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也疯狂-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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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关靖长出了一口气,摸着心口一脸庆幸的嘀咕道“好悬啊,总算是熬过去了。”
孟益没有什么举动,可是当天夜里,陈削的兵卒,却悄悄的开始准备起来,若孟益来了直接进城,陈削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真要打起来,难免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可孟益的谨慎,却让陈削信心越来越足,胆子也越来越大,该庆贺庆贺,该洞房洞房。
城中,陈削忙着入洞房,**一刻值千金,城外,孟益却是犹豫不决,踟蹰不前,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想进城,又担心,不进城,又不甘心。
要知道,这里可是辽西边塞,又是年关将近,就算匆匆扎下营寨,天寒地冻,也够这些官兵喝一壶的了。
“你有完没完?城外孟益大军虎视眈眈,你还有心思…不要啊…”张宁刚推开陈削,陈削再次狼一样的扑了上来,很快,两人又痴缠在一起,张宁做梦都想找个彬彬有礼举止儒雅的白马王子,可陈削,十足的野狼疯狗,洞房之夜,拼命索求,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几度春风,犹不罢休,厌烦归厌烦,可是一如潮水一般让人迷醉的欢悦,还是让张宁不时的叫出声来。
女人就是这样,白马王子也好,黑马王子也罢,床底之上,疯狂野性的男人,绝对会让她们欲罢不能,爱恨交加。
陈削,本来就土,也不懂那么多的礼仪,纯粹的处于最真诚最直接的本能表现。
起初是反抗,再之后是扭打,然后是半推半就,接着,便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那么祥和融洽,初为人妇,张宁的身上,少了几分矜持,多了几分女儿般的柔情。
一切都让陈削喜欢的发狂,直到怀中佳人沉沉睡去,陈削才穿戴整齐大踏步走了出去,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城中继续欢天喜庆,又熬了半日,孟益终于坐不住了,“传我命令,进城!”
可是,机会一旦错过,再想补救,可就太迟了,进城之后,街道上人山人海,行人如织,挤满了赶来吃酒道喜的百姓,看不到一个头裹黄巾的影子。
“闲人闪开,所有百姓,速速回避。”孟益摆手传令,策马的骑兵不住的来回飞奔,街上顿时乱作一团,百姓惊慌四顾,吓的四散奔跑,生怕遭了官兵毒手,可是乱糟糟的场面,一时片刻也没个头,孟益又不想伤及无辜,队伍就算进了城,行进速度也慢的跟蜗牛一样。
可是,人群之中却早已混入了数之不尽的义军,就连周仓张颌,也纷纷带兵向城门口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乱作一团
“少帅,你瞧,这些官军身上,装备精良,所有的兵卒,全是崭新的铁甲,就连刀枪也都是锋刃闪耀,寒光闪烁,显然都是质量上乘的兵戈,除此之外,高头大马不下上千匹。”
太守府的楼阁之上,陈削等人凭栏眺望着如蜗牛一样不住向前蠕动的官军队伍,全都乐开了花,就好像看到即将入口的肥肉一样,表情再激烈点,就得馋的流口水了。
陈削点头笑道“都是好东西啊,啧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我想想…”陈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一旁的关靖瞧着陈削抓耳挠腮的憋闷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半晌,陈削才开口道“对了,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说完之后,陈削还有几分得意,刚想给众人解释,高顺忙摇了摇头,“陈削,意思我们都懂,不必解释了,就是说,上天赐给我们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否则,老天都会怪罪,时机到了若不行动,必然遭殃。”
陈削气哼哼的鼓着腮帮子,不爽的心中腹诽了一句“哎,好不容易想起来,居然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平日里陈削一直在努力‘充电’,可他底子实在太差了,如果之前是小学生的话,现在勉强小学毕业,高顺熟读兵法,遍览经史,知道的可远比他多的多。
两万多官兵,在陈削眼里,就是两万只肥羊,“马上就年关了,咱们的兵,十之**都没有盔甲,骑兵也还没有组建,刀茅器械也差劲的很,孟益还真是雪中送炭,堪称及时雨啊,缺什么送什么,真是太客气了,既然人家都送上门来了,咱们还客气什么,照单全收。”
关靖听的心惊肉跳,这可是两万多官兵啊,不是阿猫阿狗,照单全收,少帅,你这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能吃的下吗?
