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锦春-第2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那小鬟却也奇怪,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硬拉着我和阿智出了门,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秋暖斋……
……在秋暖斋时,儿的困劲儿方才渐渐消了,随后便觉得此事蹊跷,便急着要往外走,谁想竟是那样地巧,竟碰上了六姊走了进来……
……六姊说她是被五姊的使女叫来的,说是二姊约了她在此说话,不想没遇见二姊,却遇见了我。六姊又问我是不是与她开玩笑,假借二姊之名约她过来,我那时只想着快些回去,便敷衍着应下了,不想六姊便一直拉着我说话,我竟是回去不得……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是后怕。如果不是那个奇怪的小鬟硬将我与阿智拉去了秋暖斋,而我又运气极好地碰上了六姊替我做证,那西梢间里与使女同榻而眠的,说不得便是我。又或者六姊不曾与我说了半天的话,我早一步回到了西雪亭,那么,我便会与那两个小鬟共处一室,被众姊妹当场瞧见……
……我记得,最初我在书房看书时,我院子里的人便走得差不多了。除了阿智陪着我之外,妪和采蘩去库房领帐幔等物,另有两个小厮去领笔墨,剩下的则被叫去帮忙翻修棚屋。也就是说,在我睡过去之前,西雪亭已经等同于一座空城,谁都能进来……
……我与三兄素无往来,三兄的使女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住处,儿百思不得其解。再有,那个主院的小鬟又是从哪里潜进了我房中,竟还梳着男子的发式……
……母亲,此事若不查明,儿寝食难安。母亲可莫要忘了,当初二兄也是这样被人算计的……
这些话语反复地在钟氏的耳旁回荡着,她的面色越发阴沉了下去。
今天的事情与其说是一场阴谋,不如说处处皆是阳谋,反倒叫人无从下手,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只凭了一个“巧”字。
碰巧发放笔墨的日子便在今日;
碰巧领帐幔的日子也在今日;
碰巧翻修棚屋、向各处借人手的日子,还在今日;
又碰巧今日守在西院角门的老妪是最惫懒的那个,那角门无人看管的时间便格外地长;
最碰巧的是,今日秦府女郎齐聚西雪亭赏花,直是将此事摊放在了众人眼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74章 非采蓝
钟氏微微垂首,眸中神色变幻不息。
天幸秦彦直被个奇怪的小鬟带去了秋暖斋,又与明显是被人算计了的六娘碰了个正着,两下里巧之又巧地互为证明,倒是将秦彦直给摘了出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疑惑是有的,那个奇怪的小鬟到底是谁,钟氏到现在都没半点头绪。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小鬟应无恶意;此外,突然出现在秋暖斋的秦素,也很叫人费解。
在来德晖堂前,钟氏曾接过回报,证明花凉确实给秦素传过话,只是,花凉口中的采蓝,却不是真正的采蓝,长相上根本就对不上。
也就是说,有人假冒采蓝之名,特意挑了个不大往外院去的西院小鬟花凉传话给秦素,而秦素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分明是上了当,却毫发无损。
秋暖斋这一出,明显便是冲着秦素去的,如无必要,钟氏不想淌这趟混水。
所以,百般思量之后,她第一时间来了主院。
她要早一步向董凉问话,得出详情,再一个,也是提前给太夫人打个底稿。
可是,在问了董凉的话之后,钟氏反倒觉得更加茫然。
阿葵与阿藜直到现在还在昏睡,已经被钟氏严加看管了起来。而从目前所知来看,只怕突破口还在那两个小鬟身上,明面儿上的破绽已经无从寻起。
董凉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太夫人与钟氏,两个人一时间都未曾说话。
屋中的安静持续了好一段时候,钟氏方才搁下茶盏,拿布巾掩了面,哽咽道:“太君姑在上,请您老人家一定要为我作主。我从不知我的两个孩子竟是这样招人恨,三番五次地有人要来陷害他们。可怜直儿今年才十三岁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往后他可还如何做人?”
