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男-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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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珍出卖了，感到在大庭广众面前被人剥光了衣服似的无地自容，也感到一种男子汉身上的尊严消失了。那天，我的心情无比压抑，敏感的爱珍也觉察到了，她朝我张了张嘴，仿佛要用什么语言来安慰我似的，但她看了看全家人喜天欢地围着强杰闹玩，她就沉默不语。我望着被全家宠爱着的强杰，他手舞足蹈地头顶小算盘，快乐得眉飞色舞。真难以想象他是人工授精的孩子，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呀！我真想向欢乐的人们大喊一声：“苍天，这为什么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但我当着全家的面总是发不出火，只好躲进厨房里，看见小保姆正在灶上烧饭，我就训吓道：“你怎么将碗筷洗得这么脏，饭菜烧得这样不可口，煤气开得这么大，简直是我们家的瘟神呀！”小保姆满脸通红地望着我，我又训道，“当小保姆还涂指抹粉，脸红得像红富士苹果，太难看了。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仙女，以你这副模样不要当保姆了，快去当三陪女吧！”小保姆就委屈地流下无声的眼泪。爱珍也许听到我高声训责小保姆，她急忙抱着孩子过来，轻轻地说：“你患了喉炎。为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大？”我就瞥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说：“为什么要小声？患喉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为什么怕人家知道？”其实，爱珍是心疼我，就劝我小声说话。而我那时心里非常混乱便借题发挥，也许爱珍害怕我们的隐私被人知道了，她不理睬我，强颜欢笑地抱着孩子回到了快乐的家人之中。
孙威端起高脚酒杯呷了一口血红的“ＸＯ”，在酒精的刺激下，他越说话越多。我当时的处境不好，除了家庭生活的不和谐，工作中，我同一年毕业之后分来的大学生，都纷纷提拔，有一位还升为副处长，而我依旧是一名科员。就在最近一次的述职会上，我被提为副科长的提议没有通过，我知道这与自己平时总觉得戴了一顶无形的绿帽子而无精打采有关系，当然也有着老爸不久前离休的因素。表面上我不在乎，照样和几个铁哥们喝酒玩乐，其实我内心很在乎的。所谓三十而立，我已三十而立不起来，这对于每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不能不说是一种失望和遗憾。
回到家当我看着人工授精的孩子，做男人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伤害。有一天寒夜，我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爱珍宠爱着孩子，仿佛那孩子夺去了爱珍对我的爱似的，我的气不打一处来。这时，爱珍放下儿子，走过来摸我的额头。我顺势把她揽在怀里，并把灯熄了。爱珍挣扎着说：“我这几天来红了，不要做了，儿子还没有睡着，你看他哭了……”说着就要去开灯，但压抑异常的我仿佛寻到了发泄口，粗暴地将爱珍压在身下强行做爱。突然，我听到了强杰的哭声，我在他的啼哭声中似乎找到了激发雄性的快慰。可爱珍在我的身下流着一串一串的眼泪。
从此，我总觉得在强杰啼哭声中与爱珍做爱，既激发了雄性又像是对不公平的精液报复，就像沉浸在交响曲中。这种畸形的心态，一天天强化。最后，我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这么干，并且一定要把孩子弄哭。爱珍再也受不了，她抱着孩子回娘家躲避着我。可我追到她岳母家把她哄骗回来，我对她说：“你离开我，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了。我除了患不育症外，又不寻花问柳，在当今这个拥有情人的世界里，哪个男人没有情妇？虽然你的身体授过精，不再那么纯洁，但我没有嫌弃你，谁像我这样死心塌地爱你一个人。”爱珍哭干眼泪跟着我回了家。突然，餐馆里响起了令人荡气回肠的音乐。随着音乐的节奏，墙壁上的一块紫红色的垂地帷幕徐徐拉开。我和孙威惊诧地发现，原来帷幕后面还有一个只有五、六平方米的精致小舞台。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手舞双蛇，轻轻一跃上了舞台。
