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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庶出奸妃-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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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去。

    茗慎只觉身下一轻,脸蛋已贴在了他坚硬且冰冷的黄金铠甲之上,不由颤颤的问道:“皇上带着臣妾去逼宫,不怕扰乱了军心吗?”

    她内心所担忧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文轩带着她去逼宫,倘若失败,那么,纳兰家就会受她连累,跟着背上这个乱臣贼子的恶名,罪诛九族。

    若是成功,那么,整个皇宫都会沦陷在他和惠妃的掌控之中,到那时,凭着惠妃娘娘的阴损手段,断断不可能容她活到封妃的那一日。

    在劫难逃,横竖都是一死,可怜她这辈子为人作嫁,到头来还是难保自身,甚至还得赔上未出世孩子的性命,叫她怎肯甘心赴死?死后又如何能够瞑目九泉?

    文轩目光懒散地瞥她一眼,看出了她心中的不甘与顾虑,于是低头轻笑道:“爱妃且安心,朕不是项羽,亦绝不会让你做虞姬!”

    “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的厚爱了!”茗慎不冷不热的轻声回道。

    ———雷雨声不断,黑压压的夜里,闪过成千上万的人马全部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纪律严明的静候在端亲王府门外,整装待发。

    文轩将茗慎抱在马背上,自己利落的翻身而上,将她牢牢搂紧在怀中,这才转头问道:“白鹏飞何在?”

    “末将在!”白鹏飞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头戴银色寒盔,压低了头看不到表情,仿佛文轩已然成了九五之尊一般,令他不敢直视天颜!

    “都准备完好了么?”

    “回皇上的话,一切妥当!”

    “好!那咱们就此——出发!”文轩裂帛般高喝一声,随即“唰”地抽出了腰间雪亮的宝剑,快速地鼓噪起一场无声的浩劫。

    一时间金鼓齐喑,雷雨加剧,马蹄扬尘,践踏过京都官道上的每一块青砖和水花泥泞,直逼皇城!

    文轩亲率一队人马和白鹏飞一起从神武门长驱直入,西林坤和慕容凡分别奉命从东西两道侧门围剿包抄,皇城的黑夜顿时变得杀声四起,荒谬而残暴!

    横七竖八的温热尸体堆成了死人山,鲜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想吐。漫天的烟雨凄迷里,连绵的火油燃气诡异的火焰,烧焦的糊臭味在雨水里四溢开来,哀鸿遍野的呻吟声,还有利刃划开肉皮的声音,无一不让人魂飞破裂。

    茗慎安静的靠在文轩怀中,闭紧双眼不敢看这人间的修罗场,任由血腥在鼻端弥漫,看不见血色如烟,凄迷地溅红了她白如新雪的衣裙,晕染开来的血花,像极了一朵朵绽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皇上想要兵不血刃的让纳兰家归降,所以才带上臣妾来逼宫,对么?”茗慎颦眉合眼,抬袖轻轻拭擦掉刚刚喷在脸颊的一抹粘稠腥甜的温热,淡淡地问道。

    “爱妃果然冰雪聪明!”文轩眸底泛起冰冷的寒光,说话间,背刺一剑,穿破了一个想要偷袭他的敌军的咽喉。

    霎时,只见一股腥热的鲜血如泉涌般自后背喷射而出,夹杂着雨水被风扫在了身上,染红了他玉面修罗的斯文俊颜,令他嘴边的笑意却更显邪肆如魔。

    茗慎强忍住胃里翻天覆地的难受,皱眉苦笑道:“皇上可能失算了,臣妾在纳兰家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试一试,怎么能死心?”文轩懒散的声音落地,手起剑落,一个上前袭击的敌军的头颅被斩断在地,滚落在污浊的泥水里,霎时被染成一片血红。

    没一会的功夫,昔日戒备森严的皇城,早已被屠杀的遍地血肉泥泞,一条血路顺着浑浊的雨水汩汩到文轩脚下,剩余的一些残兵败将自动闪开个缺口。

    血路的尽头,只见文轩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拉住茗慎,长发凌乱,面脸血污地缓缓走上了通往养心殿的九重玉阶。

    这时,养心殿的大门豁然打开,只见姑苏寒年迈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匍匐在地,威严而恭敬道:“微臣姑苏寒恭迎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文轩看了眼身后的几人,淡淡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候着,朕自己进去。”

    “谨遵圣谕!”众人单膝及地,齐声应答!