孟益大军从东门进城,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抵达位于城中的太守府,见陈削就在高楼之上,孟益一拍虎胆,摆手下令道“给我将太守府围起来,我要生擒狗贼陈削。”
孟益话音刚落,四周房檐屋顶之上,突然,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黄色旌旗,旗幡越来越多,放眼望去,旌旗漫舞,旗幡飘摆,宛如一片黄色的海洋。
“不好,有埋伏。”孟益本来就心里有些忌惮,就算下令进城,也一直忐忑不安,见城中突然冒出这么多黄巾军的旗幡,孟益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杀啊,冲啊。”周仓张颌突然率军杀出,将连绵不绝的官军队伍,直接在城门口处给生生的切成了两截。
“何曼,速速关闭城门。”周仓挥刀狂舞,怒吼连连,刀锋锐啸,血雨四溅,张颌也是长枪如风,快如梨花骤雨,两人各率五百精兵,官兵淬不及防,顿时被杀的一片混乱,何曼怒吼一声,舞着钢叉冲到城门口,一连挑翻十几个官兵,带着几十个粗壮的劲卒嘎崩崩一阵巨响,直接将城门给关上了。
孟益的兵,只有两万人,他并没有四面围城,而是都聚集在东门处,东门被关上,其余三门,也随即被关死,一队队的义军纷纷赶往城门把守,至于城外的近万名官兵,压根不需要理会,因为一时半刻,他们除了干瞪眼,根本无计可施。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周仓张颌切断了我们的队伍,将城门给关上了。”
其实,不用兵卒禀报,如此大的响动,孟益早就听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陈削,似乎举手之间就可以砍下陈削的脑袋,可孟益却不得不撤兵,“传我命令,后队变前队,撤兵。”
孟益想先出城再说,一旦被困在城中,岂不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可是进城的队伍,本来就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得知城门被关,官兵顿时军心大乱,军令再严明,这支队伍毕竟不是钢铁之师,有的转过身来,有的没有转身,有的向城门行进,有的茫然四顾,想要快速杀出城去,压根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附近的街道柳巷,突然杀声四起,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人影闪动,就连房脊屋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好多手持弓弩的猎手,甚至还有的藏在了大树上,就连那些被驱赶到路旁的百姓,也跟着惊慌奔跑起来。
进城的官兵全都慌了,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人影晃动,甚至百姓队伍中也不时的有人亮出刀剑挥向他们,有的官兵愣是被人群给拖走了,官兵草木皆兵,也不知道街上的这些人到底谁是百姓,谁是黄巾?单单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惧,恐慌的气氛,如瘟疫一般,飞快的蔓延着,到最后,所有的官兵,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城门口逃去,你推我挤,场面愈发混乱,自相踩踏,惨叫四起,队伍里还拥挤着近千名骑兵,马嘶人喊,鬼哭狼嚎,让这场混乱,变的更加沸腾。
一个官兵正拼命的往前奔跑,好几个同伴都被他撞翻倒地,身旁不是官兵就是百姓,全都乱成一锅粥,刚跑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身后一声马嘶声传来,那官兵没等起身,钵大的马蹄已踩在了他的后背上,咔嚓一声,筋骨断裂,肝脏喷涌而出,眼瞅着那官兵的身子瘪了下去。
“啧啧,真是可怜。”一旁房脊上翘着二郎腿举着手斧的狗蛋故意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对于站在高处的黄巾,官兵根本顾得上,只顾着一味向城门口逃去,狗蛋看了一会热闹,忍不住兴奋的站起身来,从腰间拽出一根绳子缠在手斧之上,猫腰四顾,不时的寻找合适的目标,一旦手斧击出,很快便是一阵惨叫声传来,冰冷锋刃的手斧,早已被狗蛋使的得心应手,犹如梭镖一样,来回飞旋,不住的劈倒一个又一个官兵。
站在高处的猎手,也全都绷紧了身子,拉紧了弓弦,羽箭飞梭,让人防不胜防,对于扎堆奔逃的官兵来说,压根就不需要瞄准,一箭射出,必然有人中箭倒地。
那些柳巷街口突然杀出的黄巾,更是勇猛彪悍,刀枪齐出,钩镰怒舞,对于无心恋战的官军来说,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第一百五十章,这不是儿戏
