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奸妃-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彩凤见茗慎脸色更加凝重深沉了,忙安慰道:“小姐啊,其实嫁过去没有那么糟糕的,反正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大不了咱们跟纳兰家来个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话既不会被母家连累,或许端亲王还会觉得小姐深明大义,加以宠爱也说不定,小姐美貌动人,还愁没好日子过吗?”
“扑哧”一声,茗慎破愁而笑,难得糊涂,像彩凤这样真好,天塌了也会往好处想,可她偏偏就是看的太过透彻,才会自寻烦恼。
彩凤的话传到了门外,纳兰慕枫挽着丰满婀娜的固**主,携带着一群捧着礼盒的丫鬟们,从门庭前的十字甬路上浩浩荡荡而至。
第八章 固伦公主
人还未到,隔门就先闻见了一股辛辣的冰麝味道,随着浓香逼近,只见固**主穿着粉红色的镂金牡丹织锦长袍;目露狠色地走了进来。
她高高盘起的凌云髻上,六枝雕凰金钗分插左右,垂下六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配饰,映着一张精致美艳的鹅蛋脸,眼角眉峰挂满倨傲之色,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茗慎屏住呼吸,强忍着她身上令人发闹的香气,有条不紊地行礼:“女儿给公主母亲请安,给父亲大人请安。”
固**主不屑的瞥了茗慎一眼;转瞬绕过她走到了彩凤面前;便噼里啪啦的骂道:“好个吃里爬外的下作蹄子,成天见的一肚子歪心邪念,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够麻雀变凤凰了吗?”
“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她啐了一口,又将目光落在茗慎脸上,微微眯眼,冷嘲道:“人都还没嫁给去,竟已经想着日后怎么过河拆桥了,真真是一条喂不熟的野狗,哼!狗还知道冲主子摇尾巴呢?也没见有这么忘恩负义的。”
彩凤被骂的面红耳赤;气的鼻翼一张一合的呼着粗气,她倒不是为自己委屈,而是实在听不惯公主这么指桑骂槐的冲着茗慎。
茗慎眼见彩凤忍不住想争辩,急忙拉紧了她的手;示意不要冲动。要知道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固**主,纳兰府的当家主母,光凭这身份就够把自己给压扁了,更何况,连父亲大人对她也是敬爱三分的,不忍着又怎么样?
固**主见茗慎主仆不作争辩;于是指着丫鬟们手里捧着的嫁妆;冷嘲的声音变得更加刻薄:“啧啧,瞧瞧将军多疼你,苏州织造新进贡的蜀锦暖缎,油光水滑的玄狐皮子,还有这些个数不尽的金银首饰,都快赶上嫡出的女儿的嫁妆了,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想着嫁人后翻脸不认人,良心让狗吃了么?还是天生就跟你那表子娘一个下贱德行,都是白脸狼转世的吧!”
怎么说她都行,干吗带上她娘呢?
茗慎心口暴怒得发抖,虽极力保持平静的脸色,却阻止不了青白的颜色在脸上漫涌。
纳兰慕枫似乎也听不惯她这么刻薄的话,尴尬的咳嗽两声;出声劝了劝:“好了公主,她都快要出嫁了,你就少说几句吧,你不喜欢她就先回房吧,臣跟她交代几句话就过去。”
固**主没想到丈夫居然会为这个庶女求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尖声嚷嚷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她不过是个表子娘养出来的下贱胚子,我还说不得了怎的?还有你,别以为贵妃下了懿旨,你就一味的给她好东西,我们茗婉的嫁妆,要照着她这数往上再添三倍。”
“胡闹!”纳兰慕枫心中霎时涌上一股气,忍不住冷喝道:“再添三倍?再添三倍就赶上皇上大婚时候的排场了,岂非僭越?”
