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庶-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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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逻辑,泣不成声的话,顾安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或许是这场戏演地太过投入,又或许……
顾安锦与宁秋霜却是被这番话说得红了眼眶,任谁看着这样一个精致可爱的孩子哭得如此委屈心酸,都不会毫无反应。
顾安锦将顾安年一把抱进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拍抚她的后背,安抚道:“年妹妹乖,不哭了,姐姐不生你的气,姐姐怎会生你的气呢?”
然顾安年只是紧紧抱住她,哭得更加大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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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愿为尔父(粉20+)
顾安锦与宁秋霜好一阵安慰哄劝,顾安年才慢慢止住了泪水,眼睛却是变得又红又肿。
“瞧瞧这眼睛红得像兔儿眼似的,可别被人笑话了才好。”顾安锦原也是泪流不止,此刻破涕为笑,从怀里取出帕子替顾安年拭去脸上的泪水。
顾安年别扭地躲了躲,却被顾安锦嗔怪地瞪了眼,待泪水擦干净了,顾安锦才放过她。
“好了好了,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这会儿你们两姐妹该和好了吧?”宁秋霜笑着拍手,顾安锦微微一笑,亲昵地搂了搂顾安年的肩膀,顾安年微红着脸笑了,气氛这才好了起来。
宁秋霜与顾安锦留了许久,三人说说笑笑,宁秋霜不时说些好笑段子,惹得三人哈哈大笑,气氛一扫之前的阴郁,变得欢快起来。
到了傍晚,宁秋霜道要赶回国公府,便与两姐妹告了辞。顾安锦本欲留下用晚膳,却有丫鬟来报太夫人找,她不得不起身离开,走前还再三嘱咐顾安年好好休息。
两人一走,欢快的气氛登时消散,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般,顾安年抱膝呆呆地望着窗外发起了呆。过得一会,青莲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却见她竟笑着流下泪来,顿时一惊,迟疑问道:“小姐,可是身子难受?”
顾安年只是摇头,道:“把药放着出去罢,待会我自己喝。”
“……是,小姐。”青莲欲言又止,最终应了声。将药放到几上,福身退下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了自己一人。顾安年低低叹口气,将头枕在膝上轻闭上眼。
难怪有人说生病的时候容易脆弱。因为这场病,她竟觉得累了,一场接一场的戏,不知道要演到何年何月。又不知何年何月,能有人愿意与自己一同承担这所有。
一个人的话,终究还是会觉得疲惫。
秋末的冷风从微敞的窗缝中溜进来,厚重的布帘被带着轻轻摇曳,布置地暖如初春的屋子,却寂寥得让人如临寒冬。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变暗,房门传出吱呀一声,顾安年茫然抬头望去,见是青莲举着灯盏进来,立即收敛心绪,低声问:“青莲,什么时辰了?”
青莲见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不由一愣,继而恭声回道:“小姐,已是戌时一刻了。”边说着举灯走至床边。伸手一抚碗边,竟是凉透了。
“戌时了?怪不得屋中这般暗了。掌灯吧,吩咐备晚膳。”顾安年喃喃自语一句,又抬头对青莲道。青莲应了是。端起药碗退出房门,将顾安年的话吩咐下去。
灯火点亮,屋中瞬间明亮起来。青莲去厨房准备晚膳。黄桃黄杏服侍着顾安年起身。
黄桃跪于地上替顾安年穿鞋,一边低声禀报:“小姐。夫人唤奴婢今夜亥时过去一趟。”
“嗯。”顾安年面无表情地点头,“就道我一时气愤忘了喝药。”
“是。小姐。”黄桃垂头应是,将穿好鞋的脚轻柔放到床前的小杌子上。
用过晚膳,又将热好的药喝了,顾安年便歇下了。
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躺上床许久,顾安年也未曾睡着。因着还有些低热,盖着被子翻了几次身,便热出汗来。顾安年正想着掀了被子透透气,却听得一道音色低沉的声音道:“盗了汗吹凉风,你这病是不想好了。”
“先生?”顾安年唤了声,声音中含着她自己也不知晓的惊喜。
“几日不见,七小姐本事见长啊。”低沉的笑声响起,原本只开了一条细缝透风的窗子骤然全开,下一刻又合拢了去。
“本事再怎么长,也不可能抢过先生。”顾安年淡淡一笑,拥着被子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住,沈千低沉的声音带了丝怒气,厉声道:“你是真不想好了是吧?还不好好躺下!”
