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也疯狂-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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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削双眼血红,宛如陷入疯狂的魔兽一样,所有人全都陷入了震惊当中,就连张颌等人也不例外,难道陈削就不在乎高顺的死活吗?
可双方陷入僵局,若是陈削示弱,主动放开黄忠再让兵卒丢掉兵刃,就算甘宁不忍出手,一旦蒯越带兵赶来,所有人,谁都休想活命。
若是甘宁示弱,放开高顺,再率兵退后,陈削等人便有了逃生的可能。
陈削疯了似的,这一番挥刀猛劈,可把黄忠给折腾惨了,为了震慑甘宁,黄忠活活成了陈削发泄的对象,即便甘宁也挥刀在高顺身上劈了一刀,可陈削愣是连看都没看一眼,望着黄忠血淋淋倒在地上的惨状,甘宁终于无力了摆了摆手,“退后,退后!”
锦帆军所有人全都依令后退,甘宁也把手中的大刀松开了,陈削拖着黄忠走到阵前,依旧没有理会高顺,而是转身冲张颌吩咐了一声“马上撤退。”
张颌刚要过来搀扶高顺,高顺摇了摇头,“你们先走。”
张颌只好带人马上撤离,孙坚一边跟着众人逃离,一边不舍的望着陈削跟高顺,两人全都决然不屈的站在队伍的后面,似乎随时都有生命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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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你死,我陪着!
林风阵阵,腥气扑鼻,四周静的出奇,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直瞪瞪的盯着陈削,地上卷起的落叶吹刮了脸上,陈削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冰冷的刀锋依旧死死的抵在黄忠的脖子上,黄忠气息奄奄,浑身是血,被陈削这一番折腾,险些丧了命。
气氛格外的沉闷,压抑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呼吸,甘宁摆了摆手,“呼啦…”锦帆军再次从两侧包抄了上来。
“陈削,你言而无信,我都已经放了高顺,你这是何意?要是再敢对老将军无理,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你二人必将血溅五步。”
陈削冲高顺眨了眨眼,高顺会意,忙从陈削背后摘下了弓箭,又从箭囊里拽了几只狼牙箭,陈削摇了摇头,“一支就够了。”
甘宁微微一愣,不知陈削要干什么,过不多时,陈削接过高顺递来的弓箭,将刀别在腰间,竟迈步向后退了过去,可是手中的弓箭却依旧死死的瞄向趴在地上的黄忠。
这一幕,出乎甘宁的预料,他本以为,陈削就算放了黄忠,也必会被锦帆军所包围,若不放,更容易,甘宁就会直接下令杀掉陈削和和高顺,可是,万没有想到,陈削居然还留了一手。
“陈削,你…果然狡猾,不过,你就这么自信,我能相信你的箭术。”甘宁怒声喝问道,自己刚刚输了一阵,这让甘宁很不甘心,现在,居然又被陈削逼迫,何况,陈削的箭术,甘宁也没见过,在他看来,陈削有可能是故弄玄虚,毕竟,距离越远,准星越差,就这么一步步被陈削引着,让甘宁颇为恼怒。
“取我弓箭来。”转身吩咐一声,有人递过弓箭,甘宁也跟陈削一样,弯弓搭箭,拉紧了弓弦,陈削瞄向地上的黄忠,而甘宁则瞄向不住向后倒退的陈削。
两旁的锦帆军,谁也不敢妄动,只是呆呆的看着陈削跟甘宁,倒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黄忠没人多看一眼,“陈削,你已经退后一百步了,你就这么自信,能射中黄忠?”
“要不然就试试,咱们同时松手,看看谁先射中?”陈削神色镇定,这个时候,还能笑着打趣道,岂不知,背后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一百二十步,一百三十步,渐渐的陈削已经退后一百五十步了,眼看就要退到树林中,甘宁越发的焦急,对一个弓箭手来说,一百五十步已经是极限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放过陈削?
可是,陈削似乎早已料到甘宁会忍不住出手,两人谁都不清楚谁的箭术,陈削冲高顺催促一声“你先走。”
“你死,我陪着!”高顺坚定的摇了摇头,压根就不领情,陈削心在滴血,高顺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自己何德何能?
