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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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男人之间的角逐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男人之间的角逐
苏洛陵哑了一下,而后“呵呵”地笑出了声:“真是什么事都没法子瞒着你,昨夜我就看了信,是大哥想托安阳王在军中安置你我,历练苦心,壮我大志。”
“就这样?”
“就这样。”
“……”苏绾呼吸一痛。感觉到似乎苏泊生的一切安排都经过了细密的部署,无论是之前的宝盒还是别的,到如今的送信,这第一封送给安阳王的信都已教他俩历经了磨难,还不知道第二封信是什么样的难度。
信的内容只是想让苏洛陵历练苦心,壮我大志,那又何苦弄得如此神秘呢?大可直接从军服役啊!苏绾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苏泊生的心机似乎是自己绝然想不到的。他之所以如此嘱咐他俩,务必要亲手将信送到安阳王手上,一切又布置地那么神秘,最终来并不代表这封信有多重要,而是——而只是让他们在送信的过程中,就实践了信的内容。这也就无关乎安阳王究竟是好是歹的了!
想通这一点,苏绾忽然觉得自己是被苏泊生的外貌给愚弄了。他一身儒雅孱弱,为人善良厚道,但是棋风骗不了人。他的棋风就与他设下的这些迷局一样,桩桩都是惊心动魄啊!陡然回忆起那时候苏泊生点拨他的一句话——
“王爷说我是棋界雄才,我却觉得姑娘才是真正的棋界鬼才。这六博棋最讲究的是一个用兵谋略,汇同青乌奇卦而生,处处生机又处处险地。姑娘若是生在军营里,恐怕雄才伟略,须眉难抵。”
苏泊生这么早便看透自己在军营里必定有用武之地,是不是早做了这步打算呢?苏绾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让这俩兄弟给合伙诓了。
她开始略有戒备地斜睨着苏洛陵,第二封信,苏泊生又会设什么样的陷阱呢?他这是要干什么?挑诸葛亮也是人家一个茅庐里悠哉游哉等着刘备去三顾的,她倒是人有求于她,反被牵着鼻子走。这叫什么理儿?
苏洛陵见苏绾忽然以这种眼神看他,瞬间觉得一丝儿理亏,将头别到一边,干涩地问道:“这般看我做什么?”
苏绾摇摇头,哀叹一声便沉默了。
两人策马了一会儿,只是一味记挂着对方的心思,完全没有顾到马儿跑到了什么地方。奔了许久之后,苏洛陵才讶异地“呃”了一声,勒住马儿细看周围。
苏绾被颠了几下,因为惯性向前倒了一下又迅速撞回苏洛陵的怀里:“怎么了?”她叫道,忽然一愣,只觉得呼吸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了似地,不教她通出半点儿气来。
隔了半晌,苏洛陵才道:“我们又回来了。”
的确,头顶乌月正蒙,两三片夜云这时候轻轻悄悄地盖住了仅有的这点儿月光,是大地一下子暗下许多,甚有伸手不见五指之觉。
青草儿随风抖瑟的声音在耳内听起来被放大了好几倍,苏绾一下子想起了当夜在鬼啸谷的情况,心里直有些发毛。才明白过来,方晋之所以这么放心地离开自己去游猎,是因为这匹马根本不会带着她离开这儿。他充作马贩子在永兴王朝境内游历并非一天两天,自然对马性十分熟悉。
正想着,黑黢黢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笑语:“回来了?”
待月重又笼上山坳之中,果见方晋优雅从容地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青草慢慢地咀嚼着,仰望明月笑地极是坦诚。
苏绾如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陡然间呼吸不上来,心里恼怒异常:“方晋,你究竟想怎么样?”
“……”方晋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潇潇洒洒而来,衣袂随风而动之景,煞是飘逸,“不想将你怎么样,只是不喜别人这么抱着你,还是在我养的马背上。”
“……”这是,什么歪理?苏绾觉得自己遇到的这只古人是史无前例的皮筋,还是牛皮的,你怎么丢他拍他拉他扯他哪怕丢死他拍死他拉死他扯死他,他都依旧会毫发无损地弹回来。
并且,没有脾气!
