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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庶出奸妃-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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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短,酒过三巡的文轩,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步入了东厢房,倒不是他喝醉酒走错房间了,而是他故意为之,给纳兰家一个下马威,让他家的女儿在新婚之夜就独守空床。

    东厢里暗香浮动,纱幔低垂,昏昏的烛火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如此好景良辰,却独独不见金颜娇的倩影,便知是她恼自己将藏金阁分给人住,使起小性来。

    “娇儿,快出来,别藏着了!要不出来;爷就凤侧妃那睡去!”文轩此话一出的确奏效,只见那金丝娟秀风荷屏后面,婉转出一抹身穿大红烫金戏服的婀娜身影。

    她就是京都富商金万传的小女儿金颜娇;不但绮年玉貌赛貂蝉;还是个满腹小女儿情调的女子;一水儿的风花雪月做派;凭借着黄鹂般的嗓音;让文轩对她除了利用之余;倒多出了几分真心的怜爱。

    金颜娇柳条般细腰扭捏着万种风情,扬起流水般的水袖,含情脉脉的打在了文轩身上,声音美的如翠鸟点水,黄莺吟鸣。“风借残月隔山凝望你,寄思几缕,随心随雨落满地,吾虽被风尘所衣,风尘蜕去还楼里,楼里多风情,却只等你……”

    文轩暧昧地轻轻拉着她的水袖,一点一点的收回,并顺势地将她揽进怀中,从袖管里掏出一根云凤纹金簪,插进她如云的发髻里。“烟月勘不透,几番梦里绕画楼,前日堂前看不够,今宵啊……要将你倩影镂心头!”

    金颜娇拂过簪子喜不自胜,翘起兰花指轻轻戳着他的胸口,酸不溜秋道:“没想到二爷在新婚之夜,竟然钻进了我的房里,不怕冷落了你的美娇娘么?”

    “既然金夫人这么贤惠,那爷还是去西厢房睡吧。”文轩故作无奈的一叹,他知道她一定舍不得自己,便作势夺门而去。

    果然,他还没走两步,金颜娇就猛的从背后搂着了他的腰,撒娇道:“妾身舍不得二爷去别人那儿,不要走嘛!”

第十二章 新婚之夜

    文浩的新房布置得奢华无比,晶玉为灯,珍珠为幕,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九天之上的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直如步步生莲一般,如此穷工极丽界,也只有睿亲王府才能这般富丽堂皇。

    纳兰茗婉在大红的鸾帐内定定坐着不动,保持着一个新婚的女子应该有的矜持,可是大红袖中不停交叠的双手,掩饰不了她内心的不安。

    周围极其安静,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茗婉抬眼从珠帘的缝隙中,看见她的夫君,着一袭红色喜服深情款款而来。

    文浩坐到她身边,犹如墨玉一般冰凉的漆黑眸子里,倒映着暖暖的烛影摇红。

    一别数月,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虽说他见过的美人犹如过江之鲫,但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些浮花lang蕊、轻薄浅俗之流。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在皇亲贵胄,侯门深深的庭院里,竟然出落了这么一个灵秀清逸,气韵淡泊表妹。

    让他仅仅只因姻缘下的匆匆一瞥,便情根深种,冰封的心弦被奇异的拨动。

    文浩爱怜的执起新娘子的玉手,沙哑的声音如同大海一般深邃,缓缓淌入人心:“那日金碧寺一见,你在姻缘树的音容笑貌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荷,含笑伫立在翠绿的荷叶丛中,神情淡漠如莲,一颦一嗔都尽显风雅。”

    “本王得妻有你,真的很开心,你呢?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本王的么?还是被逼无奈的?不管你是哪一种吧,本王都会好好疼爱你,让你永远都不会后悔嫁给了我。”文浩说着目光逐渐升温,温柔的撩起了那,挡住他朝思慕想容颜的珠帘。

    满是珍珠和宝石的金丝凤冠下,垂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十三豆蔻,人正如花,稚嫩的青涩里流淌出了丝丝抚媚。

    当目光看清面孔时,文浩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霎时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怎么会是你?”

    “本来就是我,不然王爷以为是谁?”茗婉泪眼汪汪的瞅着突然变得十分冷酷的夫君,吓的脸色一白。

    文浩压抑着怒气,猛的揪起了她的衣襟,目光像快要把她焚化的烈火。“你四姐呢?”

