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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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伙人立刻就把苏绾的营帐给堵满了。
临王听说竟然有外人来过,便问刚刚才舒醒过来,缓和了一点的苏绾,道:“今儿来的可是什么人?”
苏绾干涩的嘴唇有些起皮,白色的如蟒蛇褪落下来的蛇皮一般。她张了下嘴,苏棋立刻扶起她,然后喂了几口水才说了话:“西狄戎……太子……”
“啊?”程东傻眼,将嘴张圆。原来刚才那伙人都是西狄戎来的?难怪瞧着都阴阳怪气的。他这才有些后怕,那可是敌国太子啊……若按先前推测的,此人极有可能勾结安阳王联合进攻永兴江山。那这苏绾岂不是放虎归山林吗?
临王也是这般想,皱起眉头道:“如此便就放走了?”
苏绾点头:“他……他待我有恩,我定要还他一次才成。”
“哦……”临王若有所思。
临王妃又嘘寒问暖地问了几句,就都出去让苏绾一个人休息了。
苏绾见大家都相继离开,便松了口气,一下跌入昏天暗地的昏睡之中。
醒醒睡睡的。如是过去三日才有些好转,能下得地来走动。后来渐渐地,倒也心平气和了,为自己后怕!若那方晋当日发起疯来,最直接受伤的可就是她啊,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暗叹,那夜带来的恐惧太深,她对方晋是永远也回不去那种坦然了。
还未入关便就意外重重,危机时时刻刻都伴随着,她忍不住为剡洛担心,不知他们那厢的人马到了哪儿,又在做些什么。
但剡洛这一去,却是足足七天未归,杳无音信。
璎灵便趁机天天变着法儿到苏绾帐中来闹,却也不是明的,只是总提及他们两人之间协约的事情,让苏绾倍加苦恼。因为越接近关内,璎灵便越急,这万里江山将来谁主沉浮,她是认定了会是剡洛的。况苏绾那日从容不迫地撵走西狄戎太子,令她在军中威信陡涨,她怕苏绾太过自傲,陶醉于这些名声当中。忘了她们之间的协约。
剡洛不在军中,这诸多营中之事便全都压到了苏绾同程东身上,两人一边儿为与剡洛会和做部署,一方面又揣测关内形势,拟定用兵方略,忙得不可开交。
等到第八日,剡洛仍然没有什么消息,大营里弥漫着一股沉沉的阴郁之气,即便白日里也安安静静的,仿佛谁发出点儿打声响便会破坏掉什么似地。
午后,此刻正是开春。然这北国仍旧阴风簌簌,雪被及踝,正午的阳光散漫无力,那轮太阳仿佛是一个被煎糊了的蛋黄,在白霜雪天之中被融化。
苏绾守望帐前,站了许久都不见剡洛派个人来报,实在担心地寝食难安。苏棋怕她再又着凉,于是搀着她进去,为她沏了碗热茶说道:“公子吉人天相,说不定打前儿来回报的人正在路上呢?届时大营开拔与公子会和,少夫人就能见到公子了。”
苏绾勉强笑了笑:“你说的对。”
“启禀少夫人,公子回来了。”帐外忽然有人禀道。
“回来了?”苏绾“噌”地起身,立刻拔开腿儿掀开帐帘,只看到一个浑身泥血的士兵正半屈在她跟前,他身后是才赶过来的程东,抱拳向她道,“少夫人,公子正在离营三里之外的地方,稍后便会到了……”
“啊……哦!”苏绾心绪难平,掩饰不住喜悦,晶莹的泪珠夺眶却被她偷着抹去。扶起那个士兵,她问道,“怎么如此狼狈?公子……公子可有怎么样?”
