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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无毒不庶-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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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让人实在生不出怀疑来。

    顾安年深深望着他,一时有些疑惑。她也了解宋祁的性子,细细思考一番后,觉着宋祁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前世夺嫡之后,宋璟要逼顾安锦入宫为妃,宋祁这个连夺嫡之争都不插手的人,却出面帮顾安锦与洛靖远,若是宋祁对顾安锦当真没有半分意思,这又如何解释?

    即便传闻大多浮夸,然无风不起浪,她相信宋祁与顾安锦之间一定有什么,不然空穴哪来的风?

    然,前世终归是前世,现在宋祁是她的就够了。这账若是扯得太长,可就难算了。

    不过——

    斜眼瞥向宋祁,顾安年沉着脸冷笑:“我应该没有听错,方才你是说若是真的喜欢,就不会放手,可我离开京城时,你好似放手了吧?这莫非是意味着——嗯?”

    说这句话时,顾安年有点心虚,不过想着他虽挽留了,却并未像他上面说的那般不折手段留下她。心里便又有了底气,横眉竖眼地质问起来。

    最后那个疑问的语气词实在是太有深度,宋祁不由小心肝颤了颤。

    “额……”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完全不搭边的事,也能捋到顾安年的虎须。支吾半晌后,他颇幽怨地叹了一声。望向顾安年。深情道:“当时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我相信你定是会回来的。”

    这话说得深情款款,其实是半真半假。

    当时他身受重伤,有沈千在,他确实无法强留下顾安年。加之当时形势危急,顾安年留在京中并不安全,是以便想着先放她离开,日后再去寻她回来。

    只是那日顾安年表现地太过决绝。几乎让他心灰意冷,才导致了他消极疗伤。当然了,这也算是他的苦肉计,想试试顾安年是否会在听到他病重后自己回京来。

    是以,“我相信你会回来”神马的情话,是说着好听罢了。

    顾安年半眯着眼仔细打量宋祁的神色,最后瞪大眼,目光紧锁住他的双眼,想要看出点端倪来,因为她觉着宋祁这话怎么听怎么有说谎的嫌疑。

    宋祁被看得心底发毛,可自小练就的演戏本事还在,实在心底尽管七上八下,脸上却是镇定真挚,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含着几分哀怨,让人想怀疑都不忍。

    可顾安年不是这般好打发的,她了解宋祁,就像宋祁了解她,她相信以宋祁的演技,要做到不显山露水很简单,所以啊——她就要盯着他,看他能撑多久!

    两人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对视,一个要掩饰,一个想拆穿,最后演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后。宋祁举手投降。他就是演技再好,也扛不住这样被眼也不眨地盯着啊,更何况盯着他的还是他最爱的人!

    既然掩饰不了,那就只要赖过去了!

    哀嚎一声,宋祁用双手捂住脸,开始假哭,“明明是你不告而别,心狠地不顾我的死活,无视我的挽留决绝离去,在我孤独悲戚之际,伤心欲绝之时,你远在天边,如今回来了,你不体惜我就算了,还来质问我为何不强留下你,你以为我不想吗?可你扪心自问,有用吗?”

    “若那时我强留了你,你如今是否又要恨我不顾你的感受?说来说去,不管我如何做,你都不满,到底要我要如何,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这番话可谓是字字含泪,句句泣血,也不知宋祁完全是假装的,还是真的有感而发,反正顾安年听着听着,就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负心汉”的角色,心虚地不得了。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心虚下去,以后抬不起头,顾安年只好闻言哄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墨规,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墨规~~~~~”最后,竟是连撒娇的招数都用上了。

    这一声墨规,娇得宋祁心都酥了,瞬间心里美滋滋,心道:这才对嘛!

    当即也不哭不嚎了,扁着嘴委屈道:“你误会了我,所以你要补偿我!”

    顾安年很好说话,当即连连点头,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巴,摸摸头,哄道:“乖哦,亲亲,不生气了哦。”

    宋祁眉梢抽了抽,他怎么觉着这口气有点怪?