如果今天的事情搁在了秦彦直的身上,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知检点,坏掉了名声,他往后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太夫人那张平素总是很淡然的脸上,此刻便涌起了一抹沉思:“今日之事确需细查。然而再细想想,却又极为古怪。”
钟氏的眉头跳了跳。
所幸她拿布巾掩了面,倒无人瞧见她此时的异样。
方才向太夫人说明事件详情时,钟氏故意隐去了秦彦直被人拉去秋暖斋的事。
秦彦直的名声,绝不可有半点瑕疵。
因此,钟氏对太夫人的说法是:秦彦直在屋中忽觉十分困倦,便带着小厮出去散步,顺便也想迎一迎要来赏花的姊妹们,不想却与她们走岔了道,反倒在秋暖斋中与秦素偶遇,两个人因说话耽搁了一会,回到西雪亭时院门便已经关上了。
因为西雪亭的仆役全都被遣走,且西院的好些仆役也都被借去翻修棚屋,所以,钟氏的这套说辞并无破绽。
至于凭空出现的阿葵与阿藜,这两人现在还没醒,只等醒过来审了再说。
原本钟氏是怀疑这是东院的手笔的,可是,在听了董凉的回话后,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不太像是林氏能使出来的手段,再退一步说,秦彦直名声无碍,这件事对西院并没构成什么实质的损失,就算将整件事都扣在东院的身上,也没什么意义。
“这件事针对的到底是五郎,还是旁人,也很难说。”太夫人此时又说道,满是皱纹的前额上,堆起了一层更深的纹路。
钟氏垂首不语,实则却是默认了太夫人的说辞。
明面上看,这并不像是专门针对着西院去的,最多就是个不大高明的恶作剧而已。
房中安静了一会后,钟氏的语声方又响了起来:“无论此事针对的是谁,到底也是我的孩儿吃了个大亏。”她拿布巾拭了拭眼角,“幸得屋中是两个小鬟,女郎们的名声算是无损了。可到底那两个小鬟是睡在五郎的房里的,这事儿我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头就难受得紧。”
她说着便用力扯住了胸前的衣襟,眼中又滑下泪来,掩面道:“我知道,我若是追究得太狠了,太君姑也难做。且这事儿到底全都是在明面儿上的,就算查只怕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也不愿意与人失了和气,这也不是我秦家兴旺之道。我来这里,其实就是想请太夫人允我在西院细查。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太夫人扫了她一眼,眉眼未动,神情却缓和了许多。
说到底,钟氏就是比林氏聪明得多。
从听到董凉的回话时起,可能她就改了主意。毕竟今天的事情巧合太多,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东院,明显得都有些失真了,反倒不像是东院所为。
再者说,东院如今正忙着讨好萧氏,就算太夫人多方压制,林氏那个榆木疙瘩也总明白不过来。不是太夫人瞧不起林氏,就凭林氏,只怕再多生两个脑袋出来,她也想不出这样巧的一个阳谋。
而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对所有人都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如今钟氏话里的意思,她是想要绕过德晖堂与东院,将此事全部压在西院这个较小的范围里,由钟氏与高老夫人共同处置。
这要求实在是很讲道理了。
“无论如何,这事情到底也牵连到了我们家的女郎们,若是大张旗鼓地查起来,只怕还会引来不好的传闻。”钟氏的语声又传了过来,处处都在为旁人考虑,“远的不说,只说西院的两个小娘子,若她们的名声有什么损失,我身为母亲,也自是心疼的。”
说到此处,她又拿布巾掩住了脸,肩膀抽动着,哭得泣不成声。
太夫人见状,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事情落在钟氏的手上也好,至少她还算脑子清明,总比林氏好上太多。
这般想着,太夫人面上的神情便越发缓和起来,对钟氏温言道:“罢了,你也快别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便依你的意思罢,我一会再跟董凉说一声,你要做什么直接找他便是。”
这就是要将事情全权交予西院处置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75章 忽重疾
听了太夫人的话,钟氏心下微松,款款起身拜谢:“谢太君姑……”
