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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庶出奸妃-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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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凡见状,拍着白鹏飞的肩头邪魅一笑,很是识相的告辞而去,白鹏飞转头,静静望着慢慢走近的茗慎,心中莫名的一暖。

    只见她今日打扮格外素净,洗尽了铅华一般,三千青丝用一根丝带松松束在脑后,脸上不施粉黛,却宛如朝霞映雪,穿了一袭白碾光绢的素锦长袍,裙拖八幅湘江水,流泻于地三尺多,外罩雪白大袖对襟罗衫,衣抉飘飘,宛如乘风,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轻云蔽月,又好似流风回雪。

    茗慎也看着白鹏飞,走他轩昂矫健的身躯前停下,不言不语的与之对望,此刻的他褪去了轻便的白衣,换作银甲裹身,宛如天神一般融于晨曦朝阳之中,那寒光闪闪头盔下,脸庞轮廓依旧俊朗无匹,只是浅澈的眸子里,却是盛满了浓浓的惆怅。

    二人一时无话,似乎站了很久很久,偶尔有微风拂过,无声无痕,她和他,亦无声,明媚的光线打在二人身上,绘成了一幅关于美人和名将的凄美画卷。

    “你还是来了。”白鹏飞率先开了口,划破了这一片沉寂,目光游移向别处的朱栏玉柱上,并不看她,只皱眉道:“快回去吧,若让他知道了,又是一桩是非!”

    茗慎恍如未闻,从秋桂端着的红木托盘中,斟酒一斛,以青铜爵奉与他跟前,笑得有些苍白。“你这一走,不知何年才能在见,慎儿亲自煮了一壶竹叶青,特来为你践行,西出阳关无故人,劝君更进一杯酒,离开以后,要好生保重自身,切勿牵念。”

    白鹏飞接过杯爵,仰头一饮而尽,放回托盘后,两手攀住她双肩,郑而重之的交代道:“我走之后,你要加倍小心提防,他虽然视你为珍宝,但是宫闱之斗险象环生,你的那烈性性要好好收敛,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关键时刻多顺着他点,免得又遭欺凌!”

    茗慎眼底的泪光隐隐浮动,凄然笑道:“你也要珍重自己,记得要少喝酒,酒过伤身,还要记得偶尔传书回来,让我知道你在那边一切安好,皇上这边我去尽量劝和,或许等到哪天他能够释怀了,就会让你重返京都,也未可知。”

    白鹏飞抬眸淡淡望她一眼,声音含着几分深沉,连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沉郁:“我若人在京都,势必会被那些人,用来制造留言对付你,所以既然能够远离,又何苦在回是非场中呢?只是慎儿,你一定要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我便能安心了。”

    说完,他叹息般的摇了摇头,继而又从怀里掏出一抹金光闪闪的令牌,悄然的扣到了她的掌心,握紧了她的手,低头交代道:“这枚兵符是白家的亲卫军,现在被收编到了紫衣侯麾下,倘若将来出了什么变故,你可以拿着这枚兵符调兵遣将,足够护你一世安然无恙!”

    “鹏飞,此生欠你的,慎儿无以为报,只盼来生,来人我们再也不要在相遇,不要相知了,如此便可不再相念,不再相欠!”茗慎泪中带笑,笑得人心生疼,她欠白鹏飞的,无力还,也无从还起,只能以笑想报,烹茶斟酒,聊表衷肠。

    “你有没有爱过我?”白鹏飞淡淡的问,伸手抚上她素丽清艳的容颜,眷恋不已的凝视了许久,复又追问道:“从始至种,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在某一个瞬间,心动过一点点,有没有?”

    茗慎鼻尖一酸,刹那间,泪如雨下:“我。。。。。。不知道,不知道有没有爱过你,但是,我必须诚实的来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他,我也想过要和你一起离开皇宫的,可是如今,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笑脸相送,但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竟然会控制不住,在他面前,泪流成河,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悲凉心境,竟然毫无明目可言。

    白鹏飞的指尖,温柔的拭过她泪流不止的面颊,嘴角自嘲的轻轻一弯,默默闭起了眼,语气更加的冰凉低沉,仿佛怎么也化不开了。“我以前经常在想,若是没有他,你会不会爱上我?如今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并非是我得不到你的心,而是爱的比他晚,若是一早就对你表明心迹,把你从我姐夫手中带走,从此天南地北,远离是非,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没想到,我输的人竟不是他,而是我自己的一念之差!”

