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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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陵掀起门帘进来,手中拿了几个馒头:“一直没有吃东西,怎么不去吃点儿?”说着就将馒头递给她。
苏绾恍惚地接过,咬了一口在嘴巴里,眼睛就酸地可怕。这一天****比之噩梦还要噩梦,她亲眼见到了成千上万的生离死别,也亲手摧毁了好几个家庭。一闭上眼睛,她都会觉得自己跪在十字架前向耶稣忏悔,但是耶稣大人鸟也不鸟她一眼。
苏洛陵搂住她的肩膀:“对不起……你一个女子,难为你了。”
苏绾抹掉眼泪,将嘴里的馒头和泪吞下:“宝盒在你那儿,我们还是将信交给安阳王之后就离开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何况现在苏棋黄叶都被卷了进来,若他们再出了何事,我即便是死了也不敢下地狱去见他们。洛陵……就当我求你的,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不管龙门星象的秘密跟我有多大关系,跟你又有多大的关系,也不管大公子的信里究竟有什么内容。我们离开吧?”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狗头军师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狗头军师
“绾绾……我……”苏洛陵越是听她这么说,心里就越是比针刺了还难受。只能抬手为她擦掉眼泪,不能再说什么。
离开这儿,谈何容易呢?他暗暗想着,自己何尝不想离开,但是天命所归,他终究要担起这一切的孽债。
苏绾说着已经开始收拾包袱,又将苏洛陵的包袱也拿了出来,打开宝盒取出那封要给安阳王的信,正收好其他东西要出去的时候,帐外有小兵说道:“小万……快出来,将军要见你呢!”
苏绾愣了一下,怎么自己才要去找安阳王,安阳王却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她可不认为安阳王会有主动找她?***级u淖跃跣浴s谑切耐泛鋈挥辛艘恍┎缓玫脑じ校】戳丝此章辶辏��舱�涣骋苫螅�档溃骸拔腋�阋豢槎�ァ!?br /》
门外的士兵又道:“将军指名儿就让小万一个人过去。”
言下之意是苏洛陵别想插足!这使得苏洛陵心中也起了一丝儿担忧。
两人互相对了几眼,苏绾对外头的士兵道:“好,我也正要有事儿找将军。”于是将信收妥在袖子里,掀帘出去了。
将军帐中落下几片黄昏的光晕,投射在中央架起的一盆篝火上,显得那火红中带金,跳跃地异常妖冶。篝火上吊着个瓮子,温着一坛烈酒,所以一入营帐苏绾便被熏了个趔趄,几乎就要闻醉了去。她酒量向来不济,但是这些常年在外的莽夫汉子却都有着好酒量,安阳王不会要与她对酌吧?那她万一醉了岂不要原形毕露?
正愣着的功夫,安阳王在正北的案头上抬起头来,见到苏绾老眉耸了耸:“苏军师请坐。”
苏……苏军师?苏绾愕然:“将军,当日只是因为要有个正当身份去向西狄戎人谈判,才不得不冠以军师之名。但是小万万万没有这等能力担任将军的军师啊!”
“军师自谦了。”安阳王起身,客客气气地引苏绾落座。
苏绾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瞧帐中竟然还不止安阳王一个人,旁的座位上还有副将参将全数到齐一个不落。天啊……这不是成心要逼她吗?她才决意送了信就要离开,怎么这会儿却不光走都走不成,连信都没办法交出去了呢?她一下子有些颓坐下来,心道,安阳王恐怕是不让自己离开了,这该如何是好?
在军营里越久,她的女儿身份被发现的概率就越大,这万一安阳王怒起来要军法制裁,那可不是削撮头发丝儿那么容易的了。
几个参将似乎对苏绾意见颇大,其中一名身材魁梧,脸上横肉一大把的说道:“将军,如此草率决定军师之衔,恐怕难以服众。”
安阳王轻轻瞟他:“谁不服?你?还是谁?”他素来是个自我主张惯了的人,怎么肯容他人置喙?
那参将也不是什么会看脸色的人,当即抱拳了说道:“是,我不服!”
“你不服什么?”
