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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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尊下就是戚少保的千金,失敬失敬。”
刘惟宁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立刻变得肃然。
戚灵儿狠狠瞪了宁修一眼,连忙冲刘惟宁解释道:“别听他瞎说,我们只是订婚还没完婚呢。”
她心道好啊宁修,姑奶奶我给你面子你不要那就休怪姑奶奶我翻脸无情了。
宁修显然也感受到了来自于戚灵儿的杀气,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呆子,你说是不是啊!”
面对戚灵儿的质问,宁修哪里敢说什么,讪讪一笑:“你说的都对。”
刘惟宁直是尴尬死了。他只听说戚少保惧内,不曾想戚少保的女婿也染上了这毛病。
照理说男人怕老婆也不算啥,可因此夫纲不振惹人背后闲话那就不美了。
刘惟宁有心劝宁修几句,可当着戚灵儿的面又不好说,只得暂且压下等事后再提点一二。
“灵儿。。。”宁修顿了一顿,有意岔开话题道:“你还没许愿求签呢吧,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戚灵儿哪里还会给宁修好脸色看,直是扭过身子甩了甩手:“不必了。”
刘惟宁直是尴尬死了,他咳嗽一声道:“宁贤弟还不上前哄一哄。”
“不必了。”宁修摇了摇头道:“她的性子我最清楚,这时候过去是找不自在啊。刘兄,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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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姑爷也真是的,只会惹小姐生气!”
大雄宝殿前,桃春气鼓鼓的说道。
“姑爷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那么没正形,说那么轻浮的话。”
戚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桃春眉心点了点道:“死妮子,那也是你能说的?再说他说了什么轻浮的话了?不就是喊了一声娘子?我迟早还是要嫁给他的啊,这不算什么。”
“可小姐。。。”
桃春紧紧咬着嘴唇,一脸委屈。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
戚灵儿苦笑道:“有些话我能说你不能说啊。再说等他将来娶了我你是要做陪嫁丫鬟的,得罪了他你就不怕吃挂落?”
桃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随我进殿上香吧。”
戚灵儿率先迈入大雄宝殿中,桃春紧紧跟了上去。
桃春将早已准备好的香递到自家小姐手中,戚灵儿十分虔诚的将香焚好插在香炉里,然后正对着佛像在跪垫前跪好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她口中默念道:“求佛祖保佑,保佑我夫君本次会试金榜题名,殿试连捷,高中进士。”
她倒也不贪心,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只为宁修许了个进士功名。
大概是因为父亲说了,等宁修中了进士便为二人操办婚礼。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先决条件。
故而戚灵儿便希望宁修此榜高中进士,她可不希望再等三年啊。
许完愿后,桃春把戚灵儿扶起来。一主一仆朝偏殿走去。
这里有一位坐堂的高僧慧空,在潭柘寺中极有威望。
故而戚灵儿打算向他求签。
“大师。”
戚灵儿冲高僧慧空行了一礼,柔声道:“小女子诚心求签。”
那慧空认得戚灵儿,知道这位是戚少保的千金,不敢有丝毫的得罪,连忙把签盒取出叫戚灵儿随便抽了一根。
戚灵儿抽出签后看到签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直是有些愕然。
“还请大师为我解签。”
慧空法师微微颔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时而停顿,似在思索。
“恭喜施主,这是上上签啊。”
慧空法师和声道。
“何以见得?”
戚灵儿却是大喜,连忙问道。
“据贫僧所解,小姐今年必定遇到一位贵人,可行周公之礼。”
戚灵儿更是欢喜,觉得潭柘寺的签就是灵验。
不然这僧人又不知道她和宁修订了婚,怎么会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她今年会遇到贵人行周公之礼?
联想到父亲说的宁修中了进士就替二人办婚事。岂不是说宁修此次大比冥冥之中必定中式?
“多谢大师!”
