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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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高炉其实不算高,最多只有三米高。
以粘土和砖石搭建而成。
远远的看着,就像个丑陋的小塔。
它以焦煤和焦炭为燃料,日夜不息的进行‘炼钢’。
目前一天,可以将至少五百斤的生铁变成相应不等的‘碳钢’。
只是质量堪忧。出来的钢水品质,很难保证。
而且,耗能极大,污染也很严重。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反正,少府令岑迈在见到这个丑陋的东西,居然真能炼出钢铁来。
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已经决定,在一年内。修建五百座这样的炼钢炉,争取年内出钢十万斤!
至于环境污染什么的……
想发展工业。怎么可能没污染?
后世英国工业革命,伦敦几乎变成了一座地狱之城,泰晤士河里号称连虾和虫子都死绝了!
同时期的法国巴黎,更是号称臭黎……
但刘彻并不同意在关中这么玩。
首先关中本身没有什么铁矿,其次,真要关中变成一个乌烟瘴气,雾霾蔽日的地方,刘氏的江山,恐怕就坐不久了……
所以,刘彻倾向于,将这些高炉放到蜀郡或者河东等煤铁的主产区。
除此之外,水力锻压技术,也开始取得突破。
第一台水车,已经在上林苑开始安装,预计,春耕前可以投入使用。
而水车的成功研发,等于,水力锻压技术,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胸甲骑兵的出现,开始进入倒计时。
另外,土法水泥,则早已经获得了成功,并且投入了使用。
目前,这种水泥,主要是用于给皇宫铺设道路,尤其是太皇太后常常去的那几条御道。
土法水泥想要大规模的量产,还需要走一段路。
现在,刘彻开始将视线投向轨道运输了。
在他的命令下,一条木质轨道,开始在上林苑的思贤苑中修建。
轨道的技术是现成的。
当年,秦始皇为了消灭楚国,就曾经运用了这一技术。
秦人在秦楚边境,修建了许多条轨道交通网络。
这种轨道,以马为动力,通过一种颇为特殊的设计,使得马匹在轨道上会一直不自觉的奔驰。
从而使得物资可以迅速快捷的抵达前线。
根据石渠阁保存的秦代资料记载,这种马车轨道,一昼夜就可以将物资送达数百里外的前线。
正是在这种轨道交通网的帮助下,秦人如犁庭扫穴一般,迅速的灭亡了楚国,并进入征服了南越。
然而,随着庞大的秦帝国在农民起义中覆灭,新生的汉室王朝,在初期,严重的缺乏马匹。
当年,就是刘邦自己,都找不齐五匹颜色相同的马,堂堂丞相萧何,居然是乘着牛车上朝……
在那样的情况下,许多在战火中保留下来的秦代轨道交通网络,失去了它们的作用。
不是被拆毁,就是被下令填埋。
因为,这种轨道,只适用马力运输。
当汉室失去河套地区,没有了马匹的来源后,这种轨道就成了累赘。
它的存在,即阻碍了交通,还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当时下令拆毁和填埋这些轨道的丞相萧何,极富远见,他命令,将一整条秦代轨道,完整的拆卸,然后保存进武库中。
更将整个轨道的全部技术资料与建造图纸,全部封存进石渠阁中,以待将来。
如今,在思贤苑中铺设的这条轨道,所用的木轨,就是完全按照萧何保留下来的资料和图纸,并对照封存在武库中的那些木轨,复制出来的复制品。
只是这种木制轨道,耗资巨大,每里的造价,高达五六万钱。
假如要铺设一条从长安到萧关的轨道的话,起码要花掉数千万金钱。
而且,它还及其容易被人摧毁——可能一把火,就会让其中断运输。
另外,由于它是以马力来运输的。
所以,沿途的马站以及各种护理人员,都需要培养和建设。
但是,它确是这个时代最便捷最快速最高效以及最强大的运输方式。
因为采用了特殊的木轨设计,所以,当马匹在这种轨道上奔跑起来以后,就很难停下来,甚至不需要车夫挥鞭子……
而一辆标准的轨道马车,能将数千斤的物资,一昼夜送递需要的地方。
对于战争来说,这几乎就是一决定胜负的关键条件!