    然后,文轩便拉着茗慎的手,一步步朝养心殿走去。

    他走的很慢,仿佛每多走出一步,心就会沉痛一分,连绵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他消瘦儒雅的脸上,显得颇有几分孤标傲世的意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终于成功的熬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心中积累如山的怨恨和戾气,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即爆发出来,将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母妃的人,杀个精光。

    ———养心殿里悄无声息,销金博山炉内燃着龙涎香,断续的轻烟袅袅从炉内升起,丝丝缕缕,越发衬得床榻上的人了无生气。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茗慎尾随着文轩走了进来,只见昔日威仪八方的宣德帝,正两鬓斑斑地靠在软枕半躺着闭目养神,仿若变成了位一蹶不振的苍老男人,浑身散发着朽木的潮湿气息,把陪伴在他身侧的惠妃,衬得更加风华正茂,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鼎盛。

    只见惠妃今日打扮的格外艳丽,身穿着正红色的蜀纱凤袍上,以盘金蹙银的七彩丝线绣满了凤舞九天的图案,头戴丹凤朝阳垂珠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刺眼的金色锐芒。

    这样沉重华丽的打扮,只有在皇后的册封大典上才可能看到,不过如今连天下都尽掌握在了她们母子手里,无论她穿什么样的逾越的服制,也都成了应该的!

    宣德帝似乎感觉到了殿内的动静,微微睁开了眼,一下子被文轩满身金光闪闪的盔甲刺得眼膜发昏,又急忙闭上了眼,许久之后,这才缓过劲来,重新张开了眼睛。

    待他看清来人后,原本就苍老的神情,一下子像腐朽的枯木一般衰败,连声音也不复昔日的洪亮,变得沙哑无力:“贼子,朕待你们母子不薄,为何要如此对朕?”

    “昏君,如果不是你偏爱娴贵妃,朕也不用从小就提心吊胆的活着,朕的母后也不会尝尽了那奸妃的羞辱折磨,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亲种的恶果。”

    阴寒的声音冷冷响起,文轩一边走向宣德帝,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桃花眼里沸腾着倾天怒涛,拔起无情的剑锋狠狠抵触在宣德帝的咽喉处。

    宣德帝双手紧抓床沿,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身体,愤悔难禁:“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第五十三章 弑父逼君

    “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文轩漆黑的眸里始终充斥着冷冷的寒意,视线漠然的扫过激动的宣德帝,嘴角不禁翘起一丝讥讽。“您会手下留情,并不代表您是个慈悲心肠,那年您下诏缢死皇后,又将刚立为太子的大哥贬为庶人,幽禁致死,若在对我们母子下手,恐怕会更加落实了您杀妻灭子的罪行,所以才留下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宣德帝闻言脸色一变,默默阖起眼睑,淡淡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滤过掉了几分内疚。“当年的事,朕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说着,他缓缓睁开了两只深陷的眼睛,浑浊暗灰色的眼眸里,深邃且哀伤。“但是后来朕不是照样为你封王加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封王加爵,嗤!”文轩眼角划过讽刺,轻蔑道:“太子被废以后,立嫡立长都应该由朕来做太子,而您却一心想立四弟为储,故而屡次纵容娴贵妃来加害我们母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而您这个昏君竟然丝毫不念父子亲情。

    要不是朕这些年来处处隐忍退让,令您和娴贵妃消除了戒心,您老人家会用王爵来补偿朕吗?哼,与其说是补偿朕,倒不如说是在补偿您内心的愧疚和对大哥母子的愧疚!”

    宣德帝被文轩说中心事,一时面露愧色,惠妃见状,立即打断了文轩,目光痴缠地落在宣德帝老朽的身躯上,柔若春水的出声劝道:“你们父子不要在吵了,事已至此,哀家倒有个两全的主意,只要您肯下诏立轩儿为新皇,哀家就命轩儿留你一命,并且正式册封您为太上皇,还会陪着您在慈宁宫里安度晚年,前尘种种,咱们就此一笔勾销,如何啊?”