戚灵儿咬了咬嘴唇,连忙冲桃春吩咐道:“还不快取五十两银子出来,便算是我捐给贵寺的香火钱。”
桃春自然照办,取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善哉善哉,女施主有善心,必结善缘。”
慧空法师双手合十,笑声道。
“多谢法师,若是真如此签所说,小女子定会来贵寺还原。”
戚灵儿亦双手合十还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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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放榜(下)第五更
等待会试放榜的时间是煎熬的。
宁修与刘惟宁整日待在湖广会馆中闲的无聊,便下棋度日。
下的自然是围棋。
宁修前世也玩过围棋,且算个业余高手。但对上了刘惟宁却似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刘惟宁的风格太克制他了。
或许这就是古今棋手的区别吧。
宁修在心中如是感慨道。
古人下棋注重的是大局观,往往不计较一子一地的得失。
而现代棋手则是精于算计,精于打劫,殊不知这本身就落于下乘了。
宁修被刘惟宁吃了大龙无力回天,只得叹息一声弃子投降。
刘惟宁连赢三盘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宁贤弟,你这棋艺不够精湛啊。须知下棋就像经营,这棋盘就像是天下。金角银边草肚皮,占据四角得天下。你让为兄占据三角还如何能赢?”
宁修听的直翻白眼。
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刘惟宁下棋十分狡猾,不到五步内根本看不出他的用意。宁修属于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也难怪刘惟宁如此兴奋。
比诗他当然不是宁修的对手,比功名就更比不过了。
他只是个区区举人,宁修可是解元郎。
好不容易有一处比宁修厉害,刘惟宁没有大肆宣扬已经够有君子之风了。
“刘兄乃是棋坛圣手,有大国手之姿,宁某佩服,佩服!”
宁修冲刘惟宁拱了拱手,由衷道。
便在二人谈笑风生之时,一个会馆小厮急忙跑到院中,冲屋中二人道:“喜报,喜报啊,二位老爷会榜中式了!”
宁修与刘惟宁皆是一惊,由刘惟宁前去启开门,把他小厮放进来。
原来诸省会馆都有一项服务那就是看榜。
他们往往会在放榜日派出小厮前去贡院外看榜。
这样一来可以免去举人老爷们亲自挤过人群看榜的况,二来也可以有个心理缓冲。
那小厮眉开眼笑道:“宁老爷考中会榜第十一名,刘老爷也名列第七十三名呢。恭喜二位老爷,贺喜二位老爷。祝二位老爷殿试连捷,琼林宴饮!”
那小厮显然做惯了报喜的事情,嘴巴是极甜。
他站在那里一步也不肯动,宁修心道这肯定是要讨赏钱了。
宁修便回屋取了五十两银子咳嗽一声道:“你也辛苦了,这是五十两银子,便拿去买些酒喝吧。”
算是给那小厮的打赏。
那小厮双手接过银子,立刻揣进怀里,生怕宁修反悔再把银子收回去。
“二位老爷是文曲星下凡呢,殿试一定技压群雄!”
那小厮得了赏钱自然嘴巴更甜了,但他却不知文曲星只有一个,他那么说直叫宁修与刘惟宁尴尬不已。
“好了,下去吧。”
宁修摆了摆手示意小厮退下,那小厮忙不迭的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倒着退了出去。
待那小厮退出垂花门,原本气定神闲的刘惟宁立时狂喜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了一阵,直是把腰都笑弯了。
宁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刘兄不必如此兴奋吧?”
“哈哈,怎能不兴奋,怎能不兴奋呢。这次中式的可是会榜,可是会榜啊!”
刘惟宁攥着拳头,脸上直是乐开了花。
“会榜中式,殿试便是考得再差也有一个同进士出身,可以授官州县官,出仕啦!”