我那个时候，真的有心理毛病。每当夜晚，我不仅打哭强杰助威激发我变态的性欲，还挖空心思地虐待爱珍，常常将她白嫩的肉体压在自己的身下，一边疯狂地做爱一边用嘴巴啃咬她，致使她遍体鳞伤。可到了白天，我的性格就比较温和了，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爱珍道歉，并且咒骂自己不是人，而是畜牲，拉过爱珍的手来打自己的耳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多，爱珍再也无法忍受，开始了抗争。她气愤地嚷道：“你这个不中用的男人，无法接受这个‘人工授精’的孩子，当初你为什么动员我去做啊！”一股男子汉大丈夫的血气涌上我的心头，我血冲两眼高嚷：“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货，间接偷野汉子呀！无形地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呀！”爱珍哭喊道：“我当初真是走了眼，嫁给你这个一无是处的丈夫，自己不行还硬要充好汉。我同学的丈夫个个升官发财，还能生儿育女。你自己窝囊不说，连妻子和儿子都跟着窝心。”我勃然大怒，男人可以承认自己的失败，但决不能容忍女人对他的轻视。我拿起一瓶威士忌烈性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借着酒劲抡起巴掌甩在爱珍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你知不知道女人应该切记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拿自己的丈夫与别人的丈夫比！”爱珍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她扑了过来，厨房顿时变成战场，碗碟碎裂声中，儿子强杰吓得在旁边哇哇大哭。于是，全家都知道我们夫妻不和，但他们不知其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天深夜，我又把熟睡中的强杰打醒，这回不是拧屁股，而是打他的嘴巴，儿子惨叫着嚎啕大哭。然后我就像恶狼似的扑向爱珍，却被爱珍狠狠地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于是，我们就扭成一团厮打起来，从床上滚到地下，响声、骂声、孩子的哭声震醒了我爸妈，他们破门而入，被我们这个乱七八糟的战场吓呆了。
看见爸妈进了门，我们就停止了打架。可就在这时，披头散发的爱珍抱起可怜的儿子嚎啕大哭，并把过去的一切和盘托出。我压根儿也想不到爸妈是那样的通情达理，我爸一边数落着我，一边说：“不管怎么说，强杰是我们的孙子！”他抱过强杰吻了吻，又训斥着我说：“孙威，你这个没有用的混帐，下次再胡闹，我们不认你就认强杰这个小孙子了。”当我听到我爸骂我“没有用的东西”时，我气愤得血管都要爆炸了，猛地抄起地上一把凳子向电视机砸去，不但砸碎了电视机，而且也砸碎了我和爱珍的一份珍贵的感情。爱珍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向法院起诉离婚。
孙威欣赏了一刻钟舞台上的“美女戏蛇舞”，接着猛喝了几杯威士忌烈酒，三分醉意之后，他流着眼泪不断地拍打自己的头。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是否后悔草率离了婚，他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我怒吼：“我后悔的是人工授精！”
