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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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去安抚前方将士的，你要代皇上和本宫好好的照顾你的丈夫，保他安全无虞……”
纤韵眸中带泪：“是，臣妾知道。臣妾定然会好好照顾天佑，和他安分守己，感念皇恩。”
沐晴雨看着纤韵懂事的模样，也忍不住心酸：“去吧，回家好好准备准备，等着本宫的好消息。”
……
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这芙蓉帐便再也暖不起来，因为冷掉的是心。
轩辕天洛轻轻的揽着沐晴雨不堪一握的瘦弱身躯，有些疲惫的闭目养神：“怎么了？有心事的样子。”
沐晴雨道：“今天，臣妾见过纤韵了。”
轩辕天洛眉头一挑：“哦？她说什么？”
“她说，想去边关照顾左天佑。”
轩辕天洛沉默，玩弄沐晴雨头发的手微微顿了顿。
沐晴雨抬眸，看着他道：“臣妾，答应了。”
轩辕天洛静默了半晌，手又开始摆弄她的那一缕头发：“也好吧，毕竟当时也是朕将纤韵嫁了过去，也是在不舍得她年轻守寡。”
“皇上打算怎么安置他们呢？”沐晴雨问。
轩辕天洛道：“左的伤怕是不行了，朕便让殷醉月带一队朕的亲信军队交给左天佑，让他朕暂时镇守边关吧。他如果肯安分守己，朕定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沐晴雨道：“有纤韵在，不会的。”
“你怎么总问别人，从来也不想想自己。”轩辕天洛抬眼看她。
沐晴雨却合上眼眸，道：“天洛，我知道太后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处死了那个一次次上疏说我不祥的钦天监正使，我也知道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容不下我的人，太多太多，除不尽，杀不完……天洛，让我去冷宫吧。我累了，我知道你也累了，我不想你为了我背上那么多骂名，况且，现在的晴儿，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晴儿了。我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现在的我，已经不洁了……”
轩辕天洛原本有喜色的眸子一冷，打断沐晴雨的话，紧紧抱她：“不，晴儿，你从不曾不洁，朕更不会让你的手上沾满鲜血，那些人与你无关。晴儿，朕答应你的皇后之位还没有实现，不要说这样的话，你难道要让朕食言？再给朕三个月，朕会处理好一切。”
沐晴雨心中却早已空荡荡的，自己原本在意在乎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本斤斤计较的皇后之位，在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
秋之后便是冬，冬至后便是年节家宴。
时间过得太快来不及琢磨，沐晴雨忽然间觉得自己被囚禁在这冰冷的宫格之中太久，久的都忘记了怎样自由的唿吸了。
如今宫中妃嫔更少，天洛随时都会来，沐晴雨没有闲暇出宫，也因为上次小弦的事情，对出宫有了颇多的排斥。
可整日在御花园闲逛，去数一根根栏杆，当真无趣极了。
“六哥，六哥，你好久没进宫了，什么时候带我出宫去玩啊！我好想出去啊，六哥。”
沐晴雨抬头，便发现轩辕静拉着尹枫的衣袖，一路走来。
尹枫原本也在和小丫头说笑着，看见沐晴雨脚步却骤然停了下来。
沐晴雨也看着他，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过他，也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可如今是宫中，有很多话都不好说，不便说。
“姐姐 ！”轩辕静看到沐晴雨，兴高采烈的扑了上来，“好久没看到了姐姐了，姐姐一直病着，皇上又不许我去探望，姐姐可好些了？”
沐晴雨笑着摸摸她的小脸：“好多了，姐姐也想你呢。”
轩辕静笑着：“太好了，那正好今天哥哥进宫来给母后请安，我要哥哥教我下棋，姐姐一起去吧。我让小厨房准备好好多好多好吃的点心。”
看着静儿说起点心时两眼放光的神色，沐晴雨忍俊不禁，却依旧依旧打算拒绝，毕竟这不合规矩。
可是还没等沐晴雨出言拒绝，轩辕静便伸手一手拉过沐晴雨，一手拉过尹枫朝着自己的寝殿去了。
看着轩辕静房间里到处都是散碎的花草虫鱼，小饰品什么的都是小女儿最爱的粉色，沐晴雨看着心中只觉得暖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想必芷鸢也是喜欢这些的，只可惜，她终究是惨然一生，那自己的孩子呢？如果自己的 孩子能平安落地，她是否也会喜欢这些呢？
