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王妃-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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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水月放在地上的手微微泛白,头重新磕了下去:“云王府领旨。”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里。
若是旁人或许觉得顾水月如何敢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府里的人都知道,顾水月的话便代表了一种权威,她的话足以左右云王。
公孙奕的身体震了一下,转头看了顾水月一眼,压下了眼中的惊涛骇浪,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剑,分明的骨节几乎凸了出来。半晌后,他跪了下去:“公孙奕接旨。”
太监捡回了一条命,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圣旨丢给了云王,便匆匆离去了。
“云王接旨了?”天宸宫中,皇帝漫不经心地问道。
太监跪在地上:“接旨了,云王本不想接旨的,还想杀了奴才!云王对陛下的旨意似乎很不满。”太监的话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气愤,添油加醋道。
“喔?那真是可惜了,他怎么没杀了你呢?”皇帝颇为可惜道。要是公孙奕杀了这太监,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以抗旨的名义将公孙奕抓捕了。
太监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云王妃喊出了‘云王府接旨’,云王竟扔下了剑,接了旨。”
“又是她?公孙奕还真是听她的。她已经不是云王妃了……”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狗奴才胡言乱语,来人,拉下去掌嘴!”
待大殿空了,皇帝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兴致盎然:“听正妃的话是好丈夫,但是听宠妾的话则是偏听了。云王府的后院,该起风了。”
十二月初二,云王大婚。
时隔十个月,云王府又迎来了新王妃,且这次纳妃空前盛大。皇帝派宠妃怜妃亲自督办这件事。这次大婚,采买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请的也是各位大臣命妇,大婚当日,甚至连皇帝也亲自来了。
王府前院,觥筹交错,喜庆的歌舞声几乎传遍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在祝福着云王和王妃,而云王十月前娶的那位正妃,似乎已经彻底被人遗忘了。即使有人提起,也被视为不识眼色,很快被淹没在祝福之中。
然而,这王府之中仍由喜庆的舞乐没有波及的地方。
这是一处小院子,建在王府东边,从外面看十分简陋,而内里却无一处不精致,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许多摆设都十分珍贵。
这个看似平凡的院子,实则是王府里最特殊的存在,因为这院子是云王花了半月时间亲自布置的,他几乎将自己院中最好的东西都搬来了。
影影绰绰的烛光旁,坐着一个人。顾水月身上穿着简单的衣袍,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漂亮的眉眼里微微失神。
这段日子里,公孙奕几乎日日陪着她。
如同最平凡的夫妻一般,他们一起打理着这个小院子,如同打理着新家一般。顾水月从来没过过这样平凡的日子,沙场点兵,后宫争斗,再过过这样茶米油盐的日子,竟觉得分外有趣。
公孙奕会*着上半身在院子里忙活着,为这个小院子做出一张像样的桌子来。
他们谁都没有提及大婚的事,直到昨日里,公孙奕突然提到。
“这大婚便罢了吧。明日便是新婚之夜了,本王怕一时失手,新婚夜里将新娘拍死了。杀死突厥公主的罪名可比悔婚大多了。”公孙奕一脸严肃道。
突厥公主一旦死在云王府中,那云王面临的仇敌不只是朔云帝了,还有突厥。
顾水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若是此时反,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公孙奕思索了片刻,道:“一成。”
一成的可能性太低了,她要公孙奕活着,她要自己活着,她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呢。
顾水月垂下眸子,里面暗光涌动着,再抬起眸子的时候,脸上便含着笑,道:“新婚之夜,王爷还是忍着吧。”
她笑得浑不在意,但是又如何能不在意呢?
自己的丈夫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自己正妃的位置即将成为别人的,顾水月前世今生历经几十年,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忍过这样的辱。
饮珠拿着披风走了进来,替她披上,眼中露出怜惜:“王妃,您坐坐便去歇着吧,可莫要累坏身体了。”
然而,这一晚注定平静不了。
顾水月还未歇下,外面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没有通报,一人便直接踹开了门,径直闯了进来。饮珠吓了一跳,连忙挡在了顾水月面前,直视那人:“大胆狂徒,竟敢闯入王妃的闺中!”