士兵咧嘴笑着道:“公子为大伙儿带了好消息回来,那安阳王正在关口夹道等着欢迎咱们呢……呵呵呵……少夫人,公子那一仗干得可真漂亮,安阳王的兵全都被咱们给放倒了,逼着他老头儿不得不前来同我们会面……呵呵呵呵……”士兵话匣子一打开,便开始滔滔不绝地歌颂起了剡洛,倒不是要拍什么马屁,实在是抑制不住心里痛快。
苏绾也笑了,看起来一切颇为顺利,便让人先将他带下去好好慰劳一番,自己亲自到营盘口去等着剡洛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远处寒烟之中一队人马缓缓而来,起先如一大片墨汁一般慢慢化开,而后才清楚地瞧见那是几匹黢黑的骏马,还有坐在马上挺背昂头的将士。
苏绾第一眼便瞧见了在最前面最凸出位置的剡洛。向前几步,微笑等着他。
剡洛目光雪亮,早早看到了苏绾守候在营盘口,数日的眷念相思此刻袭上心头,令他一瞬间有些眼眶发酸。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小别胜新婚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小别胜新婚
那黑色的七天七夜。险些让他与她阴阳两隔,他如此害怕失去生命,让她独活于世。那个阴曹地府里没有苏绾,他觉连做鬼都没什么劲儿。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倒下,他一定要打出漂亮的一战来回馈苏绾的痴情,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
他抿起唇,浅浅勾勒着笑意,在临近苏绾百步之遥时,开始驱马加鞭,顷刻到她跟前,然后下了马,安静地站到他深爱的妻子跟前。
苏绾咬住唇,目光有些颤抖,与他四目相对,如过惊涛骇浪心潮不定。
他抬起头,勾起她垂下的那缕头发:“我回来了……”声音微哽,有些发哑。连日来的埋伏与突袭,让他根本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即便是说话也是压低声儿,用气音说的,所以他几乎做了七天七夜的哑巴。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苏绾如此疼怜黄叶。
苏绾微笑,控制住一头扑进他怀里的冲动,转眼向他身后望过去,金宝一干人等多少都有些狼狈,这会儿都含笑望着她。于中正受了伤,被抬在担架上,腿上裹了几层纱布,龇牙朝她笑。
她立刻对身边的人道:“快将于参将抬进去,让葛军医好生治疗。”
“是!”立刻跑过去四个人将于中正接了过来,一刻不停地抬往营里去了。
其他人多少也有些伤,看来葛军医要忙上一阵子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金宝身上,他有些黑了,俊秀的五官似乎已被战争与死亡雕刻上了一层沧桑,令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更隐藏着一股澎湃的激荡,以及即将入关的兴奋之情。
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相信他为保护剡洛定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众人大队迤逦,各自回到帐中。自然有的人,是再也没有回来的……这夜军中极为热闹,锣鼓喧天,推杯换盏一直闹腾到天蒙蒙亮才安静下去。
剡洛被众人拉着到处喝酒,似乎一瞬间能与这些将士打成一片儿了,削去不少清慠之气。苏绾颇为欢喜,这是剡洛的蜕变,是一个隐忍的民间皇子,在走往帝王之路的华美蜕变。
期间自然是有人将苏绾这阵子的事迹向剡洛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不必说。那吹的人自然跑不掉金生几兄弟。金宝听闻这事儿,微微含笑,心道或许剡洛没有将宇文南晋的事情真相告诉苏绾,是对的。若苏绾知道真相之后,难保会对宇文南晋有所亏欠,将来可能会对两国交利产生不可豁免的影响。
他在火光摇曳里看着剡洛,忽然间觉得,似乎经此一役他俩都豁达了许多。他的细腻,包含着让人察觉不到的心思与计谋,虽说有些步步为营处处心机,却仍不得不说是个谋者,是个令人叹服的谋者。身为真龙所归,要将江山踏于脚下,用感情,是做不到的。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太不自量力,竟然想与他作比较。这是一个令他不得不服的男人啊……一切深思熟虑,果断而又严谨,勇敢而多谋,苏绾不爱他,还能爱谁?
他自嘲地饮下一口热酒,浑身血液沸腾。火光照亮他的脸,有些熠熠生彩。
苏绾在医帐里看过于中正,便直朝这边过来,看到金宝一人独酌,就在他身边坐下,伸出只手说道:“校尉怎么能一个人喝闷酒呢?”
金宝看了看她白皙的手心,笑着将一只碗放到她手上:“若能与少夫人对酌,三生有幸。”
苏绾笑了笑,看着金宝为自己斟了半碗酒,心知他的体贴不让她多喝。她闻了闻碗里透明澄清的青稞烈,清冽的香气夹杂着酒精的味道让她不禁为之一震,感觉还没有喝酒有点醉了。这青稞烈,是当真的比二锅头还要烈的酒啊!