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姐姐在看什么？”摆弄完饭菜的轩辕静拉过沐晴雨。
沐晴雨也是收敛了神情，笑着道：“没什么，只是看着你这里的小玩意儿很好看呢。”
轩辕静笑着道：“姐姐喜欢就给姐姐了。”
沐晴雨笑着放下，笑着点了点轩辕静的小鼻子，道：“我倒是喜欢，但是往哪里戴啊。”
轩辕静呵呵笑着，拉过沐晴雨道：“走，姐姐，我们吃饭了。”
沐晴雨一怔：“这才什么时辰？你这是吃早膳还是晚膳啊？”
轩辕静拉着沐晴雨的手，粘在沐晴雨身边：“姐姐，人家饿了嘛……走啦走啦……”
…
勤政殿，轩辕天洛处理完朝政，有些疲惫的皱起眉头。将手边的奏折放下，倚在龙椅上，微微闭目。
一旁太监总管小德子上前道：“皇上，到了午膳的时候了，您要在哪儿用膳呢？”
轩辕天洛沉默了半晌，抬眸看着桌子上堆积的奏折，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道：“惜雨阁吧，许久没去看她了。有个好消息带给她。”
小德子也是喜笑颜开，急忙上前道：“是啊，如今西北的大事已经解决，皇上也可以放松些时候了。”
轩辕天洛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惜雨阁，听到皇上驾到，惜墨急忙出门上前迎接。
轩辕天洛皱眉：“你们娘娘呢？”
惜墨道：“娘娘原本在御花园，遇到了静和公主，便去静和公主宫中用膳了。”
轩辕天洛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既然如此，去静儿那里吧。”
“是。”小德子应声，“皇上起驾。”
……
沐晴雨唇边带着淡淡的笑，落子。
尹枫也笑着，午后的阳光安宁而美好，尹枫手中的棋子在似落未落之间，缓缓道：“娘娘棋艺倒是见长。”
沐晴雨笑：“宫中时日漫长，学些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尹枫唇边的微笑却僵了僵，对这一边指手画脚的轩辕静道：“静儿，我渴了。”
轩辕静一笑：“我去泡茶，这一子我会，六哥等我回来。”
沐晴雨笑着看着那丫头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尹枫看着沐晴雨，突然缓缓出声道：“姐姐有没有想过走……”
沐晴雨转头看轩辕静的笑脸一惊，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尹枫。
尹枫脸上却没有了笑意：“姐姐，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离开这里。我想走了，有些怀念无间峡的朝晖夕阴，一脉茶香……”
沐晴雨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沐晴雨知道自己会走，自己要走，而且这一天越来越近了，她尽力做一些什么事情让自己宁静，尹枫的这两句话却轻而易举的搅动了她的心神。
“姐姐，我知道你也不属于这里，有没有想过跟我一起走。”
轩辕天洛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转头从窗间看着品茶对弈的两人，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突，转身挥袖离去。
尹枫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着沐晴雨和尹枫的亲昵举动，轩辕静宫中的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离去，朝着寿康殿快步前行。
送别沐晴雨离去，轩辕静要送尹枫出宫，一路上她蹦蹦跳跳拉着尹枫走的快，将宫人都远远的甩在后面。
无人的角落，轩辕静脸上早已没有了刚刚的天真无邪，低声道：“主子这样做，太冒险了。”
尹枫唇角是淡淡的笑意：“师傅已经回京，万事俱备。宫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属下知道，自从易容成静和公主入宫的那天起，楼云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尹枫一笑道：“辛苦你了，太后如何？”
楼云低声道：“主子的西域奇毒被千默的毒引了出来，不过如今千默不在了，余毒未清，即使属下不动手，她也活不过五个月。”
尹枫微微点头，道：“万事小心。”
…
沐晴雨回宫，听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轩辕天洛要赐死左天瑶，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轩辕天洛发什么疯！