那人生得高大,颧骨偏高,五官深邃,一看就是突厥人。他阴冷的目光落在顾水月的身上:“你就是顾水月?”
顾水月将吓得发抖的饮珠护到了身后,目光直视那男子:“我就是。”
“王爷和王妃大婚,你为何不去观礼?”那人问道。
“我身体不适。”顾水月道。
“身体不适也得去,走不了就抬着去,这是王妃的命令!”那人道。
“什么意思?我家王妃身体不适就不能歇着了吗?”饮珠忍不住道。
这阿史那园未免欺人太甚了!
抢了王妃的位置,还要王妃去观礼,这不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你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那人抬起手,想要将饮珠抓过来打一顿。
他的手伸到一半,便被顾水月抓住了,顾水月一用力,那人的手完全扭曲了一个方向,倒在地上,抱着手臂大叫了起来。
“你什么东西,我好歹也是这王府的主子。”顾水月冷冷道。
顾水月伸出手,将他的手扭了回来,恢复了正常。
这一来一往,十分痛,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那人跪在地上,他不知中原女子竟这般厉害,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要去观礼吗?带路啊!”顾水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
那人连忙站起身,带着顾水月朝外走去。
他垂着眼眸,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这女子真是太嚣张了,看公主怎么收拾她!
第六十七章 针锋相对
阿史那园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
若说她最佩服的人,那就要属她的母亲了。突厥可敦本来是阿史那颜的母亲。她娘不过是可敦身旁的婢女,身份地位美貌都不如原可敦,但是却凭借着自己的手段,打败了原可敦,成为了突厥可汗的正妻。
她的母亲告诉过她,要收服一个男人,靠得不是地位美貌,而是手段。
阿史那园一直谨记着母亲的话,她从她母亲那里学来了很多手段,并且效果不错。她只稍稍对付了一下阿史那颜,便让她在父汗眼中成为蛮横恶毒的女儿,失去了父汗的宠爱。在她眼中,阿史那颜就是个跳梁小丑。
突厥太小了,根本无法施展她的野心,她不想像她母亲一样只做个可敦。所以父汗派使团来朔云的时候,她感觉到机会来了。
“朔云和望月休战后便会将主意打到临边的小国来,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想要生存,只能依附大国。望月已无大将,朔云却有云王,所以朔云比望月强大很多。而自古以来,依附大国最好的方式便是联姻和亲。女儿乃是突厥的公主,就要为父汗分忧,岂能看着父汗辛劳而安享荣华?”阿史那园大义凛然道。
年过半百、心狠手辣的突厥可汗听闻这番话后,竟感动得半晌不能言语。他准备了无数的珍宝和最强的侍卫队给她陪嫁。而他却没有看到,他那个看似不舍的女儿在离开突厥后,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朔云,一个全然陌生却又充满机会的国家。
那一日,她刚入朔云的京都,在大街上惊鸿一瞥,那人的身影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脑海里。她没想到那人就是传说中的云王,也是自己要嫁的对象。
在大婚前,阿史那园便让人去查了云王府。调查的结果对她很不利,云王是有一正牌王妃的,并且两人恩爱,云王娶她,不过是因为朔云皇帝的圣旨。
她嫁过去,势必会引起云王的反感。虽然有朔云皇帝撑腰,她可以在云王府横行无忌,将原来的云王妃赶出王府,由自己掌家,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因为云王会更加厌恶她。她最想要的是云王的宠爱。
但是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必能夺得云王的宠爱,就如同父汗爱母亲一般。
云王勇猛之名传遍朔云,她在突厥也有所耳闻。这样的男人,不会喜欢锋芒太露的女人,原来的那位王妃,大概如猫儿一般娇柔可爱。
大婚之夜,便让她见识见识那位原王妃吧。
夜渐深,喜乐声渐弱。
礼成。
按照朔云的礼仪,新娘和新郎要三拜天地,但是云王府中,却直接忽略了这个步骤。
喜娘凑到阿史那园的身边:“娘娘,这不合礼仪啊。”
阿史那园充满爱意的目光落在了身边高大的男人身上。
云王公孙奕一身红色的喜袍,却像穿着丧袍一般,脸色黑漆漆的,十分难看。
“公主远道而来,莫要累着了,还是事事从简吧。”公孙奕的声音毫无起伏。
这明显是借口,不过是不想与她拜堂罢了。
阿史那园心中阴郁,脸上却依旧挂着乖顺的笑:“王爷对妾身真好。”
礼成,本该入洞房,但是阿史那园却拉着红绸不离开喜堂,目光落在身旁空了的位置上。
公孙奕的脸上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还有何事?”
