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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妻贵-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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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猜测过这北镇抚司镇抚使最后会花落谁家,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被众多人觊觎的北镇抚司镇抚使,最后居然落到了今年才及冠的萧靖北身上!

    倒不是说萧靖北在京城有多透明,以萧靖北的家世出身,即使数遍整个京城,能与他比肩的年轻一代也不过廖廖数人而已。

    只不过,在京城所有人眼里。即使萧靖北出身再好,也抵不住他如今在国公府里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境况。

    若是安国公萧立仍健康如当年,那如今的萧靖北恐怕就是所有人羡慕艳羡的对象,可安国公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十几年,萧靖北头上又有一个是他名义上母亲的周语然……

    呵呵,安国公夫人对萧靖北是什么态度,从她那一直没间断过对萧靖北的刺杀就知道了。

    在周语然和她身后的承恩公府面前,孤身一人的萧靖北还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从前谁都不看好萧靖北,可如今。众人的态度却是有所改变了。

    萧靖北之前虽然有个安国公世子的身份。也得了皇上的青睐有了个五品的差事,可到底根基浅,但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可不是他原先那个五品差事可能比的,尤其是北镇抚司可是着实的握有实权。一旦萧靖北在北镇抚司站稳了脚跟。承恩公府日后恐怕就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消息传到凤止歌耳里时。她正站在窗前看着小宝和几个刚留了头的小丫鬟在院子里玩耍。

    在流云阁住了这段时间,小宝不仅脸色比刚来时好了许多,就是性格也开朗了些。不仅不再一看不到林娘子就哭闹,还能与流云阁的小丫鬟们玩上小半天了。

    林娘子每每想到这个,都忍不住一遍遍的向凤止歌致谢。

    小孩子独有的无忧无虑的清脆笑声回荡在院子里,让院子里格外多出几分生气。

    凤止歌从窗前的梧桐树上拈下一片新长出的嫩叶,眼中有些莫名的嘲意。

    说起来,锦衣卫这个名字,赵天南还是听她当年说起的,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赵天南不仅在大武朝建立了锦衣卫,还连北镇抚司都有了。

    在凤止歌当初生活过的后世,锦衣卫的名字实在太过响亮,而锦衣卫中名头最甚的北镇抚司,在历史上的那一段时间里,甚至都到了让人谈虎色变的程度。

    虽然大武朝不是凤止歌了解的那个朝代,这里的锦衣卫也不是凤止歌当初所知的锦衣卫,不过谁能说得清,这里的锦衣卫和北镇抚司不会演变成后世那样?

    而萧靖北将出任北镇抚司镇抚使的消息,却让凤止歌微扬了眉头。

    这算是什么,打一大棒给个甜枣吗?

    也许是因为当初顺手救了萧靖北一命,凤止歌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总会微微一顿。

    不知道,萧靖北这个北镇抚使,又能做到哪一步呢?

    ……

    人都是不经念的。

    凤止歌白天才想到了萧靖北这个人,晚上就又见到了他。

    窗户上传来轻响时,凤止歌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那双眼里一片清明,毫无半点睡意,又哪里像是刚醒来之人?

    轻柔的夜风从窗户吹入,带得那张拔步床上覆着的轻纱也一阵微动。

    隔着轻纱,借着自窗口照入的淡淡月光,凤止歌看清了立于窗边之人的面容,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便到底是将伸手枕头之下的手抽了回来。

    这人,上次来过一次之后,这是上瘾了?

    按说这大半夜的,一个大男人偷偷摸进未出阁的少女闺房,怎么看都是非奸即盗,可进到凤止歌房里的这位不速之客,自打翻进屋子里后,就一直静静立于墙角的阴暗之处,随后好半晌都没有半点动静。

    就如一尊雕塑。

    若有人能在夜间视物,必然能看到,那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一张如刀削斧凿出来的俊脸上满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厉气息,他的双眼看向不远处拔步床上那道朦胧的身影,仿佛在看什么绝世珍宝般,就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一看,就又是许久。

    凝白的皓腕掀起轻薄的帐子,凤止歌看着隐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的那人,扬着眉头问道:“这三更半夜的,萧世子还有跑到别人房里当门神的嗜好?”

