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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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带着几分训斥意味的话让孙悟范打了个寒颤。
他生来就怕这个父亲,不管他表现的如何,父亲对他的态度似乎一直都很冷淡。
也许他不爱读书,也许他太胖了,但他也是父亲的孩子啊,为什么父亲就不能把对大哥的爱分一点给他呢。
孙悟范尴尬的笑了笑道:“父亲大人误会了,儿子来是告诉父亲大人一个好消息。”
“说!”
孙振嘴唇轻启,吝啬的吐出了一个字。
孙悟范抿了抿嘴唇道:“父亲大人可还记得儿子提起的那个宁修?他现在想要和咱孙家合作,把肥皂卖到河南,浙省去。”
孙振是一个标准的政客,却也不是一个商界白痴。
他当然明白横空出世的肥皂有多么大的价值。
如今这个宁修要主动和孙家合作,他自然很感兴趣。
“他为什么选择和孙家合作?”
“父亲大人,这就说来话长了。”
孙悟范咽了口吐沫道:“之前儿子曾经和宁修有过合作,那时儿子入股手抓饼。。。。。。”
听到这里,孙振眉毛一挑道:“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孙悟范连忙解释道:“区区小事怎敢惊动父亲大人。而且儿子也是用的私房钱。”
“哼,继续说。”
“后来儿子和宁修的关系越来越好成了朋友,一起包下了辽王府的修缮工程。自那以后便可以算是挚友了。”
孙振轻叩着手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修缮王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时他还以为这个二儿子突然转了性,大器晚成。
谁曾想却是因为背后有人帮他,他只是个样子货。
“他是想利用孙家商队的关系。”
孙振一针见血的点道。
“所以,他能给我孙家什么好处?”
政客和商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够寻求利益最大化。
“这个。。。。。。儿子觉得可以从中抽利。”
孙悟范的经商头脑还是很好的,当即反应了过来。
“如何抽?抽多少?”
孙振有些咄咄逼人。
“父亲大人,这种事情当然是得两方坐下来商量着谈了。您不便出面,不如便让儿子代劳吧?”
“哼,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孙振站起身来一拂衣袖道:“你这次去荆州可不是吃吃喝喝的,这肥皂我要一成利,谈不下来就算了吧。”
孙悟范哪里敢跟老爹争辩,忙不迭的应下了。
“事不宜迟,你既然要走就早点去,退下吧。”
孙振一甩袖子,孙悟范立刻吓得出了屋子。
他心中惴惴不安,一成的利,老爹可真够狠啊。
若是谈不成,他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正自想着他与迎面而来身着裘衣的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
孙悟范压着她倒在地上滚了三滚这才停下来。
他定睛一瞧却是被吓得半死。
“萧,萧姨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姨娘萧氏。
萧氏是老爹到湖广武昌任职巡抚后娶的妾室,地位当然和正室没得比。但她胜在年轻貌美,在讨孙巡抚欢心方面又很有造诣,很是得孙振的喜爱。
孙悟范一直是躲着这个萧氏的,今日却真是鬼使神差竟然和萧氏撞在了一起。
萧氏捂着胸口蹙着柳眉道:“二郎怎的那么不小心,真真是撞死我了。”
孙悟范连忙摆手道歉,谁知萧氏却幽怨的瞥了孙悟范一眼:“都说二郎是个温柔郎君,我这番怎却没有感受到呢?”
。。。。。。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科试放榜(第三十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额,萧姨娘。孩儿我还有事,便先。。。。。。便先告退了。”
孙悟范哪里还敢在萧氏身边停留,慌不择路的跑掉了。
跑出几百步,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哎,好端端的怎么跟萧氏撞到了一起。看她的眼神似乎很幽怨啊。。。。。。
孙悟范本就打算前往荆州,闹了这么一出后更要急不可耐的走了。
他命人备好马车,只带了些随身衣物便出发了。
反正荆州那边随时可以召集商队运输肥皂,去了知会一声就行。
有老爹的话在,他们还能不听从调遣?
