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第1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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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贤侯吕歆仔细看罢手中的那份特赦诏令,待小心将其叠好收入怀中之后,从嘴里说出了一个地名。
第39章:围猎行动【二合一】
一个月后,张启功与阳佴乔装改扮来到了原阳。
原阳,乃是原阳王赵楷的封邑,从魏国吞并郑、梁两国在中原立足迄今,原阳王赵楷的原阳、成陵王赵的成陵、济阳王赵倬的济阳、中阳王赵喧的中阳,是魏国为数不多的并非由朝廷直接管辖的诸侯封邑。
并且,在赵弘润尚未获得商水郡作为封邑之前的魏国,原阳王赵楷、成陵王赵、济阳王赵倬、中阳王赵喧也是魏国仅有的,拥有一座或几座城池作为封邑的地方诸侯王并不能说魏国国内其他贵族都没有封邑,但是不像这这位地方诸侯王这般,拥有着复数大城规模的城池作为采邑。
没办法,毕竟在魏国建国初期,原阳王赵楷、成陵王赵、济阳王赵倬、中阳王赵喧这四位王侯的先祖,为魏国立下了太大了功劳,就比如原阳王赵楷,别看赵楷以及他儿子赵成秀是个诞生怕死之徒,以至于当年韩国入侵魏国时,居然还吓得从原阳逃到大梁需求庇护,可倒推几代,原阳王这一支的先祖,却是姬姓赵氏王族攻打梁国的先锋,让人不由地要感慨一声:祖上英雄儿孙却未必。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魏国国内交易量最大自由贸易港市的博浪沙,这块如今号称寸土存金的地皮,正是九年前赵弘润从原阳王世子赵成的手中,用十五万两银子买下来的。
在博浪沙河港动工的头两年,原阳王赵楷每次出门看到博浪沙那边的工程规模,回家后都要把儿子痛骂一顿。
这也难怪,毕竟他儿子赵成,把博浪沙这块天然河港卖出了白菜价。
正因为如此,原阳王赵楷父子这些年一直希望赎回博浪沙,但很可惜,无论是最初的魏天子赵、亦或是后来的旧太子赵誉,都因为清楚了解博浪沙河港的价值,对原阳王赵楷父子的请求不理不睬,就连宗府,也难得地在这件事上装聋作哑。
而待等到今年,随着原肃王赵润被册立为东宫太子,原阳王赵楷父子总算是彻底放弃了拿回博浪沙的念头,也不敢再跟朝廷扯皮提出什么条件。
不过话说回来,随着博浪沙港市的形成,亦带动了原阳的繁荣原阳邑境内有两座城,一座叫做原武,一座叫做阳武,前者最初是原阳王一系的先祖当年攻打梁国时的军营所在,后来慢慢地建筑为城池,原阳王一系,后来就居住在这座城;而阳武,则最初是梁国的县城,改名后被划入原阳邑。
随着博浪沙港市日渐繁荣,如今阳武县也渐渐变得繁荣起来,那些在博浪沙港市租购了店铺的商人们,其中有许多非魏国人士的商人,因为国籍问题无法在魏国王都大梁购置宅邸,便在阳武县购置了住处,这些使得原阳王父子大赚了一笔。
唯一的问题是,诸多外来人口的涌入,使得阳武县的治安成为了隐患倒不是说阳武县出现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强寇,而是说阳武县充斥着太多身份不明甚至身份作假的人,其中,甚至也不乏有其他国家的眼线奸细,潜伏在这一带,为本国收集、刺探有关于魏国的情报。
虽然朝廷有心追查,却也有心无力。
庆幸的是,随着博浪沙港市的日渐繁华,魏国也有越来越多的本国游侠涌入到这边讨生活,别看这帮人向来是朝廷管制治安的心头大患,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本国游侠也会变相替朝廷看守着这一块,毕竟博浪沙港市若出了什么问题,这些游侠也等同于砸了饭碗。
游侠势力、青鸦众,以及博港都尉麾下的卫兵,这三者如今覆盖着整个博浪沙港市的治安情况并非相互合作,而是处于一种逐渐形成的“默契”状态。
而相比较博浪沙,阳武县的管制力度就要差得多了,虽然博港都尉也派驻了一支百人左右的卫卒到阳武县,但充其量也就只能管管当街斗殴、当街行凶等发生在公众场合下的事,至于某些人私底下的行为,这些卫兵们,以及阳武县的县卒们,就有心无力了。
至于阳武县城外的村落、庄院,那更是鞭长莫及。
就比如这次,张启功与阳佴一行人乔庄改变成商旅,驻于阳武县城外的一个庄园,并且掌控了这一带,阳武县毫不知情。