他将出仕二字咬的极重,显然认为这是极其光宗耀祖的事情。
宁修却与他泼了一盆冷水。
“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同进士出身被同年瞧不起被排挤,很难做到六部堂官,宰辅阁臣。”
刘惟宁讪讪一笑:“宁贤弟真是胸有大志啊。不过愚兄却着重眼下。能够出仕做官,愚兄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
这个倒也确实。心境不同,期望值自然也不一样。
宁修顶着一个解元郎的名头,同进士的身份自然是不怎么瞧得上的。
而刘惟宁乡试成绩并不算太好,属于勉强捞了一个举人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乘胜追击拿到进士功名,别管带不带那个刺眼的同字都足够心满意足了。
“哈哈,这终归是一喜事。宁某的意思是我们不妨在湖广会馆中举办一同乡宴,让会试中式的同乡一起乐呵乐呵。”
宁修这个提议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刘惟宁的赞许和支持。
大明官场有着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同乡,同年。
同时沾了这两样,那就是绝对的自己人,是要报团取暖的。
湖广也是科举大省,本次会试自然不可能只有宁修与刘惟宁上榜,把中式才子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倒也无不可。
“好,我这便去安排!”
刘惟宁心情大好,自然抢着揽活,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太累的活儿。
宁修轻点了点头,面颊上满是暖意。
稍晚些的时候,结果统计出来了。
本次会试中式的湖广籍士子共有二十三人,十分可喜。
这之中却并没有张氏兄弟。
他们二人祖籍虽然也在湖广江陵,但乡试却是在顺天府参加的,故而会试报名时籍贯写得便是顺天府。
这虽然不太合规矩,但二人的爹是大明首辅张居正,谁又敢说什么。
由刘惟宁安排,几桌子酒席便在湖广会馆的酒楼中摆好了。
二十三名中式的才子纷纷峨冠博带,施施然走入酒楼,三三两两攀谈起来。
“东楼兄,恭喜恭喜,听说你考中了会榜第三十七名,真是叫人羡慕啊。”
“哈哈,慎之兄的名次也不差嘛,仅仅比为兄低了两名。”
“要说还是宁解元考的最好,他考了会榜第十一呢。”
“是啊,宁解元天纵之才为咱湖广争了一口气。只希望他再接再厉,殿试的时候能够冲进一甲!”
湖广文教虽盛,但毕竟比不了江西、浙江、南直隶这些超级科举强省,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一甲进士了。
便是当今内阁首辅张江陵当初的名次也很一般。
所以这被称为东楼的湖广同乡才把希望寄托在宁修身上,希望他能一振湖广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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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换防辽东(上)第一更
至于张家兄弟,自然是本次会试的最大赢家。
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考中第三名,而张懋修更是考中会元。
对此,宁修自然没啥好说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张家两兄弟就是在万历八年的大比中双双中式,张懋修更是高中状元。
如今看来,也确实是在往那个方向发展。
宁修这个小小蝴蝶煽动翅膀,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不足以影响大比走向,更无法撼动张家兄弟在会试、殿试中的统治地位。
大明真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啊。
只要张居正不倒,张家这几兄弟就会受到百般照拂。区区一个进士功名,一个状元名头还不是这些官老爷们勾勾手指的事情。
再说会试主考官是张四维。
这位小张阁老一直被认为是前首辅高拱的人,对他张居正是很有疑心的。
张四维现在也一定感受到了来自于张居正的杀意,在这个时候不示好张居正,点选首辅大人的儿子为会元,那张居正恐怕就真的要动杀心了。
至于殿试排名,说来也就是天子一句话的事情。
而圣天子万历,可是元辅少师的弟子,给先生个面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宁修根本不想去争,也知道不可能争得过。只要最后进士及第,授一个实官便足矣。
当然,湖广同乡举办的酒宴氛围还是很热烈的,虽然没有歌妓祝酒,但一众同乡对诗吟词,亦很美哉。
刘惟宁喝的有些多,醉醺醺的开始胡言乱语,最后竟然痛哭流涕了起来。
见此情景宁修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刘惟宁是被压抑的太久了,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番也是应该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一众士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