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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妻贵-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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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即使在这热闹喧嚣之中,萧靖北仍将女眷之间的窃窃私语听在了耳里。

    莫名的,他微微皱了皱眉。

    萧靖北常去的雅间靠着窗,他推开门时,里面坐着的两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正坐在窗边往外看。

    见萧靖北进来,其中一个长了一张娃娃脸、着白色儒衫的青年一下跳起来,嘴里埋怨道:“阿北,叫我们来的是你,来得最晚的也是你,是不是该自罚三杯?”

    儒衫若是由身材修长的男子穿来便总能给人一种斯文有礼的感觉,说话这青年身量虽然也不算矮,可偏偏长了一张娃娃脸,尤其头发被网帽束住之后那长脸更是明显,随着他说话,那白皙的双颊一鼓一鼓的,看起来格外有趣。

    娃娃脸青年名叫闻越,他本身不是多出名,但他的父亲是如今的国子监祭酒闻书绝。

    闻书绝虽然花甲之年,但却被誉为许青松之后儒家第一人,在许青松归隐之后,更是隐隐被天下读书人视为楷模,再加之他任了国子监祭酒之后桃李满天下,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另一名男子闻言屈指在闻越头上敲了一记,“明知道阿北不喝酒。”

    这名男子叫宁修宜,乃是宁国公世子,其父宁国公宁远山和安国公萧立是至交好友。

    宁修宜穿着一身杭绸直缀,身姿挺拔,面容俊秀,若是手里再拿把折扇,便活脱脱一副话本里的浊世佳公子模样。

    三人一番笑闹之后坐定。

    宁修宜手指点了点地,“阿北,你的动作可真快,前两天才说要有所行动,如今那传言就已经传遍京城了。”

    一旁的闻越跟着不满的道:“就是,那天还说可能要我们俩帮忙,谁知道你一声不响的就给办成了。”

    萧靖北自从进了云来居眉头就一直没放松过,这时更是拧成一个结,“不是我做的!”

    宁修宜与闻越一呆,嘴巴张得合不拢。

    别说宁修宜和闻越吃惊了,就连萧靖北自己此时都一头雾水。

    他虽然是有了计划,但根本还来不及实施,然后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在讨论远在湖州的真假威远侯夫人,一时间传得扑朔迷离,让那些对八卦感兴趣的人欲罢不能。

    就好似,在他之前,还有一双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或者说,是谁在帮他?(未完待续。)

第86章 流言(一)

    ps:  啦啦啦,今天跟老公去领红本本,回来加更哟~

    莫名的,萧靖北想起了六年前湖州城那个带着血色的夜,出现在他眼前的裙角上,那抹染着绯色的菡萏。

    虽然出身权贵之家,但京城谁提起安国公世子,都不得不道一声命苦。

    在萧靖北这二十年的人生里,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危及生命的危险,能在他危难之时不计较其他拉他一把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所以,即使那个夜里发生的事并不美好,那抹绯色依然成了他心里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

    不过,萧靖北随即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他这魔怔了,京城和湖州相隔那么远,他怎么就能将这两年事联系到一起来呢。

    “阿北?”

    一连说了好些话都没得到回应,闻越将手伸到萧靖北眼前摆了摆。

    萧靖北回过神,一双冷眼淡淡地看了闻越一眼。

    闻越忙作势搓了搓肩膀,一脸惊吓状:“我就说嘛,你这个大冰块怎么会发呆呢,对了,湖州和京城相隔如此之远,你什么时候与威远侯夫人结了仇?”

    宁修宜闻言也看向萧靖北。

    萧靖北一顿,虽然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向来与他亲厚的两人却感受到了他那突然低落的情绪。

    好半晌,萧靖北才低哑着声音道:“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但是知道多了,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阿北,你这是不拿我们当兄弟是吧!”闻越一下跳起来,一张娃娃脸因为愤怒而鼓了起来。

    “阿越!”

