转过身拭掉眼泪,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垂手木然的苏泊生,说道:“奴婢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原来乐师就是娘娘的大哥,奴婢日前得罪,还望苏公子海涵。这是娘娘离去之前,嘱托奴婢交给公子的信,请公子务必要按信上所说的做。否则……娘娘会走得不安心的……”
“信?”苏泊生狐疑,“娘娘……还有信留下来?”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四百零二章 回园
第四百零二章 回园
绿蓉点头,拿起苏泊生的手将信放到他手心上。
苏泊生皱了下眉,方才还有些喟叹,以为自己此次进宫,全是冥冥之中注定,要他来陪伴苏绾度过人生最后一些日子的。却原来里头另有内情。苏绾既然还会写信,就表示——她对临王的罪行以及所要走的路子都了然于胸,表示她的死,其实并不是谋害那般简单?
看来临王的这步棋走错了,一招错,便是满盘皆输。这是加速他灭亡的一条路啊……
苏泊生斜倚到了龙柱之后,慢慢拆开了信。
信中略简,写信时所遗余力不多,苏绾尽简而书。除去一番感慨之外,最大的要求便是:妾本无根而来,还去却不想无根依附。一切但凭大公子度意而定!
度意而定?苏泊生心中略微颤了颤。苏绾是不想留在这儿了……她将自己的身后所归,交托给了他来定夺。绿蓉并未将此信在剡洛面前就给他,其意思是,只要借由苏绾的名义,向剡洛告知最终的一个结果便可,不用与他相商。
他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可是,皇后入皇陵这是必须的,他有什么能力要求剡洛将苏绾安葬到柳州去呢?除非……除非苏绾没死!
脑中忽而电光一道,他立刻对苏棋道:“苏棋,还不去宣了你爷爷过来!”
苏棋正兀自哭得不能自已,被苏泊生一喝,顿然清醒过来。忙拉上黄叶飞奔似地去了。
此刻剡洛忽然开门,从寝殿之中走了出来,一脸的死僵,扫视众人脸面,如同刮走人一层皮。沉默了片刻,他才说道:“小叶子,立刻传程将军!”
记忆到此处重叠,苏泊生的脸在飘起的窗帘间隙里投落进来的星光下,显得脆弱而薄软。他慢慢靠到辂车的车壁上,回想程东军甲沉戎,一脸彪悍地到了凤藻宫,才知原来剡洛早已在暗中部署了一切。只是——一直少了将临王拿下的借口。
他的视线在颠簸中投向已经昏迷了两个月的苏绾,自从郭襄子进宫,得知原来当初在凤仙岛的时候,七味道长,也就是郭襄子的师兄其实给了苏绾两颗丹药。那两颗丹药便是用在急时的,只是除了堪堪从凤仙岛回来便马不停蹄赶到宫中的郭襄子知道这两粒东西的存在,旁的人大都不知道了。
郭襄子是因上次跟随洛军进京之后,见苏绾那命里的克数似乎已近,她又死性子未服那粒救命丸子,他只得急着奔回凤仙岛去请教七味真人,这才一声不吭地消失的。当得知其实苏绾早已握有解救自己的丹药时,便就不急了,重新回到永兴的时候,便各地四处走走瞧瞧,乐不思蜀的。直至几个月前方起了看望看望苏棋苏绾等人的心思,便是这么巧了,赶了个及时。
一颗丹药下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苏绾的体温才稍微有了些回转,而后脉搏似有若无,隐隐有起死回生之相。
此时,郭襄子叹了口气,丹药拢共两颗,但是七味曾有告诫,任何时候只能服下一颗,若两颗同用只能适得其反。但是这一颗下去虽然延续了苏绾的性命,却仍不见苏醒。两个月过去,未有半点儿起色……
苏泊生将苏绾的意思说了一下,想让苏绾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柳州苏园,于是这么伙人便千里迢迢下南下,就只为了这一桩事儿。
虽然不是仙指花进贡的时间,但是柳州新任刺史早已下令开了城门,虽然上头有令不得亲自来接,但已似乎默默向人宣示着这架辂车的非凡。