    茗慎后退一步,垂下眼睫,吸了吸鼻子,浅浅莞尔道:“也许如你所说,所以,鹏飞你已经错过一次了,若再有下次,可千万不要错负了,佛语有云,人生在世,最值得珍惜的,不是已经失去的和得不到的,而是当前,我相信如你这般,若骑马过桥,必定引得满楼红袖招,你的将来,会有一个比我更值得你珍惜的人,等着你去相遇相知,希望你能学会珍惜眼前人。”

    白鹏飞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想要触摸什么,却终是无力垂下。

    “时候不早了,末将也该启程了,贵妃娘娘请回吧。”他说罢,慢慢地转身,与她擦肩而过,利落的翻身上马,朝不远处的大军之处

第四十四章 君情缱绻,主动出击

    白鹏飞的身影在茗慎眼中渐渐化为一个白点,消失,不见,再也不见其踪,她呆愣了良久,直到背后传来一声轻漫的嘲讽之声,才致使她回过神来,从悲伤的情绪中抽身而出。

    “慎贵妃这是打算唱十八相送吗?如此依依不舍的情景,当真是感人至深啊,要是皇上瞧见了,也一定会体会贵妃对白将军的一片痴心的!”

    随着声音由远至近,茗慎转头看去,只见皇后茗婉穿着一袭绛红色的百鸟朝凤绣纹宫袍,款步姗姗而来,云堆翠髻,丰妆盛饰,累丝点翠金凤冠的两边,长长的薄金玛瑙坠子随着走动摇曳生姿,既不失仕女的婉约柔媚,又有着格外大气睿智的风姿,如同众星托月一般,高华端庄。

    茗慎也不行礼,只扬起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庞,与她对视,淡漠如霜道:“皇后娘娘不是人在病中么?怎的不好好呆在寝宫养病,反而下床出来走动了?”

    茗婉揽了揽耳边垂下的流苏,昂起下巴,刻意般的炫耀道:“本宫母仪天下,身份尊贵非常,得天庇佑,自然恢复比较的快!”

    茗慎嗤的一笑,扬眉道:“人的尊贵不在身份,而在品格,量大福大,皇后娘娘若是胸襟开阔,问心无愧的话,自然能够安然入睡,不会在有心浮气躁,寝食难安的症状。”

    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之意,茗婉的秀眉忽然一挑,眼内迸出一丝森冷的恨色:“本宫奉劝贵妃一句,后宫不容专宠,贵妃可别千万别锋芒太漏了,否则木强则折,早晚会被朝堂宫闱所不容的。”

    茗慎绽唇微笑,如冰雪般凛冽的清眸却隐约掠过暗芒:“容不容得下不是你说了算,能不能被容下那要看我的手段,不过本宫倒是很想好好看看,在这大金皇朝之中,到底是站在你纳兰茗婉身边的人多,还是愿意跟随我纳兰茗慎的人多?”

    茗婉狠狠瞪了她一眼,扭曲的丽容眉眼难分,尖利着声音说道:“纳兰茗慎你够了吧,还在待字闺中之时,你便开始跟我抢父亲大人的青睐,出嫁之前,又去偷偷跑去勾引我的夫婿,入宫之后,你依旧霸着皇上,不让他去临幸其他宫苑,现在又分去了我协理六宫的权柄,你还想抢走什么?我的后位吗?”

    “我抢你什么?”茗慎忽而一笑,眼中陡然涌起雪亮的冷利:“当初要不是娴姑母和你的母亲从中作梗,被三媒六聘娶回去的睿王府当嫡妃的人,应该是本宫,如今母仪天下,坐在坤宁宫的那个人,也是本宫,到底是谁抢了谁的,皇后娘娘还是先搞清楚了,在来撒泼吧!”

    茗婉被她的话气得面色涨红,眸光如利剑狠狠刺出,冷哼道:“你少在这当了表子立牌坊,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本是宣文帝的妃子,残花败柳之身,却偏偏不顾廉耻,做了当今皇上的内宠,其实你可以有很多选择的,但是你偏偏要来妨碍我的路,你这样做,不会心中有愧吗?你勾引皇上的时候,对得起已故的宣文帝吗?”

    茗慎眼底寒光大盛,以异常凌厉的声音道:“真正不给人路走的人,是你皇后娘娘,我步步退让,你步步紧逼,既然你让我无路可退,那我也只能绝地反击,而且我不但不会心生愧疚,反而更加心安理得,因为宫墙之内永远没有对错,只有成败,所以不存在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只有生存之道,才是王道!”