苏绾白了白眼,扶额道:“太子殿下一表人才,你何故舍我不去?我已同洛陵将要离开军营,以后这儿的事情再不与我们相干。”
方晋耸了耸眉:“那甚好,跟我走,也了无牵挂。至于洛兄,我只好不介意带个拖油瓶了……”
这话苏洛陵听了还了得,立刻松开苏绾旋身下了马,直逼方晋过去:“此话也是由得你说的?”
“怎么不行?”方晋不退反迎,一只龙爪手悄悄捏起,顿朝苏洛陵的面门过去。
“小心!”苏绾大叫,苏洛陵是中了方晋的激将计,本来因为她在,方晋可能不会出手,但是这回子换成是苏洛陵先动手了,方晋哪里还会肯罢休。原就是要除掉苏洛陵的,岂不给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一急之下翻下马来,几步挡到两人之间:“够了!方晋,你好好的太子不做,偏要扯着我不放做什么?”
方晋飞快住手,立马停在了苏绾脑额前三寸之远:“并非我不放,是西狄戎的子民需要你。”
苏绾哭笑不得:“你要我跟你走,只是因为我是个适合助你成大业的人……方晋,你觉得凭这个理由我会跟你走吗?”
苏洛陵更为这话恼怒,一声长哨引来雪影,扯上苏绾就上了马:“绾绾,我们走!”
苏绾心中咯噔了一下,飞快闪过一丝儿苏洛陵是心虚了的感觉。还在愣神之际,苏洛陵就已经催起了雪影,跨过方晋身侧,直朝密林中奔去。
方晋狂笑了一声,也立即跨马奋起直追:“苏绾,我若得不到你,天下间便谁都不可以得到你。”
苏绾在前头听地胆寒,方晋言下之意,是要赶尽杀绝。既然自己不肯跟他走,那么就是选择了与苏洛陵一同埋骨他乡。她一想到苏洛陵会死,就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怎可以因为自己而连累他被杀呢?
好歹方晋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亦或者面目可憎之人,堂堂一国太子自然委屈不了她。何况留在苏洛陵身边,似乎再无其他留恋,自己的心教他伤了不下百回,再留下去亦只是徒留心碎。
“洛陵……你……放我下去吧……”她淡淡地道,已品不出嘴巴里是什么滋味。浑身有些恍惚,一向心里十分清楚警醒的感觉不再,似乎碰到了有关乎苏洛陵生死的抉择,自己就失去了评判与辨别的能力。
女人,果然是为爱而傻的动物。
苏洛陵冷冷讥笑:“怎么,到底是太子妃之位****了你?当初你不肯为姓闫的之妾,原是觉得低就了你。现在方晋贵为西狄戎太子,你就心动了?”
“啪!”一巴掌甩在苏洛陵的脸上,苏绾酱红脸色眼中隐隐垂泪,扭曲的心比眼下扭曲着的身子更痛苦百倍。
苏洛陵这才觉自己刚才的话分外践踏她的自尊。他借执缰绳的手势立刻将苏绾牢牢锁在怀里:“绾绾,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苏绾别过头,一长串儿眼泪流了下来。为他吃尽了苦头,他临到头居然依旧是这么看她的?四肢骤凉,她恨不得现下就摔下马去,免受这等五脏具碎的折磨。
“绾绾……你听我说,我不能让你被方晋夺去……你是我的知道吗?”
“我不知道……”苏绾苦笑,“我不知道我究竟在你眼里是一件东西还是一个人……”
“我需要你绾绾!”
“那你会陪我一同死吗?”
“……”苏洛陵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回答,胯下的雪影一下子半立了起来,前蹄扬在空中长长一声嘶鸣,顿在了一处悬崖边。
雪影的前蹄已经踢翻了一些琐碎的石头,皆稀拉拉地滚到了悬崖底下去,那种空落落的垂落声似乎成了一种路到绝境的垂糜之音。
苏洛陵的话被卡在了一半儿,冷冷的午夜空气中薄霜如雨,纷纷笼罩在看不见底的深渊上空,仿佛掉下去就是到了另外一个云遮雾绕的世界。
马蹄飞踏的声音越渐逼近,两人迅速回过头,但看方晋已经单人跨马,抽箭撘弓:“苏绾,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跟不跟我走!”