心湖如被投入了石子般缓缓荡开圈圈涟漪,心中一暖,顾安年依言躺回被窝里,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笑问:“先生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沈千面上一窘,借着暗淡的光线掩饰脸上神色,微偏过头,他清咳一声道:“不过是来告知你一声,衣裳的图纸我已找好了合作的商家,对方亦同意了你的要求。”说着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抓出顾安年的手,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染了风寒,加之本就身子底虚,才会一下病得如此厉害。治病虽重要,然养身才是根本。”沈千收回手,淡淡道。
“安年晓得了,多谢先生。”顾安年真挚道谢。沈千嘴唇微动,顿了顿终是没有开口,顾安年见状坦然一笑,道:“先生有何事直说便是。”
黑暗中,沈千锐利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床上虚弱苍白的孩子,好半晌后,他侧身对着顾安年,不知望着何处,低声道:“我听了你今日对你嫡姐说的那番话,我想知道,你话中有几分真心?”
顾安年诧异地瞪大眼,然沈千未等她回答又继续道:“或许你自己都不知晓那里面有几分真假,但我却看得分明。在这吃人的院子里,日子并没有外人想的那般好过。”
“我想,若我是你的父亲,我定不会让你委屈哭泣。”沈千蓦然转身,眼中的怜爱即便在黑暗中亦能瞧得分明。瞳孔骤然放大,淡淡的酸意涌上鼻尖,顾安年不觉红了眼眶。
沈千却再次侧过身子,高大的背影显出几分落寞,轻声道:“我曾想过,若你是我的孩子,我将不用再孤身一人四处漂泊,若我是你的父亲,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在这后宅中求存,你我相依为命,游山玩水,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下来。顾安年小声啜泣,任由泪水沾湿枕巾。
逃出高墙大院。远离勾心斗角,游戏人间。恣意潇洒,这些她又何曾不想?重生而回,本就恨极了那一场场虚伪的戏,本就厌烦了处处伪装的自己,这四四方方的牢笼,她也想甩在身后,可是她不能,恨也好,愧也好。她都放不下……
她已经习惯了这片逼仄的天空,即便是能振翅的鸟儿,她亦要折了双翅留在这里,即便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罢了。”夜色中只有压抑的啜泣声,良久,沈千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言尽于此,怪只怪他听了那般言辞,一时心生怜惜,才生出此等荒唐念头。胡言乱语了这么些无厘头的话。此刻想想,这般聪慧的孩子,又岂会不知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他多言了。
顾安年望着那高大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压下心头酸楚,笑道:“先生,我会离了这院子的。但却不是现在。到时,你若愿意。我唤您一声父亲,你我相携游历各国可好?”
背影一顿。沈千哂笑一声,摇头叹道:“希望到时我沈某还有这个福分。好好养身子罢。”
顾安年只觉头顶被泛着暖意的大掌轻轻抚过,下一秒已不见了沈千身影。呆愣望着紧闭的窗口,顾安年久久不曾回神。
浪迹天涯啊,或许若干年后,她真的可以飞出这片天空。微微一笑,她闭眼沉入梦乡。
当晚,黄桃按顾安年所言向项氏汇报不提。
翌日,顾安年觉着身子好了许多,便不肯再卧在床上。见屋外太阳喜人,她便唤丫鬟抬了躺椅到院子里,铺了厚实暖和的皮毛,盖了绒毯躺着晒太阳。
昨夜的一番话好似发生在梦境,顾安年想起来只觉温馨又好笑,心中隐隐有了期待。这沉闷压抑的日子,总算有了些美好的盼头。
云淡风轻艳阳暖,天朗气清,心宽。
暖阳高照,这般好的天气,邀四五好友,携上酒食,到郊外赏景岂不妙哉!
