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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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继续浩浩荡荡地往佛山去,好在天气晴朗,这一路还算平稳。到了佛山,全臣随天子跪拜,焚香,祭礼,一整套流程下来,再启程往反时,已过了午时。
等到了宫内已然是暮色近黑,月色渐起。
齐清儿轻轻撩开车布,这样的月色似乎在为她身体的寒热两毒而装点着色彩,那种幽蓝微凉的色彩。
她吸进一口冷气,绞痛再次翻山倒海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八章,毒手尊前
整个队伍回到宫中之后,皋帝便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去了养心殿准备用晚膳。
皋帝一走,嫔妃们也都基本相随而去,皇子公主也都纷纷散去。
唯有祁王,从他进宫落马之后,就一直站着未动,他望着尚未离去的惠妃的矫撵,脚下怎么也挪不开步子。
惠妃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矫撵,皋璟雯也随之而下。
齐清儿收回搭在车布上的手,看着站在矫撵外的皋璟雯,这一瞬间皋璟雯的脸在她的眼里是扭曲的,像是被蒙了一层水雾,叫人看不清楚。
她闭眼摇了摇头,再睁眼还是看不清楚。
胸口的血腥气越来越重,胸口,胃中,乃至全身都在搅动。心脏的位置,一边寒毒似冰,一边热毒似火。
冰火交加之下,她完全没了方向。
只能朝着矫撵口光亮的地方挪动,一点一点手指触到了矫撵的壁口,低头似乎也看到了矫撵外的地面,只是这地面怎么这样的遥远。
耳边似有人在关切的问候,但听不清再说些什么。
余光中似有一个银灰色身影,他在跑吗?他的动作似乎是那样急切。
终于,在她往外探出一只脚的时候,胃里面浓浓的血水涌入口中。然后她只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再然后便失去了任何意识。
皋璟雯看着满地的鲜血,吓得失去了动作。
她惊慌地望着祁王怀中满口鲜血,又不省人事的齐清儿,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珍珠,似乎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掉眼泪一般。
好在惠妃存着理智,她忙道:“现在回公主府太废时间,赶紧带到我宫里去吧!”
皋璟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祁王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齐清儿,他强忍泪水,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这幅好皮囊下的真实情感。
惠妃身边的几个婢女听到惠妃的指令,从祁王手中接过齐清儿。
他没有拒绝,像是没了生命的玩偶,双手轻轻地从齐清儿的衣襟间滑落。眼眸低垂,盯着地上齐清儿吐出的那趟血迹。
然后他突然对着皋璟雯沉声嘶喊道:“去养心殿揭发虞妃!”
皋璟雯像触电一样,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地往养心殿跑。
惠妃看了看一反常态的祁王,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匆匆带着昏死过去的齐清儿往自己的永延宫中去。
武英殿面前若大的空地,寒月下只余祁王一人。
他站在那块血迹斑斑的地砖旁边,良久未曾离去。
……
皋璟雯扯着裙摆,一步也不停歇的赶到了养心殿,顾不得等张公公进去通报,她已经直接闯了进去。
张公公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伸手想拦,自己差点跌倒。
皋璟雯闯入殿中,话先未说一句,倒是跪地的声音让皋帝立马从手头的奏章中抬起头来。
无告入殿,皋璟雯还是大煜朝的第一人。
皋帝有些不耐烦地丢开手头的奏章,看着皋璟雯磕在地上的天灵盖,满脸困惑,道:“璟雯,怎么回事?”
皋璟雯继续跪着,扬起上半身,一撒眼角的泪水,哭腔道:“虞妃向我投毒,请父皇为我做主!”
皋帝听了,脑袋一蒙。
皋璟雯明明好端端地在他面前,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且刚从佛山回来,虞妃她也没有投毒的时间啊!
皋帝从龙骑上站起身,快步走到皋璟雯身边,道:“投毒?怎么回事,站起来说话。”
皋璟雯单手扶了扶磕疼了的膝盖,站起身。
一脸委屈的把虞妃投毒的经过给皋帝讲了一遍。
皋帝听完,更加的云里雾里。皋璟雯所述的关于虞妃投毒一事的经过,不论是故意带错路,还是捆绑公主入如绘宫……哪一个都是会被打入冷宫的大罪,向公主投毒那更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他摸了一把泛着银光的胡须,并不矫健的身躯在养心殿中来回踱步,他怎么也想不到虞妃的动机,竟要杀死她自己的亲侄女。
不过听到最后,服下毒药的是嬅雨不是皋璟雯,脸上或多或少有些安慰。
皋璟雯看着皋帝犹豫不信的样子,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嬅雨姑娘已经毒发不省人事了!要不是因为她,现在不省人事的人就是我啊!父皇!”
