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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庶出奸妃-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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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真会说笑!”茗慎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又冷寂的微笑,缓缓离开文浩往宫墙深处走去,刚巧灵犀抱着手炉迎面而来,她急忙上前接过手炉,紧笼在即将窒息的胸口,捂着那颗剧烈抽搐起来的心脏,仓皇而逃!

    ———在养心殿的偏院;坐落着一座雅致而神秘幽静的宫殿;这里长年门窗紧闭;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入。殿内装潢奢华,唯有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几盏月白轻纱笼罩的宫灯,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出几缕微弱的光明。

    早朝之后的宣德帝一身龙袍冕冠,威仪十足的负手而立于案前,深谙的眸子仰视着挂在洁白墙壁上的画卷,画中女子乌发秀丽,容颜惊世,如月夜下的精灵一般美的让人窒息;并蒂的芙蓉开在她身侧;只可惜一朵半开,一朵已败!

    “不思量,除是铁心肠;铁心肠,犹如泪滴千行;那美人图独挂昭阳;我那里供养?便是我高烧银烛照红妆。。。。。。”宣德帝手指颤抖的数着念珠;浑浊的眼眸滴出一行泪痕,苍老的身躯独立在昏暗里光影里,愈发显得寂寥,凄凉……

    忽然,殿门被“吱”一声推开,后背一阵冷风夹杂着风雪呼呼灌入,在重重锦绣堆成的帷帐上掀起了起伏的波澜,李玉匍匐在帷帐之外,小心翼翼的禀告:“启禀皇上,睿亲王求见!”

第四章 立子杀母

    殿门被“吱”一声推开,后背一阵冷风夹杂着风雪呼呼灌入,在重重锦绣堆成的帷帐上掀起了起伏的波澜,李玉匍匐在帷帐之外,小心翼翼的禀告:“启禀皇上,睿亲王求见!”

    “他终究还是来了。”宣德帝冷笑一声;停下捻动佛珠的手指,目光变得晦暗深邃:“传他进来吧,另外传旨下去,午膳设宴在长乐殿,三品以上的世家子女,但凡在京都者,全部进宫赴宴!”

    “奴才遵旨!”李玉躬身应道,缓缓退出殿门,不一会,文浩便匆匆进入殿内,他挑起衣摆,跪地道:“儿臣为父皇请安!”

    “起来吧!”宣德帝此刻早已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宝座上,神色威严而深藏不露,说话的声音里也让人辨不出情绪的悲喜。“你大清早的来求见朕,有什么事吗?”

    文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他拱手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求见,是想求父皇赐给儿臣一个女人,还望父皇成全!”

    宣德帝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沉着脸道:“我大金朝堂堂的储君;竟然会缺女人?真是讽刺;亏得你还有脸来求朕;没得让人听了打嘴!”

    “儿臣是真心喜欢慎儿的,还望父皇成全!”文浩剑眉紧锁的说道,目露认真坚毅之色!

    宣德帝目光冰冷的俯视着他,慢慢道:“浩儿,你身为储君,就应该懂分寸,识大体,知进退,明事理,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刚才的话朕就当做没有听见,你且跪安吧!”

    “儿臣既然身为一国储君,何以连个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而且,儿臣根本没想过要继承皇位,这一直都是父皇和母妃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这个皇位,儿臣还是建议您传给我二哥吧,他比我更想得到这个位置,也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儿臣只要心爱的女人和我长相厮守就够了!”文浩眼中坚毅之色更浓,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上道道青筋凸起。他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大金有条只有皇帝和未来储君能够知晓的秘密,那就是——立子杀母!

    文浩从小就不像其他人那样,处处讨好奉迎宣德帝,而是喜欢在幽禁在昭阳殿的九王爷那里习武学字,果敢坚韧的性格和出类拔萃的武艺很快赢得了宣德帝的喜爱,有好几次都想要杀了娴贵妃立文浩为太子,文浩知道了以后,宁死不屈的排斥皇位,最后父子各做出让步,文浩承诺等宣德帝百年之后继承大统,宣德帝保证不杀娴贵妃,并允许文浩登基后,将她尊为皇太后!

    “放肆!你若再敢一意孤行下去,就别怪朕无情!”宣德帝面色一肃,顺手将一卷明黄的圣旨砸到了文浩的脸上,严厉的语调里饱含着浓浓的警告。

    文浩接过圣旨展开一看,面色虽然还算镇定如常,深邃的墨眸却已波涛暗涌。他俯身叩首,艰难的说道:“儿臣一时冲动,还望父皇恕罪!”