    静默的夜里突然响起声音,若是胆子小些的,恐怕真会被吓上一跳。

    萧靖北原本正在想着别的事,闻言陡然一惊,但随即却倏地放松下来。

    他再次确定,只要来到这个对他来说就如谜一般的少女身边。他便总是很容易就能感到安宁。

    安宁,对很多人来说似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可在萧靖北这里,却极为难得。

    想到下午的那一幕,萧靖北双拳紧紧攥起,然后又猛然松开。

    也许是压抑太久所以想要发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饮入腹中的酒,生平第一第,萧靖北有了向另一个人倾诉的欲、望。

    嗯,倾诉……

    要从哪里说起呢?

    萧靖北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决定从源头处讲起。

    “你知道我父亲吗?”萧靖北说完这句话后立即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凤止歌连他手中那玉麒麟的含义都知道,又怎么不会知道他父亲是谁。

    “我父亲萧立,早在大武朝建立之前就追随于当今皇上,然后更是数次以命相搏。救得皇上性命。”

    “当今皇上在不少场合都曾提起这些。还不只一次说过若不是有父亲。恐怕根本就没有如今的大武朝……”

    听到这里,凤止歌坐起身,一手托着下巴。眼中有些玩味。

    怎么,她如今还兼了个知心姐姐的角色吗?

    若不是这样,为何一个两个的都想找她倾诉?

    不过,许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也可能是夜里太过无聊,凤止歌并没有打断萧靖北的话,而是静静聆听。

    虽然,可以想象,萧靖北即将说的这些,她大部分都知道。

    “当今皇上将一个人与这天下江山划上等号,在外人看来,皇上对安国公府该是怎样的荣宠。”

    “呵,”萧靖北冰冷的脸上蓦地多出几分嘲讽,“荣宠?是啊,没有皇上的诸多荣宠,安国公府又岂会是如今这样子?”

    换个人在这里,或许还会误以为萧靖北这是在感恩,可知道其中真相的凤止歌却知道萧靖北心里,此时该是有多悲愤。

    “十六年前,就在迫于太后的懿旨娶了周语然的那个晚上,父亲突然接到了来自皇上的密旨,要他出京去湖州办一趟差事。”

    “这样的差事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以往父亲不知道办过多少次,所以父亲连洞房都没来得及进,就匆匆离了京。”

    “我想,父亲当时应该是松了一口气吧……”

    因为,至少可以暂时不面对周语然这个被太后硬塞过来的新婚妻子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安国公好端端的离京,待回来时,却是躺着被人抬回来的。

    萧靖北突然有些怅然,想起他暗中从当年父亲的旧部口中打听到的消息,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道,“父亲大概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差事,却会遇到那么多的事,先是在湖州意外中了毒,偏巧湖州又没有大夫能解那毒,打听到当年太医院里最擅毒的胡太医告老还乡之后就居于湖州,所以父亲的属下们心急之下便带着父亲去寻了那胡太医……”

    胡太医。

    凤止歌眸中一闪。

    正是因为去寻了胡太医,安国公才会有之后那一劫吧。

    耳边听得萧靖北淡漠的声音继续道:“可是寻到胡太医的祖宅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明明他们打听到的结果是胡太医归乡之后就居于湖州,可胡太医家的祖宅却是一副空置多年的破败样子,分明是已经许多年没有人住了。”

    “后来,从胡太医家的邻居口中打听得知,胡太医当年确实是告老还乡了,而且回到了湖州,可是没过多久,胡太医满门几十口人就像是得了什么怪病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就一个个的死绝了,骇得当时的乡邻都以为他们染了瘟疫,许久都不敢有人稍稍接近胡太医家的宅子。”

    “一个能进太医院的大夫,最后确是这样的死法,怎么能不叫人唏嘘不已。也许正是因为胡太医的事太令人唏嘘,父亲在压下余毒回京之后,竟然就辗转查探起当年关于胡太医的事来。”