“饶是偶然救了大军一回,也不能证明他真的有本事。他年纪轻轻显然没有什么经验,若将我军命脉交到他手里,岂不让他过家家一般玩了去?还请将军三思。”
“混账,你这么说,岂不说本将也是将我军当过家家一般玩了?来人,军棍三十……”安阳王暴喝,跳起来就骂。
那壮参将随后就被人拉到了营帐门口,按到地面就吃了军棍。
苏绾恍恍惚惚地,想到苏洛陵与方晋出征前,也被各自打了三十棍,她竟然一直将这事忘了。苏洛陵这几日都是无事的样子,也不知他究竟如何。他从来也不将心里话说出口,即便说了,也总是有些玄乎。但是受伤这种事,怎好不说呢?她咬了咬牙:“别打了!”
众人一惊,都有些错愕。
苏绾凝起眉目:“他说的对,我没有什么真本事,还请将军三思。”
安阳王愠怒:“苏小万,你别不知好歹。”
苏绾起了丝儿冷笑:“将军可别忘了我们当时的击掌为盟。再说,我下了战帖,二十天后西狄戎逼上来应战,将军自问有把握应付吗?”
安阳王当即脸色就变得死难看,恨恨看着苏绾道:“只要有你担任本将的军师,还怕找不到办法?”
苏绾哼笑:“将军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凡胎,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办法都是人想的,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将军眼下是不是该跟各位大人一起商量对付西狄戎的计策,而不是跟诸位参将在小小小万的身上起争执呢?”
安阳王青筋都快跳到地上爬了:“苏小万,不用你教本将怎么做事。”
“好,既然将军这么说了,那小万告退!”正中了下怀,苏绾求之不得。
安阳王一下咬到了舌头,没想到当众请她当军师她都能拒绝地理直气壮,当真是气死他了。他这老脸儿不光丢到了京都去,更在这群副将参将面前丢了个精光,这让他以后如何统领三军,号令打仗?
浑身发抖之际,豁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大刀“噌”一声架在苏绾的脖子上:“要走?将人头留下来!你这等人,若有朝一日让西狄戎俘虏,将是我永兴的灭顶之灾。”
“你……”苏绾被刀架住,只得不动弹。按说安阳王的性格,这么一刀砍了她那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再不想呆在军营里了,再多呆一天她都会疯。眼下该怎么办呢?信,信没送到,走,又走不了。难道,真的要应承下来,做这个狗头军师吗?
这个担子太重了,以往她都是运气好碰了个正着,总不代表她回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要是不小心让安阳王损兵折将,岂不还是难逃一死?
苏洛陵那日在柴房里的话,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破阵是死,不破阵也是死。一入这营中,脑袋就没有一天是自己的了。她再三在腹内斟酌,袖子里的信在烧地发烫,她也不甘心自己做了这么多,结果最后还是未能完成苏泊生的遗愿。
苏绾一下子软了下来:“好,我答应将军。不过……待大军二十日之后取胜,请将军答应小万同我兄长一起,离开军营外地谋生。小万只想做个本本分分的永兴子民,国家的荣辱兴衰是将军们操的心,小小小万——只怕到时候已经黔驴技穷了。”
见苏绾当前已经应下,安阳王哪管得了将来的事情。但盼她在二十日之后重新替他挽回失去的面子,其他事情自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当即把刀收了:“方才得罪军师了。”
军师——苏绾闭上眼睛,嗤笑这一切。什么狗屁军师!届时出了错难挽大局,西狄戎人一举进攻夺城,全部的罪过都要她承担。这不是什么几万士兵性命的事情,而是整个永兴王朝的基业。在她看来,这片土地谁是山大王都不关她的事情,但是冥冥之中却总有一根线,让她逼不得已地,慢慢牵涉到永兴王朝的政治之中去。
原本就只是柳州苏园里一名小小女子,而今却又为何会站在这个刀光血影的地方呢?谁能告诉她呢?
她目不转睛盯着篝火上不断冒出酒气儿的坛子,“咕咚咕咚”的声音仿佛就是时间在泓泓流走。每响一下,就觉得是自己的生命在流失一分,当酒罄坛裂时,便是生命之止。
安阳王拂了拂关公胡,又将外头遭打的参将喊进来,几人又入座商讨起怎么对付西狄戎的事。
苏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幽幽地脑袋全然放空,忽然想念起刚刚穿越到华云英身上时,苏墨陪自己一块儿在华云英屋子里收拾物件的光景。原本,她是觉得一切都挺简单的,但曾几何时,却变得如此复杂错综了呢?
