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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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汪伦掀开轿帘,阔步迈了出来。
长春院是他最常来的象姑馆,早已是轻车熟路。
一进小楼,楚汪伦便提起下摆急步上楼而去。
长春院有一个特殊的规矩,那就是越大牌的小倌居住的楼层越高,房间朝向越好。
花魁一般住在顶层最北面。
与楚汪伦相好的小馆是长春院内仅次于花魁的青雀,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这青雀出身书香门第,后来老父病死,家道中落。他越混越惨到了快要饿死的地步。
便在这走投无路之时他被长春院的老鸨看中买了下来,总算活了命。
青雀本就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又精通诗词,在长春院老鸨的调教下迅速蹿红成了江陵城有名的小倌。
来长春院的大多是回头客,有自己固定的相好。
像这青雀便被楚汪伦包了下来,连疏栊的钱都是楚汪伦出的。
青雀虽然本没有断袖之癖,但在长春院这个大染缸待的时间久了难免被同化。
加之楚汪伦待他确实很好,青雀便渐渐对他产生了情愫。
这日青雀正对着铜镜描眉,听闻环儿禀报说楚先生来了,立刻激动的咬了咬嘴唇道:“快,把合欢散取出来,倒进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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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衣冠禽兽(第一更,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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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还没来得及完全整理好妆容,楚汪伦便推门而入。
青雀冲楚汪伦眨了眨眼,柔声道:“哥哥可是有几天没来看我了呢。”
楚汪伦被他弄的浑身一酥,哈哈笑道:“这几日有些许要事处理,抽不开身。这不事情一办完我就来找你了吗?”
楚汪伦一把将青雀搂入怀中,眯着眼睛道:“我还是喜欢你穿女装的样子,快换过来。”
“嗯。”
青雀应了一声,便施施然走到屏风后换衣裳了。
不多时的工夫他便换好了衣服,踱步而出。
只见青雀换了一件石榴色的襦裙,又配了紫色水袖,走起路来拖曳飘展确是十分惊艳。
楚汪伦咽了口吐沫,啧啧称奇道:“这裙子配你实在太搭了。”
“哥哥就会调笑人家,若是真喜欢方才怎么不帮人家更衣?”
楚汪伦被青雀撩的神魂颠倒,咳嗽道:“小冤家,一会便帮你宽衣赔罪如何?”
青雀哼了一声道:“哥哥就会欺负人家,一来就说这些,还说不是觊觎人家的身子。”
“哈哈,小冤家说的对,我自罚一杯酒赔罪!”
说罢便端起酒杯,饮酒自罚。
青雀大喜,方才他已经命环儿在酒中加了合欢散。
楚汪伦只要将酒饮下,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合欢散药效便会产生。
届时楚汪伦被催动**,浑身燥热还不是任他摆布吗?
一想到与楚先生共享鱼水之欢时的欢愉,青雀整个身子一颤,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楚汪伦将酒饮下后笑吟吟道:“小冤家,酒我已经喝了,你也来一杯吧?”
“啊?”
青雀顿时心如鹿撞,这酒里可是有合欢散的。要是喝了还不得丑态频出。他这些年来一直注重仪态,以矜持示人。
若是喝了这酒在楚先生面前出乖卖丑,难道不会惹得先生厌恶吗?
正当青雀犹豫之时,楚汪伦却是含了一大口酒径直朝青雀吻来。
青雀下意识的张开嘴,楚汪伦便用嘴将酒水送入青雀口中。
咕噜,咕噜。
青雀将酒咽入喉中,面颊上登时升起两朵红霞。
“小冤家,这么好的酒怎么能我一人独饮呢。”
说罢他又含了一口酒,如法炮制。
这么一连来了四五次皮杯,楚汪伦才满意的停了下来。
青雀已经被楚汪伦撩拨的一阵燥热,恨不得楚先生立刻就把他剥光“吃了”。
“唔。”
也许是药效开始发作,楚汪伦一把将青雀抱起,朝雕花大床走去。
青雀闭上眼睛,准备享受楚先生带给他的欢愉。
外裳襦裙一件件的被除去,青雀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小衣。
晚上有些清冷,小风徐徐吹过,青雀只觉得瑟瑟发抖。
等了良久,却是没有进展,那件小衣仍然穿在身上。
青雀不禁好奇的睁开眼睛,只见楚汪伦卧倒在床边昏睡了过去。
真是该死!眼看好事将成,楚先生怎么睡着了。
青雀咬了咬嘴唇,十分不甘的甩袖而起。
“环儿,环儿。这是怎么回事?服了合欢散不应该是浑身燥热,兴奋不已吗?楚先生怎么反倒睡着了?”