也就只有秦人才会发明和创造如此犀利的运输技术。
毕竟,秦国人口少,在统一战争时期,他的全部青壮几乎都参军了。
没有这样的技术,他很难有快速的补给。
一个月后,当刘彻在思贤苑里看到,那条已经竣工的轨道上,两匹骏马,拉着数节车厢,以蒸汽火车的气势,在轨道上狂奔起来后。
他就决定,开始铺设长安——萧关的轨道。
不为别的,单单就是有了这条轨道后,一旦匈奴人再次入侵,长安的军队和物资就能在一昼夜抵达萧关,参与抵抗。
这在军事上,将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
更何况,这种轨道交通,还将大大的提升汉室的商业经济。
与之相比,看上去巨大的投资,似乎也值得了。
“去请左相国和中尉过来……”刘彻回头对已经被轨道吓傻了的王道吩咐道:“让他们来看看,这种轨道……”
刘彻敢打包票,周亚夫和郅都肯定会支持他的这个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节 两条毒蛇
夏天来了,茫茫草原,重又焕发出勃勃生机。
一个又一个在冬天南迁的部落,回到了他们熟悉的牧场。
匈奴帝国的大脑,单于庭也迁到了贺兰山脚下。
此时,单于大帐之中,匈奴帝国的各方巨头齐聚一头,商议着应对东边那个帝国的变故。
“汉人的皇帝又死了,如今,在长安城里的不过是个十七岁不到的毛头小子!”白羊王津糜挥舞着他那双长满了浓密的体毛的双手,大声鼓噪着:“大单于,请下令吧,我们白羊部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您下令,两个万骑,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楼烦王乌力孤也道:“大单于,楼烦部落三万精骑也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单于鸣镝!”
休屠王与浑邪王也跟着附和,鼓噪起来。
一时间,整个王帐中,只有喊打喊杀的声音。
作为匈奴帝国的大脑,单于军臣,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主战派的声音一般,微闭着眼睛,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跪在军臣身边的须卜雕难抬头看了看那些鼓噪战争的一方之主。
他心里冷笑了两声。
看看这些主战派都是谁吧?
休屠王和浑邪王?
该死的右贤王余孽!
要不是这两个部落在匈奴国内,也属于大部落,实力不容小觑,呵呵,恐怕,现在这两个家伙就该去地下陪右贤王了!
至于白羊王与楼烦王,倒与那个死掉的右贤王没有太多瓜葛!
但,看看着两个家伙的地盘在哪里吧?
他们的传统牧场。全部都在当年秦人主动放弃的河套地区!
而,单于的嫡系。那些地处西方和北方的巨头,却都基本沉默。
即使偶尔有人开口。也都是讥笑。
老上单于制定的双头鹰政策,发展到今天,已经演化成了两个利益不团的集团。
尤其是前代右贤王在政治斗争中落败后,这种矛盾越发的激烈起来。
对于原先那些与右贤王走的近的部落,单于庭一直是在用有色眼镜来看的。
尤其是,那位右贤王,还有儿子活着!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单于怎么可能会松开套在东部部落脖子上的项圈?
更何况,目前匈奴的国策是向西扩张。
西边那些小国。又富裕又软弱。
随便派个万骑过去,就能抢回一大堆财富和人口。
这些贵族,已经享受到了抢西边的种种好处。
怎么可能会容许任何可能导致匈奴的力量东向的变动?
而这些人是单于的基本盘和嫡系,单于就是在他们的支持下,才顺利登基,铲除右贤王的。
试问,在这样的局面下,单于怎么可能贸然改变既定的策略,跑到东边去与汉人打个你死我活?