苏洛陵哪容得苏绾再回答,立刻扯回缰绳,“驾”一声打算再绕回去。
箭磨空气却尾随而至,显然方晋这回是要痛下杀手了:“苏绾你别怪我,我不能保证你以后会不会同别人联合起来对付我。”话音间又是一支长箭穿风而至。
“啊!”苏绾被苏洛陵按下脑袋,险险躲过一箭。
但苏洛陵却没这么好运了,那支箭正好从他的发髻上穿过,一下射掉了他的发簪,令他的头发如水一样从肩上滑下来。不过好歹男子的头发并未那么长,只是垂到苏绾的脖领里,立使得她心急地大嚷道:“方晋,你别再射了,我跟你走!”
方晋扬声大笑:“洛兄,听到没有?还不快快将绾儿送到本太子跟前来?”
苏洛陵大喝:“休想!”
顿时,又是一支长箭擦身而过。苏绾惊悸,这种玩法,哈利波特也得陪葬!她一下子夺过苏洛陵手里的缰绳,“吁”地勒住团团打转的雪影。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七十章 悬崖断魂
第一百七十章 悬崖断魂
两人都大气吁吁地,苏洛陵一下子扼住苏绾的手腕:“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逃不过?你就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苏绾摇头:“大公子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你的性命必是由我来守护,你不能因我丢命。”这就是苏泊生在她身上下的千年蛊啊,他是如此一步紧着一步,牢牢地将她与苏洛陵绑在了一起。
为何,他既然也喜欢自己,却为何一直要将自己与另一个男人绑在一起?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情意吗?他不懂,他这么做,只会使一双人都痛苦不堪。
“只是因为这样?”苏洛陵咬牙,“既然要守护我,为何现在要离开?你曾答应过我要永远在我身边,难道你的信誓旦旦都是假的吗?”
苏绾低下头,慢慢走向方晋,背对着苏洛陵不知如何面对他的声声逼问。
趁这光景,方晋迅捷如电从腰间的箭囊中取出一枚羽箭,搭上精弓也不管苏绾正走到一半,瞄准了苏洛陵的胸口就射。
“咻”地一声,苏绾只看到那支羽箭雪白细腻的天鹅毛反射着一丝儿月色的冷华,从自己的胸口钻了进去,立刻溅出一抹血来,染得胸口的衣服滴滴答答地,宛如在苏园时残照里初春融化的瑞雪。
“绾绾!”苏洛陵面色顿如土灰,飞奔上前扶住苏绾,“绾绾……”泪水哽在喉间,他此刻抱住苏绾才明白心底的那丝恐惧叫做什么。
生如浮华,他不知爱已放在手心,死如蛾烬,他堪握住手掌,却与爱失之交臂。他看着苏绾布满冷汗的脸颊,轻轻替她解下为他梳起的短发,将自己散开的头发与之绑在了一起:“绾绾,这才是我要对你说的。”
苏绾觉得胸口疼地有些麻了,一张嘴说出来的不是话,而是满嘴的血。想为苏洛陵抹掉眼泪,但是发现手掌上不知何时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便不想弄脏他的脸。她苦笑地想着,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梦中像极苏洛陵的小人,背后遭人一箭,而自己醒来后却大口吐血。原是命里注定,她要替他挡住这一劫。这就是她从现代千里迢迢,跨过时光空间穿越而来的使命吗?就为了让她体验到爱情中爱人与不被爱的滋味,也让她因为爱而学会付出与牺牲。
可是有谁能告诉她,她还能跟苏洛陵道一句真心话吗?不管他对自己有几分真情,只为这一刻他为自己掉的眼泪。
方晋显然愣在了当场,没想到苏绾有这等敏捷的身形以及骇人的勇气,竟然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那支箭。他被震慑了,更是震怒了!自小到大他的乐天与爽朗热情在这一刻全教这一箭给射碎了。
“姓洛的,你还我的绾儿!”他怒红了一张张飞脸,咆哮着冲过来。
“不要……”苏绾陡然挺起身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方晋,“我已是……油尽灯枯之人,我请你……放过他……与永兴——永久言和。”
方晋愣在半路,手里的精弓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他别过脸不教苏绾看到自己的眼泪:“我国国内有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你跟我走,我一定救活你!”
苏绾摇头以示心领了,转目看着苏洛陵,对他苦笑,却再没力气多说一句话。她这才明白,电视里放的那些将死之人临死还能说一大堆遗言,全都是狗屁!自己这会儿累地,累地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想休息,想沉沉地睡去。心里无数的话,都只能藏在唇齿之间,泯于一声苦笑里。
苏洛陵抱起她:“别求他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