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风云-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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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风。
乌撒军愤怒的原因是听说明军要破坏自己的家园,路上的遭遇证明这种传言不是子虚乌有,所以乌撒军有愤怒的理由和因愤怒产生的勇力。明军后来也愤怒了,我们接受到命令是去河边固守的,你们居然敢在此伏击莫非吃了豹子胆?明军的愤怒其后果不是像乌撒军那样不怕死地冲杀,而是更加的冷静。在高原上作战跟平原上作战差不多,没地可躲也不能转身跑把后背留给敌人砍,明军虽然不逃不躲愤怒情绪又无法转化成力量,不过明军有先进武器就是火枪。
在承受了一定数量的牺牲后,明军终于排列好了火枪阵,虽是六月雨季但这天天上万里无云风和日丽,高原上又是清风吹拂气候宜人正适合杀人放火。当一排排的火枪声响起后,斗志昂扬的乌撒军像农夫收割时的庄稼一样一排排地应声倒地,战争的天平在高技术武器的介入下向明军倾斜了。
面对明军的火枪安效良没有怯懦,他要为了自己和自己祖先还有子孙的铁饭碗而战,当他亲自握住大刀率领最后一批乌撒子弟兵倒在前进的道路上时,战斗结束了。
几天后,几乎是同一时间贵阳高第方面和永宁城外的安邦彦方面都得到了安效良兵败身死的消息,只不过两处一处是喜出望外一处是心情沉重。高第见已没有后顾之忧,一边行文表彰云南军队一边让他们立即改变原来计划过可渡河占据乌撒,并且要迅速占据乌撒东边的各关口防止安邦彦和奢崇明叛军进攻。乌撒周围都是高山和高原,水西和织金等处的地势都比乌撒低,明军居高临下防守那是没有半点问题。
张静安和许成名也没有等待,各自率领了三万人由东向西直插乌江边上,并由赵率教率人押送物资清理贵阳到乌江边的百姓,对其中青壮可疑之人征调到其它地方做事,剩下的老弱妇孺暂发三月粮食,这样一来就避免有人从中作乱。
六月底的乌江水很急,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渡过的,明军在鸭池河与三岔河沿线各渡口进行了严密防守,并选择路线择机沿乌江边修路建兵站,意思就是站住了就不打算走了。
安位也知道了这一消息,贵州发生叛乱这几年也是他成长的几年,现在他已经不再年幼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所以他提前就在乌江对岸各渡口布置了兵力,防止自己成为下一个安效良。
268 反复无常(下)
如果说安位率兵坚守在鸭池河畔是为了守住祖业,奢崇明却是早就丢了永宁祖业眼睁睁看着却回不了家无法恢复,心中的无奈和苦闷那是无法形容的了。得知乌撒安效良败亡后云南的明军趁势占领了乌撒,贵州的明军南面抵进到三岔河边,西面占据了乌江沿岸并屯兵于鸭池河各渡口边,安位虽然苦苦支撑但水西岌岌可危,安邦彦此时也顾不上朋友了,强烈要求连夜渡过赤水河从毕节返回水西。
奢崇明尽管心中老大不愿意,但也明白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的道理,这秦良玉表面上看好像接连吃了几次败仗,但是其败而不乱显得很是从容,不硬拼也不溃退始终粘着在打。奢崇明是越打越心惊明白不是个速胜之局,但现在势成骑虎难以停下只得硬着头皮耗下去,现在一听后方出事才知道自己办了蠢事,听安邦彦要回军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不过这来得容易想从容地去就不容易,水西军与秦良玉的军队一直处于胶着状态,进进退退始终无法摆脱战斗,假如一方要转身跑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后背卖给了敌人,这种愚蠢的行为跟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好在安邦彦和奢崇明也是个成大事的人,关键时刻知道壮士断腕这一招,在撤退前命令一部分士兵猛烈冲杀,在牺牲了上千人的代价后水西军的主力渡过了赤水河。
