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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大唐西宁王-第1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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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竟纷纷低头回避他的目光。梁实宽的心顿时就凉了。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梁实宽觉得张鹭束手就擒太过窝囊,自己就算死也要闹出点响动来。于是他拍了拍后脑勺,摆出一副光棍像:“梁某的项上人头就在这,有种望这招呼!”

    两名执戟拖来一张条凳,扒下梁实宽的裤子,按结实了。两条四棱水火棍,结结实实地招呼在了他的白屁股上。起先,梁实宽还能咬牙硬挺着,每一棍下去他都要叫一声:“打的好!”

    二十棍下去,皮肤崩裂,疼的他满脸是汗,不过此刻他还能咬牙挺一挺。打到五十棍时,梁实宽就只剩下往外出的气了。刚满六十棍,梁实宽便已魂飞魄散。

    执戟停下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开眼睑检查一番,回报李炎:“犯员梁实宽已气绝身亡,余下棍杖是否打完?”

    李炎冷冰冰地说了声:“打完,一棍都不能少。”

    有人满面悲戚,有人眼含热泪,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无动于衷,就是没有人出言求情。

    一百五十棍打完,梁实秋的臀部已经血肉模糊,人肉碎末在水火棍的锤击下四处飞溅。四周围观的人没人敢动手,脸上手上都多多少少地沾了些人肉碎末。甚至连站在门口的杨昊也未能幸免,他的脸颊上被溅上了一滴,恶心的浑身发冷。

    就算是要扬刀立威,杀个张鹭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当众杖杀梁实宽?这未免太过了!特别是捶打尸体,这种做法简直是令人发指了。杨昊没有想到,看似明朗阳光的李炎,内心却是如此阴狠,想到自己今后不可避免地要跟他共事,杨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股冷气骤然将他全身包裹起来,又从毛孔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冰冷着他的心肺,没过多久,杨昊沸腾的热血开始结冰,整个人从内到外再无一点热气了。

    梁实宽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因为地面上铺着地毯,无法及时清洗血迹,几个执戟就拿了几条草袋垫在上面盖住了血。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将会轮到谁。

    “杨昊。”

    李炎轻轻地一声唤,在杨昊听来却如炸雷一般。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属下在。”

    杨昊向前走了几步,步伐还算稳健。落脚之处正是那几条草袋。想到梁实宽那被打的稀烂的臀部,杨昊感到一阵恶心。

    厅中静谧到了极点,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盯着杨昊,不知道迎接这个年轻人的又将是怎么的命运。

    “杨昊自大和九年任职丰州以来,练军,建厂,整吏治,兴农商,成绩斐然。开成元年他与孟博昌击败林中部,从回鹘人手里收复了阴山之南的失地;同一年,他巧退归义军,解丰州百姓于倒悬;今年他三征天德军,护住我大唐疆土不失于蛮族;击败天狼军,扬大唐国威于北方。哦,本座还忘了一点,他还娶了室韦蛮黑部的公主,使得蛮黑五部与我大唐化干戈为玉帛,使边地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前大总管离任前,曾嘱咐说要嘉奖他,给他压更重的担子。本座深有同感,如此青年才俊,若不提拔重用,中兴之计何时能成?因此,本座不但要给杨昊升官,还要给他升大官。让他手握重权为国效命。”

    李炎稍稍顿了一下,冷眼扫过众人,还有躲闪的目光,但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新任大总管了,他带来了迥然于前任的清新空气。

    “圣上口谕。”李炎肃色说道,厅中呼啦啦跪倒一片。

    “朕查杨昊志虑忠纯,才堪可用,任事丰州以来,多有绩功。今准李炎所请,擢升其为从二品佩剑,仍驻丰州。希其以国事为重,兢兢业业,勿失朕望。”,万岁之声响彻夜空,不同的人从上谕中听出了不同的意思,但有几点是大致相同的:一、杨昊能得到破格提拔,除了自身功劳,主要还是李炎的大力举荐。这从“今准李炎所请,擢升……”一句中可以得出。二、杨昊从从五品横刀跃升为从二品佩剑,是极其罕见的,这一方面表明李炎现在圣宠正隆,否则以李昂优柔寡断的性格,他是断不会同意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蹿升为佩剑的。另一方面李炎也在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只要忠于他,过去种种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实心做事就能得到他的赏识和重用。

    再加上对中立派张鹭和反对派梁实宽的无情打击,李炎用实际行动向众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诚信归附,既往不咎。实行办事,恩赏不吝。