皋帝步子微震,眉间闪过一丝阴郁,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对着追赶皋璟雯而入殿的张公公道:“把虞妃马上给朕带到养心殿来!”
皋帝的语气似乎是在一瞬间转为愤怒。
此话一落,皋璟雯吸了气,自己站起。
片刻之后,虞妃一身红缎锦衣,半头长发披肩,发髻上还带着去佛山祭礼时用的簪子,一看就是刚要就寝,被无奈叫出来的模样。
她随着张公公缓缓地走入养心殿。
丰腴的腰肢左右摆动,不堪妩媚。
她用倦怠地眼神轻轻地从皋璟雯身上瞟过,然后满眼娇气的看着皋帝,似乎皋帝这么晚叫她来,是想让她侍寝一般。
未等皋帝说话,她先柔声,道:“陛下,这么晚叫臣妾过来,可是要臣妾在这养心殿研磨侍笔。。。。。。陛下国事繁重,也要知道注意休息才好,龙体为安啊……”
如此矫情的话,真是不知道她是心里明白接下来的事,早有准备,还是如她表面的无辜,并不知情。
可皋璟雯如此显眼地站在养心殿中,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对虞妃的愤怒,虞妃还是能做到这样的气定神闲,视皋璟雯为一堆空气。
她十分轻柔妩媚的说完之后,连参见陛下的礼数都只是略施一施,就直接朝着龙骑走去。
还不忘给皋帝递去一个示意他跟过去的眼神。
虞妃!她可真是好能耐!
皋璟雯此时已经像是饿了整整六天的猛虎,直直地瞪着虞妃的一举一动。
皋帝看着虞妃悠然自得的模样,嗓子眼里也堵了一口气。
他负手站在皋璟雯身边,抬头看着龙椅边准备开始研磨的虞妃,不紧不慢,道:“璟雯告你投毒,你还真是毒手尊前,敢在这后宫当中给朕的公主投毒。”
此话一落,虞妃整个人稍僵,但很快恢复了自然。
收回就要伸到墨砚边的手,用另一手捋了捋袖子。先是不解地皱眉看了看皋璟雯,随即浮出一个樱花般的笑。
那鲜红的双唇像极了齐清儿吐在武英殿前的鲜血。
她一扭一扭地走下台阶,来到皋帝身边,然后轻揉地搂住皋帝,道:“陛下,这是在和臣妾说笑吗?璟雯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并无半点中毒的迹象啊!”说着,眯眼一笑,“毒手尊前?这样的罪名臣妾可承担不起啊!”
皋璟雯听着虞妃发出的柔得跟水一样的声音,心中怒火噌得烧到了头顶。
她刚欲说话,边看到虞妃投过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和那鲜红的唇瓣吹过来的细语,“也不知是何人要如此陷害于臣妾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九章,百足之虫
皋璟雯气得十指发痒,狠不得当即掐死虞妃。
她愤怒的抬手指着虞妃咬牙切齿道:“那日。年终盛宴的晚上,明明就是你命人拦住了我和嬅雨的去路,还将我们打晕了抬进了你的如绘宫!”
虞妃脸上依然是嫣笑,她看着气得发抖的皋璟雯,身体轻轻不屑的一扭,道:“公主这是在哪儿受了委屈呀?给本宫按了这样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年宴那天晚上,公主和嬅雨给娘明明去了惠妃妹妹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母女俩相见聊天时多喝了几杯,竟让公主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她说着抬手碰了碰头上惠玲蓝簪子,又将纤细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依在皋帝身边像小鸟依人一样。
看得皋璟雯的眼睛直冒火星。
皋璟雯跺着脚,接话道:“现在嬅雨姑娘就在我母亲的永延宫,众太医正在给她会诊呢!是不是我的幻觉,嬅雨到底有没有中毒,一会儿就知道了!”