“妾身出生突厥,不太懂朔云的礼仪。但是妾身嫁入云王府,便是王爷的人了,便要遵守朔云的礼仪。妾身之前询问过喜娘,要向长者敬茶,妾身听闻王府之中有位姐姐……”
喜娘道:“王妃,不用了,您是正妃,她不过早入府一段日子,她见了您,也该向您跪着行礼。”
公孙奕自然知道她们口中提及的‘她’是何人。
公孙奕的脸色陡然冷了下去,看得喜娘浑身一颤,讷讷地不敢言语。
阿史那园垂下眼眸,眸中冷光闪耀着。她与喜娘一唱一和,从云王的表现看来,这前王妃在云王心中非同一般。
阿史那园嗔怪地看了喜娘一眼:“你莫要这般说了,妾身与姐姐共同服侍王爷,姐姐先入府,妾身自然要敬她,以后可别说姐姐该跪我的话了。”
云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阿史那园也笑了。
突然,云王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眼神是没有温度的,但是阿史那园觉得,云王的眼中像是突然有了热度。
她心中一跳,顺着云王的目光看去,一个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与突厥女子比起来,眼前的女子绝对算得上娇弱可怜,她穿着素色的衣裳,如同踏着月光而来,就像流落凡尘的仙子,但是她的眉眼之间却有一抹娇艳的光芒。
单论长相,她确实输她一成,但是……
阿史那园一身红衣,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顾水月转头望去,便恰好对上她挑衅的光芒。
阿史那园与阿史那颜有六分相似,但是气质截然不同。她看阿史那颜,觉得一股暖意,对上阿史那园的目光,便感觉到彻骨的冰寒。
顾水月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阿史那园是个颇有心机之人。
顾水月一出现,无数的目光便看向了她。
“那是谁呀?穿得一身白衣,跟丧服似的。”
“原来的云王妃啊,顾水月,云王另娶,她穿成这样自然是不甘心。”
“顾水月来这里干嘛?难道是要大闹一场?”
“这可是皇帝赐的婚,她敢大闹,这不是找死吗?”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皇帝已经离开了,留下的许多权贵都抱着看好戏的姿态。
任谁被当猴子一般围观也不好受。阿史那园等了一会儿,等到她觉得顾水月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才走了过去,拉住了顾水月的手,亲昵道:“姐姐是我请来的。姐姐,我对这云王府不太熟悉,以后掌家遇着问题还要姐姐从旁协助呢。”
阿史那园本来以为顾水月会甩开她。
受了这样的侮辱,就算兔子也会咬人。阿史那园的目的本来就是激怒顾水月,让她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但是她没有。
阿史那园有些遗憾。
她拉着顾水月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顾水月便也坦然坐着。
她本来想给顾水月一个下马威的,岂知对方像是浑不在意。阿史那园看着岿然不动的顾水月,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做了。
阿史那园灵机一动,便端起桌旁的一杯水,递给了顾水月:“姐姐喝茶。”
顾水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姐姐莫非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