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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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周敬亭的准备行礼的伯父、父亲和岳父,陈文连忙上前架住他们,一个劲儿的表示周敬亭才华出众,而且能够吃苦,即便就职不久在公务上也从未让他操过心,乃是难得一见的干员。并且表示对于周家能够教养出这样的子弟很是赞赏,以及周敬亭的岳父能够慧眼识珠表示了钦佩之情。
身为领导,当着下属家里人的面夸赞其能干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古今中外尽皆如此,残明末世的今天也并不例外。
对于陈文的夸赞,周家的长辈们自然很是高兴,毕竟这个明军大帅在坊间已经传得实在邪乎的不行了,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过归根到底,一个国朝新晋名将的说法却是公认的,能够得此夸赞就连亲家也觉得面上有光。毕竟像他们这样已经和陈文绑在一起的家族,哪怕只是这个明军大帅被其他明军取代,都是他们无法承受得了的,周敬亭能够在陈文幕下得用自然是好事一件。
聊了片刻,陈文婉言谢绝了周家的前往家中作客的邀请。周家的老宅子此前已经毁于大火,而他们即将入住的宅子则是两年前被马进宝索要走送给前浙江巡按秦世祯的,此番借着善后大借款,便收了回来,他家才得以重新入住。
目送着周家一行入城,陈文才注意到其中一辆女眷的马车里有一双眼睛透过薄纱的窗帘似乎观察了他良久,清冷之中却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在里面。
眼前浮现着的一会儿是黄宗羲,一会儿是那双眸子,陈文恍恍惚惚中回到了大营。可他没想到的是,前脚送走了黄宗羲,后脚却迎来了满清浙闽总督陈锦的使者。(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初见
黄宗羲,字太冲,号南雷,别号梨洲老人、梨洲山人、蓝水渔人、鱼澄洞主、双瀑院长、古藏室史臣等,后世一般称其为梨洲先生。黄宗羲之父乃是“东林七君子”之一的黄尊素,黄尊素在天启年间弹劾魏忠贤,下诏狱受酷刑而死,至崇祯朝翻案,只有十几岁的黄宗羲在出庭作证之时廷锥许显纯,痛击崔应元,更是拔其须归祭父灵,人称“姚江黄孝子”。
弘光朝时,已经成为复社重要人物的黄宗羲因在《留都防乱公揭》上署名被捕下狱。鲁监国行朝立,为兵部职方司主事,同年攻乍浦失利,逢江上师溃入四明山锡杖寺结寨。后部下扰民尽皆为乡民所杀,山寨被毁后便潜居家中。
至永历四年,黄宗羲前往舟山朝见鲁监国,升左副都御使,奉命与冯京第前往日本借兵,借兵之事未成便回返家中,而此后便开始和钱谦益一同从事“地下工作”,直到钱谦益去世。
陈文此前的经历中,与王翊、王江有过很长时间的相处,甚至与冯京第也有过一面之缘,这些人在浙东抗清的历史上都颇有名气。但若是和黄宗羲相比,便是天壤之别了。
除了后世著名的“黄宗羲定律”外,与陈文有过交集的大兰山众、四明山及天台山众将以及其他浙东抗清武装,这些人多有赖于以黄宗羲为创始人的“浙东史派”的记述,才使得他们奋勇抗击外族侵略和民族压迫的事迹不至被后人所遗忘,甚至包括陈文也一度受益于此。
在得知黄宗羲抵达府衙后,陈文满心激荡的从大营赶去见黄宗羲,结果聊了不到一个时辰黄宗羲就告辞走人了。
黄宗羲见到陈文后,态度上隐隐有些冷淡。好像有什么成见似的。除了他此来的一个最大目的,将清军近期在宁绍一带调动的军情告知陈文外,只在孙钰提到王翊的女儿还在世,并且现在就在金华府城时才流露出了一些感慨之情。
含泪回忆了一番他与王翊的交情,以及王翊被俘后他也曾打探过王翊家人的下落。对陈文能够护翼忠臣遗孤的壮举黄宗羲颇有赞赏,甚至还表示会将陈文在四明山南部为百姓殿后迎战清军的详情记述下来。以便让更多人知道此事。但是,当陈文问及婚约什么时候执行时,黄宗羲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陈文不太能够理解黄宗羲对于王翊女儿一事的前后反差,思量着可能是其人并不是很看好他能够战胜杭州驻防八旗,收复宁绍并守住那里,却又不愿王翊的女儿不能风风光光的过门,而让他无颜面对王翊,以致于此。
