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族-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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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光棍嘻嘻哈哈地散去了。
“难怪总叫女子少抛头露面。”丹菲不禁笑道。“稍有姿色的女子。确实难免被人打骚扰。”
“你若喜欢。日后换了胡服出來就是。一來你能自保。二來我亦能保护好你。”崔景钰却冷声讥嘲。“那些无能之辈。也就不要娶美妇了。”
话音刚落。就闻一阵莺莺燕燕声。隔壁彩楼上來一群春衫靓丽的少女。一眼望见崔景钰。顿时惊喜欢呼。
“呀。是崔郎。”
“崔郎。过來这边呀。”
“崔郎。你还记得奴么。”
崔景钰嘴角抽了抽。丹菲忍不住捂脸大笑。
这些女孩都是城中权贵人家的女郎。蜀地人杰地灵。女孩儿各个皮肤白皙水嫩。杏眼红唇。十分娇俏。前阵子崔景钰率领众官员春耕祈雨。衣冠楚楚地往台上一站。顿时赢得放心无数。当地男子个子不高。白肤圆脸。倒也憨厚。崔景钰这等俊美英挺的男子在人群里。显然如鹤立鸡群。
女孩儿们一见县令夫人在侧。都不敢再胡闹了。拜说书人所赐。丹菲如今威名远播。人人都知道她在韦后身边卧薪尝胆三载。最后还勇闯大理寺救夫的故事。女孩们虽爱慕崔景钰。却也怕郎君身后的母夜叉。
便是有几个富商家的女儿。倒是乐意给高官做妾的。于是乘此机会一个劲打量丹菲。
丹菲气定神闲地朝她们笑了笑。道:“小娘子们平时读什么书呀。”
商家女孩不像官家。能看懂账册就行了。哪里会正经上学念书。于是一句话就扫去了大半。
有两家的女孩受父母重视。倒跟着女父子念过几本书。战战兢兢地回答了。怕县令夫人考察。
丹菲又道:“平时骑射如何。这边想要进山打猎可不容易。要走老远呢。”
崔景钰出來道:“她们才多大年纪。家里大人肯定不让她们骑马玩儿的。等雨季过了。我请几日假。带你去青城山烧香。”
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女顿时成了崔景钰口中的黄毛小丫头。女孩子们一个个欲哭无泪。面面相觑。那边。崔景钰已经拉着娘子的手。转去另一头看赛龙舟了。
锣鼓声喧嚣。人声鼎沸。震耳欲聋。江上浪花滚滚。数十条船破浪前行。船上男儿矫健。随着鼓点呼喝。挥动船桨。打起碎沫般的水花。
看完了赛龙舟。丹菲回府卸了钗环脂粉。换了一身胡服。同崔景钰去逛集市。丹菲买了一堆小玩意儿。有的是送给刘玉锦的女儿的玩具。有的是送给云英的银饰。还给崔景钰买了一根雕刻精美的木簪。
集市里相当热闹。行人摩肩接踵。丹菲和崔景钰就算紧紧牵着手。也被冲散了好几次。后來崔景钰不耐烦了。带着丹菲上了酒楼。
酒楼掌柜对他们极是殷勤。上了好酒好菜。
“这儿的剑南烧春。竟然比我在宫里喝过的都要好些。”丹菲惊讶。
崔景钰道。“你忘了我们走剑阁道时。当地农人都自己酿酒。那味道也不比剑南烧春差多少。”
两人坐在临街的厢房里。一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说笑。倒是悠闲自在。
丹菲贪杯。不知不觉吃了个半醉。倒在崔景钰怀里。笑嘻嘻地。崔景钰看着她红润的脸颊。水光潋滟的双眸。有些心猿意马。在人來人往的酒馆厢房里上课终究不妥。只得打发管家去赶车來。准备回府。
管事刚走。外面一道惊雷响过。豆大的雨点啪啪落下。淋得街上游人乱窜。崔景钰搂着丹菲刚出了厢房的门。才走到楼梯口。就见几个年轻人急匆匆地奔上來。两方都避让不及。险些撞上。
“崔县令。”冲在前头的那个高壮男子一见崔景钰。展眉笑着。客客气气地作揖。
“司徒郎君。”崔景钰怀里抱着丹菲。不便还礼。也笑着点了点头。
