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9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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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独独在南方,一直防守有余进攻不足的汉朝却迅速崛起。
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匈奴的生死存亡了。
这可能吗?
兰陀辛是在开玩笑吧?
“你给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鞮王严肃的问道。
兰陀辛于是就将这十几二十年的世界变化,一一道出。
当说到老上大单于死后,军臣单于借右贤王南侵失利的机会,发动政变,血洗单于庭,杀死右贤王和大批贵族,流放中行说等南侵派时,他有些沉默不语。
而当他听到汉朝新君即位,励精图治,不久就东取朝鲜,臣服濊人,自证天命时,他的神情开始严肃。
然后,就是马邑之战,折兰铁骑折戟沉沙,尹稚斜战死,白羊、楼烦尽没。
若鞮王终于坐不住了。
最后,兰陀辛道:“如今,汉朝大军兵临高阙,河间地已经不保,且之率领的东侵部队,也被汉朝堵死在白山黑水之间,大匈奴已经是危在旦夕,恳请大王出山,辅佐单于,拯救匈奴国运!”
若鞮王听了,叹了口气,道:“就算我愿意出去,第三单于恐怕也未必愿意让我出去!”
“况且,我离开世界太久了,久到不知道世界的变化,出去了又能怎样?”
“大王当年在时,老上大单于也称赞说:我死之后,若鞮王必可为匈奴之智者,您的智慧,奴才早已经听说过了,只要大王愿意出山,奴才就一定恳请单于批准!”
“况且,大王还可以教育左贤王,左贤王今年才八岁,聪明伶俐,正是我匈奴未来的希望!”
若鞮王听了,呵呵一笑,道:“出去不出去,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同,我最近一直在读母阏氏留给我的汉朝书籍,因此颇有些心得,请您转告单于吧!”
“请大王吩咐!”兰陀辛连忙洗耳恭听,他很清楚,此人曾经的名声。
就是他的老师,中行说也屡次提起这位若鞮王,认为他是老上单于诸子中最聪明和最有战略眼光的人。
中行说临死之时,甚至后悔当初联手陷害这位若鞮王。
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
若鞮王看着篝火说道:“若果真如您所言,汉朝有神皇在位,有神骑冲锋,那就绝不可利敌!”
“请单于尽可能的放弃一切不必要的地方吧……”
“草原足够广阔,汉朝人能远征千里,但必不能远征万里!”
“另外,请单于继续西征,但是,不要再是为了劫掠和征服,而是要为了统治和奴役!”
“所过之处,尽立大小渠帅和部族王,能耕作,则以骑田之;能放牧,则以部族放牧!”他笑着道:“世界这么大,汉朝人总不能一直打过去,而且,一旦远征的路途拖延数千里,那么,汉朝军队的补给线和后勤辎重,就必将成为薄弱点!而我匈奴,则可以一直得到当地部族和王国的补给和支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兰陀辛闻言,大喜,拜道:“大王真乃是神人也,此策足可解我匈奴燃眉之急!”
