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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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就连杨长贵也没那么淡定了,早早来到县衙门前等待结果。与旁人不同,他没什么朋友,几乎是孤立等待,高处不胜寒。
旁人窃声议论:“这次杨公子也来得很早啊。”
“也是心里没底呗!五试突然换了主考!原来是跟他家亲近的徐知县,现今是要刮分地主田地的海知县!他能容得下地主的儿子拿案首?”
“这你就说笑了,阅卷又看不到姓名。”
“主考想看到,总能看到。再说了,杨公子的卷子,不用看名字也能认出来。”
“这事也没那么绝对,杨公子的哥哥刚刚捐了县学,说不定会给些面子。”
“呵呵,这类捐官的,海知县能给面子?”
正说着,两位教谕提着榜单前来,众人纷纷让开。
这次不再是伞型发榜,而是正儿八经排好的名次。纸卷刚一打开,还未贴出来,旁边死命瞄着的人便喊道:“恭喜杨公子!”
杨长贵心中大喜,心跳加快,可还不敢露出声色,待看到榜单正式贴上,自己的名字确实在首位,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围过来作揖祝贺。这个榜单名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就是个摸底,并没有太多实际价值,只有案首才能免了后面的府试。
“恭喜啊杨公子!”
“这下不必参加府试了!”
“年纪轻轻不到十三就是秀才了!”
杨长贵一一还礼,这会儿终于笑出声来,虽然中间有小插曲,好在自己根基够牢,有惊无险。
一片喧闹中,毛驴缓缓走来,众人不得不收起情绪恭恭敬敬让开道路。
海瑞面色泰然,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看榜。
杨长贵思索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来到毛驴身侧,主考与学生之间的缘分跟其它事无关:“多谢海老师赏识,学生必稳扎稳打,不负老师厚望。”
海瑞默默转过头,望着杨长贵微微一笑:“不必谢我,是你文采好,本官当了五年的教谕,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卷子。”
旁人暗暗称奇,谁都知道海瑞和地主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怎么对待地主的儿子如此和蔼?
“多谢老师称赞。”
“尽早入县学,不要耽搁”
“听从老师教诲。”
海瑞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前行,来到县衙门口下了毛驴,自己牵着毛驴进了县衙,如今连门卫都罢工了,海瑞真成了光杆知县。
杨长贵见到海瑞的态度后,心思也平静了许多。在他眼里海瑞是一位公私分明的楷模,完全没有因自己的家庭背景而发难,反而极其爱才,他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好官为什么有人要骂他。
海瑞进至县衙内,毛驴还未拴好,一位白袍男子便从花房径自前来请安。
“海大人,久仰。”何永强微笑低头,“衙中无役,何某只好在此等候。”
“你是……”
“会稽县城何本茂是也。”何永强挥扇笑道。
海瑞冷然一横,我还没来得及找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再冷静的人,刚刚沥海的那番经历也总该产生一些不好的情绪。
海瑞一边拴着毛驴一边冷冷问道:“所来何事?”
何本茂腰间一抓,双手一抬:“递状书。”
“所告何人。”
“沥海杨长帆。”
“哦?”海瑞微微一惊,“何等罪名?”
“私自经商。”
“这有何罪?”
何永强美滋滋笑道:“按当朝律法,朝廷官员禁止私自经商者,没收资产,削免官职!”
想不到吧!福兮祸所伏!
海瑞拴好了毛驴,转过身来上下看了看何永强:“你搞错了。”
“嗯?”
“告人之前,不先好好翻翻大明律么?”海瑞似笑非笑,“四品及以上,禁止经商,杨长帆到了么?”
“啊……”何永强满脸尴尬,“四品以上?”
“要本官读给你么?”
“不……不敢……”何永强干咳一声,收起了状书,“那海大人您忙,我先告辞。”
“不急。”海瑞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你家马车不错。”
“……”
“按律,该是二品以上文职才能乘的。”
“那我……”
“自行销毁。”
“好……好吧……”何永强转身要溜。
“等等。”海瑞又拦,“家丁可遣散了?”