第15章 仙丹

    苏州无面会波澜不惊地收了场,一切都在李炎的掌控中,他达到了所有的目的,所有的人都成了他手中的玩偶。当丰安的天空飘舞着开成二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杨昊与小鱼还在千里之外的均州。

    刘玄靖是均州朝天宫主持,道法精深,世人誉之为“活神仙”。李炎对刘玄靖推崇备至,每路过均州必登门求教。朝天宫占地数百亩,亭阁楼台奢华壮丽,传言就是李炎捐资修建的。原本李炎到哪都喜欢带着王拂儿,即使是去弋江楼这种烟花之地他们也是形影不离。但去朝天宫时李炎却将她留了下来,自己轻车简从虔诚而往。

    朝天宫独居城北一座小山之上,山下有一块石碑,上刻“解剑”两个遒劲的大字。众卫士并不以为意,正要往里闯。却被一个小道士拦住了去路,小道士指着那块石碑道:“看你们一个个架势不俗,难道都不识字吗?”

    卫士大忿,岔开五指推倒了小道士,众道士一阵惊慌,操刀拿棍地围了来。李炎呵呵一笑,说道:“请禀告仙长,乌云子前来拜山。”乌云子是李炎修道时起的法名,众道士中也有人知道这个名号的,心中惶恐,飞奔前去禀报。一盏茶的工夫,刘玄靖的两个徒弟卢飞云、木落海赶了过来,二人口呼李炎为师兄,说道:“师父掐算到师兄要来,正在加紧修炼一炉仙丹,为师兄寿贺。”

    李炎听到“仙丹”二字,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拉着二人的手急不可耐地说道:“快带我去见仙长。”

    杨昊心里咯噔一惊,没想到李炎竟好这种东西,古今有多少人迷信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人为之而丧命?他正想出言劝阻李炎,转念又一想:若说这仙丹百无一处,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深信不疑?想来也是件稀奇货,倒正好见识一下。

    杨昊本想跟过去一睹为快,却被观中知客给拦了下去,道士炼丹之处向来被视为禁地,外人是一概不让见的。

    在会客厅里喝了两遍茶,一个须发飘然、仙风道骨的瘦道士陪着李炎健步而来。看那道士年届五旬,却脸色红润如少年,步履轻健,逼着李炎一路小跑才能跟的上。二人身后跟着卢飞云、木落海,卢飞云的掌心托着一个紫金葫芦。杨昊暗惊道:“这莫非就是装仙丹的葫芦,里面就是能长生不老的仙丹灵药?”

    杨昊正在犹疑时,李炎忽然向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过去。李炎为刘玄靖引荐道:“这位是已故西宁侯杨公之子,现任丰州刺史杨昊。”刘玄靖闻言双目精光大盛,围着杨昊打量了一圈,说道:“原来你就是杨昊?都长这么大了。你可记得贫道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刘玄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杨昊既不信佛,也不信道,但对两教中的高人名士却也是心存敬重,譬如他对丰安城外祥福寺的福源长老,他就一直待之以师长之礼。然而不知为什么,对这刘玄靖,却打心底里有些瞧不上他,总觉得此人言语浮夸,心术有些不正。

    李炎笑道:“原来你们还是故人,看来这炉仙丹又要多一个人来分咯。”

    刘玄靖哈哈大笑道:“贫道炼的丹从来只给有缘之人。”

    在刘玄靖的静室内,木落海铺起一张纯净的丝绸单被,卢云飞揭开紫金葫芦盖,倒出了十几枚血红的丹丸,每个都有黄豆大小,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面而来。杨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觉得浑身舒坦。杨昊讶然而惊,却想:这仙丹果然是有些奇妙之处,怪不得古往今来有这么多人为它着迷。

    卢云飞和木落海点了两遍数,一共十八颗金丹,刘玄靖用一把小木勺挖起九枚放入紫金葫芦,封了盖子交到李炎手里,恭敬地说道:“烦请殿下转呈圣天子驾前。”李炎将紫金葫芦托在掌心欣赏了一遍,交给了身后的侍从。

    木落海取出一个紫皮葫芦,装了五枚,刘玄靖恭敬地送到李炎手上,说道:“这是贫道孝敬殿下的。”他又拿出一个紫皮葫芦装了两枚金丹送给杨昊,说道:“贫道仙丹除了上贡天子,就只赠予有缘之人。”

    杨昊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地伸手接了过去,却见卢云飞、木落海二人皆面露不悦之色。杨昊心中一思忖,便将仙丹又推了回来,恳切地说道:“仙长美意杨昊心领,杨乃俗人耳,实不敢享用这仙家之物。”刘玄靖道:“你说这话,莫不是瞧不起我刘玄靖?”二人正推拒谦让。李炎哈哈一笑,对刘玄靖说道:“你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家有三房夫人,一个个心肝宝贝似的疼爱,两枚金丹怎够四个人一起吃?”