他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请若鞮王出山的决心。
但他怎知,他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
他不是单于,甚至不是挛鞮氏的王族。
他只是兰氏的世子而已。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西域。
刚刚回到从前的乌孙王国的土地的军臣单于,迎面,就迎来了一堆哭诉和告状的贵族。
“大单于,请给奴才们做主啊……”无数人哭哭啼啼,跪到了军臣面前,其中,甚至有军臣的侄子,军臣的小舅子等等。
母阏氏的死,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
特别是挛鞮氏内部那些仰赖着母阏氏的庇护的家伙们。
右谷蠡王亦石更是暴跳如雷。
而且渠且雕难,则是欢喜不已。
他一听说兰陀辛做出的事情,马上就指使自己控制的萨满祭司们添油加醋的在幕北编造各种段子和假象。
他甚至让人伪造了龙城的老上单于和冒顿单于陵寝处有哀哭声的事情。
这使得,幕北部族和挛鞮氏,都是惊惧不已。
更麻烦的是,兰陀辛的几位兄弟,也趁机跳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节 你也配姓挛鞮?(2)
***
匈奴人是很敬畏祖先的民族。
后世的史记之中,就不止一个地方,曾经记载了匈奴人对先祖的尊崇。
祖先在匈奴人的意识里,几乎是与汉室是相同的。
匈奴人祭祀祖先,缅怀先王的活动,几乎占据了他们一半以上的宗教活动。
所以,当军臣听到了自己的小舅子啊侄子啊什么的告状,又听说了龙城的老上单于和冒顿单于陵寝出现了异动后,顿时就又怒又惧。
“兰陀辛是想造反吗?”军臣都要气疯了。
私自调动军队,逼死母阏氏。
可能在兰陀辛看来,他是为了匈奴,为了救亡图存。
但在军臣眼中,却绝不是如此。
在任何一个国家,身为臣子,却私自调动军队,逼死太后,这个臣子不管他的出发点如何,都会被统治者认为是忤逆和图谋不轨。
除非这个臣子架空了自己的君王。
不然的话,但凡这个君主有那么一点点的警惕心,都会暴怒。
更别提,萨满祭司们和王庭的贵族们都是异口同声:兰陀辛那个贼子逼死母阏氏,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的神圣陵寝被玷污了。
祖先们在地下发怒,让大地都颤动,祭司的神像甚至流出了血泪。
这让军臣吓尿了。
祖先发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匈奴本就遭遇了汉朝的强势挑战。
他这个单于肯定要受到质疑。
若高阙那边一个不好,恐怕河间地要丢光,连阴山都要被汉朝人控制。
河间地是匈奴的祖庭,单于的苑囿,阴山是匈奴的保护神。
丢了这里,身为单于,怎么去跟祖先神明解释?
若是这个时候,军臣连一个逼死了自己生母的人都没有处理。
其他人又会怎么看?
他们会不会觉得单于已经不足为惧了?
是不是会有人很多效仿兰陀辛?
“那个****现在在哪里?”军臣立刻就狂怒不已:“立刻让兰氏将这个****抓起来,千刀万剐,将他的脑袋制成酒器,以慰母阏氏和先祖!”
虽然说兰陀辛逼死母阏氏,其实军臣内心是高兴的,甚至是欢呼雀跃的。
但是……
你兰陀辛是什么人?
兰氏的世子,连挛鞮氏都不是,你居然胆敢替我拿主意?
你们兰氏是不是想取而代之?
所以,哪怕有呼衍氏和须卜氏为兰陀辛说好话,但军臣却是铁了心,一定要兰陀辛死!
“兰氏要是做不到,那本单于就亲自领兵去浚稽山!”军臣冷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兰氏内部,几个原本还想保兰陀辛的贵族一看这架势,立刻不敢开口了。
好在,这个时候,军臣身边的右大都尉,须卜氏族的须卜比余说道:“大单于请息怒,现在,兰陀辛手里还控制着兰氏的两个精锐万骑,不如,大单于先将他调回单于庭,解除他的武装再说……”
军臣这才勉强平静下来,道:“那就依右大都尉的意思……”
……………………………………
高阙城门缓缓打开,数以百计的骑兵,倾斜而出。
这些穿着兽皮,背着许多浸油的箭矢的骑兵,呼啦啦的冲了出来。
在这些骑兵之中,二十名匈奴国内最强的武士的射雕者隐藏在其中。
这些可怕的武士,悄悄的跟着在大部队内。
随时准备着偷袭汉朝的阵地。
不用多,只要给他们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准确的将火箭射到汉朝的那些巨大的木制结构上。
这些匈奴骑兵的出现,自然立刻就引起了汉军的主意。
刚刚进入营垒与程不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寒暄的义纵一看这情况,就笑着对程不识道:“程将军,看样子,老鼠已经出洞了啊……”
程不识微微一笑,说道:“可惜只是老鼠,连豺狼都没有一只!”
