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王妃-第2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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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李邺谨的军营中待过一日,看过他们起的炉灶,绵延几里,从炉灶的数量看,李邺谨带的兵,至少有四十万,接近五十万。”
高罄的十万大军到达边境的时候,李邺谨的粮草也差不多补上了。高罄的十万大军对上李邺谨如狼似虎的五十万大军……那简直是送上门的口粮!
顾水月此话一出,公孙奕的脸色都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若是李邺谨这次带的真是五十万人,那顾水月说的可能便绝对有可能成为现实。他们一直等,等到李邺谨占领了朔云,那时就真的傻眼了。
“若真如王妃所言,是五十万大军,那我军进攻,则无异于以卵击石。”盛凌然道。
“是啊,朔云不是望月的对手,我们又如何是望月的对手呢?”其他将士附和道。
顾水月轻笑一声:“将军,军师,诸位将士,各位可曾记得将军在寰州城自立为王的由头?”
“陛下被奸臣蒙蔽,将军要攘清军侧。”罗甯道。
自古以来,造反都要找个借口,否则就会被天下人口伐笔诛。宸王不是要造反,不是反贼,而是清君侧。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才让宸王和三十万大军立足寰州城。
“我们要让朔云的百姓以及三十万大军觉得,我们还是朔云人。”顾水月道,“我们不能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如今朔云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怎能旁观?而且,此时,望月的粮草被烧,新粮草还未到,对我们而言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三十万大军,多少战士的亲人在朔云,如今正因为望月的攻击而流离失所,若是我们此时选择攻击望月,那便是顺应军心民意。战士们的军心高涨,朔云的百姓也会感激我们。”
顾水月的话音落,其余人都沉默了。
盛凌然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因为他竟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作为军师,他竟这样输在一个女流之辈手里了。
盛凌然感觉到这初次见面的女子,将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脸都会隐隐作疼。
战……那就战!
但是,他依旧要给顾水月出个难题。
“此举确实顺应民心,但是,该如何出战?由谁领军出战?望月五十万大军多如蝗虫,出战的战士们极有可能有去无回。”盛凌然道。
盛今然便想起身领命,却被盛凌然拉住了。
盛今然不由得看向兄长,便见他兄长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一时间,无人应声。
顾水月恨不得亲自领兵作战,割下李邺谨的人头,以报昔日之仇。但是,她已经不是昔日的顾天澜了,是宸王妃,虽然有几分胆识,但是不过一介女流。
若是她领兵作战,众将不肯,士兵不服。
“末将愿出战!”罗甯突然起身,朝着公孙奕抱拳道。
“好,那就罗甯领兵。罗甯、盛今然,你们二人留下。”
留下他们二人,明显是商议战略。其余人都退了下去。
“望月五十万大军,我们纵然不能以卵击石,正面出击,所以采取偷袭的战略。由罗甯率领两万人从望月后方偷袭望月的粮仓,将那剩下的两成粮食也烧了,然后趁乱发起攻击。记住,不要正面对抗,打一波就走,趁其不备再打一波。今然率领两万人在外侧对罗甯进行支援。”公孙奕敲定了战略。
罗甯的桃花眼里盛满了兴奋,用手臂撞了撞盛今然的手臂道:“今然,我的命可都在你的手里了,你可得好好保护哥哥啊。”
罗甯语气轻佻:“没想到居然有和今然妹妹同生共死的机会,还真是要多谢将军了。”
盛今然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道:“离我远一些,我是保护两万兵士的,你死了和我无关。”
两人便这样吵吵闹闹地出了门。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顾水月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忍不住道。
“阿澜想做这个媒?”公孙奕含笑问道。
“若是我不做,他们有可能成,我做,那他们俩的事便铁定砸了。”顾水月道。
公孙奕笑了一声:“阿澜你多虑了。他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流水不是无情,落水有情的是她的夫郎呢。
“那军师是盛今然的胞兄?”