车子进城的时候明显慢了下来,似乎并不十分着急了。这个时候的柳州城户户沉眠,静匿地似乎一座空城。走过白日里异常喧闹的街心,再走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新修葺的苏园。
门口高灯彩挂,昔日活下来的苏园家丁仆婢们早已等候在门口,一件辂车靠近,最前头出来的便是个年逾四十左右,形容圆润的男子,一脸慈眉善目地下阶相迎,最终欢道:“娘娘回来了……”
“嘘……”苏泊生钻出马车,忽而沉默下来,抬头看着新修葺的大门楼阁,那方写就“苏园”的边金牌匾依旧,心中有了些酸涩。这儿虽说还是叫苏园,但是已然成了剡洛在柳州的行宫。换言之……这里已不算作是他苏泊生的了。
他呆了一会儿,才说道:“快过来扶娘娘下车。”
“哎,是!”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立刻应道,早令了人抬了张考究气派的披灰狐褡子的大床过来。
苏泊生无奈地笑了笑,便让赶车的黄叶进来,一道将苏绾抬了出去,轻轻放到那张大床上,再由那些个粗实的家丁抬到里头去。
那管家眉眼笑地极是欢喜,也跟随着进去,边走边与一旁的苏泊生搭讪:“想必贵人就是大公子……在下姓江,以前是洛军的。后来因为战事,我的腿脚受了伤,再不能为公子效力。公子不忍弃了我,便让我在苏园当了差。”
原来如此。苏泊生低眉,果见这个江管家的腿脚似乎不便,走路稍微有些打旋儿。他点了点头:“江管家,以后苏园你就得多操份心了。”
江管家笑了笑:“娘娘素日待我们这些将士如同手足,校场上也是名巾帼豪杰,我们有这机会服侍娘娘,是修来的福气,不算是操心。”
“呵呵……”苏泊生干笑,不再说什么。
因到的是晚上,江管家伺候几人用过晚膳,便各自安排下住处,都散了。
苏绾被抬到了逍遥居,这儿一草一木,哪怕连那扇掉漆的木门都未曾变过。院落里头仍旧青苔满壁,在月影下如同攀爬着一条条水蛇似地。苏棋感叹,对身边儿的绿蓉说道:“你瞧,这儿什么都没变。若娘娘醒过来看到的话,她必然高兴的。”
绿蓉看着逍遥居,一路走过来,逍遥居的陈设可与前头园里的相差太多了。她心头略震,原来皇上皇后娘娘以前,是住在这儿的啊……
前头的小厮们已经将苏绾抬上了楼,苏棋拉着绿蓉拾阶而上,跟着进到寝居里头。小厮们欲将苏绾移到那张黄杨木床上,苏棋连忙止住:“不要抬到那儿去……”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四百零三章 最终回
第四百零三章 最终回
“呃,棋小姐……”小厮们吃惊。
绿蓉也觉得奇怪。就听苏棋说道:“这儿有张榻子,娘娘以前便是睡这儿的。”或许熟悉的温度会让她从睡梦中醒过来也不定。
小厮们忙应着,将苏绾移到了对门的那张榻子上便退了出去。
绿蓉从温泉里打了水,给苏绾擦了身子,苏棋正在西边儿收拾书房,两个人忙活了一阵,又呆呆坐了一会儿。亥时不到,苏棋便下了楼来,抬头看寝居里灭了灯,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以前苏绾的身边儿是苏棋,这会儿换成了绿蓉。逍遥居较之前来得更加冷清,温泉水叮叮咚咚的,但显得空空荡荡。那些竹林里的竹子似乎老了很多,里头黑风丛丛,苏棋打里面那条鹅软石道走过时,几乎是逃着过去的,仿佛听到了一些空灵的脚步声。
更漏似滴水的声音,在寝居里悄悄流淌过,那屋梁似乎还缠绕着往日云烟风情,在低迷歌颂着什么。
绿蓉在地上打了地铺,两个月的舟车劳顿令她难得有安稳的铺面儿睡。没一会儿就睡死了过去。均匀的鼻息声儿像海水一样漫过整个寝居,有些更加深邃地可怕。
榻子静静躺着的人,忽而微叹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坐了起来。夜中那双明亮的眼睛一一扫过屋中的一切,那张白玉桌面儿上放着的狻猊水烟炉勾起了她眉梢一挑。
