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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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中间正有两个求亲者在搏斗,两者不相上下,打得很是焦灼。
这么远远地看去,那擂台上还隐隐闪着血迹。
这场比武早在辰时就开始了,到现在还能继续上擂台的都是些精英。
擂台四周,高大的锦篷一个接着一个,围成一圈。
此次能够进来观赛的也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基本都算是有权有势,皋帝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物,锦篷也搭得宽敞贵气。
齐清儿跟在公主和轩王后面下了轿撵。
眉目间稍稍一紧,往武台殿楼台上看了一眼。
一身金黄宫袍的皋帝瞬间扎入了齐清儿的双眸,以及他身边的那位戴着凤簪,画着盛妆的雍容女人,当是当朝皇后嬴氏。
齐清儿不由得在她珠圆玉润的脸上多看了一会儿。
她清楚地记得,她当年被流放的时候,这个女人还只是一个不得皋帝宠爱的嬴嫔。
如今再看,她显然是权倾六宫的嬴后了。
齐清儿挑了挑眉,理了理思绪,跟在公主和轩王身后,往楼台上走去。
耳边充斥着从擂台上传来的厮杀声。
到了楼台上,轩王先给皋帝皇后请了个安,随后入座。
齐清儿站在皋璟雯身后迅速的望了一眼满楼台的皇室宗亲,这里面都是她所知道的几位皇子。只是,没见到祁王。齐清儿心里不由得往下一沉。
他要装作无视朝堂,不与朝中重臣亲近,但也不能连皋帝的面子都不给吧!
此次比武招亲,皋帝显然非常重视。
不然也不会亲临。
但凡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就算是不准备参与公主比武招亲的,也都会前来观望。
大煜朝国主的面子,岂有不给之理。
单单祁王还真是无视他父皇的皇权,到现在都还没到,齐清儿是越想越琢磨不透这个祁王。
等到齐清儿缓过神来的时候。
皋璟雯正在给皋帝皇后请安,齐清儿也连忙屈膝施礼。
“呦,这不是来了吗,我就说璟雯向来听话,这么重要的比武怎么会不来呢!更何况这比武还是特地给璟雯举办的,不来也不合理呀!”阴森森凉飕飕的这么一句话,听着都叫人心抖,齐清儿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皇后说的。
这楼台之上,除了皇后,还有谁敢在皋帝这么对一个公主说话。
内心不经叹然。
一国之母,她这个样子,是怎么母仪天下的?
皋璟雯本就气不打一出来,速速的收了礼,瞪着眼睛道:“儿臣真是听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些什么,我何曾说过会不过来,真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从哪儿听来的!”
在越国做了两年皇后的皋璟雯,早不是两年从大煜朝走出去的那个小丫头了。
皇后听得一愣。
看来知道会尥蹶子了。
眨了眨尚且还有风韵的狐狸眼,一声冷笑,“陛下快听听,才过了两年就会顶嘴了,看来比武招亲是对的,要换个文人书生定是管不住她呢!”
那种带着刺的阴笑,着实让人感到不舒服。
皋璟雯本就不答应择君这件事,气得脸颊刷的就红了。
在座的诸位皇子中,太子当是没听见,对着擂台连声叫好。他旁边的兰成公主更是嘴角含笑地看着皋璟雯,一脸得意。
凌王光顾着低头喝茶,也没准备帮璟雯说上几句。
倒是轩王听不下去了,“璟雯妹妹来迟了一些,皇后娘娘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耽误了她离府的时辰,怎么我刚过来的时候,皇后一句话都没说呢,现在倒让璟雯屈着膝,还不让起来!”
轩王边说着,边舞动的长袖,还特意瞟了一眼皋璟雯身后的齐清儿,似乎他更加在意齐清儿长久屈膝,会体力不支。
施着礼的齐清儿自然也看到了轩王的眼神。
不由得把脸放得更低了些。
他是几个意思?
