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第2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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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赵弘润气恼的是,待等他们来到砀山军的临时驻营地时,他们却被守辕门的士卒给拦下了。
“此乃我砀山军军营,外人不准入内!”一名守营门的伯长,将赵弘润一行人给拦了下来。
司马安这是什么意思?
赵弘润心下纳闷,毕竟从方才沿途砀山军对他们视而不见可以看出。司马安那位大将军十有**已经发现他们。
可在这种情况下,守营的士卒却拒绝赵弘润入内,这就有点意思了。
见此情形,宗卫长沈彧策马上前,冷斥道:“放肆!……肃王殿下乃此番出征三川的主帅,你砀山军亦归殿下调度,岂有殿下不许入内的道理?”
然而,那名砀山军伯长却面不改色地说道:“大将军有令。战争期间,一切以军务为首要。不见任何人。”
“放肆!”沈彧闻言大怒,提起马鞭就要抽向那名伯长的脸,却被赵弘润给及时阻止了。
毕竟在赵弘润看来,眼前这名伯长只不过是听命于司马安,不至于遭到鞭责。
看来,司马安是不想见我啊……
赵弘润暗暗想道。
但是旋即。他嘴角一扬,莫名地笑了笑。
虽然你不想见我,可我非要见你不可!
想到这里,他拨马上前。
那名砀山军的伯长见此皱了皱眉,当即用身体挡在赵弘润胯下战马前。用行动表明了立场。
见此,赵弘润俯视了一眼这名伯长,沉声问道:“军卒,你可知道你拦下的是何人么?”
那名伯长犹豫了一下,恭敬说道:“乃肃王殿下。”
“不!”赵弘润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你拦下的,乃是先行军的主帅。……父皇委任本王督慑这场战事,无论是你,还是司马安,皆受本王调度。你若是抗命不尊,便是欺君叛国,罔视君父。……那样的你,会失去作为一名光荣的大魏军人所享有的一切荣誉与军饷补贴,甚至于,你的家人亦会遭到牵连。”
“……”听闻此言,那名伯长面色骤然一变,连呼吸都变得略有些气促。
赵弘润冷哼一声,再次沉声说道:“让道,军卒。”
那名伯长满头是汗,犹豫良久,终于让开了道路。
见此,赵弘润双腿一夹马腹,径直入了营寨。
看得出来,这是一座仅仅只为过夜所设的建议营寨,军营内称得上建筑的,就只有四周那些充当营墙的木栏,剩下的就是随处可见的行军帐篷。
不出意外的话,司马安多半没想着在这里久呆。
此时在营地内,砀山军的士卒们正刚刚结束与褐角部落的厮杀,因此几乎所有士卒身上都沾满了血污,看起来极为凶悍,这让乌兀、乌娜等青羊部落的族人们不由地绷紧了神经。
帅帐很好找,毕竟在非特殊情况下,帅帐都会设置在中营,因此,摸准了方向的赵弘润,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司马安的帅帐。
“帅帐重地,来者止步。”
在帅帐外,司马安的护卫军们似乎还想拦下赵弘润,然而赵弘润根本不搭理他们,待翻身下马后,叫宗卫与肃王卫们将那些护卫军挡下,而他自己,则直接闯入了帅帐。
而待等他闯入帅帐后,迎面就瞧见司马安正坐在帐内帅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显然,这位大将军恐怕是早已预料到赵弘润会闯到这里来。
“司马安,起身恭迎!”
赵弘润进帐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司马安微微皱了皱眉。(未完待续。)
第375章:先声夺人
这两日,赵弘润一直都在考虑,如何才能“平等”地与司马安这位骄傲而又固执的大将军对话。
莫以为这句话好笑,要知道,司马安天生就是那种一旦沉下脸来就会让对方感到惊惧的人,通俗地说就是气场十足,单用眼神就能吓到一大批人。
与这样一个人面对面地对峙,那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除非有一颗坚韧的大心脏。
思前想后,赵弘润这才想出这招先声夺人,携怒之势先挫一挫司马安的气势。
因此,才有了赵弘润一进帐时的那句起身恭迎之说。
然而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司马安依旧坐在帅位上,无动于衷。
见此,赵弘润硬着头皮,再次呵斥道:“司马安,本王乃是先行军主帅,你是本王的副将,此乃誓师当日父皇金口玉言,难不成,你对父皇有何不满么?”