    刘玄靖闻言大方地说道:“那贫道就倾囊相赠了。”他把剩下的两枚金丹也推到了杨昊面前,杨昊心生感激又有些不知所措,在这老道面前,自己还显得太过稚嫩。

    李炎呵呵一笑,为杨昊解了围,他打开自己的紫皮葫芦,从中倒出两枚金丹,和刘玄靖的两枚金丹装在一起,塞到了杨昊手里。说道:“仙长的深情厚谊,你就不要推拒了吧。”

    杨昊感慨万分,这金丹在自己眼里不算什么稀罕物,甚至自己还怀疑它有毒不能服用。但是在李炎和刘玄靖的眼里这可是能助人成仙的灵丹妙药,如此贵重之物慨然赠人,这份情谊如何不让自己感动?杨昊欲待不受,却又想,这东西终究不是什么好货,多吃必然有损健康,还是让我替他分担一份凶险吧。

    赠过仙丹,刘玄靖又搬出两坛药酒,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是贫道集合了七十八种奇珍异草炮制的百草香,用于养身有妙不可言之功效。”李炎欣喜万分,忍不住就要开封饮一杯,刘玄靖护住了泥封,劝道:“这酒性情猛烈,殿下此刻饮了,只恐耽误路上的行程。”

    李炎莞尔一笑,便没有坚持。杨昊甚觉奇怪,盯着酒坛子多看了两眼。刘玄靖拉过杨昊小声嘀咕道:“观世兄面色,虽有三位夫人,却还是能应付的来。这药酒不喝也罢,非是贫道吝啬。”杨昊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小道童摆上酒宴,都是素菜素酒,饮了几杯酒,刘玄靖便让卢云飞、木落海说一段滑稽戏助兴。所谓滑稽戏有些类似后世的对口相声,说一些历史典故、民间趣闻,一人正说,一人插科打诨,言语幽默,表情丰富,常三言两语就能逗的人捧腹大笑。

    酒过三巡,刘玄靖亲自登台献艺,吹拉弹唱舞样样精通,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他能即兴以旧曲填新词。刘玄靖是道家出身,讲究随性自然,那种无拘无束随心而动的怡然自在,却非恪守儒法礼教的满朝文武所能有的。

    从朝天宫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不知不觉竟在里面待了大半天。回到馆驿,小鱼正闲坐无聊乱打哈欠。杨昊问道:“今日去哪玩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鱼懒懒地说道:“拂儿姐今日不知怎么了,懒洋洋的,逛街也没兴致。再加上均州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就回来了。你跟殿下去朝天宫怎么样?可向老道士求到仙丹了?”

    杨昊取出紫皮葫芦道:“还真让你猜中了,我真得了几枚仙丹。”

    小鱼双眼冒光,伸手来夺葫芦,杨昊故意将葫芦举得高高的,逗着她跳着脚跟在后面叫。二人正在玩闹,张朗抱着一坛酒进来了。那酒正是刘玄靖送给的李炎的百草香。

    “送酒的人呢?”

    “放下酒就走了。”张朗放下酒坛答道,“来人要属下转告大人,此酒宜在夜深人静时饮用,每次少许不可贪杯,若有美女佐酒,其味更佳。”

    杨昊摆了摆手,笑答道:“我知道了。”心里却在暗笑:“不过是坛催情的药酒罢了,搞的云山雾罩的,难不成我饮一口就会乱性胡为么?”杨昊揭开泥封,嗅了嗅,清香扑鼻,用手指沾酒在嘴里吮了一口,酒味已淡,花香味正浓。杨昊招呼小鱼快来饮酒,却不见了小鱼的踪影,找来找去,却见她蹲在锦屏后,脸色憋得紫红,紫皮葫芦就握在她的手里,葫芦里只剩下三粒金丹。

    杨昊轻轻为她拍打后背,又喂她喝了一碗茶,小鱼这才缓过劲来,叫了声:“好厉害的药。”咳嗽了两声,将紫皮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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