安邦彦和奢崇明出赤水河北进时有五万多人,经过二十来天的惨烈拼杀回到水西只有不到三万人,且一半人身上带伤一个个疲劳不堪。他们不知道他们自己的决定有多英明,因为他们渡过赤水河后不到半天,一支从叙州沿南广河岸边而下的军队追到了赤水河边。这支部队是奉秦良玉的命令来断其后路的,一旦后路被断再腹背受敌,安邦彦和奢崇明的五万余人能有一万安然无恙都算万幸。
秦良玉在结束赤水河北面的战斗后没有趁势过河追击,因为她的军队也伤亡惨重非常疲劳,万一过河后遇到伏击转胜为败反而不美。她一边命令部队守住赤水河各渡口,一边给贵阳行营汇报战况,同时将永宁的指挥所搬到镇雄,随时准备过河占领毕节。
高第等人几天前接到云南军队打败并杀死安效良的消息后非常高兴,后来见张静安和许成名成功占据了乌江沿岸更是高兴,现在又接到秦良玉说已经固守在赤水河边就感到是三喜临门了,大家都互相祝贺并向军务院报功。当然,他们也看到了秦良玉汇报中的伤亡人数,除了因为没有及时派兵救援而略感歉意外,高第等人没有半分悲伤,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不是四川军队的人死就是贵州或者云南军队的人死,遇到了也就只有节哀顺便了。
经过此次变化,明军将安邦彦和奢崇明压缩在水西和织金两处,北边是赤水河南边是三岔河,西边是乌撒和可渡河东边是乌江天险,将安邦彦和奢崇明叛军限制在横竖都在两百里范围内,准备条件充足后一鼓荡平。
奢崇明起事时有女婿樊龙和儿子奢寅帮忙,可谓是上阵父子兵。樊龙在重庆时因为自恃勇武被明军擒获,奢寅因为好色且吃起来不顾是不是窝边草,引得部下和周围百姓痛恨,加上他又像三国时蜀将张飞一样喝了酒爱耍酒疯鞭打士卒,后来被几个土目割了脑袋给明军作了进献之礼,奢崇明致此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奢崇明失意安邦彦也不好过,他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摆谱,就接到自己的侄儿安位的来信,说现在明军四面包围必须要分兵把守,让安邦彦带着他的人到织金去防住三岔河岸,他自己率人在北面的水西防住鸭池河跟赤水河,两方互为犄角互相照应。安邦彦一直把这个侄儿看成是刘禅一样可有可无的人物,现在见小毛孩子要在自己手中分权感到非常愤怒,一怒之下就要带兵前去问罪,但听了留守的一个亲信劝告后他又放弃了打算接受了现实。
他的亲信告诉安邦彦安位平常看起来跟傻子差不多,但是当他刚刚带兵离开不久,安位就带着一队亲兵对各处进行了巡视,对平常对他不礼貌的人或贬或关换了一大批人到关键位置上去,其中还借故杀了几个对安邦彦死忠的人。安位的母亲奢社辉肯定是帮自己儿子的,在她的支持下和安位武力的威胁下,所有土目都向安位表了忠心发了毒誓,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安邦彦带回来的人外所有人都站在安位的一边,今日的水西城中已经是安位之天下。
安邦彦本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儿,但是左看右看能听命令的好像只有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两万多人,其中还有一些是奢崇明的人,奢崇明是安位的亲舅舅,就算不帮安位也不可能帮自己对付安位,何况自己的人好多还处于失血状态,想来想去只有咽下一口气去了织金。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安邦彦刚刚到织金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安位想跟朝廷讲和归顺朝廷。
安邦彦和奢崇明刚刚听到这一消息后很是震惊,经求证属实后又很是愤怒,两人在织金愤怒了两天喝了两天酒后冷静了下来,认为归顺朝廷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被困在这狭小的地方要什么都没有,连粮食和盐都要靠化装后去跟走私贩子买高价,跟以前当土皇帝的小日子那是没法比。假如朝廷真能同意讲和,安邦彦可以继续当他的水西宣慰同知,奢崇明可以继续回永宁当他的永宁宣抚使,就当这些年做了一场春梦也可以。
两人一合计觉得安位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安邦彦和奢崇明还争着夸奖安位有能力有魄力有手段,说看他从小就长得不一样,夸完了就给安位写信让他加紧跟贵阳方面联系和谈事宜。和平是好事也是来之不易的事,从天启元年奢崇明叛乱开始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从老百姓到明军将士还有叛军大家都玩腻了也玩累了,想休息休息再说。可惜打仗不是玩游戏,游戏可以随时停下来但是打仗想停就不那么容易,得看双方的意见。