这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了,反正就是瞎说呗。
甚至于,为了逼迫司马安起身,赵弘润他眼角余光撇见御史补官邱毓已掏出了笔与册子,故意说道:“邱大人,你亦亲眼所见,可要如实记载啊。待本王日后返回大梁时,要以此作为凭据。”
其实邱毓不过是在记录赵弘润与司马安见面时的情况而已,哪里是在记录司马安的什么“欺君之事”,因此听闻此言,邱毓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因为他知道,他被赵弘润给小小利用了一下。
御史……
司马安扫了一眼御史补官邱毓,他当然了解这位监军大人在朝中的官职,自然也清楚朝中御史究竟是吃那碗饭了。
用当官的人的话来说,御史就是专门对他们添堵找茬的。而偏偏他们还奈何不了这类言官。
犹豫了一下后,司马安还是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
莫以为他们这些当初担任魏天子身边宗卫的大将军,就可以不畏惧任何事物,事实上,他们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比如说。舆论。
前一阵子,汾陉塞的大将军徐殷遭人暗算,被诬为是袭击楚国使臣队伍的背后主使,在魏国民间掀起了轩然大波,逼得魏天子与朝廷不得不借着浚水军与汾陉军换防这件事,顺从民意将大将军徐殷与汾陉军召回大梁,借此打消国民对徐殷的怀疑。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倘若赵弘润也来这么一手。将司马安或对天子有何不满的事传扬不出,不管魏天子与朝廷信不信,至少民间的舆论,就足以让司马安寝食难安。
毕竟,肃王赵弘润如今在魏国,也算是声望颇高的姬姓赵氏王族,兼之去年成功击退来犯的楚军、并率军反杀入楚国一事,让魏国的子民在暗感痛快之余。亦将这位皇子视为国家的英雄。
因此,若赵弘润真的传播了对司马安不利的消息。后者还真不会太好过。
可能不希望像徐殷那样,司马安站起身来,朝着赵弘润抱拳微微欠了欠身子,一副敷衍做派地,权当了事。
然而司马安却不知道,哪怕他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下。亦让赵弘润暗自松了口气。
开局不错……
心下暗自激励了自己一番,赵弘润哼了一声,竟在司马安以及帐内另外闻续、白方鸣两名将军那惊愕的眼神中,目无旁人地走到了帅位,坐了下来。
司马安:“……”
闻续:“……”
白方鸣:“……”
邱毓:“……”
此时帐内。一片寂静。
不得不说,赵弘润的这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较真来说,赵弘润能坐么?他能坐在砀山军营寨帅帐的主位上么?
当然!
毕竟他可是先行军的主帅,无论是商水军还是砀山军,皆受到他调度,因此,他坐这个位置,丝毫不存在问题。
因此,砀山军大将军闻续在见到这一幕后虽然张了张口,仿佛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他仍闭上了嘴。
而司马安,则是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盯着赵弘润。
肃王殿下这是要与司马安大将军撕破脸皮了?
御史补官邱毓攥紧了手中的笔,已做好准备,等着记录下待会所发生的一切。
毕竟,赵弘润“夺”了司马安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准备好与司马安发生冲突了。
果不其然,待坐上主位后,赵弘润酝酿了一番情绪,语气深沉地问罪道:“司马安,你可知罪?”
“……”司马安皱眉望了一眼赵弘润,淡淡说道:“某不知肃王殿下……”
“此乃征伐途中,唤本王大帅!”赵弘润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
可能是被打断了话的关系,司马安皱了皱眉,旋即面无表情地说道:“某不知大帅何出问罪之言。”
“不知?本王问你,你为何擅自使砀山军脱离大军,自作主张屠戳三川之民?”