多少个日子以前,她亦如此看着这个水烟炉,彼时外头似乎正是年末,阳光正好,碎了一屋子。而今黑夜漫漫,那张黄杨木床——永远空了。
苏绾的眸子眨了眨,其实自己早已在半途中就醒了过来,但是一直不曾睁开眼睛开口说话,因为她想第一眼看见的,是逍遥居。
下了榻,她轻手轻脚地摸到了黄杨木床上,那儿铺了新的被褥,用熏香熏过,此刻正有淡淡地味道入鼻。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抬头看那床顶上,荧光淡淡地星象图依旧,但是她到如今都没有猜透这张图里那些悻悻究竟该怎么排列。她爬到床上站直了身子,依旧用了一个枕头垫脚这才得以够到床顶上的图。
忽而,“旮旯”了一声,星象图上的星子竟然淅淅沥沥全都掉了下来,一颗颗砸伤被褥再被轻轻弹起,像是珠玉落盘,玉碎江南。
她愣住了。
“娘娘?”绿蓉惊醒过来。第一眼便是去瞧榻子上的苏绾,竟然没看到人,忍不住心中害怕起来,站起身子就要跑出去叫人。
“绿蓉……”苏绾叫住她,脸上印了那些珠子的反光,有些蓝莹莹的。
绿蓉“嘭”地一声撞到背后的门上:“娘……娘娘……”
“点灯吧……”苏绾淡道,一颗颗拾起珠子。她竟然想不到,这床年久,上面镶嵌珠子的滑道已经松了,在这个时候散了下来。
“呃……”绿蓉赶紧点起了灯,屋里不一会儿便亮堂了起来,她这才不害怕。拿着灯走了过来,“娘娘,你醒了?奴婢一直在旁,竟然没有察觉到……”
“嗯。”苏绾轻声应道,“我许久不曾回来,没想到这儿一切如旧。”剡洛曾说过,苏园重建了,但是她没想到,逍遥居却并未翻新,而是保留了原本的每一样东西。
“娘娘……”绿蓉噎嚅嘴角。苏绾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想不到已经死过一回的人,看待俗世仍旧有着这些执着。
苏绾低声叹了一下:“这座逍遥居的不远处,就是后山红玉丘的入口……明儿,你陪我去走走吧……”
“是。”绿蓉应下,而后将苏绾搀了下来,两人各自又躺下,却似约好了似地,都不去灭灯了。
翌日,听说苏绾已经舒醒过来,一早逍遥居就开始闹腾。江管家带着账簿之类,领着上等丫鬟家丁过来想让苏绾一一过目,都被苏棋挡在了外头。
绿蓉领着苏绾之命,慢慢走出逍遥居的大门,那儿薄荷草依旧生机勃勃的,墨绿一片,淡淡溢出一层薄荷清香。
“娘娘有令,苏园日后但有棋姑娘做主。江管家日后就辅助棋姑娘做事儿吧,不得有违。”
苏棋诧异,正要问,就见绿蓉已经向自己敛衽:“棋姑娘多担待些吧。娘娘说,宫里不适合姑娘居住,还是苏园的好,但盼姑娘好事早日成双。”
好事成双?苏棋发怔,等想明白过来时,绿蓉已经又进去了。
午后,五月的风吹地令人昏昏欲睡。苏绾披了件儿衣裳,让绿蓉陪着,悄悄往红玉丘去了。现在不是秋季,枫树林一片苁蓉。走过上山的小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当年拴雪风雪影的地方。
树是当年树,马却不成对,人不成双。
苏绾感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再往前头走走,那儿就有个人工湖,咱们去那儿坐坐。”话音刚落,一声箫起,两人都愣了一下。
“准是苏公子。”绿蓉笑道。
苏绾轻轻应着,心中却否定了这个答案。不……这个箫声,不是苏泊生的。绿蓉扶着她走了一会儿,果见已有些波光粼粼的画面,只是那儿原本是草皮儿的岸边儿,如今却种下了一整排的杨柳。此刻正是好时间,柳依依,箫声扬……
苏绾心中越发紧了,看到一名蓝衣人斜倚在一株杨柳下,**的便是此人。
她忍不住有些眼角发酸,对绿蓉说道:“绿蓉,你可知道,其实苏园本来,还是有个苏二公子的,名唤苏洛陵。”
绿蓉笑了笑:“倒是听棋姑娘说过。”
苏绾抬手指着蓝衣人:“你看。他就在那儿。”
绿蓉抬头去看,那蓝衣人正也停了箫声,站起来望着这边儿。她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