两日后便到了科试放榜的日子。
虽说只是一次科试,但因为是大宗师亲自主持的,放榜的场面也很隆重。
一众县学官员把提学官仇英仇大人围在当中,众星捧月一般。
而全部县学生员齐聚在明伦堂外听候唱名。
因为科试前十五名才能获得乡试资格,竞争可谓惨烈。
但也正因如此,这前十五人可以得到莫大的荣耀尤大宗师亲自唱名。
“第十五名,韩邺。第十四名,崔顺时。。。。。。”
仇提学是倒着念的,这样念有个好处,越到最后期待感越强。
所有生员都屏住了呼吸,期盼大宗师念到的下一个名字是自己。
文人,尤其是有功名的文人多少是自傲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
县学中的生员,除了那些纯粹靠捐钱得来的附学生员,大部分还是对自己的才学很自信的。
他们都期盼着能够获得大宗师的青睐,代表江陵县学参加明年湖广布政司的乡试。
“第六名杜鹏,第五名宁修。。。。。。”
“啊,宁朋友,你上榜了,上榜了。”
柳如是听到宁修的名字,激动的手舞足蹈,最后竟然一把抓住宁修的肩膀猛摇了起来。
“咳咳。。。。。。”宁修无奈的笑道:“如是兄,不必这么高兴吧。就是一个科试而已。。。。。。低调,低调。”
“低调个屁啊。宁朋友,你可知有无数人想要参加乡试而不能如愿?这是你考中秀才后参加的第一次科试吧?第一次赴试就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前途似锦啊。”
宁修发现身边的生员皆朝他望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
“第一名刘惟宁!”
啊,这个名字一爆出,所有人都炸了。
刘惟宁?就是那个在县学读了十年书的刘惟宁?
就是那个每次科试前都信心满满,考后却垂头丧气的刘惟宁?
他竟然考得了科试头名?
从通常意义来说,科试头名并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考得头名的是刘惟宁,自然就不一样了。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在诸生眼中刘惟宁就是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老秀才。精神可嘉,但也只是精神可嘉而已。这样一个人考中了头名,当然会引发轰动。
文人多是相轻的,他们或许会认为刘惟宁很努力,但更多是带着一种同情,打心眼里认为刘惟宁不如他们。
如今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记狠狠的耳光,刘惟宁不但获得了乡试资格,还是以科试头名的成绩!
虽说科试第一的名头不如县府院、乡会殿六元中任何一个来的响亮,但好歹也是个第一啊。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刘惟宁身上。
惊讶,羡慕,不解,疑惑,嫉妒。。。。。。
看向他眼神中的意味不一而足。
“尔等既已获得乡试资格,当用心备考。来年秋闱中举,鹿鸣宴饮,岂不美哉?”
大宗师仇英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
何教谕先是鼓掌叫好,接下来三位训导效仿之,诸生无奈,亦只能‘积极’响应。
宁修心中暗暗啧叹,这仇提学的发言实在不咋样,估计走到哪儿都是这些套话,自古至今国人捧臭脚的本事都是一绝啊。
大宗师感受到了县学生员们的热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训话之后,仇英便在众学官的簇拥下离开了县学。
接下来他还要担任府学科试的主考官,没空在这继续逗留。
大宗师一走,原本还有所克制的生员们再无顾忌,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嘿,这个刘惟宁为何突然爆发,拿了科试头名?我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吧。”
“怎么讲?”
“你听说了吗,这新任提学官是从国子监来的。”
“那又怎样?提学官从国子监来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啊,你知不知道这刘惟宁的姨父就是在国子监做事的。”
“啊,还有这种事情?怪不得,怪不得啊。”
“我就说嘛,刘惟宁在县学蹉跎了十年时光,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这不公平啊,吾辈寒窗苦读十数载,到头来比不上人家一句话。”
“西和兄,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公平。若真的公平,为何有人生下来就是王侯伯爷,有的人却是乞丐呢?”