    宁修宜看了一动未动的萧靖北一眼,伸手按着闻越的肩膀让他坐下。

    他们与萧靖北自幼相识,相交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萧靖北心里有秘密,但无论他们怎么追问,萧靖北都从来没吐露过一个字。

    宁修宜明白萧靖北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说的事。任是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正想开口劝闻越几句。正好云来居的跑堂小二将他们适才点的酒菜送了上来。

    “你们点的菜!”

    待饭菜上完,那小二恶声恶气地道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闻越本就有些堵心,这时被小二的态度一激。若不是宁修宜及时拉住他。恐怕他就要跳出去与那小二理论一番了。

    到底心里不痛快。闻越瞪了仍板着一张冰块脸的萧靖北,“你说你是不是犯贱,每次出来都要到这里来找气受。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破酒楼,小爷我绝对给他拆了十次了!”

    闻越还真不是说笑。

    虽然云来居的后台不小,可是满京城谁不知道闻祭酒平日虽然一副清风朗月的君子模样,可一旦涉及到他那个三十好几才得来的宝贝疙瘩,就瞬间变成了火爆护短的脾气。

    就算只冲着闻祭酒的面子,闻越若是真的把云来居拆了,本就是云来居理亏,那幕后的东家也绝对只有摸着鼻子认了。

    京城人大多有傲气,就连普通百姓都自觉高人一等,更别提出入云来居这种大酒楼的达官贵人了。

    若是云来居的小二对谁都是这般无礼的态度,恐怕任是云来居的后台有多大,也没人会买账。

    云来居的人对萧靖北几人如此无礼,自然是有出处的。

    只因为,云来居的东家姓周。

    安国公府的继室夫人姓周,当今太后同样姓周。

    大武朝立国之后,当今太后的那些原本穷困潦倒的娘家人当然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当今皇上也在太后的强烈要求之下,给了太后的兄长一个承恩公的爵位。

    从一个社会底层的泥腿子突然变成皇亲国戚,周家人当时是如何兴奋惶恐,只需稍想就能知道。

    真正的老牌世家贵族是绝对看不上周家这种暴发户的,所以周家最初融入京城的贵族圈子的过程也很是艰难,不过这些世家贵族多少还是看在太后和皇上的面子,也没作过多的为难,几年下来,倒叫周家成功挤进京城上流贵族圈子里。

    甚至,因为背后有太后和皇上撑着,周家的底气比别的世族还足了几分。

    说起如今的安国公夫人周语然,当年在京城也算是家喻户晓。

    当然,她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周语然出生的时候,赵家还没开始发迹,那时的周家可谓是家徒四壁,甚至连田地都没有,靠着租种地主家的地过活。

    在如此情况之下,上面还有几个哥哥的周语然出生之时,理所当然的没有受到重视。

    一直到周语然长到几岁,初初露出几分玉雪可爱的模样,被周家租地的地主看中了。

    那地主家只有一个比周语然大四五岁的儿子,虽然不能说傻,但也算得上是憨了,那地主看中了周语然的机灵,想着日后若有这样一个活泛些的媳妇看着,自家儿子说不得会更成气些。

    于是就是几亩上等田作代价,将周语然买来做了儿子的童养媳。

    若周家一直这样贫穷下去,周语然的人生无疑便是长到十四五岁就嫁给地主的儿子,以后做个地主婆,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至少也能满足温饱。

    可是,谁也没想到,周家还能有那样一场大造化。

    在周语然十二岁的时候,赵天南建立了大武朝,随后,周语然的父亲被封了承恩公。

    周家一夜之间由在地主手下讨生活的泥腿子,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

    随后,一家人跟着迁到了京城。

    周语然也是自那之后,便过起了大家小姐的日子。

    至于她幼时被卖给地主当童养媳一事。突然发达了的一家人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在周家人想来,自己一家如今有了这般好的前程,从前那个让他们仰望的地主若是识相,自然便该知道那门婚事再也做不成了。

    事实上,若是换了个稍稍活泛些的人,都该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只会撕了手上契纸当作从来没有过这回事。

    可谁让那地主有个又憨又拧的儿子呢?