那个屋子里静匿的阳光,错漏如时光般静静流淌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如今想来却如锥痛。
“不知军师有何高见?”安阳王扭头问苏绾,显然是碰到了什么问题。
苏绾如梦初醒:“什么?”
安阳王登时眉宇倒竖,但是方才已跟苏绾起过冲突,怕再发脾气又将好不容易留住的人给赶跑了,于是勉强耐心地道:“方才众位参将有言,巴托这次回去定会有备而来。他们兵强马壮,而如今我们却是损失太过严重。如何以少胜多,这却是难题……”
“少胜多,弱胜强,便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若如将军以往的方法自然不行!”苏绾果断地道,“我见将军有练阵的准备,为何不用出来呢?”
一下戳到了安阳王的痛处:“那些阵不是被你等破了吗?如此残阵还能做什么用?”
苏绾思考了一下:“鸮阵无用,并不代表其他阵法也无用。我们如今只有这些兵力,只能匀出一部分立阵拖住巴托的强将,然后兵分四路包抄其他人。一路,断其西,必须阻断西狄戎援兵来路。一路攻其北,北面是雪山,我们只要将西狄戎各自冲散逼上雪山即可,在山下守着他们,除非他们不怕变成冰雕,否则见一个便能除掉一个。另一路攻其南,南面多是些丘峦山嶂,若让他们窜进那儿恐怕后患无穷。所以,我们得用火攻,阻断他们的逃亡路线。最后一路,则是我们的援兵。”
“援兵?”安阳王错愕,苏绾小小年纪对于用兵之略竟然如此果决狠辣,丝毫不是她这等年纪能说出来的。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隐患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隐患
在座的都有些面面相觑,也为苏绾如此大胆的用兵之法而感到惊愕:“敢问军师,我们还哪里来的援兵呢?莫说要兵分前面的三路已是十分吃力,更别提能多出来其他兵力援助了。太后那厢已经无计可施,将军三番五次请求增兵都遭到驳斥,这会儿我们向谁去借兵?”
诸葛亮有草船借箭,她就来个大雾借人!苏绾眉毛一耸计上心来:“将军,我需要万担稻草,还需我兄长的帮忙。”
安阳王现在说什么都应,只要自己办得到的,除非是一万担人,其他的都好商量。忙就令一个参将去火速准备,向边境的人家大量收购稻草。
苏绾随后起身:“那卑职也先告退了,后事一应都需准备,请将军立即集合了先前练阵的士兵,在校场候命。”说罢就扭头出了营帐。
未曾想前脚才踏出营帐,胸口陡然觉得发紧,一股恶心的感觉顿从喉咙里跃起,牢牢遏制着她教她动弹不得。
她飞快给自己顺气儿,踉踉跄跄地冲进自己的营帐,与等在里头的苏洛陵撞了个满怀。
“绾绾……你怎么了?”苏洛陵一瞧苏绾这个模样,顿时脸色发白抱住她。
“我……呃……噗——”还没说全话,苏绾只觉得嗓子眼儿里一阵发甜,一口鲜血就全喷到了苏洛陵的衣服上。
苏洛陵大骇,立刻将她抱到炕上,为她把脉。但是眉头顿然蹙起,苏绾的脉象无半点不正常,这是怎么回事?
苏绾也惊住了。自个儿无缘无故地吐血今儿也非头一遭,第一次是做了那个关于六博棋小人的梦,起来后就吐了一口血,但那会子身子倒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第二次就是现在这次,可是吐了血整个身子竟却像有无数地针在扎一般,奇痛难忍。
她痛苦地在炕上翻转,向苏洛陵伸出手:“洛陵……我好痛……”
“痛?哪里痛?”苏洛陵抱住她,心也为之颤抖。自从一开始,苏绾的身子就是由他来调养的。大病小痛他无一不知道,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他没有发现?当下又重新为她把脉,却仍无果,心一下子有些儿发凉。
苏绾痛得几乎要晕厥了,但是该死的脑子却还是异常清醒。她死死躲在苏洛陵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衫,牙齿咬地“咯咯咯”不断响:“心……心痛……我……我心痛……”
心痛?苏洛陵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