    宣德帝眉头微蹙了一下,叹息道:“浩儿,等你当了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现在,不能为了这个女人,成为满朝文武的笑话啊!”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儿臣告退!”文浩眸色微敛,薄唇溢出一丝苦笑,默默的退出殿内。

    文浩走后,诺大的昭阳殿又剩下了宣德帝孤家寡人一个,一阵风从殿外吹进,纱帘轻飞,如云雾般层层荡开,他胶凝在美人图上的眼睛,亦如这纱帘一般,泛起一片迷离。

    “柔儿,你是不是在怨恨朕太过狠心了呢?”德宣帝有些呆滞的望着画中女子,布满沧桑的脸上,隐忍着一种比恨意更加强烈的情绪。“别怨朕,自从你跟朕的九弟私奔那一天起,朕就恨毒了天下所有不守妇道的女人,要不是看在那个纳兰氏眉眼间和你有几分相似,朕就早将她五马分尸了!”

    ———宣德帝没有皇后,除了娴贵妃外,宫里只有一妃两嫔,共育有三子两女,其中还有一子一女早夭,可以说宣德帝算是大金皇朝历史上妃子数量最少,子嗣最为单薄的一位皇帝。

    茗慎很快的将剩下的几位娘娘拜访完毕,便携带着灵犀前往西侧门乘轿回府,刚准备上轿,远远就看见首领太监李玉走了过来,原来是宣德帝在长乐殿摆下家宴,特令茗慎即可前往,与众妃嫔一同饮酒听歌。

    圣意难违,茗慎只好跟着前往,一路上眼皮子都在突突直跳,心里也疑乱成解不开的迷团,宣德帝之前骤然封了她那么多的赏赐,此刻又突然传召自己赴宴,如此蹊跷,只怕是宴无好宴!

    长乐殿内长乐未央,歌舞轻扬!

    宣德帝一脸威仪的高坐王位,旁边伴着盛装打扮的娴贵妃和雍容高贵的惠妃,宴席左边坐着固**主,以及一些陪伴公主读书的千金小姐们,右边则是文浩作陪,后面全是身份显赫的世家公子。

    “夜来雨横与风狂,断送西苑满地香;晓来峰蝶空游荡,苦难寻红锦妆;问东君归计何忙?尽叫得鹃声碎;教人空断肠……”艳冠京都的才女江燕正在抚琴伴唱一阕《湘妃怨》,琴音如峡谷叮咚的山泉,歌喉如那檐下伶仃的金铃,令人听得如痴如醉。

    一旁的和硕公主正踏着曲音的韵律轻盈的旋飞着,那一袭红衣翻飞起来时,仿佛一把烧红了半边天的彤云,辗转过旖旎的艳丽。

    “启禀皇上,慎侧妃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李玉打着拂尘走到了宣德帝身边,朗声禀告,惊扰了沉浸在优雅的歌舞声乐之中的人们。

    随着宣德帝一挥手,歌舞骤停,和硕公主缓缓步入宴席,而江燕却回到了娴贵妃的下首入座。宣德帝不着痕迹的窥了文浩一眼,淡淡说道:“宣进来吧!”

    不一会,一抹素白苍苍的身影缓缓步入殿内,文浩见状,眸子里有缕缕不安浮动,坐在他身后的荣禄,面上亦呈现出了担忧之色,就连沉着脸一直在喝闷酒的白鹏飞,也惊诧的抬起了眼。

    “臣媳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茗慎跪在冰凉的金砖之上,尽量做到礼仪周全,又依次叩拜了其他地位比她高的一些人。

    “起来吧,走上前来!”宣德帝含着疏淡的冷笑道。他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他性格冷漠的儿子,那样的着迷?

    “臣媳遵旨!”茗慎略带忐忑地起身,垂下眼睑牢牢盯着脚上的一双白梅银丝绣鞋,依言轻轻地往前挪动了几步。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茗慎不禁暗自紧张起来,又因着今日在穿着上不甚得体,内心更加隐隐的不安起来。

第五章 相煎何太急?

    宣德帝淡漠的打量着殿前的茗慎,一袭白装素裹,恭顺拘谨的站在深红浅翠的锦绣堆儿里,显得十分出挑,一支银凤点翠步摇在发间清辉熠丽,凤翅作倾斜飞之势顺着歪髻蜿蜒而上,很好的烘托出女子的柔媚婉约,薄施粉黛的容颜犹带着几分病去如抽丝的苍白,眉眼不描亦精致如画,眼底一片粹的黑白,好似远方的黑山白水,涟滟动人。

    这样姿容,这样的气韵,简直就是沈柔当年的翻版,难怪浩儿会为了她,不惜跟他的母妃和舅舅翻脸,甚至还一直冷落着端庄美丽的睿王妃。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年少过,也有过冲动意气的时候,但身为大金皇朝的君王,在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前者。而浩儿既然身为内定的储君,就必须慧剑断情,不能留给世人任何一丝诟病,若是他连这道区区情关都过不了,他日何以君临天下,何以率领群臣?