两人碰了碰碗,金宝一饮而尽,笑着看苏绾皱眉,伸出舌头舔碗里的酒。那模样似乎她一下子不再是大军的少夫人,而只是个如青梅一般酸涩的少女,在第一次浅尝清酒。
他着迷地看了一会儿,见苏绾被酒辣地烧了舌头似地,直“嘶嘶嘶……”地响,笑了笑,把酒碗接过来:“少夫人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喝了。”
“这可使不得!”身后陡然响起剡洛的声音,大掌随即夺走金宝手里的碗,仰头全部饮尽,呷了下嘴笑道,“金校尉敬的酒,岂有不喝之理?”
说着拉起苏绾嗔怪道:“外头风凉,你该进去了。”说着便不再理会金宝。拉着苏绾回营帐去了。
金宝忽然觉得,他想把自己刚才的那番想法收回,无奈地摇头——纵有千般好万般好,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剡洛他最大的毛病就是醋味十足,仿佛自小就养在醋坛子里似地。哎,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仰天叹息,一代英豪只为美人折腰,你说要命不要命?
剡洛拉着苏绾刚一进营帐,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她,匆匆往内寝过去。
苏绾大呼一声,缠住剡洛的脖子“咯咯咯”地笑:“剡洛,你是怎么了?”
剡洛怒吼:“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苏绾挑眉,嗯,她大概心里有数了,便不再说话,将头靠在他久违的肩窝上,任那股酒味渗透进她的皮肤与心灵。才几天没见他,没有在他怀里,她的感官乃至毛孔都在想念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这是多漫长的煎熬啊,苏绾无法想象,以后将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
她抬起头,趁剡洛还未将她放到床上。便一口吮住他的脖子,用舌尖舔弄着,像要永远记住他的味道。
“啊,绾绾你……”剡洛大呼一声,浑身都起了激灵,立刻将她放到床上,吻如海潮一般覆盖上来,制住她乱动的双手,只让他的意识与****支配着动作。
他实在太想念了,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或生气或流泪或开心或安静。那些细致的画面美好地让他想一直一动不动地在原地,不让任何事物打扰。在埋伏的日子里,他一遍遍想过两人从一开始的相识,到如今最为亲近的夫妻,每一次都会令他像初次体验一般,露出淳涩的笑容。
“绾绾……别离开我……”剡洛忘情地说道,褪开苏绾的衣服,大掌游移,惊颤起掌下的皮肤,寸寸薄红,像是****啃食的樱桃。
苏绾低应着,几乎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做出了反应,喘息着迎合他,目光迷离,脸色酡红。
剡洛的吻路过fengyuan,轻吮红豆,像是一场准备已久的膜拜,一路向下,来到隆起的小腹上,亲了一下:“宝贝儿……爹又来看你了……”
残存的理智让苏绾“扑哧”笑了出来,随即便被堵住嘴,深切地热吻以及双掌的撩拨将她推上****的顶端。他的舌尖富有侵略一般,但又是如此温柔,在勾弄她的舌尖,牙齿相碰真实的感觉让她想大叫出来,让她想将剡洛的舌头吞掉。
“呃……剡洛……”她从齿缝间溢出这个深爱的名字,双眼陶醉如杏,迷离地看着她的丈夫。
“怎么了?”剡洛停住,喘息地看着她,“是不是不舒服?”
苏绾摇头,涩笑着想动手褪掉他的衣服。
剡洛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握住她的手说道:“绾绾……就到这儿吧……”
“……”苏绾愕住,如被人当头劈了一掌,“为……为什么?”
他的手掌为她拨开已然湿透的刘海,看出她此刻有多焦躁有多需要。但他仍旧歉意地笑了笑:“绾绾,为你的身体考虑。我知道前几**病了……”他埋首到她颈间,轻轻吻着,“我心疼你,不能如此折磨你。”
苏绾敏感地察觉到了这是剡洛的借口。她愣住,有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没有了灵魂。剡洛在拒绝她?他在拒绝她?
她别过头,咬住唇忍着眼泪,勉强笑了笑:“那好,睡吧……”体表的灼热瞬间退去,但是退不去的是身体深处被勾起的yu火,让她难受地想把自己撞晕过去。
是的,他离开之前,他们相互存在过一丝龃龉。虽然各自没有说出口,但那始终是存在的!苏绾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可是枕畔已经翻落了泪花。
就是这样吗?就只能如此?剡洛,你真有种!她都已经不介意不再去想,已经全然放开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坦诚呢?
见她难受,剡洛头一次觉得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