    惠妃从千里之外的西楚和亲至此,备受排挤于冷落,恨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将伤害作践她的这个男人踩在脚下,却猛然发现,内心深处无穷无尽的恨意都化作了千丝万缕的爱,当她看到她渴望的男人不再是昔日那个高不可攀,呼风唤雨的帝王时,便萌发了想要将他留在身边,独占恩宠的念头,却不料换来了宣德帝的鄙视与拒绝!

    “哼!”宣德帝冷眼一横,无情决绝道:“惠妃,你别痴心妄想了,朕是不会立一个流着一半西楚血脉的人来做我大金皇朝的君主,轩儿他不但血统不正,而且秉性奸柔,阴佞乖张,而你更是心狠手辣,阴毒成性,朕宁愿一死,也不会把江山社稷交到你们这对下作的母子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您宁愿死,也不愿接受我们母子?”惠妃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捂着胸口撕心痛哭:“当初是您点名让我来和亲的,就算我年轻时候做错了一些事情,可这十年来的冷待折磨,还不够我受的吗?”

    宣德帝不耐的别开脸,似乎厌极了惠妃的嘴脸。“当年朕年少登基,根基不稳,外忧内患,娶你不过是为了得到西楚的兵马襄助,本来朕当时还对你心存了一丝愧疚,故而对你于别个妃嫔不同些,不料你这个蛇蝎毒妇,不但联合皇后离间了朕和沈柔的感情,更是在娴儿进宫之后,对他处处刁难折辱,朕念在当年借兵之恩没把你给赐死,还保留了你的位份,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惠妃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怨毒的望着他,许久,咬牙切齿的问道:“哀家在问您一次,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

    宣德帝眼中怒然,鹤唳道:“朕不会下诏书的,即便你们已经完全掌控了皇城,哪怕这个逆子将来会登基九五,那也永远是弑父逼君,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群臣,人人得而诛之!”

    话音在寂静的大殿回荡,空气里突然变得出奇的可怕,只听久未言语的文轩,发出一声嗜血残忍的冷笑:“李玉,太上皇病的都胡言乱语了,还不快把他老人家的药给端上来!”

    “喳!”李玉低着头从金黄色的帷幔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宣德帝跟前跪下,恭敬的将一个描金瓷碗双手奉上,里头盛着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物,散发了酸苦的气味。

    “奴才恭请太上皇用药!”李玉说着将头埋的更低,心虚的不敢去看宣德帝的脸色。

    “好奴才,亏得你还是从小在朕身边长大的,真好啊,这才是朕宠信多年,使出来的人,哈哈……”宣德帝含泪冷笑几声,伸手要去接过那碗药。

    就在他的指尖刚要碰触到碗的边缘时,忽然听见文轩出声阻拦:“且慢!”

    顿时,所有人都诧异不解的望向了文轩,以为他良心发现,顾念起父子亲情,心慈手软了,然而,大家却都想错了!

    只见他负手而立,半眯着眼帘,撇过静默在角落里的茗慎,唇角肆意的扬了起来:“慎妃,你身为儿媳,还不赶紧对父皇尽孝,过了今夜,可就没有机会了!”

    茗慎闻言身心悚然一凛,悄然抬眸望了他一眼,而他却似乎有所察觉,索性直接背过了身子,留了一个僵直的背影给她。

    她见状,不禁在心底悠悠哀叹了一声,果然是非要将她拖下水,他才会甘心,看来这个弑君的罪名,他是非要硬扣到纳兰家的头上才算完了!

    也罢,如今形势逼人,即便茗慎明知到这是文轩给她和纳兰家下的一个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钻,如果她不将这碗致命的牵机药端给宣德帝,那么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很有可能会死在这位皇帝的前面。

    于是茗慎终于从李玉手里接过了药碗,缓缓屈膝跪在了宣德帝的床榻前,垂首奉药。“臣媳纳兰氏恭请父皇用药!”

    宣德帝鄙夷的瞄了眼跪在榻下的茗慎,浑浊的眸光骤然一聚,定格在了她腰间那枚打着同心结的夜明珠坠子之上。

    他微怔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张狂而肆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呼延觉罗家竟然能出了你这种儿媳,也算是福祸各半吧,总之有你送朕最后一程,朕也算死的瞑目了!”

    茗慎掀起眼帘,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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