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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寒门枭士-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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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打分,他至少是九十八分,谁的箭术更高,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

    。。。。。。。

    如果说酒客、茶客的辩论还属于意气之争,但三大关扑店却陷入了巨大的被动之中,李延庆的异军突起使他们制定的弓马争雄榜出现了明显的瑕疵,不管是他们正榜,还是后三十名的备选榜都没有李延庆这个名字出现。

    关扑店制作弓马争雄榜就是给赌客们做一个下注的参考,但李延庆的出现不仅冲击第一名,也同样使前三名出现变化,这就意味着绝大部分赌客都将输掉这次弓马大赛下注。

    如果仅从利益上考虑,绝大部分赌客输掉会让关扑店赚得钵满体满,但关扑店都是靠信誉吃饭,这样结果会严重损害他们信誉,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就在复赛成绩单公布了一个时辰后,三大关扑的掌柜都聚集在玉堂阁,商量对应之策。

    象赌博这种行业,没有强大的后台是不敢轻易染指,玉堂阁就是皇太后向家的产业,但向家产业很多,绝不仅仅关扑店一种,所以发生这种经营上的小问题,就用不着让主人出面过问,一般是掌柜们先商议一个方案,如果涉及官府权势,掌柜们实施不了,再提交给主人解决。

    玉堂阁的大掌柜姓蒋,五十余岁,在关扑这一行做了三十年,遇到过各种风风雨雨,象这次遇到的问题也是比较常见。

    他缓缓对其他两家关扑的掌柜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个李延庆的底细,同时整理一下押他的注数,大约两千两银子,其中最大一笔是一个叫李大器的人押的,一千两银子,此人是宝妍斋的大东主,我怀疑他就是李延庆的父亲,毕竟只有父亲才会对自己儿子有这么大的信心。”

    另外两名掌柜都精神一振,连忙道:“我们来之前也仔细核查过,在我们两家都没有人押李延庆,大掌柜的推断应该正确,李大器应该是这个李延庆的父亲。”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果李延庆夺走第一,那按照封顶十倍的赔数,我要赔出两万两银子,也就是玉堂阁还要亏几百贯,倒是你们两家每家至少赚一万贯,我不好向东主交代啊!”

    关扑店赔钱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只有佣金收入,但现在的问题是其他两家闷声发大财,却让玉堂阁出头露面,蒋大掌柜着实心怀不满。

    “我们应该全面考虑,如果能阻止李延庆拿第一当然好,可如果阻止不了又该怎么办?我觉得这笔帐应该好好算一算。”

    蒋大掌柜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好处都被你们两家拿到了,现在却让我去卖力,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两个掌柜都明白他的意思,想让自己把利益分给玉堂阁,这怎么可能?哪个掌柜有胆子把自己店的盈利分给别人。

    沉默片刻,其中一名掌柜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李延庆拿第一,这样大家都不为难了。”

    蒋大掌柜见两人避实就轻,不提补偿之事,便冷冷道:“这样吧!我们各自回去禀报东家,如果东家说没有必要,那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白操心了。”

    “可东家未必会管这件事,最后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们能想什么办法?人家是太学生,我们总不能拿把刀子躲在太学门口等他出来捅一刀吧!”

    说到这里,蒋掌柜已经不耐烦了,站起身道:“先回去禀报吧!我还有事,两位先请!”

    ………。

    虽然赶走了两个掌柜,但蒋大掌柜却又不能置身事外,他便坐上一辆马车,向位于大内东侧的向府驶去。

    向太后在十六年前去世后,她的两个兄长向宗良和向宗回也先后去世,向家的恩宠已渐渐趋淡,但他们依然拥有大量的产业和房产,富甲天下。

    目前向家的主事人是工部尚书向适,工部尚书同样是没有实权的虚职,实权在各曹郎中手上,这便是宋朝朝廷的特点,高官有势无权,低官有权无势,这便养了大批无所事事的闲官,但俸禄福利却一点不少。