七月中旬,贵阳行营接到安位的来信时,能拆看安位书信的人只有朱燮元,因为高第在巡查贵州各地时中了瘴气病倒了,高第本身年近七十跋山涉水来到贵州受尽了颠簸之苦,好在他身体强健勉强能支撑,得到朝廷同意后由赵率教带兵提前护送回京。另外一个蔡复一年仅五十,中了瘴气又喝了几口河水,一口气没上来当天就没了,天启惊愕之余也只有追悼论功下旨厚葬。
朱燮元看完安位的求和书信不敢自专,立即将书信原件和自己的看法一同呈给朝廷,同时也递了封信要求回家,倒不是他认为自己能力不够,而是他爹也没了他要回家丁忧守制。因为这些变故所以安位一直没有等来他想知道的消息,一直到了八月份他才收到回信,那就是朝廷有条件接受安位的和谈要求,这些要求大半没有什么要紧的条件,最多就是要削去安位一些权利并剥夺去一些地盘,最要紧的是朝廷坚决不同意免除安邦彦和奢崇明的罪。
其实朱燮元还是为安位说了些话的,这些话还说得比较中肯,他在信中对朝廷说了同意和谈的很多好处,其中最能打动朝中官员的是两点,一是贵州山多河多难以处处驻守,一旦发生叛乱外面的军队无法及时救援,假如要在每条道口和渡口都筑城屯兵坚守,朝廷的钱粮耗费太厉害不是长久之计。二是他发现叛乱之人都是掌管了太多土地的土司,假如把土司的土地和权力都下放给多如牛毛的小土目,他们力量小朝廷容易控制就不会发生叛乱。
针对朱燮元的建议军务院专门开会商议过,最后一致认定朱燮元的建议非常合理但无法实施,贵州发生奢、安叛乱时安位还小,现在虽然成人了但军权也还没有完全掌控,假如只跟安位谈判允许其归顺朝廷没有什么障碍,但涉及到安邦彦和奢崇明那就应该另当别论,朝廷不可能对在西南掀起六年多叛乱狂潮的罪魁祸首网开一面。假如明说不赦免安邦彦和奢崇明那和谈肯定没有指望,为了照顾朱燮元的面子朝廷同意他谈判,但前提是要严惩战争罪犯。
朱燮元接到军务院的通知有些哭笑不得,一是军务院明确告诉他可以跟安位谈判也可以同意其归顺,但安邦彦和奢崇明不在此例。二是天启不同意他回家守制,说父母死要守三年孝为旧习今后要改,只允许他暂时回家处理他父亲的后事,处理完了立即回贵阳,现在蔡复一没了高第病重回京前线离不开他。
得到朝廷的准信后安位很无奈,安邦彦和奢崇明听到消息后也异常愤怒,朝廷只愿意跟安位谈判而把他们两人排除在外,这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两人决定同仇敌忾团结一致跟明军战到底。安位没有办法只得派人跟朱燮元说要考虑考虑,他不可能抛开叔叔和舅舅自己去归顺。
朱燮元理解安位的决定,安排好贵阳方面的军务后立即回老家埋老爹去了,贵阳方面只剩下了几个总兵和几个监军,没人运筹帷幄指挥了大家都把各自的防区守好,在这种情况下不出事就是有功。
赵率教护送着高第日夜兼程回京,他原来的三万人根据命令陆续开到运河边待命,已经培训完的一万五千人和正在培训的三万人担负起了修路建房的责任,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269 京中变化
赵率教护送高第回到京里已经是八月上旬,本以为皇帝会询问高第的病情顺便问一下贵州平叛的状况,谁知道只有军务院来人简单问了下情况,问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有点走过场的意思。当然对高第还是作了关心,让三名御医集体讨论轮流看护,并说了皇帝的旨意让高第回府静养不要管杂事影响病情。高第本来年近七十染上疾病又加上一路颠簸,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幸好高第身体素质不错看似奄奄一息但也没死,一直到第二年春才算好利索。
赵率教接到命令休息两天就去运河边跟他的部下汇合,这些人从辽东到贵州奔波了好几年,年纪大了也累了该彻底休息了。按新的兵役制度二十六岁没当上百户的都该无条件退役,军务院的意思是赵率教把一般士兵安排在运河边早已经选好地盘的众多村庄里,就在那里跟家人团聚修建属于自己的房屋和道路。赵率教本人和其他军官们就在运河边重新招年轻人准备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