甘宁手中的弓弦再次拉紧,弓如满月,因为过度用力,弓弦蹦蹦直响,似乎随时都要被拉断,陈削猛的大喊一声,“我数三声,一起怎么样?”
没等甘宁点头,陈削已经开口了,“一…”
“二…”
甘宁的额头,微微浸出了一丝冷汗,倒不是害怕,他是真担心黄忠,本来就奄奄一息,若是再被射中,还能有命在吗?
“嗖…”陈削连三都没喊,二刚喊完了,直接松手了,脱弦的利箭狠狠的射向远处的黄忠,然后陈削转身拉着高顺就往林中窜去,甘宁心中暗骂陈削无耻,没有丝毫犹豫,也出手射向了陈削,虽然动作比陈削慢了一拍,可甘宁的箭术也相当不俗,破空的锐啸声过后,飞来的利箭直奔陈削后心逼近,陈削一把推开高顺,猛一侧身,愣是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高顺的身后。
高顺本也想这样,终究动作还是比陈削慢了一步,噗嗤,噗嗤…黄忠陈削先后中箭,幸好都没有射中要害,高顺忙扶起陈削快步钻进了林中,甘宁一边派人追赶,一边冲向了黄忠,望着射在黄忠背后的狼牙箭,甘宁心中暗惊,此人的箭术竟然如此不凡,黄忠躺在地上,他居然也能射中,再稍微偏移几分,就足以洞穿黄忠的后心。
“停下,跟我来。”冲进树林,高顺拉着陈削拼命的往前逃去,可是陈削却倔强的喊住了高顺,高顺皱着眉头,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敌兵马上就追来了。”
“听我的!”陈削说着,四周飞快的扫了一圈,见一旁有不少长势茂密的灌木丛,指了指那里,“快,躲进去。”
然后,没理会高顺,陈削撑着身子就往前跑了下去,当锦帆军冲进来之后,匆匆寻了一番,发现地上的血迹,直接顺着陈削远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藏在灌木丛中的高顺又是着急,又是感动,铁打的汉子,这一刻也是泪如雨下,锦帆军根本就没有在附近仔细搜寻,全都被陈削给引走了,就连随后赶来的蒯越,问明白情况,也直接追了下去。
感动归感动,可高顺却恨的咬牙切齿“陈削,你太傻了,你可是三军之主啊,你要是有个闪失,我高顺,就算死了,也无法安心啊。”
可是,在树林中逃命,放眼天下,陈削排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引着锦帆军三绕两绕,出人意料的,陈削没有继续往远处逃命,而是又绕回到了原地。
“你…”天都快黑了,见陈削又回来了,激动之余,高顺猛的一拳砸了过去,“蠢货,既然逃走了,你干嘛又回来。”
“啊…别打了,先帮我把箭拔出来,我快不行了。”说话间,陈削的脸色愈发苍白,没坚持多久,就倒在了地上,背后被甘宁射中,又跟贼兵东躲西藏绕了这么久,陈削的伤势,变得更重了。
“这…陈削,我们必须马上出去找郎中,你这伤,不能再拖了。”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箭伤,高顺痛入心肺,声音不由得变得哽咽了起来。
“不能出去…我身上有止血的草药,交给你了,记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我们哪也不能去。”说完,陈削就昏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去讨利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地!”高顺点了点头,还是选择相信陈削,当下不敢怠慢,忙小心翼翼的用刀划开陈削的箭伤,将弓箭取了出来,见陈削腰间果然放了不少草药,草叶都泛着嫩绿,高顺哭笑不得“逃命也不忘给自己寻找草药,这事,也就你能干的出来。”
直到转过天来,陈削才醒了过来,因为伤势过重,又受了风寒,额头烫的厉害,可把高顺给担心坏了,“走,敌兵已经走了,咱们马上离开,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
“高顺,听我的,哪里也不能去,你想,我的命加上孙坚的命,蒯越岂能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怕是把大队人马都调了过来,方圆几十里,怕是都要被荆州兵严格盘查,而这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你的伤,不能再拖了…”高顺人生第一次,流的眼泪这么多,哭的这么凶。
“呵呵,这算什么,当初我一个人被鲜卑强盗劈中一刀,愣是在死人堆里躺了十几天,呵呵,放心吧,咱穷人的命,硬着呢!”