“……我乃太子府都尉,此番为捉拿要犯而来,暂时借贵庄一用。”
在见过庄园的主人一对四旬左右的夫妇后,张启功从怀中取出太子府都尉的令牌,取得了庄园主人夫妇的信任。
庄园不大,但好在庄园外有一片果林,还有不少田地与茅屋,总的来说,张启功此番从大梁带来的两百名黑鸦众,总算是在这块小地方挤了下来。
这一日,就当张启功在庄园主人的书房内与阳佴闲聊时,有一名黑鸦众走了进来,指指屋外说道:“张都尉,人来了。”
张启功闻言抬头望向门口,随即,便看到高贤侯吕歆,依旧披着那件灰色的斗篷,快步走入了书房。
“高贤侯。”张启功打了声招呼。
“都尉大人、阳佴首领。”高贤侯吕歆在进门后与张启功以及阳佴打了声招呼,随即快步走到两者所在的桌案附近,伸出手指在平铺于桌案上的地图上轻轻滑过,随即,指着地图上地方说道:“就在方才,我收到家中忠仆派人送来的口讯,我那两艘船,已经抵达了祥符港,正沿着这条水路,朝着博浪沙而来。”
他口中的两艘船,即是他为萧氏余党提供的钱财,也是张启功此番为了擒拿那个宫先生,特地叫高贤侯吕歆准备的诱饵。
目视着地图半响,张启功皱眉问道:“那个宫正,会上钩么?”
“应该会。”高贤侯吕歆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两艘船的钱物,最起码价值二十万金,萧逆最近似乎很缺钱用,想来绝不会轻易放弃,只要我等这边不出差错。”
“萧逆不曾怀疑?”张启功皱着眉头问道。
高贤侯吕歆轻笑说道:“我本就是拥护太子殿下一方的贵族,出入大梁,再正常不过了……”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正色说道:“不过,那日宫正派人来找我时,确实曾询问我那几日去了哪里。”说到这里,他轻哼一声,晒笑道:“萧鸾逃亡之后,那宫正也开始躲藏起来,哼,萧逆真是大不如前了……想当初,那宫正可是亲自出马的。”
张启功没有理会高贤侯吕歆对宫正的嘲讽,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来人知道你外出,却又不知你去了何处?呵,看来你府上,亦有萧逆的眼线。……你怎么说的?”
高贤侯吕歆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我就干脆说,太子殿下的长子,赵卫殿下周岁了,我前去祝贺,宫正并无怀疑。”
听闻此言,张启功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高贤侯吕歆他身为太子党贵族以及肃氏商会的一员,这个身份极有价值,哪怕他出入大梁、甚至是拜访太子赵润,只要言语间不露出什么马脚,也不至于会引起萧逆的怀疑。
毕竟在皇孙赵卫满周岁的那一日,当太子赵润在太子府设下筵席作为庆祝时,前去祝贺的人,又并非只有高贤侯吕歆,像成陵王赵、安平侯赵郯等等,皆出席了那次的宴席。
因此,高贤侯吕歆用这个借口搪塞那位宫先生,毫无问题。
退一步说,哪怕那名宫先生对高贤侯吕歆有所怀疑,又是否肯轻易放弃了两船价值二十万金的财物呢?
种种迹象表明,萧氏余孽最近非常缺钱。
而尴尬的是,当宗府出面公布了曲梁侯司马颂(卫山)与平丘尚氏之女的婚事后,已有多达六名国内的小贵族,不惜抛弃家业,带着妻儿老小逃到大梁,主动接触曲梁侯司马颂,希望借后者的渠道,向朝廷寻求庇护以及赦免。
虽然这只是几名小贵族,但可以预测,随着朝廷加大力度策反萧氏余党的成员,那些曾经被迫被萧逆效力、提供金钱的贵族、世家,将有越来越多的人向朝廷自首,寻求庇护与赦免,而如此一来,萧逆的金钱来源,无疑就大为减少。
待等到萧逆彻底失去了金钱来源,那么,这些叛逆就好比是去掉了爪牙的猛虎,几乎再没有多少威胁。
在商议了一阵后,高贤侯吕歆提出了告辞:“我该走了,按照老规矩,我必须到港坞与萧逆的人接触,将那两艘船交割给萧逆……”说着,他看了一眼张启功与阳佴,低声说道:“到时候,希望两位给予保护。”
听闻此言,张启功转头看向阳佴,后者会意,点点头说道:“我带几名手下人,亲自随高贤侯走一趟。”
听了这话,高贤侯吕歆心中很是欣喜,虽然他并不清楚阳佴的能耐,但仔细想想,阳佴身为黑鸦众的首领之一,本领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就拜托了,查到萧逆的所在,立刻来报!”张启功叮嘱道。
“是!”