    “没有人知道父亲当年到底探得了什么隐秘之事,或者他什么都没查到,只知道这事之后没多久,父亲体内那回到京城之后本已经解了的毒居然就在一夜之间再度发作,而且来势凶猛远超之前。”

    原本身强体壮远超常人的武将。只因那其实算不得多厉害的毒,就突然之间完全垮了身体,而且还只能躺在床上勉强维持着生命,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更别提对他年幼的儿子交待几句。

    在那时小小的萧靖北久远的记忆之中,那一天,便是他的世界从光明转向黑暗的开始。

    安国公倒下了,那时的萧靖北虽然已经请封了世子,但却只有四岁,理所当然的。偌大的安国公府就落在了新进门。甚至都来不及与安国公圆房的安国公夫人周语然手里。

    周语然从没想过要将安国公府传到萧靖北手里,初时她还想着待日后安国公好转再生下嫡子,在这之前却是要至少在表面上善待年幼的萧靖北,所以倒也与萧靖北算是相安无事。

    可是安国公一日日的昏睡下去。周语然也渐渐年华逝去。她绝了自己生下安国公府嫡子的念头。却一心想着从娘家过继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来国公府,又怎么能继续容得下对她来说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的萧靖北?

    即使身边有生母当初留下的忠仆拼死护着,这些年来。在周语然一次狠过一次的刺杀中,萧靖北仍吃了不少的亏,更有好几次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周语然的狠毒萧靖北并未放在心上,面对周语然,他用多想,只需要一次次的反击并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萧靖北在乎的是萧立一病不起的真正原因。

    萧立自从余毒复发之后就再没清醒过,而就算是萧立一病不起,当今皇上仍半点不曾落下过对萧立的关心,不仅每月都派了身边的心腹公公前来探望,还赏下无数上好的药材为萧立补身子。

    那时的萧靖北正在一天天渐渐长大,若不是每月按时前往安国公府的公公多次传达皇上对萧立及萧靖北的关心,让周语然有些顾忌,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可能在周语然手下长到那么大。

    初时,萧靖北对这位时常关心父亲身体的皇上是十分敬重的。

    直到某一天……

    皇恩浩荡,当今皇上对萧立如此关心,赏下的那些药材都是对萧立的恢复极有好处,所以安国公府的人自然不会拂了皇上的关心,在给萧立熬药时自来都是优先取用皇上赏赐的这些。

    那一天,萧靖北又从承恩公府派来的刺客手里吃了些亏,偏偏治伤的药材里缺了那么几味,恰巧那天宫里的公公送来了当月皇上赏赐的药材,里面就有缺的那几味药,萧靖北身边的忠仆便自做主张取用了那几味药材为萧靖北治伤。

    那一晚,包扎好伤口的萧靖北去看望萧立,摒退所有下人之后,却极为震惊的发现,人事不省了近十年的父亲,居然第一次睁开了眼!

    萧靖北无法形容当时看到父亲的眼睛时,他心里是何等的狂喜。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萧靖北瞒下了这个消息,为了避免被周语然发现,甚至还作势与周语然大吵了一架,扬言不承认周语然这个国公夫人的身份,也再不让她踏进父亲的屋子一步。

    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抗拒继母,虽然在那些老学究眼里,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不孝的,可到底也算是正常的,不是吗?

    萧靖北就这样在萧立的床头守了几乎一个月。

    他以为,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始,父亲就会一天天的好起来,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好转只持续了一个月,第二个月,萧立就重新陷入了之前那死一般的沉睡。

    这对当时十三岁的萧靖北来说,无疑是受了一次重大的打击。

    颓丧之下,萧靖北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于是开始仔细回想萧立苏醒前有什么异常。

    思来想去之下,萧靖北突然记起,那被自己挪用了的药材,以及,父亲在宫里的公公来过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起初,萧靖北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在所有人眼里,皇上对父亲以及萧家的恩宠,都已近乎极限。

    可萧靖北比起旁的世家十三岁的小公子来说到底是不同的,在周语然手下多少次死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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