陈削的固执,让高顺无可奈何,可陈削的判断,却让高顺深深的折服,果不其然,一连数日,荆州兵不断的往附近增援,远处的山道上,都能听到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可是,恰恰两人藏身的这里倒是被人给忽略了,谁也以为陈削高顺会拼命的逃走,却压根就没想到,两人连逃都没逃,就藏在刚进树林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箭?为什么故意拿自己的命将敌人引开?”这个问题,高顺不问,都能猜到答案,因为,他太了解陈削了。
“高顺,当时你被甘宁拿到架在脖子上,我…”陈削眼含热泪,当即泣不成声,高顺啪的,当即给了陈削一拳,打的陈削浑身一抽搐,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记住,谁的命,也没你重要,别人都可以死,也都可以为你去死,可你,却不能死。”高顺不得不狠心的咆哮起来,陈削实在太心软了,就凭当时的情况,要不是高顺逼着,陈削立马就得放了黄忠说不定也会乖乖的被甘宁抓住。
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我做不到…”陈削摇了摇头,泪水瞬间溅满了胸前的衣襟,就连寻常的兵卒死了,他都痛的难受,要是高顺也死在自己眼前,陈削真不知自己会怎么样?
“蠢货,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死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死,可只要你活着,黄巾就有希望,百姓就有希望,可你要是死了,所有人的死,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陈削却跟个孩子似的哭个没完没了,不住的咬牙冲高顺摇着头,高顺真想再揍他一顿,可是见陈削伤势太重,只好把举起了拳头又放了下来。
“你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你的命,确切的来说,早已不是你自己的了,陈削,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不要流一滴眼泪。”
无奈了叹了口气,高顺随即将身子靠在了大树上,带领百姓扯旗造反,本来就难比登天,虽然对敌人,他足够果断,可对自己人,心软恰恰是他的软肋,任何时候,高顺都希望陈削能够保持冷静,足够镇定,即便最亲的人死在眼前,也不能失了理智。
一连搜寻了十五日,蒯越这才放弃,在他看来,陈削早已逃走了,却万万也没有想到,陈削居然一直藏在原地没动,撑了半个月,陈削总算硬生生的挺了过来,高顺忍不住冲陈削竖起了大拇指,“你又赌赢了。”
“这一次,不是赌,不管是人,还是猎物,都会这样,换了是谁,都会以为我们会拼命的向林中深处逃去。”陈削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回道,不管怎么说,自己打猎的经验,又一次帮了自己。
“现在我们去哪里?”茫茫林海,半个人影都没有,高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孙坚他们怎么样了?”
“去江东,到了那里不就知道了吗?也该是收点利息的时候了。”陈削一咧嘴,露出一脸的坏笑。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孙坚要是活下来,肯定会有所表示。
“你…”高顺指了指陈削,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当然,他也清楚,压根从一开始,陈削就没想救孙坚,既然出手了,又搭上了这么多兄弟,自己又是九死一生,自然不能空手而回。
适逢乱世,不管做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孙坚值得敬重,可谁会平白无故的冒着生命危险出手呢?
一个月之后,从乌林辗转渡江,陈削高顺直接去了富春,孙坚在当地名声响亮,略一打听,两人就寻到了孙坚的家,来到府门前,陈削也不客气,上前拽起门上的铜环就梆梆的砸了起来。
“什么人?”过不多时,守门的家丁将房门打开,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两人,没什么印象,忙开口询问。
“贵客,天大的贵客,孙坚在吗,就说我陈削来了。”
“你是陈削?”家丁愣了一下,顿时一阵惊呼。
“怎么?这天底下,还有别人冒充我吗?”陈削满脸自信的笑道,自己是头号反贼,谁都巴不得除掉自己,陈削这个名字,可没人敢假冒。
见陈削点头,家丁嘭的一下,又把门关上了,差点把陈削晃个跟头,陈削一撇嘴,回头看了看高顺,不解的嘀咕道“这算什么,闭门羹?我可是救了孙坚一命啊。”
过不多时,院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