“大人……”何永强满脸焦躁,“这些家丁都只会做铺子里的生意,在我家还能吃饱喝足,真的遣散了,他们活不下去,要造反的!”
“本官治下,没人活不下去。”海瑞继而说道,“限你三日内遣散。此外,你在县内有多家铺面,经营票据应悉数送来核查。”
“大人,这又是何苦呢!”何永强皱眉之间,不声不响取出了钱袋,有的没的,总要试试,万一呢。
海瑞淡然道:“行贿也是重罪。”
何永强要疯了,抓着头道:“大人,你究竟想怎样?”
“该怎样,就怎样。”
“那……那杨长帆呢?”何永强瞪眼道,“查他的票据了没有?”
“他又没有摊铺,查什么?”
“恕我直言!大人是不是收他的礼了?”
“呵呵。”
何永强握拳道:“该不会是衙役罢工,迁怒于我?”
“他们的事情本官已上表绍兴府,是罢免是调动,知府自有定夺。”
“大人这样行不通的。”何永强哼笑一声,“您可知我到底是谁?别说是知县,知府见我也要客客气气,我这么说话是给你面子。”
“三天内遣散家丁,送来票据。否则,封店。”海瑞摆了摆手,不再多言,自行往签押房走去。
何永强茫然站在原地。
多事之秋啊,会稽要乱啊!
来吧,看看谁耗得过谁!
099 做媒
沥海杨府,三喜临门,大宴三天。
一宴杨长帆加官进爵,二宴娇妾进门,三宴杨长贵拿下会稽案首。
杨寿全做梦都想不到,两个儿子竟然比自己还要成功,外加日海者联盟赢了第一场仗,除了喜事还是喜事,不惜重金大宴全村,去县里雇来了厨子帮工,流水席三天三夜,比自己成亲的时候排场都要大,他要告诉所有人,杨家在沥海的地位不可撼动。
家里搞这么繁缛的排场,可烦透了习惯清静的沈悯芮,虽然有一宴跟自己有关,可她实在不愿抛头露面,这几日只好一反常态,天一亮就跟着翘儿混到海舍那边,想着自己白吃白喝这么久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随手搞些刺绣女红,也算打发时间。
杨长帆,则受到庞取义的隆重邀请,前去“租地”。
“侄儿啊!这产业要扩大啊,光在滩边是行不通的!”庞取义亲自领着杨长帆来到卫所内部,“你看这片荒地,虽然种田不行,可盖些房屋是足够的!”
杨长帆看着眼前的几亩荒地,心下确实跃跃欲试:“世伯胸怀宽广,不记恨侄儿上次失礼,侄儿便千恩万谢了,怎么好再要地!”
“怎么是要,说好了是租!”庞取义紧跟着说道,“就是这片地不太好,每亩一年租金付二钱就是了,规规矩矩充入所账,你看行吧?”
“二钱……”
“要不一钱……”
“就二钱吧……账面也不好太惨。”
这就是差距,没背景舔着脸上门的时候租海都那么贵,有背景别人巴结你的时候租地都这么便宜!黄胖子说得对,普通商人赚的是辛苦钱,有背景商人发的是横财。
“呵呵。”庞取义这才笑道,“行了,剩下的跟老丁说吧,要帮工要盖房也找他!”
“世伯够意思!”
“嗨!”庞取义又小心翼翼道,“内人嘴贱,多有得罪,侄儿莫再怪罪她。”
“哪里的话!我是也心直口快。”
“都是直性人!咱们都是直性人!”庞取义大笑拍了拍杨长帆,“侄儿现下也算是场面人了,在会稽响那是当当一号人物!”
“哪里哪里。”
“伯伯有一件事,不知侄儿方不方便。”庞取义偷偷打量着杨长帆的态度。
“但说无妨。”
杨长帆想得也明白,您老都在军区给我划出来厂房了,我有什么不能帮的。
“我这闺女啊……也老大不小了……眼见就要十五六七**了。”庞取义说着,面露愁容,“不知侄儿方不方便……”
杨长帆一股冷汗划下。
庞取义夫妇结合的产物,体格与性格取短补长!那是怎样的逆天存在!