宁修听得直皱眉,这些县学生员怎么这般的酸?
平日里看他们个个斯斯文文,真到了与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长舌妇,嚼起了舌根子。
这种没影的事情被他们一传变得绘声绘色,好似真的一般。
文人相轻,文人相轻啊。
宁修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得头名。若他真的被大宗师点为头名,没准现在被集火的就该是他了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刘惟宁等于帮他挡了一剑,他还得好好感谢刘惟宁呢。。。。。。
哎,这还仅仅是个科试,要是乡试,会试,殿试呢?那可是涉及解元、会员、状元之争啊。
到了那时应考的考生又该对高中之人发动怎样恶毒的攻讦呢?
宁修只希望刘惟宁不要听到这些恶心的话,为这帮伪君子动气不值得。
不管怎么说,从科试中脱颖而出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宁修约了刘惟宁一起去酒楼吃酒,地点嘛自然是在宁记酒楼。
二人获得乡试资格,便意味着可以正式离开县学,彻底逃离何教谕的魔爪。
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宁修特地叫了一份披萨饼,两对炸鸡翅,又要了几碟小菜下酒。只可惜此时葡萄酒还未结束陈酿期,只能用米酒代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只是不知道度数如此低的米酒要多少杯下肚才能醉人呢?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退为进(第三十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雪一直下,气氛还算融洽。
宁记酒楼中,两只火盆烧的正旺。刘惟宁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他面色潮红拍着宁修的肩膀道:“宁朋友,这次刘某人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啊。刘某人本以为将蹉跎一生,谁曾想枯木逢春啊。”
“额,汝安兄喝的太多了。”
宁修从刘惟宁手中夺过酒杯,无奈的劝道。
看不出来,这刘惟宁还挺能喝的,虽然米酒的度数很低,但十几杯酒灌下去还是会醉人的。
“酒,酒。。。。。。宁朋友快把酒杯还给我,喝酒当尽兴啊。”
刘惟宁站起身来想要抢夺酒杯却是醉意发作脑子一昏醉倒在桌上。
唉,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现在好了宁修还得伺候他。
醉酒的人可不好伺候啊。
正自想着,一辆马车在酒楼外停了下来。
张懋修温文尔雅的从马车上走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宁贤弟,恭喜恭喜啊。”
张懋修冲宁修拱了拱手,真诚的祝贺道:“愚兄听说宁贤弟获得了科试第五的好成绩,真是可喜可贺啊。”
宁修连忙道:“这还得感谢懋修兄啊,若不是懋修兄竭力相助,帮助宁某查漏补缺,强化文章水平,恐怕我很难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宁修毕竟不是那些酸腐的儒生,在他看来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没有必要故作谦虚。
科试第五的成绩对他这个穿越客来说已经是十分好的成绩了。换作原先的小秀才也未必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吧?
吃水不忘挖井人,宁修当然要好好感谢一直帮助他的张懋修。
“哈哈,宁贤弟真是太客气了。你有大恩于我张家,该是愚兄代家父感谢你啊。”
张懋修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宁修立刻明白是‘账本’那事有消息了。
果然,张懋修顿了一顿沉声道:“实不相瞒,家父已经主动向陛下和太后请罪了。”
什么?
张居正主动向皇帝和太后请罪?还有这种操作?
宁修直是一脸懵逼,难以置信的盯着张懋修。
张懋修咳嗽一声道:“是啊,这种事情是包不住的,越是藏捏越容易惹人怀疑。与其被人捅出来倒不如对陛下和太后主动坦诚来的好。”
宁修还是不能理解,那‘账本’里记录的都是张居正滔天的‘罪行’啊。诸如府邸修建僭越礼制,这可是杀头抄家的罪名,张居正就一点也不怕吗?
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