    不过美色在前,他也没有多想,当即扑倒再次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方才那一个根本就不够!

    再次气喘吁吁地被放开,顾安年狠瞪了宋祁一眼,也不敢在和他插科打诨下去,直言道:“你难道就未曾发现,我所说的前世的你,与现在的你差别很大吗?”

    现在她是一点纠结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

    被瞪了的宋祁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摸着下巴不解道:“不觉得啊,我依旧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威武不凡,高贵优雅啊!”

    要不要这么自恋!顾安年瞪大眼在心底咆哮。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般自恋的!

    简直不能再忍!

    顾安年狠狠一巴掌呼到了真臭美的宋祁后脑勺上,拽住他的衣襟直摇晃,大吼:“你就不能正经点啊!我要被你气死了!”

    她的难过,她的愧疚和自责,根本就都白费了啊——!

    宋祁无奈地叹口气,媳妇儿脾气暴躁神马的,真的让人很忧伤,他以前怎的就未曾发现小七原来这般急躁呢?

    将人抱进怀里温言安慰一番,待顾安年基本冷静下来了,宋祁用一只手握住顾安年两只小手,揉捏一番,才望着她的双眼,柔声道:“小七,不管前世的我如何,如今与你在一起的是现在的我。不管现在的我如何,你只要记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与你白头偕老,这就够了。”

    心口被重重一击,将心底最后的一层防御也敲碎,顾安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红了眼眶,哽咽道:“前世的你根本不用受这些苦,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你原本可以独善其身逍遥一世的,都是我的自私妄为牵连了你,你真的不在意吗?”

    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怕这根刺也会扎在宋祁的心口上。

    宋祁淡淡一笑,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呼吸放缓,柔声道:“傻东西,我在意的是你,而不是我所不知道的前世的一切。你也说过前世你我并未交集,你对我的了解,不过是道听途说,又有几分可信的?我就是我,难道因为我隐忍退让,你就不要我吗?”

    顾安年赶紧摇头,抬头吻了吻他的唇瓣,坚定道:“我只要你!”

    “这就够了。”宋祁回吻她,“前世的一切我不想知道,你也不要放不下。”

    说着低叹一声,苦笑道:“现在,我似乎能理解为何你要处处为顾安锦打算了。”又话锋一转:“但是,小七,不管前世你欠了顾安锦多少,今生你都已经偿还了,往后,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只需要有我就够了,嗯?”

    顾安年含着泪水点头,宋祁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望进她的眼里,笑道:“再者,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何改变,我想就算是前世的我,也一样放不下那些亲人。我想,前世我之所以能独善其身,也不过是懦弱地不敢去插手罢了。”

    “为何?”顾安年一怔,下意识问道。

    宋祁神秘一笑,鼻尖蹭了蹭她的眉心,低叹道:“因为我很了解自己。”

    因为了解,所以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背后隐藏的深意。

    笑了笑,他道:“其实,即便是因为你,我才趟进夺嫡的浑水之中,也不代表你就连累了我,相反的,我要感谢你,因为你,我才没有如前世一般选择默不作声,选择逃避,而是正视一切,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真、真的吗?”顾安年皱起眉,迟疑地反问。

    她自然是希望自己没有连累宋祁的。

    宋祁望着她挂着泪痕的脸颊,有些楚楚可怜的神态,心里心疼得很,无奈笑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在哄你?是你自己想的太严重了。你这小脑袋瓜,平日里不是挺灵光的么,这会倒是自己走进死胡同了。”

    顾安年赧然,垂下头掩饰道:“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提这事了。”

    宋祁笑笑,只搂紧了她。顾安年长长呼出口气,回抱住他,心口上压着的大石放下了。(未完待续。。)

十五、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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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亲王一病一个半月有余,无论是朝廷,还是坊间,皆流言纷纷。

    平日里到逸亲王府拜访的人便不少,在逸亲王时日不多的消息传出后,半月有余,大大小小来逸亲王府探望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探听虚实与幸灾乐祸的,也有只是凑凑热闹的,自然,也有真心实意惋惜难过的。