“阿澜果然好眼力。盛凌然,盛今然的军师。”公孙奕看向顾水月,“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有几分才学,但是……”
“颇为自负,也颇有野心。”
“将军知道?”顾水月颇为诧异。
“每个人都有缺点,为将者,要懂得用人,便是取其长处。”公孙奕道。
“但也要防范。”
公孙奕点头:“阿澜今日舌战群雄,说得我们的军师哑口无言,倒是叫我刮目相看。”
顾水月轻笑了一声:“这只是个开始。”
终有一日,她会再次领兵走上战场。顾天澜死去了,但是顾天澜的将魂并未死去。
“阿澜,你会成为另一个‘顾天澜’的。我会帮你的,有朝一日,用李邺谨的心头血祭奠你逝去的顾家军。”公孙奕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般,敛去脸上的笑意与轻狂,郑重道。
第一百四十章 罗甯遇险
日暮,苍山远。
山巅之上,两道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顾水月与公孙奕并肩站着,望着山底下两万大军犹如长龙一般,浩浩荡荡地出了寰州城,往远处蔓延着。
“自此往西两百里,便是青门关,出了青门关,罗甯的两万大军便可到达望月大军的背部。以两万大军深入敌方五十万大军的腹部,听起来够疯狂的。”公孙奕道。
公孙奕在寰州城自立为宸王,打得第一场战便这样疯狂。
“李邺谨就是个疯子,要赢这个疯子,唯有兵行险招,比他更疯狂。”
“阿澜说得没错,如今恰逢乱世,要为乱世之王,便不能畏畏缩缩!”公孙奕凛然道,浑身透着一股难言的气势。
顾水月侧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光芒,凌厉的棱角勾勒得有些模糊,但是他那双眼睛,犹如展翅的雄鹰的眼眸一般,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他的野心,也自这一刻,开始展翅翱翔。
“此去一战,阿澜觉得胜的把握有几成?”
顾水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的眼眸闪现出一抹兴奋的光芒:“墨寒,我们不如来比比,看看这胜算究竟有几成?”
“如何比?”公孙奕好奇道。
“我十分熟悉李邺谨,对他的作战方式了如指掌。罗甯则是按照你的战术而战的。我们便以面前站着的地为战地,以树枝为兵,我为望月,你代表寰州,比上一场。”顾水月道。
公孙奕和顾天澜在战场上可谓势均力敌。也唯有和顾天澜一战的时候,公孙奕才觉得热血沸腾,就连血液里都带着兴奋。顾天澜死后,公孙奕自觉再无敌手,已经很少领兵出战了。
他与阿澜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站在对立面了,再也没有机会一战了。
但是,不用殊死一战,还可以用其他方式。
正如阿澜此时所言,这种方式就如同下棋一般,棋逢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意事!
“甚好!”
公孙奕折了两根树枝,一根给顾水月,一根则拿在自己的手里。
“李邺谨一连攻下朔云三座城,在三日前打败殷敏达,攻下第四座城。李邺谨驻扎在允州城外,在此休整。”公孙奕在地上画了四座城,在两座城的中间画了一个圈,正是李邺谨驻扎的位置。
“允州城与西川只有两城之隔,李邺谨是打算一鼓作气,攻入西川城。”顾水月道。
“李邺谨的驻扎地西面是一条河,此河湍急,阻断了所有的路。东面是绵延不断的山脉,山道狭长,易守难攻。罗甯会由东面悄悄潜入。待李邺谨向朔云发起攻击的时候,罗甯朝着望月的驻地发起进攻。”公孙奕的树枝在地上点了一个点。
“李邺谨的目标是西川城,但后背被攻击的消息传到李邺谨这里的时候,李邺谨觉得自己的兵力完全足够,于是会分出五万大军开始攻击罗甯。”顾水月道。
“当望月的五万大军准备和罗甯决一死战的时候,罗甯已经带着两万人躲入了山中。”公孙奕的手中的树枝落在另外一个地方,点了一下。
“李邺谨志在西川,会立即召回这五万人,继续全力进攻西川。”顾水月手中的树枝指着一个方向道。
“罗甯带着两万大军再次出击,此次是真打。”公孙奕道。