好在,自己已经有一妻一妾了,千户家的千金肯定不会这么委屈的。
庞取义终于说出了后半句:“方不方便做个媒……”
“我?做媒?”
庞取义抬眉问道:“咱们实话实说,我家的出身,不寒碜吧?”
“怎么叫寒碜!在咱们沥海这是最高的出身!”
庞取义再如何,也是当朝五品千户。
“是啊,你都说了,是最好的出身,最好的出身就该配上最好的出身,放言咱们沥海村。”庞取义冲杨长帆笑道,“你看……你弟弟……”
“……等等。”杨长帆咽了口吐沫,“长贵还没到十三岁。”
“先订下么!女大三!抱金砖!”
“令媛究竟多大?”
“十五六七**吧,我也记不清了。”
“……”杨长帆不得不面露难色,“长贵那边我还可以说说,但世伯知道,我父亲……”
“瞧不起我们当兵的么!”庞取义大笑道,“你放心,聘礼随意给,嫁妆保证足!保证杨举人看了都笑歪!”
“那也……”
“可以先做你姨娘工作么!”庞取义继而笑道,“让她开个口,要多少嫁妆,咱们可以聊么。”
这像是对付赵思萍的套路。
“那好,我可以传话过去。”杨长帆挠了挠头,“只是家里的这些事,我不能做主,世伯最好还是请媒婆来说。”
“那是那是!你就是传个话,探探这门亲事能不能说,能说我立刻找人!”
“世伯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庞取义露出了少有的忧郁:“明白,不止一次了。”
“……”
庞取义说着又叹了口气:“我长年累月身在军中,没什么机会遇到外面的人,侄儿如今也算是走南闯北,碰到合适的人,记得点你姐姐的事情,情况大家都懂,嫁妆绝对不薄。”
杨长帆灵机一动,还真想把某人介绍过来。
这样某人就不用那么费力的讨钱了。
只是不知道某人有没有勇气从出卖脸面,上升到出卖**的地步了。
“三十多岁的秀才如何?”
“三十多啊……家境如何?”
“侄儿实话实说,不来媒婆那套,不敢耽误令媛,他一贫如洗,丧偶多年。”
“相貌如何?”
“平平无奇。”
“那不行,年纪、相貌、家境,好歹得占一样不是!”庞取义坚决摇头,“而且听你说的,这人太他娘的丧了,谁嫁谁命丧!”
通常来说,运气从不是相亲的标准,但如果到徐文长这个程度,就很难说了。
“好吧……这个标准我记住了,我先去与长贵说,说不成,后面见到合适的一定介绍。”
“呵呵,要是真能成,这可是大忙!”庞取义当即挥臂道,“别说这几亩地,再多的我也帮你!”
长贵啊,对不住了!
……
会稽,午后,县衙重又热闹起来。
并非是衙役县丞迷途知返,而是百姓们纷纷有事。
东家少了只鸡,西边死了只鹅,隔壁的男人多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自家田地被踩了支苗,不管多大多小的事情,几十人都递来了状书,排着队的告状,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状告杨长帆的,有的没的罪名都先捏一个出来,从调戏妇女到为富不仁。
何永强站在县衙大门不远处,老远晃悠着扇子看戏。
就你一个人带着两个老家丁不是?来吧,慢慢来。
我弄不死你,我累死你!
你不是号称爱民如子么!看清楚你儿子们有多贱!为了半吊子钱干你一整天!
海瑞也当真耿直,根本没打算关门,真让大家排着队来,一件件断。
何永强正看着兴起,家丁匆匆跑来:“主子,黄斌来了。”
“好。”何永强折扇一合,双手背在腰后,溜溜达达乐呵呵打道回府。
官路民生,正道邪途,黑白正反,在会稽,没有他搞不定的道儿。
黄胖子的生意虽在府城,但很多时候也少不了何永强的帮忙,一般人搞不定的事,一般人见不到的人,何永强一发话,一引荐,通通好办,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