“县令这是携美出游呢。”司徒的目光落在丹菲酡红的脸上。霎时露出惊艳之色。忍不住舔了舔唇。“好俊的娘子。难怪县令您看不上县里那些庸脂俗粉。”
崔景钰脸色微微一沉。将丹菲搂紧了些。道:“见笑了。内子多饮了几杯。不胜酒力。我们这正要回府呢。”
司徒登时大窘。忙不迭道:“不知是县令夫人。失言张狂之处。还请县令多多包涵。”
丹菲这时睁开了眼。目光迷蒙地打量了他一下。酒力之下。她眸若春水。完全洠Я送沼⒆瞬⒌木⒍5故憬咳嵛峦瘛C纳崛恕
司徒的话说了一半。又被她这眼神扫得神魂颠倒。“夫人……夫人您端庄贤淑。做男装亦如英武男子。在下眼拙口笨。胡言乱语……”
他满嘴颠三倒四地。别说崔景钰他们。就是他身后的一群友人。也都听得一脸猝不忍睹之态。
倒是丹菲轻声一笑。道:“景钰。这人是谁呀。”
司徒得了台阶。急忙下來。道:“在下姓司徒镇。字令德。见过夫人。”
丹菲脑子晕乎乎的。想他洠в斜ü僦啊4蟾攀堑钡叵缟鸶换е印5赝飞呗铩;故且阜置孀拥摹1愕阃烦α诵Α
这漫不经心的一笑。目光迷离。简直不能更动人了。
司徒令德浑身一震。呼吸急促。耳边似听到了梵音圣歌。整个人都懵住了。
后面的友人眼看崔景钰面如玄坛。赶紧大声咳嗽。司徒令德如梦初醒。窘迫得埋下了头。
崔景钰果断地一把将丹菲打横抱起。在管家婢女们的簇拥下。匆匆出了酒馆。上了马车。
司徒令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消失在雨帘之中。半晌回不过神來。
“若是能得这样一位佳人为妻……”
“醒醒吧。”友人大声嘲笑。“那位曹夫人可是君侯之女。哪是你我这等乡绅子弟能奢望的。”
暴雨之中。马车停在县衙后府。婢女撑着伞站在车下。过了良久。车门才打开。崔景钰抱着丹菲走下來。丹菲大半个身子埋在他怀里。发丝凌乱。露出半片通红的耳背。
崔景钰不等婢女跟上來。就大步冲进了屋。反脚砰地一声把门踢关上。
婢女们见状。纷纷窃笑着止步。
“笑什么。”阿书道。“赶紧去烧水。待会儿里面定要沐浴。”
“不急啦。”阿诗拍着肩上的水珠。嘻嘻笑道。“若照以往。少说要折腾到申时。今日郎君又在怒中。夫人还得好生安抚他的怒火呢……”
“用不用晚膳还难说……”
“去。”阿书斥道。“夫人把你们惯得无法无天了。少偷懒。都去干活。”
婢女们嘻嘻哈哈地散开。
阿书和阿礼平素最稳重。最得丹菲重用。两人也不敢走远。搬了垫子坐在隔壁的耳房里。做着绣活。
透过哗啦啦的雨声。隔壁屋里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來。似在欢笑。又似在哭泣。还夹杂着哀哀地求饶。
两个小娘子听得面红耳烧。不住窃笑。
屋里窗帘四合。光线昏暗。旖旎的气息弥散。
丹菲气喘吁吁。手在男人汗湿的肩背上徒劳地抓着。哀求道:“我错了……绕了我吧……”
崔景钰气息沉重。像饥饿的狼一样。咬着她的脖子。“认错归认错……惩罚……归惩罚。”
丹菲崩溃地呜咽了一声。抱紧他的脖子。再说不出完整的话來。
这一折腾。她精疲力竭。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中。崔景钰把她抱起來。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喂她吃鱼片粥。她囫囵喝了粥。又倒头睡去。
梦中。她骑在高大的白鹿身上。在林中跳跃。白鹿带着她飞过高高的山岗。越过山涧峡谷。白云从耳边掠过。鸟儿在身后飞翔。
她感觉到崔景钰拥着自己。轻柔而珍重地吻着她的唇。
后來丹菲问崔景钰。那个司徒令德是什么人。
崔景钰道:“当地几大权贵家族。其中属司徒氏族和范氏最为雄厚。这司徒令德母亲姓范。他是家中幼子。你也见了。他生得不像本地人。高大健壮……”
“夫君。我那日压根儿就洠Э辞甯鋈擞啊!钡し撇遄臁
崔景钰摸了摸她的头。继续道:“他读书习武都不错。因为是幼子。特别得宠。家里人也洠壳笏龉倩蚴亲鍪隆K阕隽艘桓鲇蜗馈5酱τ卫V八恢痹诤贾荨:髞硪苍诔ぐ泊艄侥辍Hツ瓴乓蛭盖兹ナ馈;貋肀忌サ摹!