果不其然。军臣单于站起来,挥挥手,道:“诸位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本单于与汉人皇帝有过约定,老上单于也跟汉人的皇帝订立过盟约。长城以内,是冠带之室。汉朝皇帝统治,长城外。是弓猎之国,本大单于统治,只要汉人的皇帝还坚持这个盟约,那,侵汉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大单于!”白羊王一听,顿时急了。
部落里的儿郎们可都是在等着他的好消息的啊!
大家可都指望这次南侵,好好抢个够,今年冬天,日子也好过些!
楼烦王也急了,但他比津糜聪明了一些,跪着恳求道:“大单于明鉴,自冒顿大单于以来,我大匈奴的传统就是,汉人换皇帝,就要出兵去敲打一下,一则,显示我大匈奴的军威国威,好叫汉人皇帝顺服,多送丝绸美食宝物,二则,团结东部部落,使东方的部落,始终处于大单于的统治下,不至于因为远离单于庭而离心离德……”
“这……”军臣也踌躇了起来。
其实,军臣倒也并非是真的就完全反对主动侵汉。
对他来说,抢西边也是抢,抢东边也是抢,没有太大区别。
至于所谓的东西矛盾,这种事情就是胡扯了。
他首先是匈奴单于,其次才是西部部落的共主,对西部太过偏袒,难免会让东边的部落心寒。
所以,他一直把握着一个度,也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平衡着东西的力量,使两方相互敌视,但却又不会真的撕破脸,更不会让某一方独大。
至于右贤王?
人都死了!
还能怎么的?
匈奴人的传统,向来就是**裸的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强者生存。
当年,冒顿单于连爹都杀了!回头照样分封他的兄弟为王,甚至委以重任,更依照传统,接手了头曼的妻妾。
一个没有了父亲,失去了大部分牲畜人口的少年,还能翻天不成?
军臣认为,他既然连右贤王都弄死了,一个苟延残喘的小狼崽子,一个指头就捏死!
他真正反对主动侵略汉地的原因在于——当匈奴帝国发展到今天,它的疆域已经前所未有的广大了。
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草原民族,能把自己的地盘,扩张到匈奴这样大。
整个匈奴帝国,西起西域,东连长城,北接北海,南到朝鲜。
纵横数万里,所有可以被骑兵征服的地区,都被匈奴人征服了。
军臣尽管没读过书,更没有什么文化知识,但他,到底是经历过了无数政治斗争的人杰。
他很清楚,现在的匈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秦军的马蹄下瑟瑟发抖,朝不保夕的小部落,更不是那个在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时期。东征西战,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扩张的政权。
它现在事实上已经是整个已知世界的霸主了。
它需要稳定来维持霸权。而不是四处点火,挑起战争。
而与汉朝发生战争。可能会让匈奴帝国失去它的霸权!
这并非仅仅是他个人的想法。
他的父亲,老上单于也是这么想的。
原因很简单,匈奴在人口上完全落后于汉人。
汉朝人口数以千万计,而匈奴人口不过几百万而已。
甚至不到汉人的十分之一。
倘若,东边的汉人是跟西边的诸国一样,软弱、怯懦没有反抗之力的民族,那也就无所谓了。
但偏偏,他们不是!
汉朝,从皇帝到百姓。几乎没有软蛋。
每次匈奴兵入侵,汉人,几乎都会动员起来。
从皇帝一直到农民,从七十岁的老翁到十岁的孩子,只要能拿得动刀枪的,都会上前线,与匈奴骑兵厮杀。
曾经在战场上,就发生过几万匈奴人围攻一个只有两千守军的城市,结果打了一个月。那个城市纹丝不动,汉人守军,父亲死了,儿子将过父亲的武器继续战斗。哥哥死了,弟弟流着眼泪,站上城头。丈夫死了,妻子带着孝布。坚守城头。
那个事情,当年震撼了整个匈奴。
老上单于因此决定与汉人订立真正的和平盟约。
即使那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但,军臣依然记得,那个城市,那个守将的名字。
“吾乃云中太守魏尚,匈奴狗贼,可敢一战?”
“可敢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