    到得地主家的儿子二十岁时,原本憨直的小子突然就觉得自己该娶媳妇了,这孩子虽然人憨了点,可记性却是不差。还记得自己当年是有个童养媳的。

    这不正好吗?

    于是。这憨小子不顾老父的劝阻,捏着当年那张早已泛黄的契纸,便一路去了京城,誓要将媳妇娶回家。

    京城周家的名头很是响亮。就连周语然这个人。也因为当时正同户部尚书之子议亲而时常被人提起。甚至还传到了初进京城的憨小子耳里。

    越是憨直的人,就越是认死理。

    在那憨小子心里,周语然就是他的媳妇。怎么还能背着他与旁人议亲呢?

    怒极的憨小子几番打听之下找到了承恩公府,可任他如何分说,连门都没进得去便被人直接丢了出来。

    这可算是把那憨小子惹怒了,他也不多作纠缠,直接拿着契纸便将周家告上了顺天府。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

    这憨小子家里不过有几亩薄田,居然也敢状告承恩公府,这在当时引起了轰动,惹得不少人好奇不已。

    事情也就由此闹大,没过多久,周语然当年被周家作价几亩田地卖给了地主家一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最后那憨小子自然没讨到好,但周语然与户部尚书之子的亲事自然也就不成了。

    再往后,因为有过这样一段人尽皆知的卖身经历,那些与周家门当户对的人家自然不会娶这样一个媳妇惹人耻笑,于是周语然的亲事成了周家的难题。

    周语然自己亦十分高傲,门第好的看不上她,周家便有意为她找那门第稍差的人家,她却死活看不上。

    一来二去,周语然的婚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一直到周语然都过了二十,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终于看不过眼的太后便在其中插了一手,下了懿旨为周语然和已经丧妻四年的安国公指了婚。

    安国公当时已经三十好几,膝下又有个元配留下且早就请封了世子的嫡子,按说承恩公家的姑娘是犯不着做个继室的,可谁让周语然都已经二十二了,又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呢?

    周语然这次倒是想得明白,安国公虽然年纪比她大了十几岁,又有个儿子,可只要她进门之后生下嫡子,将来安国公府还不是她儿子的?

    于是,安国公在懿旨之下将周语然娶进了门。

    谁成想,洞房花烛夜里,安国公接到皇上密旨前往湖州办差,连话都来不及向周语然交待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安国公去的时候还是龙精虎猛的汉子,谁知回来时,却身中奇毒人事不知,而且还被太医断定几乎不可能恢复如初。

    周语然生个嫡子继承安国公府的梦想当然就此破灭,不仅如此,她还不得不守起了活寡。

    周语然不是没有想过借着娘家的势与安国公和离,可一来这门婚事是太后指婚,安国公一出事就和离难免给人留下薄情的印象,二来周语然也知道,以她如今的年纪,和离之后也绝对嫁不到安国公府这样的门第。

    于是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

    最初时,畏于人言,周语然倒也能善待年幼的安国公世子,也就是萧靖北,可时间长了之后,周语然的心里难免会多出别样心思,待萧靖北自然也就不如以前。

    到得后来,周家人给周语然出了个主意,从周家过继一个年幼的孩子来继承安国公府,虽然同样不是出自周语然的肚子,可是至少与周语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可不比将安国公府留给萧靖北来得好?

    萧靖北本来就与周语然不亲,几番对比下来。由不得周语然不动心。

    萧靖北是名正言顺的安国公世子,周语然想要从周家过继孩子,而且还希望过继过来的孩子日后继承安国公的爵位,他自然便成了周语然眼中的拦路石。

    自打这以后,周语然对萧靖北的态度便明显改变了。

    起先她的手段还算温和,无非就是趁着萧靖北年幼拿些有趣好玩的东西,想诱得萧靖北玩物丧志不失进取,可萧靖北打小就不似其他孩子那般活泼,对不熟悉或者不喜欢的人更是抱着天然的警惕心,周语然的手段自然没能奏效。

    周语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种迂回的手段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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