于是乎,陈文便提出收复宁绍后再论此事。当注意到黄宗羲的郁结有所纾解,他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至少若是能促成这段姻缘得成的话,也算是报答了王翊的知遇之恩。反正王翊的女儿现在才不到十五,那么早成亲弄不好便是一尸两命,这样反倒不好。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黄宗羲的儿子黄百家乃是崇祯十六年出生的,现在仅仅不到九岁而已……
然而。双方的友好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当陈文为了安慰他提到王翊死讯传到天台山。王江将此前抓获的提标左营副将李荣斩首示众,以慰王翊在天之灵时,却还是和孙钰一起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位“大儒”劈头盖脸的将王江臭骂了一顿。
王江被俘降清,比起王翊确实大有不如,而黄宗羲批判的主要问题却是王江作为浙江巡抚期间,不去救援舟山。反而命令麾下大将西进金华的事情。甚至用他的话说,这就不是一个忠臣应该干的事情,所以王江降清陈文就应该有所察觉。
可是这个问题在于,整个西进金华的军事行动乃是陈文一手策划的,而王江此刻则显然是为他背了黑锅!
透过历史。以及这段时期和王江之间的相处,陈文很清楚这绝非王江心中所愿,只是以着他的性格又不可能如王翊那般,只能暂时隐忍下来,以待将来。直到现在陈文才明白当初王江为了他的计划承担了多大的责任,不忍王江继续代为受过,陈文便直言不讳的提到这场军事行动乃是他一手策划的,王江只是被他说服而已。
奈何黄宗羲听到此言,竟然满脸怒气,直接拂袖而去,根本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甚至当陈文上前伸手阻拦之时,却发现黄宗羲的反应和力量都不似寻常的儒生,有些练家子的架势。
回想起好像黄百家便是清初内家拳的个中高手,愿意为其子延请名师学习武术,甚至在其师死后撰写墓志铭,黄宗羲对于武学好像没有什么偏见,更是似乎也会上一些。难怪当年会廷击许显纯、痛殴崔应元,如今更是孤身一人南下金华,在江南各地奔走秘密反清,竟然是有所依持的。
出了府衙的大门,陈文翻身上马,脑海中却还是刚才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他与黄宗羲之间似乎是隔了到墙似的,而这道墙显然是立在黄宗羲的心中。按道理来说,他是王翊在世时的部将,而王翊与黄宗羲即是好友,又是亲家,没有道理会这样的,可给他的感觉却就是这样,让他非常不解。
而黄宗羲和他交谈之中,也没有像其他儒生一般,动不动就要指点江山,更是丝毫没有提及刚刚开始的金华府新卫所制度和孙钰复制大兰山版火耗归公的政务。
不过当联想到黄宗羲起身欲走,陈文提出赠金以壮形色时的那句“有银子还是少盘剥些士绅百姓”的话,以及送别后孙钰提及黄宗羲曾对他表示陈文的新卫所制度势必会导致民户的税赋徭役压力增大,以及大兰山版火耗归公最后很可能会是废纸一张的话。陈文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合着黄宗羲是不屑和武将讨论政务,或者说是其认为武将没资格插手政务。
从文武殊途,到以文驭武,再到崇祯朝开始武将逐渐凌驾于文官之上,成为一个又一个军阀。皇帝和文官对于武将的警惕始终存在,毕竟汉唐武人乱政的殷鉴历历在目,也难怪会如此。
只是对于陈文而言,他的脑海中有着超越时代的思想和认识,稍加变通后于国事也应该会有所裨益的,借款不就是个例子吗?至少在文官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折腾出来的东西让这支明军能够继续支撑下去,并且获得了在不破坏民生的情况下短时间内迅速爆发起来的资本。
所以,没有道理去继续理会黄宗羲的看法,只要能够把雪球滚起来就行,否则********的三百年只会是一片血腥和黑暗!