    向适是向宗良的长子,他虽然不能继承父亲郡王的爵位,但同样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拥工部尚书的高位官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在朝中无事,在家中却很忙,他最大的爱好有两个,一个是造人,一个是造酒,或许是钱多得令他厌烦的缘故,他养了数十个美姬,每天供他实施造人运动,中午一回,晚上一回,每天虽然筋疲力尽,但他却乐此不疲。

    向适的另一大爱好就是酿酒,宋朝对酿酒控制得极为严格,有资格购曲酿酒的只有两类人,一是正户酒店,其次便是宗室、外戚和高品官,向家是外戚,不在禁止之列,因此向家也想法设法酿制好酒,终于在向适父亲向宗良手中酿出了绝妙之酒,取名为天醇。

    向适继承了父亲酿酒的天份,每天造人之余便醉心于酿酒品酒之中,酒色噬人骨,向适才四十余人岁,可看起来就像六十岁的老人,皮肤松弛,头发半白。

    此时,向适正在房中训斥向琮不务正业,整天和堂弟向环游手好闲,惹事生非。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听进去?安排们去太学读书不肯,让你们进宫当侍卫也不肯,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懂事?”

    向琮态度虽然不错,低头听训,一句话不敢说,但他是典型的左耳进右耳出,父亲尽管训斥,他却照玩不误!

    但今天向适却受到了刺激,郑皇后的侄儿当了三年侍卫等到恩荫,去巴蜀当县丞了,向适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更加着急,他见儿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拍桌子骂道:“郑骏以前和你一样当无赖,可人家三年前听话当了侍卫,现在去做县丞了,你看看你自己,武不会拉弓,文不会提笔,你说你会什么?”

    这时,有宅老在门外禀报,“官人,蒋掌柜有急事求见!”

    宅老就是管家,在普通平民大户称为管家,但在权贵高官府中便称为宅老,向适正在气头上,哪里向听什么汇报,立刻喝道:“不见!”

    话刚出口,他心念一转,连忙道:“让他进来!”

    他忽然想起,可以让儿子管管产业,也算是收他的心。

    “你也坐下吧!听掌柜说什么?”

    不多时,蒋掌柜匆匆走进房中,跪下行大礼,“小人蒋志参见官人,参见衙内!”

    “有什么急事?”

    蒋掌柜坐起身道:“回禀老爷,是这件事,关于弓马大赛的下注问题。。。。。。。”

    蒋掌柜便将目前遇到的困境给向适详细汇报了,这时,向琮在一旁忽然愣头愣闹脑地插口道:“父亲应该好好收拾这个李延庆!”

    ===

    【今天两章,稍微休息一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弓马大赛(十一)

    向适脸一沉,狠狠瞪了一眼儿子,向琮立刻低下头不敢多嘴了。

    蒋掌柜又继续道:“现在的麻烦是关扑店的声誉问题,大家都没有想到李延庆会异军突起,如果他拿了第一名,不仅关扑店要赔得损失惨重,更重要是大家以后就不会再相信我们,以后生意就很难做了。”

    向适喝了口茶,不慌不忙道:“下注赌博有亏有赢不很正常吗?凭什么赌客输了我们就会有歉疚感,若每次下注的人都赢钱,我们关扑店岂不是变成了居养院?”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说,这次九成九的人都要输,现在很多人都在骂我们制作的争雄榜欺骗了他们,牵涉面太大了。”

    “这就是放屁!输了钱骂我们,赢了钱怎么不分我们一半?认赌服输是什么意思,若争雄榜完全准确,还要比赛做什么。”

    向适对蒋大掌柜的胆小着实不满,蒋掌柜不敢吭声了,他本来是希望东主能想办法阻止李延庆夺第一,这样对玉堂阁的信誉损害不算太严重,不料东主根本就不感兴趣。

    这时,向适对长子向琮道:“关扑店的经营你去了解一下,想办法在两三年后再在各地增加十家分店,你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哪些地方比较合适,有什么不了解的事情多和大掌柜沟通一下,你把这件事做好了,我会想办法给你也弄个荫官!”