丹菲道:“若是个平庸男子。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会多看他一眼。更别提把他身家打听得那么清楚了。”
崔景钰莞尔。“此人确实聪慧精明。心细胆大。最难得的是。会审时度势。若能好好用他。定会为太子派上大用场。”
“阿锦。你的來信已收到。想不到你舅父竟然真的想通了。愿意帮你打探李碧苒的底细。如此一來。你同义云的关系也会有所缓解吧。听景钰说。太平公主返回长安后。目前都还十分老实。但是我觉得以她的行事风格。如今不过是示弱以待反击之时罢了。小猪儿可还好。我买了许多小玩意儿。随信一起送去。给她玩……”
。。。
。。。
闲居生活
入夏后。崔景钰在城外买了一处大庄子。送给丹菲做礼物。两人便时常出城。去庄子里小住消暑。
庄子里有一条河。连着一个挖出來的池塘。塘里养藕养鱼。山坡上种着桃树。來年春天。桃花开了。又是一处盛景。
丹菲也是闲不住。崔景钰办公的时候。她就过來跟着佃户一起摘桃子。看着他们下第一季的稻子和油菜籽。再把二季稻种下。
村子外的坝子上。堆着粮垛。半大的孩子拿着比他还高的靶子。在翻晒着油菜籽。
炒熟的油菜籽炸出香喷喷的菜籽油。丹菲一直生活在北方。入川后才吃到菜籽油。起初嫌它味道冲。可吃久了。又爱上这股味道了。
崔景钰跟着丹菲在乡下跑了几圈。便开始筹划修渠。他有了事忙后。也终于不再整日缠着丹菲了。小夫妻各忙各的。一早出门两头走。吃完饭时才碰头。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崔景钰成日在工地上跑。事必亲躬。晒黑了一层。每每一身泥汗回了家。脱了衣袍。举着水桶就往身上倒。精悍结实的肌肉打湿了水。犹如涂了油一般。整个人像一匹骏马。
又因为繁忙。两口子数日才有力气摇一回床。崔景钰憋得狠了。不免特别卖力。讲解起学问來。深入浅出。滔滔不绝。讲解完了。还要复习一遍。再考问一遍。丹菲也是虚心请教。刻苦学习。还知道举一反三。夫子和学生两人都快活胜神仙。
夏末的时候。崔景钰请了几日假。带着丹菲去游了青城山。青城山前山香火缭绕。后山泉水成瀑。景色美不胜收。夫妻俩拜访真人。观摩字碑。又双双在老君像前烧了香。
“保佑大唐盛世清平。亲友安康。愿我同崔郎一生相守。恩爱白头。”
崔景钰站在大殿门口。望着丹菲跪在蒲团上的虔诚的背影。眼眶忽而有些发热。
“你许了什么愿。”丹菲起身。朝他走來。
崔景钰道:“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常健。三愿与你比翼白头。永不分离。”
丹菲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拉着手。走出大殿。外面日光烈烈。却已经不怎么热了。凉爽的秋风从四面八方吹來。带來了秋的气息。
“云英。听闻你同邹家郎君定亲的消息。我欣喜若狂。十分为你高兴。邹郎是个好男人。景钰亦十分欣赏他。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只可惜我不能送你出嫁了……”
“云英。得知你寻到了淑娘。我十分欢喜。我洠Я系剿娜兆庸谜饷床缓谩H缃袼拍阋埠谩硗侗嘉乙残小S伤约豪忠狻N腋愕奶碜庇Ω每焖偷匠ぐ擦恕
秋收忙完。鱼米满仓。
丹菲成天在家里把算盘拨得啪啪响。越拨越开心。忍不住跳起來在屋里转一圈。又跑去骚扰在另一边写公文的崔景钰。搂着他又亲又蹭。
“财迷。”崔景钰嗤道。“你手里捏着一整个侯府。怎么赚了这几百贯钱。就乐成这样。”
“你不懂。”丹菲道。“从播种到收割。我一路跟着來的。就像是自己亲手种的一样。好比看着孩子长大。考上了状元。娶了新妇。你不开心。”
“我知道怎么。”崔景钰面无表情地丢了笔。“我们还是先弄出个孩子來试试吧。”
丹菲眼看不好。转身要逃。崔景钰却是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裙子。把她扑倒在地。
“昨日才……”丹菲挣扎。“约法三章呀。县令怎可言而无信。”
“种庄稼哪里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崔景钰理直气壮。扛起她就丢在床榻上。
而说到孩子的事。丹菲却是有些发愁。
她和崔景钰的年轻健康。日日都粘在一起。恨不能长到一块儿去。可是她的月事也是每月准时來。成亲至今大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洠в小
当然。两个人的生活轻松自在。崔景钰也几乎不提此事。可是不论是崔家的家书里。还刘玉锦她们的书信。都旁敲侧击地问过。都很关心。
于是丹菲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