    “嫁给了端亲王为侧妃。”茗婉根本还不懂男欢女爱的事情,只是见夫君对她这么凶,便吓的嘴唇发白。

    文浩气恼的将她摔在床上,砰的一声夺门而去。

    他回到宫里时,已经是大婚的前一晚了,只知道第二天要娶的是纳兰家的四小姐,不曾想还是把公主的女儿给娶了回来。

    原来母妃让他出使南安,就是为了不让他得到消息,好进行偷梁换柱之计。

    真够毒的,连亲生儿子都这样算计。

第十三章 母女情深

    三更的锣声,刺耳的敲响,茗慎独自坐在西厢精致而华美的软塌上,随着烛光颤动,头顶沉重的凤冠闪着泪珠一般晶莹的光华。

    静妈走过来小声道:“小姐,时辰不早了,王爷……想必今晚不会过来了,不如让我替您更衣,早些歇息了吧?”

    茗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安静倔犟地坐着,一动不动。

    奶娘看着她,眼里有柔和的爱怜。“小姐莫要太难过,毕竟,咱们是纳兰府的人,王爷一时不待见也是有的,日久能生情,想必日后相处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既然容不下纳兰家的女儿,又何必费尽周折的把我娶过来呢?”茗慎望着窗外深沉夜色,凄寒的月色让人感到陌生而不安,满屋子的烛影摇红,更是晃得她心底发慌。

    静妈无奈的低头轻叹一声,替她取下凤冠,解下凤凰于飞的喜服,茗慎低头瞧见静静套在腕上的金如意红宝石手钏,只觉得那光芒太烈,蛰痛了双眼。

    其实王爷不过来也好,真的。

    或许她本就不该有所期望,这样,也就不会承受失望。

    ———第二天清早,茗慎还来不及梳洗,一位名**华的姑姑已经奉王妃之命送来了侍候茗慎的丫鬟和太监,并吩咐她新婚劳累,免去了第一日的晨昏定省。

    按照大金的制度,王府的侧妃除了自己带来的奶娘和陪嫁丫鬟,铺床丫鬟三人外,应该再添五人前来侍候。

    于是王妃便拨了绿字辈的两名小丫鬟绿珠,绿翘,和小石子和小镜子两名太监到西厢这边,后又安排了一个名叫秋桂的姑姑前来,凑齐了制度上的规格。

    但茗慎还是习惯了奶娘梳头,彩凤灵犀侍候,便赏了银打发她们离开,换上软银轻罗百合裙,静坐在铜镜台前,由奶娘给她梳头上妆。

    因她年幼时落下寒症,虽说到了五月的时节,但她仍套着荷色的绣花短袄,领口边缘点缀着白绒绒的貂毛,衬得她肤色胜雪,笑面如花,真真是芙蓉面胜似五月春华。

    她的头发还没有被挽起,缕缕青丝被静妈柔软的巧手缠绕着,她很喜欢奶娘的缠绕;这样的缠绕让她产生一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娘亲永远都只活在自己哀怨的世界里,而奶娘,却是这个世上唯一让她觉得温暖的人。

    一种渴望亲情的感觉霎时酸了鼻尖,她转身环住奶娘的腰,将脸贴在她身上道:“娘,您真真是这世上对慎儿最好的人。。。。。。”

    静妈给她梳头的手蓦然一顿,低低的声音里头带着错愕的惊喜:“小姐,您刚刚叫奴才什么?”

    “叫你娘啊。”茗慎仰头认真的望着她,无辜的眨巴了下眼睛。

    静妈有些不知所措道:“小姐,您快别抬举奴才了,奴才能侍候小姐,是奴才的福分,可当不起您这样的称呼。”

    “从姨娘失宠那天到如今,只有奶娘待我十年来如一日,不弃不离。生养之恩大于天,你有何当不得,受不起的。”茗慎娇声嗔道,说话间,把静妈的双手拉过来,环着自己的肩。

    静妈温柔小心的拥着茗慎,看着镜中二人,轻声笑道:“真真是拿你这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这么粘人可如何是好?如今都是当了侧妃的人了,一直缠着奶娘,也不怕王爷知道了笑话你。”

    “我不笑话他不识礼数也就罢了,哪轮得到他笑话我?新婚之夜居然躲了去,八成是个‘苗而不秀’的银样镴枪头。”茗慎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用双手捂住臊红了的脸,淘气地往静妈怀里钻!