“太夫人、西院夫人,我有要事禀报。”帘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打断了钟氏的话语。
钟氏止住话头,讶然地抬起头来,看了太夫人一眼。
那是周妪的声音,听语气有些焦灼。
“进来说。”太夫人朝外说道,将茶盏搁在了案上,钟氏也自坐回了原处。
不一时,周妪挑帘走进了房中,上前几步压低声音禀报道:“太夫人、西院夫人,方才族学管事来报,三郎君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人已经昏了过去。”
“什么?”钟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再也维持不住平素的温婉,面色竟有瞬间的狰狞。
秦彦柏的丫鬟睡到秦彦直的榻上,这事儿秦彦柏是绝对逃不过去的,钟氏才派人去西楼搜过,一无所获,正想着要寻个办法找秦彦柏算账呢,未料他居然先一步晕倒了。
这让钟氏有了种一拳打空的感觉。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晕了?”太夫人问道,身子往前倾了倾,面容肃然。
周妪沉声道:“管事回报说,上课的时候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三郎君便面色惨白,满脸冷汗。今日恰是陶夫子的课,陶夫子便命他去旁边的学舍歇一歇,不想三郎君一站起来就吐了血,然后就晕了过去。陶夫子已经叫人去请医了。”
钟氏沉着脸听着她的话,藏在袖中的手用力地揉着布巾,眼角肌肉微不可察地抖动着,眉间青气忽隐忽现。
“你派几个人,速将三郎抬去前头的小跨院儿,我记得那里就有现成的榻,就让他躺在那里吧,别把人往西楼送了,西院里头好些小娘子呢,需得避着嫌。”太夫人立时便吩咐道。
周妪领命而去。
太夫人便又看向了一旁的钟氏,语声转柔:“你也勿要太急,也许并无甚大事,先给三郎瞧了医再说。”
钟氏勉强扯出个笑脸来,袖子里的布巾几乎捏碎。
无甚大事?
秦彦直差点被人坏去了名声,半//裸//着睡在西雪的一个使女就是秦彦柏的大使女,秦彦柏必定难辞其咎,这还叫无甚大事?
这个秦彦柏怎么就有这样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巧偏就晕倒还吐了血,莫非是苦肉计?
钟氏的唇角再也无法维持上弯的弧度,不得已,拿出布巾掩在了唇边。
若是秦彦柏就此病死了,却也是好,可是她有预感,秦彦柏不会死。
真真可恨,这个时候她这个嫡母反倒不好动手。人都在主院待着了,她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主院里也没几个她的人。
钟氏微眯着眼睛,好容易才压下了上拱的火气,换过了一张温柔的笑脸来,向太夫人柔声语道:“唉,这孩子也是用功太过了,最近正病着呢,我劝了他多少回,叫他等病好了再去上学,他偏不肯。身为他的母亲,我总不好冷了孩子上进好学的一腔子热心,便只能由得他去了,如今便是后悔也晚了。唉,真真是为难死我这做母亲的人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叹气,终是免不了语声中的那一丝怨怼。
太夫人面色柔和地看着她,对她辞中之意并不介怀。
这也是人之常情,嫡母与庶子,永远都不可能有真正的母子之间的感情。
只是,心底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明面儿上的那一层窗户纸却不好捅破。到底秦彦柏是病在众人眼面前的,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如果秦家这时候不去管他,怎么也说不过去。
无声地叹了口气,太夫人便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拉住了钟氏的一只手,和声道:“你的一片慈心,我自是懂得的。如今三郎这病来得凶,待他养好了些,我仍旧将他挪去西院。到底你才是他的母亲,由你照顾着他,总比我这个老妪更周全。”
钟氏闻言,眼底瞬间便浮起了一丝喜意。
太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能先把秦彦柏的这场病给治得至少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了,往后还是由得钟氏处置他。毕竟,秦家这一份家业,总是要交在嫡子手上才更妥当,钟家如今在上京越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