    向适倒不是想让长子去管产业做生意,他只是想找点事给长子做做,让他收收心,不要整天出去惹事生非。

    向琮无奈,只得答应了,向适又对他道:“去吧!现在就和大掌柜一起去,我先警告你,不准你参与弓马大赛这件事。”

    从府中出来,向琮立刻追问大掌柜,“既然李延庆夺第一影响会我们的关扑店,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扭转这个影响?”

    “我今天来见大官人就是想说这件事,如果能阻止李延庆夺取第一名,那我们信誉就能继续维持,可惜大官人不在意这点损失,我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在商言商,作为商人,蒋大掌柜的想法并没有问题,向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他没有什么指责,但向适绝不会去做这种傻事,为了几个小钱去破坏童贯主导的弓马大会。

    向适当然也知道他儿子头脑简单,整天和高衙内一群人吃喝嫖赌、骄横狂妄,所以向适再三警告儿子,不准他插手弓马大赛之事,但向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居然和李延庆有过节。

    向琮目光闪烁,似乎若有所思。

    。。。。。。。。

    夜已经很深了,在武学的骑射场上,李延庆仍然在练习铜弓,明天他就正式使用铜弓上场,他还需要在铜弓上巩固一下那种箭势的感觉。

    ‘崩!’巨大的弓弦声在夜间回荡,一支破甲箭强劲射出,瞬间便射灭了一百二十步外的香头火,速度之快,至少是他豹头弓的两倍。

    “好!”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

    黑暗中走出一人,正是金枪将徐宁,李延庆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徐师傅!”

    徐宁微微笑道:“这几天都是用豹头弓,现在改成铜弓,又有什么感受?”

    李延庆想了想道:“就像从软床回到了硬床!”

    “这个比喻倒有意思,再具体说说!”

    “学生用豹头弓觉得非常舒适,很容易找到感觉,但铜弓和舒适无缘,它给人的感觉就是强硬、凌厉、势不可挡,这种感觉不仅是对敌人,对我也一样,就像一匹很难驾驭的野马。”

    “可你还是驾驭住它了,不是吗?”

    李延庆苦笑了一声,“只能说我把这匹马打怕了,它不敢反抗而已,还远没有到心服口服的程度。”

    “把弓给我!”徐宁伸出手。

    李延庆将弓递给了他,徐宁转身便向东北方向一株高大的青冈树走去,李延庆不解,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跟了上去。

    徐宁来到大树前,将弓放在大树下,回头问道:“给我三支香!”

    李延庆连忙跑去取了三支射靶用的香,递给徐宁,徐宁将香插在铜弓前,这才对李延庆道:“我这人比较看重祭祀,我相信你一定没有经历过这种祭弓,我说得没错吧!”

    李延庆默默点头,他确实没有经历过这种祭弓仪式。

    “武学每一大树都有它的名字,比如大门口那两株数百年的大杉树,叫做干将和莫邪,这棵青冈树叫做后羿,又叫做弓神之树,已经有三百多年了,每个练弓的武学士子在学弓之前都要对这棵大树行师礼,你是太学生,肯定没有经历过这一步,我们现在补上这一环也不晚!”

    徐宁注视着李延庆,李延庆上前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徐宁抽出匕首,在李延庆的胳膊上轻轻刺破一个小口,一缕鲜血流出,他指了指弓。

    李延庆明白他的意思,将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铜弓上,用手轻轻一抹,鲜血便涂满了整个铜弓。

    “早点回去睡吧!相信明天它会给你带来好运。”

    。。。。。。。。。

    次日天不亮,李延庆和往常一样走出院子,他却发现院外角落里隐隐藏着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延庆不由停住了脚步,喝道:“你们都出来吧!”

    “小官人,你叫谁?”喜鹊不解地问道。

    李延庆一把将她推进院子,轰地关上了门,几块石棋已扣在手上,这时,从前后左右的角落里慢慢走出四名士兵,为首一名士兵上前施礼道:”我们是奉童太尉之令暗中保护李少君,并没有恶意。”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你们回去吧!童太尉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少君,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就只有今天和明天,大赛结束后我们就回去了,请李少君不要让我们为难。”

    李延庆也知道他们不会听自己的话,好在只有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赛场上,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去马棚取了自己的战马,直接翻身上马向北大营奔去。

    李延庆是在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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