在公主府的时候,皋璟雯带着灵儿去换装,把她和轩王留在了正殿。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轩王就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好像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似的。
齐清儿当时就浑身的不自在。
现在他明里是在帮着皋璟雯说话,可这暗里却像是另有所指的意思。
齐清儿收了收握在腹前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膝关节。
皇后听完轩王的话,脸立马沉了下去。
轩王说得在理,就差没直接说皇后是故意和纯净公主过不去了。
狐狸眼迅速地瞟了一眼皋帝,见其低头闷闷地喝茶,便也不在多话了,扭头望向擂台。
皋帝低眉喝完茶,张公公接过茶皿。
他震了震身子,没说话,出其不意的起身走到了皋璟雯一旁,亲手将皋璟雯扶了起来,“你来得正是时候,比武招亲就要进入终局,台下就有好几个公子,不但相貌非常,而且文武双全。父皇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又把手搭在皋璟雯手上,拍了拍。
这个动作让齐清儿很是不安,皋帝是在暗示什么吗,还是他早就预定的人选。
齐清儿注意着皋帝脸上的所有变化,直到发现兰成公主正恶狠狠地盯着她,方连忙收回了眼神。
皋璟雯脸上不大有表情,倒是又给皋帝行了谢礼,转身入座了。
等皋璟雯坐下之后,齐清儿才留意到,着楼台之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
难道礼部在安排座位的时候忘记给祁王留位置了吗?
这么重要的安排,礼部怎么会出错。
齐清儿挪了挪身子,往皋璟雯身边站了站。
眉宇间全是不解。
又看了看这楼台上的所有人,他们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
齐清儿弯下身,和皋璟雯耳语,“难道不是所有皇子都因该到场吗?”
皋璟雯顺势巡视一眼,“这不都到齐了吗?”说着还眨眼看了看齐清儿,表示她问了一句多余的话。
齐清儿淡淡地“哦”了一句。
又仔细在楼台上看了一圈,这明明没有到齐,明明还差个祁王。
皋璟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还是祁王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齐清儿怏怏地叹了口气,却被轩王听了去。
轩王的注意力立马从擂台上转移到了齐清儿身上,又挪身凑到皋帝面前,“父皇,那个嬅雨姑娘好歹也是璟雯的救命恩人,这种场合给她赐个座吧。楼台下的文武重臣可都看着呢,这样才能体现我国君主的体恤忠良不是!”
皋帝斜眼看了下齐清儿,眯眼道:“张公公,给璟雯身后的那个丫头赐座!”
第六十六章,麻布男子
宫女搬来的座椅,置在了纯净公主后面一些。
齐清儿面对着皋帝的背影,缓缓一礼,方坐下了。
楼台内摆放着各种茶点,宫女太监们纷纷退在两旁。楼台中间靠前坐着皋帝,一旁稍后一些是皇后。其余皇子公主再靠后些,到齐清儿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最靠后的了。
照理她本该站着,如今赐了座,当也没有不坐的道理。
不过有些不安罢了,毕竟身份悬殊。
齐清儿伸了伸脖子,瞄了一眼斜前方的轩王,见其满脸打斗的模样,一心扑在观战上面。
也不再多想他让皋帝给自己赐座的事。
扬了眉往擂台上看去。
她虽坐得靠后,但这么稍稍一低头,下面的擂台看得一清二楚,就连擂台四角站着的壮士,他们身上的铁甲铜片都能数得过来。
擂台下站着几名待战的求亲者。
齐清儿细细地看了一眼。
这些男子大多都是二十出头,长相倒也英俊,还有些身后跟着仆人,想来是出自哪个重臣之府。
一个个都很精神,还时不时往楼台上面瞄一眼。
就这些人,不管哪一个赢了,都绝对配得上做大煜朝的驸马。
齐清儿的心立时往上一揪。
纯净公主嫁与不嫁就在今日,让严颂找的人选到底找到了没有!