    时间在茗慎的紧张,文浩的不安,荣禄的担忧和白鹏飞的疑惑中,一点一滴流逝,宣德帝默默地捻动着老柏香子穿成的佛珠,腹内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发难茗慎,竟不知,身旁的娴贵妃见他出神的凝视着殿前的美人,心中早已是醋海翻腾。

    “想要悄,一身孝,慎侧妃银装素裹的模样的确美丽出挑,只是如今四海升平,当今天子龙体康泰,而侧妃自个儿身上也并有人丧亲之痛,何以弄出这幅轻狂的打扮出来?”娴贵妃目光如锥般刻毒地剜了茗慎一眼,飞扬跋扈的飞仙髻上九展凤翅金步摇微微一晃,珠光金芒如凌凌而动的碧波星光一样,将她微扬的下巴映得又白又腻,翘起的红唇犹如丹涂。

    “都是臣媳大意糊涂了,望父皇姑母恕罪!”茗慎立时惶恐,忙不迭的跪了下来,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姑母的话句句犀利如飞刀,纷纷向她的要害射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要了她的小命足矣!……姑母啊姑母,本自同根生,您又何苦相煎太急呢?

    宣德帝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悦,固**主忙拢着一袭朱红牡丹攒花吉服摇摇晃晃起身,佯装喝醉的样子冲惠妃道:“依本公主看来,慎侧妃弄出这幅轻狂的样子并不是有心冲撞圣驾的,倒像是,像是在存心诅咒她的夫君早丧呢?惠妃娘娘,您可得好好教训一下才是啊!”

    惠妃本就恼恨茗慎之前通风报信的事,又经固**主刻意挑拨,她白皙的容颜顿时如同霜降,当下寒声厉斥道:“大胆贱妇,竟敢冲撞圣驾,来人啊,拖出去杖毙!”

    话音落地,便有两个侍卫冲进殿内,将茗慎瘫软在地的身躯架起往外走,她不反抗也不求饶,就像一个脱了线的布偶般任凭摆布。

    此刻茗慎的眼神就像被风扑灭的烛火一般暗淡无光;母家不爱,皇家又难容她,在夫家更是没有一丝立足之地,她的整颗心仿佛掉进了绝望的冰窟之中。那么,又是谁将她逼到了如此腹背受敌,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正在茗慎以为她此次是在劫难逃的时候,文浩峻容一凛,阔步从席间走了出来,跪在她身旁,求情道:“回禀父皇,其实慎侧妃并非有意冒犯天威,只是慎侧妃自幼爱雪成痴,平时经常穿着一袭白色衣裳,还望父皇宽恕她的无心之过!”

    荣禄见状,也急忙跪在了殿前,作证道:“启禀皇上,臣的四妹平日的确喜爱穿白色的衣裳,不是有心冒犯,望皇上明鉴!”

    德宣帝不理会他们的求情,只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珠子,漫不经心的问道:“慎侧妃,确实是睿亲王所说的那样吗?”

    茗慎偷偷瞄了一眼文浩,见他递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忙推开架着她的侍卫,跪在地上笃定的说道:“回父皇的话,确实如睿亲王所言,雪花虽然不是人间富贵花,但臣媳就是爱它的冷处偏佳,别有根芽。”

    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纳兰性德的这阙《采桑子》乃是沈柔的生前最爱,只可惜她的命比那漫天飞舞的雪花还要轻薄,本是一株应该养育在江南水乡里的矜贵芙蓉,最后却满怀无限的相思惆怅,客死在黄沙铺天盖地的西辽边境……

    而这样的悲剧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年他没有一意孤行的囚禁了九弟,害得他们有情人天各一方,也许沈柔也就不会上吊自缢……

    宣德帝的伤心事被莫名勾起,苍老的面上露出几许动容,但,当他的目光再度落在茗慎身上时,骤然森寒:“你是端亲王的侧妃,为何睿亲王会知道你的这些私人喜好,连你爱穿什么衣裳他都知道?”

    “回父皇的话,是……是……”面对这样尖锐的问题,茗慎根本无从作答,总不能说她不爱雪花,刚刚不过是顺着他的话意图脱身而已,若真这样说了,岂不就坐实了自己的欺君之罪?

    就在她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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