之所以如此混乱,城中的数万百姓起了很大的作用,数万百姓涌上街头,就算被官军进城的时候驱赶到外围,可一旦局势混乱,百姓吓的四处乱跑,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光是那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就足以让官军彻底的丧失斗志。
何况陈削的兵大多数都没有盔甲,跟百姓掺杂在一起,官军很容易产生错觉,会把城中的百姓也误认为是黄巾,如此一来,到处都是黄巾,简直就是草木皆兵,加上城门被关闭,他们哪还有心思反抗,全都只顾着逃命了。
血腥惨烈的一幕,惊的关靖目瞪口呆,脏腑一阵剧烈的翻腾,险些将隔夜饭给吐出来,孟益的两万大军,看似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可被周仓张颌居中切断之后,城中只剩下一万人,单纯的力量对比,黄军丝毫不落下风,城里的义军足足近一万五千人之多,而且,还有数万的百姓做掩护,乍一看,义军几乎是官军的数倍,难怪他们会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这仗根本没法打,官军有的被砍倒在地,有的被生生的拖走,甚至还被扒光了盔甲光溜溜的跟个泥鳅似的,跟着陈削时日不长,可陈削带给关靖的恐惧和震撼,却是透体的冰冷,两万官军,在义军面前,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关靖起初还想找机会逃走,现在,这个念头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陈削,可从陈削的脸上,他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得意和兴奋,关靖忙问道“少帅,你这是怎么了?孟益已是笼中困兽,插翅也难逃,覆灭是迟早的事,为何不开心?”
就连高顺也扭头看向陈削,陈削指了指那些四处乱跑乱撞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会因此丧命,你觉得,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利用百姓做掩护,无奈之余,陈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哼,妇人之仁,若我们胜了,这些百姓的死,才有意义,若我们败了,一切都是空谈,乱世,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真要可怜他们,好办,早点把这乱世一举荡平就好了。”
狠狠的瞪了陈削一眼,高顺抄起铁枪径直下了高楼,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不住的激荡在陈削的耳边,连他的心跳,都跟着高顺的脚步一颤一颤的,陈削久久无语,只好压下心头的杂念,挺直了胸膛也跟着下了楼。
城中街道巷口混乱不堪,官军争抢着四处奔逃,可是东门城门口,却是杀声震天,厮杀激烈,甚至不仅仅是激烈,而是惨烈,就算官军斗志颓丧,可他们毕竟还有数千人,都争着抢着要出城活命,周仓张颌等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单凭武将个人武勇,很难轻易将官军击退,陷阵营之前的战斗伤亡大半,连虎狩营都几乎瘫痪,现在能依仗的,更多的是北平和肥如新加入的义军,官兵前赴后继的涌来潮水巨浪一般,张颌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必须给予他们迎头痛击,彻底断了他们逃生的念头,否则,一旦城门被冲开,之前的连番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杀,谁都不许退后,否则,格杀无论。”
新兵胆怯,见对方人海如潮,不少同伴顷刻间纷纷丧命,有的吓的腿肚子都颤抖不停,不住的向后退缩着,张颌一连挑翻几个官兵,余光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见有不少人已经退到了城门口,张颌怒吼一声,挤开人群飞身冲到城门口,一边怒声咆哮着,一边咬牙刺出了手中的凤鸣枪。
噗噗噗,长枪如风,出手半点不留情,枪声过处,一连几个义军全都死在了张颌的枪下,“谁再敢后退一步,老子杀光你们,昔日下曲阳一战,三万义军全部战死,剩下的五万人你们知道吗?愣是全部跳河,没有一个是孬种,官军有什么好怕的,人多势众是吗?这城里的义军,比他们只多不少,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只不过是做困兽犹斗,你们怕什么?”
张颌怒瞪着双眼,恨的咬牙切齿,索性自己孤身一人站在了城门口,不管是谁,但凡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