虞妃听着皋璟雯的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不解。
她扭动身躯,红色锦缎随之拂动,“这我就不明白了,公主既然说是本宫在年夜那天晚上向公主投毒,怎么现在才说出来?怎么这中毒的倒成了那嬅雨姑娘了?”
声音当中的质疑,说得皋帝都快要相信她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皋璟雯年轻气盛,说话做事多少是不过大脑,想说什么即说什么。急于求成,反倒是被虞妃堵得说不上话来。
虞妃,深宫中混了这么多年。
即无有权有势的家族,也无过份出人的资质,但她就能保住她的妃位,就连她的儿子凌王被关进了永巷,她的位份依然丝毫未动。
想来就是个兜得住风云的人物。
皋璟雯和虞妃争吵这会,皋帝已经回到了龙椅上。
他将手放在面前的盘龙雕刻的梨花深木案几上,弯曲手指,绕有节奏地敲打着台面。
他在思考,若皋璟雯的话是真的,那虞妃的动机又是什么?若皋璟雯的话是假,且不说她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话,光是为何要扯上虞妃,偏偏是虞妃,他就想不明白。
难道姑母和侄女之间还能这样的深仇大恨。
且平日里,也未见她们有任何不和睦的地方。
皋璟雯气得脸色发红,看到皋帝这样的思考的表情,完全没有要站在她这边责罚虞妃的意思,心中更加的气急败坏。
她垂下头略一思考,然后对着皋帝继续道:“父皇!大年夜晚上,我和嬅雨回去之后,嬅雨并没有马上出现中毒的迹象,我就以为在虞妃那儿喝下去的就是真的只是一杯清茶而已,只当是虞妃邀请的方式比较恶劣,自己忍了也就算了,不想来纷扰父皇……”
皋璟雯气得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今日。我们刚刚回宫,嬅雨姑娘就开始口吐鲜血,连矫撵都下不了,直接摔在了地上,这不是中毒的迹象是什么?!再说,虞妃你心中清楚啼血之毒刚服下时不会发作,要等到五六天之后才会发作!”
紧接着,不等虞妃开口说话,皋璟雯对着皋帝,继续道:“父皇!虞妃她早有计谋啊,她是知道啼血散不会当即发作,才将我们直接绑进了如绘宫。。。。。。”
话音未落,虞妃抢话道:“纯净公主府上的那个嬅雨姑娘,我早听闻她身子很弱。只怕是这次佛山祭礼一趟来回累着了,方有了不适。璟雯,你还真能编,连投毒这样的重罪都编得出来!还有,那个什么啼血散,本宫更是闻所未闻!”
这个时候的虞妃终于有了怒气,但嘴角的笑然依然还在。
皋帝的手在案几上收紧。
他抬眉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虞妃,又看看气急败坏的皋璟雯,良久,他对着皋璟雯,问道:“璟雯,你说虞妃投毒,可有证据?”
皋璟雯这下慌了脚。
在养心殿中讲出的所有真话,竟是让皋帝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她满眼红血丝的瞟了虞妃一眼,对着皋帝,道:“父皇……,儿臣实在无需编一个这样大的幌子去污蔑虞妃!”
皋璟雯心中困顿,难道她自己不是最好的证据么?!
虞妃轻蔑的一笑,“璟雯,陛下说的是证据,并没有问你是不是在撒谎啊!”
气愤,恼怒,绝望,歇斯底里。。。。。。
皋璟雯双手握拳,如果这个人世间只有虞妃和她,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虞妃,然后一个人自说自话到老死,也不要和虞妃这样一只狐狸相依为命。
这个时候,响起了张公公尖细的声音,“陛下,殿外太医华驮求见,说是从惠妃娘娘的永延宫过来。”
皋帝困惑在皋璟雯和虞妃之间的目光,这才有些了焦点。
他对张公公,道:“让他进来。”
张公公领命垂手下去。
片刻,华驮便着一袭深蓝色宫袍出现在养心殿的大殿之上。
“嬅雨……那边怎么了?”皋帝问道。
华驮跪拜行礼,在得到皋帝的免礼之后,方直起身子,道:“回陛下,啼血之毒已经渗入嬅雨姑娘的经脉骨髓,怕她气数不久矣!惠妃娘娘心念她是多次救了纯净公主的人,所以让微臣前来禀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