宁瑾丞发了帖子邀顾怀卿与洛靖远午前一同出游,宁秋霜得知后便死乞白赖跟了去,闹得宁瑾丞简直哭笑不得。自家妹妹的心思他自然知晓,脑中不自觉想起那温婉柔美的人儿,他不禁自嘲一声。
今日,宁秋霜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不再似往日的华贵大气,今日的她打扮地清雅脱俗,一颦一笑都展现淡雅风情。宁瑾丞见了不由好笑,恍然想起他这妹妹已有九岁,过两年便到适婚年纪了,难怪如此心急。
时辰一到,宁秋霜提上自己亲手做的几样小点心,跟着宁瑾丞上了去往郊外的马车。几人约好在城门见面,碰面后便一同赶往城外映月湖。
映月湖是京城外一处赏景佳地,到得深秋,湖边高大挺直的树木落叶飘零,一片萧条中,那一汪镜面般的湖水却是愈发碧绿如玉。金叶与碧玉相映成趣,行走其间,时常能引得到此游玩的人们诗兴大发。
到得映月湖畔,四人下车稍作歇息后便开始四处游玩。
宁秋霜自然是时时不离顾怀卿身边,几人先是吟诗作对一番,谈笑间,宁秋霜忽的提起顾安年来。
“昨日我与锦妹妹去看望年妹妹,年妹妹竟扑倒锦妹妹怀中哭得泪人儿似的,还不停地道歉,说是因为欢喜锦妹妹和卿哥哥才会故意与你二人为难,真是可爱极了。”
“哦?当真?”宁瑾丞诧异地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顾怀卿眼光微闪,此事他已听锦儿提起过,起初心中亦是有所感触,然在明了其中真正的缘由后,他只觉愤恨难当。那小庶女不过是听了项氏的话,才演了这出戏罢了。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呢!”宁秋霜急声解释,眼角偷望向顾怀卿,却见他长身玉立,背后是碧绿的湖水,落叶纷飞间,俊美得仿似神祗。
她一时竟看得失了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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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转变(求粉!)
霜染红枫,花叶凋零,万物昏黄。
秋日霜寒气冷,屋里早已换上厚实暖和的帘子垫子被套单子,温茶热汤时时备着,红门木窗关得密不透风,十一月底的天,屋里却被整的温暖如春。
顾安年这一病着实厉害,半月多身子才渐渐好转。如今她已康复,然项氏却仍是不放心,吩咐底下丫鬟道:“七小姐身子将好,须得好生注意。”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项列了无数,补品药材亦送了无数。
午后,顾安年倚在软榻上翻阅山水游记,手边几上摆着精致的糕点,以及冒着热气的极品毛尖。无意间抬头,只见屋中帘帐重重,香烟袅袅,阵阵热浪涌来,她顿觉沉闷不已。
随手将翻阅了近一半的山水游记搁到几上,顾安年起身走至雕花圆形木窗前,掀起厚实的窗帘,轻轻推开糊了厚厚蜡纸的格子窗。霎时,阵阵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干爽的泥土草木气息,让因久坐而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顾安年不由得深吸口气,凉爽的气息凉透了胸腔,直凉到了心底。
她道怎的清晨已许久不曾听闻清脆的鸟鸣,如今推窗而望,入眼尽是枯木残叶,秋风瑟瑟中,实在是好不凄凉,这般景象,难怪留不住那多情的鸟儿。
望着枯枝上在秋风中打着旋儿的黄叶,顾安年的思绪不自觉地渐渐飘远。
半月的时间晃眼便过了,禁足解了后,她又在屋中老实呆了半月。日日学规矩看诗书抄佛经,这般。太夫人提起她时面上才又有了笑脸。
装得乖巧,即便那些人心里不喜。起码面上还会有几句不对心的关怀,口中还会有几许做戏的疼爱,于她,这就够了。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披上伪善的外衣。项氏是不会允许不听话的棋子存在的,现在的她只能顺着项氏的话做,不然就会被项氏怀疑和舍弃,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如愿在这后宅各势力间周旋。
恶女毒妇。对她而言,竟是连光明正大都做不到。
愧疚也罢,改过自新也罢,这一世,为了那个死去的,为了那个活着的,她的时光都只能被禁锢在这后宅之中。盼只盼繁华落尽后,她能保得一条性命,留得一颗本心。日后走出这深宅大院,寻觅到一片自由天空。
“小姐!您怎的又开窗了!夫人说了您不能吹风!”
忽然响起的嗔怪打断了顾安年的思绪,收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