    “贵妃你别太得意了,前朝后宫息息相关,瞬息万变,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皇上的脾气又喜怒无常,今天能捧你上天,焉知明日不会把你打入地狱,本宫会等这看你再次沦为弃妃,被皇上赐死的那一天!”茗婉冷笑道,眼中有刻毒扭曲的恨意,深深的痛,浓浓的恨,似能灼伤人一般。

    她说完,云袖一扬,带着一身奢华,转身离去。

    茗慎微眯眸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角沁出了薄薄泛红的泪光,嗫嚅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往日一般,天色暗淡下来以后,圣驾便如期降临昭阳殿。

    文浩来不及换下一身繁重的龙袍和冕冠,便转入了暖阁之中,只见茗慎穿着一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斜斜倚在临窗炕旁,捧着青铜酒爵自斟自饮起来。

    她云髻高耸,明珰翠珥,髻上一只团凤坠珠钗,珠串轻轻缀在额前,映着鸾凤和鸣十五连枝灯,宝光氤氲,愈发衬得她酒气蒸过的脸蛋,似三月桃花,背后罗帐托着,好似一轴美人醉酒的古画,煞是标致。

    “听说,你处死了梧桐苑的燕婕妤?”

    文浩清了清嗓子,低沉的问道,本来宫里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嫔,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燕婕妤,是当初是拿白鹏飞作文章的人,如今白鹏飞走了,她便把这股子邪火,全部发作了到了燕婕妤身上,昔日那个娇美温婉的慎儿,如今何以变得如此尖锐与心狠了?

    听闻责问,茗慎遽然起身,过急而摇晃的请安动作,使得髻侧的玛瑙流苏一阵乱颤,沙沙打到了脸上。“燕婕妤以卑犯尊,冒犯与臣妾,按照宫规理应仗毙,还望皇上明鉴!”

    “我不过就是过问一句,何苦来,又与我生分?”文浩拧起眉头,俯身将她搀起,痴望着她因酒醉而泛红的面颊,不由一叹:“她惹你不开心,处死就处死了,我又没怪你什么?”

    茗慎笑意如清愁一般浮在唇角,仿佛弱不禁风的杨柳嫩枝:“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爱皇上都来不及,哪里敢跟皇上生分呢?”

    文浩倦怠的揉了揉额角,声音里透出深深的疲累:“我知道,白鹏飞一走,你心里铁定不痛快,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可是他趁人之危,对你居心不良,我焉能容他?我承认,我嫉妒他,我害怕你会为了他,再度离我而去,所以即便知道你会不开心,我还是把他逼走了。”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茗慎凄然一笑,鸦翅般的浓密睫毛微微垂下,在半醉的粉面,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人都走了,皇上这口气也该消了,若是不能,那只怪臣妾没有对皇上尽心尽意,才使得皇上怅然若失!”

    “慎儿,不必这么说,也不必在我跟前强颜欢笑,我看着都觉得心疼。”文浩有些哽咽,猛地一把搂她入怀,眉宇间透着一丝深沉的心恸。

    茗慎心中徒添涩然,轻叹一声伏在他的肩头。“臣妾待皇上是真心的,虽然曾经动摇过,但始终没能挣脱,可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却早已挣断了,从皇上开始猜忌臣妾的那一天,我们就已经生分了。”

    文浩垂下眼眸,喃喃低语:“对不起,慎儿,从小到大,权势让我拥有了一切,金银珍宝,江山美人,都唾手可得,但唯有你的心,总是让我患得患失,没想到攻城略地那么的容易,而征服你的心,却难如登天,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

    “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问鼎中宫,母仪天下!”茗慎伸出手臂环上他颈项,将脸埋入他胸膛,极好的掩饰了眸中的悲伤,在他看不到的暗影中,一行清泪缓缓而落。

    从小在将军府里,就备受固**主的刁难,嫁进端亲王府,更是受尽了折磨和煎熬,又亲眼看着家族沉沉浮浮,历经了兴衰变迁,爱恨生死,一颗心支离破碎,早已不复少女时的柔软和平滑。

    但是,她还是心怀感恩,以为有枝可依,两情缱绻,便是天长地久了,可,当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伤怀绝望的时候,心字已成灰。

    直到在关雎宫中备受折辱欺凌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虽然一味的争强好胜,势必会引来树大招风之祸,但也总胜过被人践踏于足底,百般刁难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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