“娘娘觉得不妥？”一旁惜墨看着沐晴雨的脸色问，“她害死了小姐的孩子，皇上赐死她小姐不高兴吗？”
沐晴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怅惘了半晌，才缓缓道：“我，终有一天要走，那些过往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计较。一个将要离开的人，又何必给他徒增麻烦。左刚刚去世不久，他便要赐死皇后，将士们会寒心的。而且如今左天佑在西北承了爵位，现在更应该邀买人心才对。更何况，如今左天瑶已经疯了，让她活着比死更……”
话说道一半，沐晴雨忽然间停了下来，有些愕然的抬头看着小弦，道：“小弦，我现在已经变得如此狠毒了是吗？”
小弦眉头紧紧皱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沐晴雨微微合目，点头：“好吧，不阻止他了，不阻止他了，让她去吧。”
……
“啊……”
华清宫的大门缓缓打开，沐晴雨身后跟着小弦缓步走出，那朱红色的大门再次缓缓关上。沐晴雨看着眼前低压的酿雪彤云，雪纷纷而落。一朝皇后的离去，只有一场大雪做祭奠，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飘落在沐晴雨冰冷的双颊上，沐晴雨仰起头，却闭着眸，她不看天，却用身体所有的感官在感受那分彻骨的冰冷，手缓缓的扬起来，心仿佛在那样的闭目中得到解脱，自由，沐晴雨心心念念的自由，她从来都没有比现在更想念那份自由，更想离开这个地方。
…
今年的年节家宴，少了那么多人，却丝毫不显得冷清，苏婉将宫中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沐晴雨满意的一笑，有她在自己就放心了。
沐晴雨已经是别无悬念的后宫之尊，坐在皇上左手边，而右边是病病殃殃的太后。沐晴雨低眸打量着那些依旧和颜悦色的王爷王妃，虽然表面上热闹，但是沐晴雨的心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她。
总觉得缺了什么，沐晴雨抬眸却觉得缺了那么多，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端起酒杯，却忽然发现靖王爷没有来，来的只有老王妃。
沐晴雨眉头皱了起来，看着面色憔悴的老王妃，沐晴雨心中一紧，上前敬酒道：“怎么只有王妃来，王爷病了吗？”
老王妃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碍，都是老毛病了。”
可沐晴雨却却感觉到老王妃话中的勉强，缓缓点头。
酒宴过了一半，沐晴雨便以饮酒过多为由，先行退出，出来后才让小弦去请靖王妃。
无人处，那个年逾五十的老妇人拉着沐晴雨的手泣不成声：“辰儿回来了，可是却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王爷陪在那孩子床前好些日子，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已经病倒了。我看着那孩子身子一天天虚弱下去，真害怕他也像他娘一样就这么去了。”
沐晴雨却一惊，风离辰回来了？
……
太后看着沐晴雨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哀家看你还能张狂几时？”
年节家宴之后，战事方停，朝廷上议论的最热闹的事便是立后。
沐晴雨知道这其中多是轩辕天洛动的手脚，但是自己也无意干涉什么，心已死，早已再无什么期盼，不过得过且过，随遇而安而已。而轩辕天洛立后之事也在他的一手策划下完全成熟。
封后大典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轩辕天洛的宠爱更甚，沐晴雨的心却越来越放空，她在等着那个所谓的约定，自己与天机老人的约定，只是她不知道天机老人会用怎样的方式带自己离开，也更不知道，风离辰回来了，他们还需不需要自己离开。
等着等着，封后大典的日子也已经近了，一天，两天，有些事情得到了不算喜，失去了不算悲。
天机老人没有来，沐晴雨终归还是有几分失望的，不过宫中无聊的岁月长，就这么熬着，熬着，连时间都忘了，连岁月都淡漠了。
沐晴雨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烟花绚烂，皇宫中怕也是只有当值年下的热闹才能与今夜媲美。
小弦一早便被宫里的教引嬷嬷叫去学习明天的提点礼仪，连幻羽和惜墨都被忙忙碌碌的招唿去，沐晴雨看着合宫中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些兴奋的脸，那些喜气洋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