“你……你竟然敢骂我?”固**主上下嘴唇颤个不住,禁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声音由低到高,大有嚎啕痛哭的趋势。“本公主自幼就是父皇母后的珍宝,不管犯下什么样的过错,他们也是舍不得责备一句,皇兄即位后,更是对本公主爱惜有加,没想到,如今嫁进来你们纳兰家,居然不把本公主当个人看,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传出去让本公主可怎么活呀……”
“好了好了,都是臣不好,公主殿下别生气了,伤了您这金娇玉贵的身子,多不值当啊。”纳兰慕枫不敢过多得罪公主,只好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神情态度就像哄小孩一般温柔。
茗慎的记忆中,他的父亲大人从未这样温柔的对待过自己,而人家公主却根本不买他的帐,只留下一句“今晚不许你进房!”后,就气咻咻的掉头就走。
临走还不忘使坏,故意将几个小丫鬟们撞翻,陪嫁的那几个名贵的青花官窑跟着倒地,“乒乓咣当”的摔了个粉碎。
纳兰慕枫见她终于走了,表情里闪过一丝无比厌恶的神色,那神色在他脸上几乎是稍纵即逝。
茗慎却细心的留意到了这点,但这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父亲大人突然驾临,又有何吩咐,她可是深知,这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大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四丫头啊,咱们府上就属你玲珑剔透,最得为父的心,如今要眼睁睁看着你嫁到那边受罪,为父心中也是多有不忍啊。”纳兰慕枫语气颇为惋惜,默默的靠在湘妃竹蝶椅背上良久,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梨花木的桌面,节奏有声,似乎在盘算什么?
果不其然,他沉默了一会,道:“不过,这或许是你的一个机会,这五年来,为父一直想安插眼线进端王府,无奈那里是个无缝的鸡蛋,别说插个人了,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你如今是奉旨嫁过去的,刚好可以监视端亲王的一言一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通风报信给为父。”
素来知道父亲心狠,但也不想能狠心至此!
茗慎霎时眼角含酸,有些愠怒的喊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养的那些细作和奴才,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只要乖乖的给为父办事,为父自是不会亏待与你,等到将来睿亲王登基为帝,为父会向他请旨,封你做一品诰命夫人,在求他为你另指一门亲事,而且这门亲事全有你自己做主,怎么样?”纳兰慕枫的语气轻缓自得,说出来的话却极之轻蔑。
在他看来,茗慎的一生能有此结果,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却不想,茗慎却不屑的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呵!一品诰命夫人,你当我傻吗?虽然我现在是以侧妃之位嫁给端亲王的,但如果他日是端王爷登基九五,那我纳兰茗慎就是正经八百的妃子,还会稀罕什么一品诰命?再说,端亲王风流俊俏,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良人,说不定能与他携手鸾凤正是上天的恩赐呢,我岂能为了家族私心而把良缘辜负?”
第九章 纳兰荣禄
“放肆!”纳兰慕枫迅速起身上前,猛然扬起手对着茗慎白嫩的脸颊煽了下,厉喝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疯了,竟然说出这些精打细算;分斤拨两的话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你要想清楚,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军令,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得乖乖的给我照做,倘若我发现你起了外心,休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
茗慎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唇角溢出了一缕猩红,眼底一酸,便涌起了泛红的泪意:“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只要我迈进端亲王府的门槛便是皇家的媳妇,君臣父子之间,自当以君为贵,到那时,父亲还如何辖制与我?”
“真不愧是我纳兰慕枫调﹡教出来的女儿,伶牙俐齿,说的头头是道!”纳兰慕枫眼角浮起笑意凝着茗慎,又讥又讽道:“你说的没错,嫁出去的女儿,的确就是那泼出去的水,可是你娘,可没有跟着你一起泼出去,她还是我纳兰慕枫的妾室,哼哼,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难道你没听说过?”
茗慎心里一咯噔,立即扬声威胁,可力道已然贫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是你教我的,我若不管娘亲死活,你根本牵制不了我,你若敢对我娘亲不好,就不怕我将来大权在握之时,替我娘亲报仇而做出对纳兰家不好的事情吗?”
“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没有金钱,使不动野心,没有爪牙,咬不动肥肉。’我给你的一切早已收回,你有什么资本跟我斗?在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仗着年轻美貌能成为端亲王的宠妾,没有娘家做靠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加上你是端亲王仇家的女儿,又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想站稳脚跟都难,更别说将来大权在握了!