    “真真你这丫头损起人来,说出的话比刀子还尖!”静妈嗔笑着说道,将她的头发斜斜地梳成半月形发髻,又插上一支梅花纹碧玉簪,玉簪下面有鎏金流苏,轻轻摇曳,分外动人,更映衬得茗慎清丽绝尘。

    寝房的湘妃竹帘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位俊雅清瘦的男子,他身穿红绸穿花箭袖,面如冠玉,如玉温泽,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却眯缝着似有若无的锋利。

    没想到这妮子,居然敢在背地里骂他是个‘银样镴枪头’,文轩当下气的脸都绿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压在身下,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苗而不秀’?

    茗慎并未查觉房内多了一人,继续笑的如山间泉水般娓娓道:“他不来也好,咱们乐咱们的,倒也清静。”

    静妈不经意间看见帘下的男人,见他衣着华丽,斯文俊雅,想来必是端亲王无疑,急忙慌张的拍了拍茗慎肩膀,紧张道:“小姐,快……快别说了!”

    茗慎仍然没有觉出丝毫不对,随意地拨弄着髻边的流苏,发泄着心中不满的情绪:“我偏不怕什么隔墙有耳,最好是王爷这辈子都别迈进咱西厢的门槛,否则……”

    “否则你想怎样?又能怎样?”文轩冷如珠玉的声音问道,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茗慎身边,轻润的眼底全是薄薄如冰屑的笑意。

    茗慎被突来的声音激起一身战栗,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妾身……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静妈也跟着跪了下来,求情道:“王爷恕罪,侧妃年幼,无非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她并无。。。。。。并无诋毁王爷之意。”

    文轩没有理会静妈,而是俯视着跪成一团的茗慎,揶揄轻笑道:“好一个将门千金,好一个大家闺秀,你满嘴说的都是什么?还有,本王很想知道何为‘苗而不秀’?你到是跟本王说说,这句是出自哪本书?哪个典故?”

    男不看水浒;女不读西厢;《西厢记》;《牡丹亭》等书写风花雪月的书籍;皆和《金瓶梅》一样被列为**,经他这么一问,茗慎只觉尴尬至极,脸颊瞬间溢出绯红之色。

    她羞窘的垂下脸,小声道:“妾身知罪,还请王爷宽恕一回!”

    “知错能改,貌似不错,慎侧妃你要记住,本王不管你以前在将军府如何风光得意,骄纵无礼,如今你进了我端王府的门槛,便由不得你的性子来,今天之事本王暂且不追究你,以后那些yin﹡书艳赋还是少看为妙。”文轩的声音柔和的像一匹光滑的丝缎,但却令听者冷的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妾身谨遵王爷教诲!”茗慎面露温驯地叩首,看起来心悦诚服的样子,心底却暗骂文轩是个伪君子,若他没看过《西厢记》,又如何知道那句话‘苗而不秀’出自所谓的‘yin﹡书艳赋’!

    ———大金皇朝还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新人进门的第二日要向婆婆敬茶,皇家则是夫妻一起进宫拜见,这也是文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待茗慎梳洗整理完毕,二人便分别乘坐两顶软轿,进宫请安。

    茗慎跟着文轩走进延禧宫时,惠妃刚巧正在用早膳,她身边的春嬷嬷正在白檀金丝圆桌上布菜,精致可口的饭菜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无意间吸了一口,肚子便咕噜乱叫。

    她从上轿到现在,水米都未尽,开始心情不好倒也不觉得,这会子闻见扑鼻而来的菜香,只觉得饿得喉咙滋滋发响。

    “臣媳纳兰氏给母妃请安,恭祝母妃长乐未央,福泽绵长。”茗慎缓缓跪下身子,恭恭敬敬的行礼。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给端亲王添副碗筷!”惠妃唬了宫人一声,拉着文轩的手笑着:“轩儿快坐,趁热尝尝这道鸭子肉粥合不合胃口。”

    “嗯,不错,一尝便知道是春嬷嬷的手艺。”文轩尝了一口,冲着春嬷嬷赞了一句。

    春嬷嬷忙作揖还谢,又忙不迭的给惠妃和文轩添菜加饭,文轩母子更是有说有笑的享用着美味佳肴,丝毫没有搭理茗慎,就仿佛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

    面对这样的羞辱,茗慎的脸上火辣辣的烫,如同被煽了耳光子一样。

    她酸麻的腿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乱爬,忍不住的偷偷捏着小腿肚,尽量保持着请安时该有的端庄姿态。

    时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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