“李邺谨未曾将罗甯放在眼里,但是罗甯如同一只苍蝇一般,挥之不去。李邺谨恼羞成怒,此次会派出更多的人,势必要除掉罗甯。李邺谨会在山里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罗甯入网。”顾水月道。
“罗甯再次入山中,李邺谨看着他入网,正准备收网的时候,盛今然率着两万大军从此处出发,将这网撕开一个口子……”公孙奕先是画了一个圆圈,在圆圈的一处横了一笔。
顾水月手中的树枝落在了地上。
“我输了。盛今然和罗甯一起缠着李邺谨,只要缠到高罄的十万大军到,那他就会腹背受敌。”
两人以树枝行兵布策,弹指间,已经完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这场战斗,最终以公孙奕的胜利而告终。
公孙奕一直抿着唇,额头上冒出了热汗,顾水月认输后,公孙奕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很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感受了。
“棋逢对手。”
“李邺谨不是你的对手。”
“阿澜,你这样说,我会骄傲的。”公孙奕道,眼中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欢喜。
两年前,公孙奕是颇为嫉恨李邺谨的。李邺谨是顾天澜的丈夫,顾天澜一心一意待李邺谨,心里眼里都容不下第二个人。
说起来,公孙奕还得感谢李邺谨,若非李邺谨将顾天澜推开,今日,他又怎能遇到他的阿澜?
而且,在阿澜心中,他强于李邺谨,这便足以公孙奕欢喜的了。
再心机深沉的男人,这般时候难免幼稚。
“你的战术绝妙,这场仗的关键便在于将领了。”
“罗甯不会让我失望的。”
直到最后一点夕阳消失,两人便翻身下马,朝着山下飞奔而去,夜风吹在脸上,无比地畅快。
罗甯是公孙奕座下一员猛将,他确实未令公孙奕失望。
他带着两万将士,只花了两日的时间便到达青门关。出了青门关,他并未带着将士直面望月大军,而是躲入了深山之中,找好藏身地,开始安营扎寨。
两万大军休整了一个白日,当天夜里,望月便向朔云发起攻击。望月的兵士如蚂蚁一般,迅速朝着朔云拥了过去,又拿下一城。
在望月拿下一城的时候,罗甯从后方发起袭击,直接偷袭了望月的扎营处。
李邺谨立即派人追击。
罗甯根本没有恋战,而是迅速侧入了山里,不再恋战。
望月兵士止步于山外,观望了一日。
此番动静,罗甯的两万大军竟是只损失了几百人。
李邺谨朝着朔云发出更猛烈的攻击,势必要拿下西川城,于是追击罗甯的大军被召集了回去,攻向西川。
仿佛彻底消失的罗甯,再次向望月发起攻击,并烧了望月仅剩的两成军粮。
罗甯此举彻底惹怒了李邺谨。
“公孙奕好大的胆子,他真以为朕拿他无可奈何了吗?两万人与朕战?呵,此次朕便要他两万人一个都回不去!”李邺谨身披黑色的战甲,仰头,前方便是西川城,后方则是他的背部。如今,他的背部正有一只蚊子在嗡嗡叫着,吵得他难眠。
如今,他便要拍死这只蚊子!
与李邺谨所在一城之隔的地方,如今也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罗甯手中拿着长枪,不停地刺向敌人,腥热的血洒在他的脸上,他没有丝毫的退缩。
杀杀杀!他已经陷入了癫狂中,脑海中只有一个‘杀’字,一双眼睛通红,格外骇人。
“将军,敌人越来越多了,是否要退了?”
一人与罗甯背靠背站着,趁着打斗的空隙,扭头问道。
罗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沉默了一瞬:“再等等。”
于是又厮杀了一阵。寰州城来的战士已经杀得精疲力竭,强弩之末,罗甯本身的力气也快耗尽了。而冲向他们的敌人,则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
罗甯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才道:“退!”
一阵战鼓声响起,罗甯纵身上马,带着一众将士,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