    然,不管是带着何种目的,至今还未曾有人能够亲眼得见病重的逸亲王一眼。逸亲王的病情如何,目前大家所知的都是传闻。

    是以,也有人猜测逸亲王伤势并非如传闻那般严重,之所以避不见人,是因着在调养身体,图个清静不愿见客罢了。而抱持着这种想法的,大多是与逸亲王私交不错,或崇拜逸亲王的年轻人,或属于逸亲王一派的官员。

    至于这种猜测是自我安慰,还是确有其事,众人终究不得而知。

    而在宋祁无法上朝的这段时间里,周胜等归属于他一派的官员,被宰辅莫正德一派的官员打压地十分厉害,几个职位低一点的,被寻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或被直接罢免,或被革职查看,若不是永成帝还偏颇着帮上几帮,保住了几个有些地位,不然,怕是宋祁手下的势力,在此期间要被打压地所剩无几。

    如今,宰辅一派的官员神气活现,宋祁一派则是乌云惨淡,忠诚仁义的,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既担忧宋祁的身体,又要防范莫正德一派的阴谋诡计,可谓劳心劳力。至于那些个有小心思的,则是想着该如何另谋出路了。

    这日早朝,春耕之事引发了两派人的争论,争论的核心不过是皇帝出宫亲耕时需派遣多少禁卫军随行保护,以及该由哪位武将随行的问题。

    春耕之时,举行祭祀,皇帝下田亲耕,是大匡皇室历来的规矩,意在亲民,以及祷告上天。祈求天神保佑这一年大匡风调雨顺。

    往年,都是由齐恺带领禁卫军随行护驾,只去年,是由逸亲王担当护驾一职。今年,因着逸亲王如今病重在床。是以便有官员提议继续由齐大将军护驾。恰好,这官员是宋祁一派。于是见缝插针的宰辅一派便开始了唱反调。力荐宰辅一派的一位将军随行护驾。

    这本不过是小事一件,只是如今两派人关系日语激化,矛盾升级,是以不管是多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演变成吵得不可开交的局面,而战火。自然大多是宰辅一派挑起的。

    没有了宋祁压阵,周胜虽能苦苦支撑,却始终处于下风,今日也是一样。

    然就在宰辅一派信心满满。以为能得胜之际,不属于两派之中任何一派的五皇子宋瑜突然出列,对着莫正德气愤填膺道:“宰辅大人,皇叔如今卧病在床,无人与你抗衡,你便肆意打压朝中原有官员,提拔新人,此举莫不是想独大?”

    独大之后,自然便是专权,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无法容忍的。

    这等直白的质问,毫无疑问是在当众打莫正德的脸,不说莫正德,就是旁人,也都惊得无法动弹。刹那间,议论纷纷的大殿静得落针可闻。

    莫正德脸上不动声色,眸中却是阴沉无比。

    震惊过后,莫正德一派的一个官员出列,气愤难当地辩驳:“五皇子殿下,宰辅大人不过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您怎可随口污蔑!”

    宋瑜冷撇那官员一眼,道:“若真是为了父皇安危着想,就应该支持由齐大将军护驾,论武功资质,周将军如何能与齐大将军相提并论!”

    “这——”那官员一怔,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莫正德淡淡一笑,拱手道:“五皇子此言差矣,周将军的武功能力是无法与齐大将军相比,然,目前齐大将军的独子与义子皆在西北战场之上,齐大将军身为人父,必定有诸多担忧,而护驾之事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疏忽,若是无法心无旁骛,如何能保证陛下的安危万无一失?”

    宋瑜被如此一问,当即憋红了脸,也寻不到话来辩驳了。

    永成帝见此情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这朝堂之上,除了宋祁,以及两位不管是的老将军,还当真是无人能与莫正德抗衡,宋瑜,还嫩得很。

    齐恺被莫正德如此一番评论,一张硬朗的脸气得铁青,抱拳道:“陛下,末将虽思儿心切,却并非如宰辅大人所言那般不懂得顾全大局,孰轻孰重,末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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