点点头,阳佴叫来几名黑鸦众,跟随着高贤侯吕歆离开了。
半日之后,待阳佴换了身寻常家仆的服饰后,便跟着高贤侯吕歆前往了博浪沙河港。
博浪沙河港,分港市与港坞两块,而港坞又分军港与民港,前者是朝廷专用的码头,停靠着诸多户部的船只,不过最近,随着兵部逐渐朝后勤保障这块演变,也渐渐有不少悬挂着大梁兵部旗号的船只出现在港坞,专门负责运输军用物资。
军港码头,那里驻扎着大梁的禁卫军,纵使是高贤侯吕歆,也不是随意能够靠近的,因此,后者领着阳佴等几名黑鸦众来到了民港。
民港,事实上占地一点也不比军港小,而这里停靠的船只,从船只的样式上区分,既有魏国船只,亦有楚国、韩国、秦国甚至是齐国的船只。而这些船只上悬挂的旗帜,更是五花八门,有的悬挂肃氏商会的旗帜,不用猜就知道是魏国除户部外最庞大的贸易商会,而有的则悬挂着安陵文氏的旗帜,即是王用商人文少伯的船队,除此之外还有像什么陶氏、李氏等等等等,甚至于,有时偶尔还能看到北一军、山阳军、南燕军等直接悬挂军队番号旗帜的船只看到这类船只,寻常商人的船只自动退避,就连在这里负责治安的禁卫军也不敢过多盘查,毕竟那可是桓王赵弘宣与燕王赵弘疆这两位新晋边疆封王的船队。
更有意思的是,这里有时还会频繁出现悬挂着他国邑君旗号的船只,比如说平舆君熊琥的船队。
当然,这些他国船队在经过魏国境内的河域及江域时,都会被横在江面上的魏国战船拦下来检查,待确认船舱内的货物中并没有过多的兵器后,才会给予放行不过在一定数量内的,用来自卫的兵器,魏国还是允许的。
对于这件事,大梁朝廷一开始是非常反对的,因为存在隐患,但事实证明,他国邑君的商队,反而是最遵守规矩的,可能是他们也担心触怒魏国,被魏国的兵卒宰掉,所以,他国船只基本上不会在博浪沙河港附近的江域惹是生非,尤其是随着博浪沙港市的日渐繁荣,在这里展开贸易能够让他国的商人得到更多的利益之后。
相比之下,更多的问题,还是在于走私方面。
在来到博浪沙港坞的民港后,高贤侯吕歆带着阳佴等人在这里转了几圈。
期间,阳佴忽然注意到远处有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手中好似拿着一副画像,对比着高贤侯吕歆。
此人,莫非就是萧氏余孽的成员?
阳佴心中暗暗猜测,不过并没有轻举妄动。
事实证明,他猜错了,对方只是一名掮客而已。
在阳佴的暗中关注下,那名掮客走向了高贤侯吕歆,压低声音问道:“足下可是吕贤?”
听闻此言,高贤侯吕歆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是宫先生让你来找我的么?”
吕贤,乃是高贤侯吕歆在外面与萧氏余党接触时专用的化名。
“果然是足下。”见对方一口就说出雇佣自己的宫先生,那名掮客笑着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高贤侯吕歆,然后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用眼神示意阳佴莫要轻举妄动,高贤侯吕歆带着阳佴等人来到港市,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在走入房间,确认并无安全隐患后,高贤侯吕歆这才对阳佴解释道:“那人只是一名掮客,他什么都不知情,真正的萧氏余党,方才必定有人混在人群当中,但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接触……”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那份信,将其撕开,只见信中写着港市内一间客栈的名字,还有房间的编号。
“地乙?……那宫正莫非就在这间客栈内?”阳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