等等。。。。。。
青雀只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酒,这酒。。。。。。
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青雀便软倒在地昏睡过去。
但听吱呀一声,宁修和孙悟范便小心翼翼的走进屋来。
“恶心,太他娘的恶心了。两个大男人说那么多肉麻的话,还嘴对嘴的送酒,嘶。。。。。。”
孙悟范直是一阵反胃,干呕了几声抱怨道。
“这蒙汗药的药效还真是够强,不然也许孙兄还能看到他二人享那鱼水之欢呢。”
“别说了,快别说了,真的恶心。”
孙悟范虽然是巡抚之子,却没有沾染富家公子好男风的恶习。相反,在床底之事上他十分的传统,只能接受阴阳调和男女合欢。
“听那小倌的意思,似乎在酒里加了合欢散,想要撩那楚先生,我还担心蒙汗药的药效被合欢散盖过去了呢。现在看,那合欢散大半是假药。”
孙悟范被宁修逗乐了,咯咯笑道:“宁贤弟可真有你的,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
宁修摊开双手道:“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最好的。”
原来孙悟范给了一个小乞丐二十五两银子,叫他找到给长春院长期供菜送菜的菜农,用二十两银子连菜带车买了下来,剩下的五两银子算是给小乞丐的赏钱,叫小乞丐拿了钱便立刻离开江陵。之后二人换了衣服扮作菜农架着摆满菜蔬的板车从后门进入长春院。
楚汪伦是长春院的老主顾,稍一打听便知道与他相好的是个叫青雀的小倌。
宁修便和孙悟范寻了个机会从后门潜入主楼一路来到青雀的房间外。
得知楚汪伦就要来找青雀寻欢宁修直是大喜,找了个机会在酒中下了蒙汗药。
只是没想到青雀后来又命丫鬟在酒中加了合欢散。
不过这些都不关键了。
从结果来看,蒙汗药的药效显然盖过了合欢散。
青雀怕那丫鬟打扰,已经把她打发走了。他居住的这屋子又幽静,鲜少有人来。宁修和孙悟范便大大方方的把楚汪伦架起来往外走。
即便被人发现也可以说是楚先生的长随,扶楚先生回府。
他们这身装扮十分接地气,肯定不会惹人生疑。
更幸运的是一路上他们只碰到一个打杂的下人,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架着楚汪伦下了楼从后门穿出,宁修便沉声道:“孙兄快把车上那些稻草挪开。”
他们来时特意在装菜的马车车板上垫了满满半车稻草,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一个大活人在车上肯定会惹人怀疑。
孙悟范先将马车上的稻草尽数搬下,又和宁修一道将楚汪伦抬到了马车上。
接下来就是把稻草堆在楚汪伦身上将其全部遮住,二人折腾了好一阵才全部搞定,确保从外面瞧不出任何破绽。
“他娘的,这货也太沉了,累死个人。”
孙悟范擦了把汗抱怨道:“看人真不能看外表,这家伙看着斯斯文文,谁曾想是个衣冠禽兽,连男人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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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化身布商(第二更,求推荐票)
宁修笑道:“这算什么,你看看来这里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人越有钱越有权便越想支配别人,没啥稀奇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点驾车出去,蒙汗药的药效有限,等到那被药倒的小倌醒来就不好办了。”
宁修和孙悟范一合计便驾着马车出了长春院。
他们本就扮作送菜的人,出院子时车上除了一堆干草又是空空如也,自然不会惹人生疑。
离开长春院后二人便直接驾着马车往孙悟范在荆州暂住的客栈而去。
此时已经天黑,城门已闭出不了城不然宁修真不想冒着风险在江陵城中多停留一夜。
楚汪伦和候贵不同,江陵也和武昌不同。楚汪伦是辽王身边的首席幕僚,如果他突然失踪辽王肯定会派人找寻,到时万一惊动了巡检司就麻烦了。