“有得老鼠吃就不错了!”义纵笑道:“吾这一路过来,基本上都没有吃到肉……”
此次出塞,汉军三路大军。
郅都所部在河阴损失惨重,但也吃的满嘴流油。
前后斩首万余,俘虏数万。
可谓是堪比马邑的大捷。
而程不识所部呢,一路扫过去,大大小小也打了七八仗,虽然都是小规模交战,但也斩首两三千。
特别是鸿鹄塞那一战,斩首接近一千八百级!
独独义纵统帅的主力,一路就像武装游行。
常常是裤子都没脱,匈奴人就跑了。
出了梓岭,到稒阳,稒阳之敌,一看到胸甲就丢盔弃甲,狼狈的逃到了九原。
他们甚至连路上的水源都来不及污染就跑的没影了。
等到了宜梁,义纵心想,怎么着也能吃肉了吧?
结果,匈奴主力一看到胸甲骑兵的影子,号称无敌的本部万骑立刻崩溃,其他人也四散而逃。
汉军追之不及,而且,匈奴人丢弃了大量的牲畜、奴隶和妇孺。
这些人缠住了义纵的脚步。
从云中出塞至今半个多月。
义纵所部,总斩首数是五十……
但俘虏和接受了超过十万的匈奴战俘和牧民、奴隶、妇孺,缴获牲畜数十万,虽然多数是牛羊,但也有战马万余匹。
从战果上来看,是很不错了。
但,汉家制度,斩首为上。
特别是对于大将而言,斩首这个指标,就跟后世天朝新世纪初的GDP指标一样,是铁律。
汉家制度规定了,对于一军之主和高级将领的军功计算方式。
既不管客观条件,只计算斩首数字,而且还要减去本军阵亡、战损后的纯斩首。
而这一路走来,因为天气寒冷或者道路湿滑或者生病,或者行军路上发生意外,义纵所部已经有三百余名正卒牺牲。
换句话说,现在,义纵和他麾下的司马校尉们的斩首数字是负的。
假如以这个成绩回到长安,想升官发财,做梦吧!
不吃挂落和批判就已经很不错了。
甚至,少不得还会有人风言风语,说什么:比较负数百,我上我也行。
至于缴获和俘虏,则会被他们无视。
甚至会被他们认为是郅都和程不识的功劳。
想到这里,义纵就有些蛋疼。
能不能扭负为正,就看着高阙会战了。
不然,国家耗费数以十万万的金钱,打造出他麾下的这支虎狼之师,后方更有超过十万民夫,为了他的征战而奔走在冰雪和寒风之中。
许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却只换来了车骑将军所部斩首为负的结果。
他该怎么面对军中上下?又该如何去见北地、上郡、代国的父老?哪里还有脸回长安去面见天子?
当然,义纵还可以选择悄悄的将战俘营里的那些战俘宰了,这样起码能凑个几千脑袋。
但这种事情,且不说一旦被发现,那就要沦为天下笑柄,更有悖良知,尤其是武德。
这是义纵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更是现在任何一个有前途的将军肯定不会干的蠢事。
杀良冒功?
要被人写在史书上骂上一千年的!
所以,当义纵发现有数百骑,跳进了程不识挖的大坑里时,他真是羡慕嫉妒恨。
程不识却是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义纵所部遇到的困境,其实在本质上来说,是幸福的烦恼。因为根本没有匈奴军队敢去面对胸甲骑兵。
无数匈奴人,看到汉家胸甲,不是跪在地上,额头贴在雪地上,连动都不敢动,就是逃之夭夭。
根本没有任何人敢于在神骑面前拔刀。
在程不识看来,这既是胸甲的荣誉,也是胸甲的悲哀。
让敌人惊惧不已,甚至不敢拔刀相向,这证明了汉家胸甲骑兵的威慑力。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无敌,是一种寂寞。
面对胸甲,已知世界,没有任何军队可以抗衡。
除了山川和大河,根本不存在什么可以阻拦胸甲前进的力量。
所以,在武人眼里,这确实有些悲哀。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五十年,匈奴人大抵都不可能发展出可以与胸甲抗衡的军队。
百年之内,胸甲骑兵都足以镇压世界。
说话间,那些匈奴骑兵,就逐渐靠近了汉军的攻城砲阵地。
当他们进入百步之内的时候,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