不过,黄宗羲的预言却着实让陈文和孙钰有所警觉,毕竟靠着金华一个府,想要对抗整个浙江的清军,陈文的那一套借款手段也不过是能够应急罢了,说到底还是要设法收复更多的失地,把雪球滚起来才行,否则迟早是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而大兰山版火耗归公,在大兰山时期执行的效果就不是很好,所以更是加大监察力度,必要时自然要杀一儆百,使出些雷霆手段,方能显菩萨心肠。
战马随着主人的思考的节奏缓缓前进,直到出了城门时陈文才在一个亲兵的提醒下,发现有人在路旁叫他。
定睛一看,却是前不久就任机要文书的金华府生员周敬亭,前段时间涉及新卫所建立以及借款的事宜,周敬亭几乎是陪着陈文忙了好些天,每天包括吃饭睡觉在内的休息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三个时辰,工作效率上还有待提高,但是态度上已经很难得了。直到这两日事情少了些,才请了假说是接家人回府城,眼前周敬亭身旁的那几辆马车便是。
见到周敬亭的准备行礼的伯父、父亲和岳父,陈文连忙上前架住他们,一个劲儿的表示周敬亭才华出众,而且能够吃苦,即便就职不久在公务上也从未让他操过心,乃是难得一见的干员。并且表示对于周家能够教养出这样的子弟很是赞赏,以及周敬亭的岳父能够慧眼识珠表示了钦佩之情。
身为领导,当着下属家里人的面夸赞其能干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古今中外尽皆如此,残明末世的今天也并不例外。
对于陈文的夸赞,周家的长辈们自然很是高兴,毕竟这个明军大帅在坊间已经传得实在邪乎的不行了,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过归根到底,一个国朝新晋名将的说法却是公认的,能够得此夸赞就连亲家也觉得面上有光。毕竟像他们这样已经和陈文绑在一起的家族,哪怕只是这个明军大帅被其他明军取代,都是他们无法承受得了的,周敬亭能够在陈文幕下得用自然是好事一件。
聊了片刻,陈文婉言谢绝了周家的前往家中作客的邀请。周家的老宅子此前已经毁于大火,而他们即将入住的宅子则是两年前被马进宝索要走送给前浙江巡按秦世祯的,此番借着善后大借款,便收了回来,他家才得以重新入住。
目送着周家一行入城,陈文才注意到其中一辆女眷的马车里有一双眼睛透过薄纱的窗帘似乎观察了他良久,清冷之中却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在里面。
眼前浮现着的一会儿是黄宗羲,一会儿是那双眸子,陈文恍恍惚惚中回到了大营。可他没想到的是,前脚送走了黄宗羲,后脚却迎来了满清浙闽总督陈锦的使者。(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使者
永历六年二月十八,金华府城外的明军大营中,一个两人高的台子矗立在校场的侧面,与那些用以训练鸳鸯阵协同的训练设施摆在一起。
台子的一侧有梯子以供攀爬,而另一侧的空地上一支鸳鸯阵杀手队的士兵们两两一组将双臂笔直的搭在对面同袍的肩上,其中三对士卒自台下肩并肩向前排好,而另外四个则站在他们的背后保持着前推的姿势,似乎是在防止他们受力无法站稳。
台子上,该队的队长正在帮助他面前站在台子边缘且背对着台下的火兵找好位置。待一切就绪,只听那火兵大声了句“我准备好了!”
紧接着,台下的士兵们则热烈的回应道:“兄弟,我们也准备好了,请相信我们!”
听到这话,但见那队长点了点头,便伸手一推,而那火兵在全身绷得直直的,双手环抱于胸前,以双脚为轴,紧闭着双眼向台下倒去。
火兵自两人高的台子上倒了下去,而台下则仅仅是六对双臂和四个协助他们的士兵。火兵自台子上落下,在空中呈自由落体运动片刻后,便砸在了同队袍泽们交织起来的手臂网上。手臂编织其的网络随着重压一度支离破碎,但是在十二只手臂同时分担着火兵的体重,以及他们身后的士卒前推力量的协助下,还是稳稳的接住了火兵。
见台下的士兵们接住了火兵,台上的队长便大声说道:“我们是同队的袍泽,只要团结一致,便不存在任何困难!”队长话音方落,那些士卒便齐声重复队长的话,就连那个火兵也不例外。
随后。只见他们互相协同着将火兵放下,从队中分出一人登上台子,而这个士兵在队中的位置则由那个火兵代替。新登上台子的那个士兵在队长的安排下站好,便大声高呼:“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