你现在没得选择,对我,对纳兰家,只能一辈子忠心耿耿,要不然,我会让你蹬多高就跌多重。”纳兰慕枫对付有野心的人,可是相当有经验的。
他看着茗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挫败,不禁愉悦的仰头大笑起来:“你也别再跟我说你不在乎你娘生死的话了,为父若看不透你的弱点,自然不会用这招来牵制你,四丫头,跟爹斗,你还太嫩点。”
茗慎泪湿的眸中一抹讽刺的笑,柔声道:“是啊,父亲大人何等英明!不惜把对付朝臣,驾驭奴才的卑劣手段用在亲生女儿的身上,慎儿实在佩服至极,输的也是心服口服。”
———德宣三十二年,暮春,将军府上下张灯结彩,唢呐震天,今天既是纳兰家两位小姐出阁的大喜日子,又是纳兰一族无以复加的荣耀。
世人都道表姑亲,砸断骨头连着筋,如今固**主的嫡出女儿即将嫁给娴贵妃的爱子为妃,无疑是一桩亲上加亲的美谈,而锦上添花的便是,连将军府的一个庶女,都要麻雀便凤凰,成了皇上御笔亲封的端王侧妃。
纳兰家能有今日之盛事,恰如烈火烹油般轰轰烈烈!震惊朝野,羡煞百官!
沐浴完毕后,茗慎披着凤凰于飞的粉红嫁衣,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铜镜前,静妈拿起一枝凤尾流苏簪,把她浓墨般的发丝拢得整整齐齐。
到了今时今日,茗慎才觉得她以前有多么的自以为是,总以为可以在勾心斗角的将军府里安然度日,这就算是本事,照顾好了失宠的娘亲,保护好奶娘和彩凤灵犀她们,这就是造化,可是这一切搁到了皇权面前,竟显得那样的讽刺与单薄。
养成玉颜色,卖给帝王家,一道圣旨就能把她的命运狂妄的涂改。不只是她,就连那个代表着将军府最高权威的大将军;也只能卑微的跪在地上,对着那张薄薄的金箔山呼万岁。
只不过是写在金箔上的短短几行文字,却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茗慎第一次对权欲产生了趋之若鹜的感觉。
“吱呀”一声门响,朱红色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穿着藏青色麒麟常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段高而修长,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年纪,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墨浓的头发妥妥贴贴的束在玉冠里,明明如此器宇轩昂,却给人一种大器晚成的感觉。
这个男人就是将军府的长公子,茗慎的大哥——纳兰荣禄!
“没想到父亲真就这样心狠,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只恨哥哥没能早些回来……”荣禄嗓音浑厚,吐字清晰,语气像飞流直下涛声回荡。
茗慎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却清和如平静无澜的古井。“皇命难违,该受的,就不叫委屈!只要咱们扬州的商行没暴露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我嫁了以后,我姨娘就要全托哥哥和白姨娘关照了。”
“眼下你自身都难保了,还管你那狠心的娘作甚!”提及梅香夫人,荣禄清俊的脸上凭添了许多怒气,抬高了声音道:“这十年来,她可曾对你有过半分关怀,也好在你孝顺,还一直敬她是生母,处处想着她!而她呢?连你出嫁这么大的事,都不肯来看你一眼!”
“还有这次,她居然为了讨好父亲,将你我兄妹平日里给她的好处全部说了出去,亏得这次是妹妹机灵,让我提前去扬州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要不然,这一次父亲检查没收你名下的生意时,就顺带把咱们暗地里经营商行也给翻出来了。”
“算了,好在有惊无险,就不要跟她计较了,我自己在鸿丰钱庄存了一笔梯己,待出嫁后,哥哥可以取出来,在娘亲困难的时候给她一点,未免在让人生疑,哥哥别再一次性给她,每回也只能给一点,不能给多。”茗慎知道大哥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以大哥对她的疼爱程度,一定会帮她好好照顾娘亲的。
纳兰荣禄一幅被她吃定的样子,叹气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你身份又尴尬,那笔梯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哥哥手头上可是从来不缺银子的,替你照顾梅姨娘便是了,你就好生保重自己,别瞎操心了。”
“多谢我的好哥哥!妹妹预祝你和书瑶嫂子往后夫妻恩爱和顺,嫂子这胎必定给你生出个胖小子。”
“就你嘴甜!”荣禄刮了下她的鼻尖,她这句话算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