自称本王却又要某唤你大帅……
司马安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旋即淡淡说道:“非常时刻,事急从权。……某身为六营大将军之一,有权临场调度,便宜从事。”
这话,说得赵弘润一点脾气都没有。
的确,驻军六营的六位大将军权柄极大,尤其是曾经是魏天子身边宗卫出身的司马安、百里跋、徐殷等几人,更是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因此,若是司马安一口咬死是因为发现突发状况因此脱离大队伍,赵弘润要降罪于他,还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赵弘润沉思了一番,又问道:“那你为何屠戳三川无辜之民?……你应该知道,我军此番的敌人,唯有羯族人。”
司马安闻言淡淡说道:“阴戎夺我大魏三川,岂是无辜友邦?某并不认为我军错杀无辜。”说罢,他看了一眼赵弘润。冷冷说道:“大帅可还有什么吩咐么?若是无有,大帅请回吧,某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战事。”
……这家伙,冥顽不灵啊。
赵弘润皱了皱眉,他觉得,事到如今。必须祭出绝招了。
想罢,他长吐了一口气,正是说道:“司马安,既然你不肯认清错误,那本王对你也就没有话好说了。”说罢,他轻吸一口气,正色说道:“此刻,本王以先行军主帅的名义,革除司马安先行军副将与砀山军大将军一职。待日后押回大梁问罪!”
听闻此言,闻续与白方鸣面色大变,就连司马安亦罕见地露出了惊怒之色,怒笑道:“革除某的军职?就因为本将军杀了一些倾夺我大魏疆土的阴戎,肃王殿下竟欲降罪于本将军?”
然而赵弘润却不理睬他,用目光望向闻续与白方鸣两名将军,冷冷说道:“两位将军,将司马安拿下。”
“……”闻续与白方鸣皱了皱眉。对视一眼,无动于衷。
见此。司马安冷哼一声,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何德何能,能命令我砀山军的将军?
然而,赵弘润见此并不惊怒,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大将军抗命不尊。手底下的将军亦抗命不尊……似这等军队,没有存在的必要!”
说罢,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现本王以先行军主帅的名义,取消砀山军在此次战事中的任务。你们,回国内去吧。”说罢,他瞥了一眼司马安,冷声说道:“十日期间,若砀山军仍逗留在三川之地上,则本王亲率商水军,将砀山军以叛军剿灭!”
“站住!”司马安闻言惊怒不已,眼神杀气腾腾地瞪着赵弘润,冷冷说道:“肃王殿下,你是当真的么?”
赵弘润扭头望向司马安,淡淡说道:“不错!……本王认为,不服从上令的军队,没有存在的必要!撤军回国内去吧,羯角部落,本王自会解决。哦,对了,待等本王凯旋之日,本王会亲自上奏父皇,恳请撤销砀山军的番号。还是那句话,不服从上令的军队,没有存在的必要!”
“小子放肆!”听闻此言,向来冷静的司马安竟勃然大怒,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赵弘润的衣襟。
随后,待看到赵弘润嘴角扬起一阵淡淡的笑意后,他这才惊觉:不好!
就在他暗叫不妙之际,只见赵弘润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轻笑说道:“你在做什么,司马安大将军?难不成你想杀了本王灭口?你有这胆子么?”
这小子……是故意激怒我?
明知上当的司马安面色一阵青白,缓缓放松了抓着赵弘润衣襟的手。
见此,赵弘润轻笑说道:“果然,你不敢杀本王,但……”说到这里,他面色顿变,从腰间抽出利剑砍向司马安的脖子,口中喝道:“本王却敢杀你!”
然而,赵弘润的这一剑最终还是没能斩到司马安身上,毕竟,从旁瞧见赵弘润面色不对的砀山军将领白方鸣,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赵弘润的手腕,笑呵呵地说道:“肃王殿下,聊得好好的,何必动刀呢?”
说罢,他笑着解下了赵弘润手中的利剑。
“……”赵弘润瞥了一眼白方鸣,毫无惊讶意外之色,毕竟他本来就没有真要杀司马安的打算,就算白方鸣不阻拦,他最终还是会停手的。
他只不过是借此摆明立场:似你这种不听将领的大将军,哪怕是曾经父皇身边的宗卫,我亦敢因罪杀你!
“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