好在楚汪伦这几日都是住在自己的宅子中,即便辽王要找寻他也是第二天睡醒后了。而那时候宁修早就带着昏睡的楚汪伦出城去了。
据死胖子说这蒙汗药的药效有十二个时辰,到明天晚上前楚汪伦肯定都在昏睡。
之所以选择在客栈暂时落脚是因为客栈有三教九流出没,一个昏睡的人被架进屋子不会惹人怀疑。
若是宁修把楚汪伦带回家中让人看见就麻烦了。
还别说,这楚汪伦比看起来沉得多。宁修和孙悟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包房中。
“乖乖,下次做这种事绝对不能亲自出手了,太他娘的累了。”
一关上门,死胖子就双手一松,若不是宁修架着另一边,楚汪伦的身子就要这么滑到地上去。
宁修白了他一眼道:“孙兄说什么胡话呢,快过来搭把手,帮我把他弄到床底下去。”
孙悟范十分不情愿的走过来帮宁修重新把楚汪伦架起。
二人将楚汪伦弄到床下这才坐下大口喘起气来。
歇了良久宁修叹息一声道:“要我说懋修兄对咱们二人定是有所隐瞒,但牵扯到张阁老倒也可以理解。这楚汪伦背后可是辽王殿下。说这件事和辽王没有关系,你信吗?这件事最终雷声大雨点小,是因为陛下压了下来,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自从在荆州和张居正见过一面后,宁修便下定决心要帮张居正改变命运。他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实干的政治家按照历史的既定轨迹走向终点。
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不能错过。
“嘿嘿,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不过再查下去恐怕牵扯到大人物啊。”
宁修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在路上慢慢撬开他的嘴。到时把他卖给象姑馆,辽王便是掘地三尺也绝不会找到他。”
孙悟范翻了一记白眼道:“宁贤弟倒真是狠啊,不过这楚汪伦倒是得偿所愿了。”
二人动手之前早已做好计划,宁修找人办了假路引,假名叫陈义,是个卖布的行脚商人。正巧孙家有一只商队从武昌来,途径荆州要去京师,宁修便可以搭着孙家的商队一路北上。有了商队作掩护,一路上都方便的多。
楚汪伦的身份太过特殊,绝不能让他重新返回荆州。但宁修又不可能痛下杀手,便想着把楚汪伦卖到远离荆州的府县作**。
这厮不是有龙阳之好吗,那便让他尝尝千人骑万人压的感觉。这种变态就得用变态的手段对付,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象姑馆看守严格,凡是被卖进去的小倌绝不可能轻易逃出去。
“恩,只要我撬开他的嘴便可以随时出手将其卖掉,到时便立即返回荆州。”
宁修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至于具体在哪里将楚汪伦卖掉还得再看。毕竟他是跟着孙家商队北上的,一路经过的大城镇有限,寻一个能接收**的象姑馆并不容易。
劳累了一天二人皆是精疲力尽,遂吹灭了灯各自倒头睡了。
翌日一早锣响鸡鸣,孙悟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番梳洗后见宁修还在睡着忙上前拍了拍他道:“宁贤弟快别睡了,该出发了。你这心真大啊。”
宁修翻身起来,揉了揉眼睛道:“孙兄快去把那运菜的车处理了,别惹人生疑。”
“恩。”孙悟范点了点头:“我先帮你把这厮弄上商队的马车,再去处理运菜板车的事情。反正去买车的是个小乞丐,即便长春院的人发觉异样顺藤摸瓜找过去,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宁修梳洗后便和死胖子合力把在床下的楚汪伦拖了出来。
此刻楚汪伦还在呼呼大睡,这蒙汗药的药效真不是盖的。
“宁贤弟快把衣服换了吧。”
宁修这便换下朱子深衣,换上商人穿的布衣,又戴上了一顶**小帽完全就是个行脚商人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