齐清儿掏出了丝绢紧紧捏在手里。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严颂找的人就在这几个待战的求亲者里面,难不成是祁王那边出了问题吗。
无官阶不得入战。
想到这里,齐清儿收眼看了看身边的皋璟雯。
她一张秀气的小脸拧得很是难看,明明不愿意往擂台上看,却又似不能释然地盯着上擂台的每一个人,细白的手指恨不得都要掐到自己肉里去了。
这般神色焦虑,让齐清儿想要安慰几句,但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思来想去,齐清儿抬手捏了捏皋璟雯的肩膀,示以慰借。
这时擂台一声闷响。
楼台上的皇室宗亲纷纷向下看去。
只见,一个螺缎锦袍的男子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上,挣扎了两下,吐出两口鲜血,最后力不支体,败战而下。
另一个身着铜青色垂地袍服的男子,两眼放了金光,对着正被搀扶着下擂台的男子拱手一礼,至高气昂地等着下一个上来挑战。
擂台周边的锦篷内,顿时一片哗然。
然后就有一个留着胡须,五十岁上下的长者,颤抖着双手从一个锦篷中跑了出来,一个跟头栽倒在吐血男子的身边,口中哭喊,“我的儿啊,哎呦喂,这不是要往死里打吗!”
皋帝坐在楼台上,握着茶皿的手只稍稍紧了一下,随即松开,冷目当中看不出什么表情。
倒是凌王突然的连声叫好。
太子这时反倒没了声响,手里的拿起来的茶点又丢了回去。
皋兰洁看不懂比武,完全是来凑个热闹,谁赢谁输都只管叫好。
她正要拍手言欢,却被皇后一眼给瞪了回去。
此时的齐清儿没有心思却理会楼台上的这些皇室宗亲,眯眼眺望着擂台。
怎么看她都觉得这些待战的男子中,各个身份高贵,并无半点九品芝麻官的迹象。
一个宣旨的太监,细尖着嗓音,道:“刑部尚书曹宪之子,曹允胜!”
难怪凌王连声叫好,原来那螺缎锦袍男子是凌王的同党。
接下来,待战的男子逐个挑战。
那个曹允接连打败了两三个,最终还是在第四回合败了下去。
现在在擂台上站着的,一个是监御史孔融基的次子孔邧,另一个是廷尉蔡钦的长子蔡应峥。
齐清儿望着台上的这两个人,彻底的慌了。
这里面哪一个都不是可能是严颂找来的人选。
监御史和廷尉均属丞相下设,祁王就算是再有过人的能力都不可能在短短两天内捏出这么个临时的官阶来。
这让齐清儿再次想到刚才皋帝对皋璟雯说的话,背心噌地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看来这次皋帝是下定了决心要给纯净公主择婿了,甚至不惜在应战的男子中做了筛选。
那些个官阶低的自然是入不了终局的。
就算比武招亲表面上看是以武力决一胜负,其实身份地位才是最终能否取胜的重点。
齐清儿急得额角冷汗直冒。
眼睁睁地看着擂台上相互厮杀的两个人,一旦其中一个败下阵来,那么另一个就是公主未来的夫君。
纯净公主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无济于事。
下嫁已成定局,无论哪一方赢了,论其身份都陪得上做公主的夫君。
皋璟雯也很紧张,扭过身一把将齐清儿的手攥在手里。
又目无交点,慌张地扫了齐清儿一眼。
这个时候,就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点,齐清儿也反手死死地握着皋璟雯的手。
这时武台殿的一角出现了一个麻布裹身的男子,和好几个太监起了争执。
看上去像是过了三十的样子,满脸胡子拉碴。
隔得太远,齐清儿看得不大清楚。
只知道此人像是要上擂台的样子,伸手指着擂台,还和面前的十几个太监理论着些什么。
唾沫星子直飞。
齐清儿心里悬着石头猛的一晃,这不会就是严颂找来的人吧。
隔得老远就有让人不敢直视之感,难以想象走近了会是什么样子。
皋帝看着这个麻布裹身的男子,眼中顿时升起怒火,扬手招呼了张公公到跟前,沉声说了些什么。张公公半阴半阳的双目往那武台殿的一角一瞟,又点了点头,转身就要下楼台。
楼台上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注意到了,皋兰洁第一个直起了身子眺望,嘴角阴笑,“这是谁呀,这么不识好歹,看着样子像是要上擂台呢!”又扭头对着皋璟雯道,“璟雯啊,看来追捧你的人不少呢,连裹着麻布上战的也有!”
皋璟雯气得两眼发红,抡起茶皿就向皋兰洁泼了过去。
好在茶皿中剩余的茶水不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