在法院判决离婚的前一天，我妈好言好语劝我不要离婚，并且她愿意将强杰带在身边，让我看不见强杰。可我还是固执地要与爱珍离婚。我妈就跪在我的面前恳求道：“孙威，你应该知道那位女人嫁给你就无条件地绝育了，你不能昧着良心去害别人呀！爱珍还算是有情有义的人，如果是我早就与你离婚了。听妈一句话，不要独自一人打光棍，快向爱珍检个讨，好好地过日子吧，就算妈求你了。”我扶起老泪横流的妈说：“我实在被这顶无形的绿帽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天天地心情变坏，工作也无精打采。其实，一个男人失去了事业就失去了一切。妈妈，你就让我先与爱珍分开一段时间，等我轻松一点，我就和她复婚。”我妈失望地回到她的卧室痛哭了一场，自责她这样无能生下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爱珍也抱着儿子来到我的面前她说“孙威，只要你接受儿子，不虐待我，去心理治疗中心就医，我可以再等你。”她见我沉默不语，就又用话来激我，“你还记得新婚之夜吗？你向我誓言旦旦，不管以后我们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你就爱我一个女人。”我咆哮道：“那是过去，而不是现在呀！你不是也发誓过，说你的灵魂和肉体都属于我。”爱珍说：“我说到就做到，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仍然是个纯洁的女人。”我冷笑了一声：“除非世界上没有了处女，你还能算得上是个纯洁女。”爱珍莫名其妙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愤愤不平地说：“你是间接做婊子，体内永远有别的男人的精子，擦不掉洗不净啦！”爱珍气愤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流泪。我神经质地哈哈大笑大叫：“爱珍，我要与你坚决离婚，我把房子家俱全部留给你。我滚，我马上就滚！”我自动地从家里滚了出来，到了单位递上一张辞职书，彻底地从北方一直滚到南方的深圳。我心里想男人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挣钱，用金钱来堆砌自己的生活和尊严。
突然，我们看见舞台上的舞蛇女，她那白纱披风飘然落下，露出了金光闪闪的“三点式”比基尼泳装，袒露着白嫩的脖颈和手臂，洁白细腻的胴体，散发着诱人的性感。我开玩笑说：“孙威，你想女人嘛？”孙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以后碰到爱珍也不要告诉她，我内心里还是想着那个红衣女孩。”
第三部分痛苦占据我的明天（4）
１９９８年６月２７日，我在朋友的帮助下，以１０万元入股了跨国公司深圳公司，主要是经销电器。创业的确是困难的，我吃了很多苦，很久都没有找到潇洒游商海的畅快感觉。
那年９月份，我出差到上海，在一家生产电器的美国电脑集团中国分部的销售部，碰到了我初恋的红衣女孩樱红。她活泼地用拳头擂着我的身体说：“狠心的孙威，你那山盟海誓铭刻在我的心中，让我永远成了单身的女人，可你却与别人结婚，并且生儿育女。还让你的母亲把我从舞台上逼下来，我现在成了女推销员呀！”我虽然离婚了，但我是个不育症的患者，我不能向她求婚。我就像赎罪似的低垂着头站在她的面前，喃喃地说：“我也被家里驱出来了，现在在深圳股份公司上班了。”樱红兴奋得两眼发光，驾轻就熟地向我介绍了他们公司产品的特色，而且主题鲜明地告诉我，科技时代，电脑将是跨世纪发展的势趋。我第一次接受如此有理有据、先进前瞻的观点，眼界大开的同时，也感谢樱红不记我将她抛弃的前仇，得到她慷慨和热心的高明指点。她让我对女人有了重新的认识。女人是水，男人是舟，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我隐约感觉到樱红是可以载我的水。我在上海的半个月时间，在樱红那里学会了许多商业事务，并且把她向我介绍的美国电脑带回深圳。我成功了，一次赢利５０多万元，后来我才知道樱红在销售上做了手脚，她私自把每一台的底价抬高五元，这笔生意她从公司和我之间赚了１０多万元。但我没有恼怒，反而欣赏她的狡黠和大胆。
随着进一步的合作，我和樱红之间的感情不断加温，很快我们双双坠入到席梦思床上。我发现她不是第一次了，樱红却张着那双灵活诡谲的眼睛对我说：“我的初夜权本想赠给你，可你却要与别的女人结婚。后来，我为了出气就将初夜权送给了公司里的老板了。”我觉得自己愧对于她，我吞吞吐吐地对她说：“我不会生……生孩子了……”樱红爽快地说：“你不会生，别的男人能给我生呀！我们何必死守那些形式上的东西，重要的是现在，现在我爱你，我们彼此相爱！”不知怎么爱珍在初夜时那羞涩和慌张的神情在我眼前闪了一下，但我很快就沉浸在樱红的热情奔放之中……
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去上海，樱红领我游玩每一处风景名胜，把最新的、五花八门的信息传递给我，她娇艳的永远释放热情的面容给我无穷活力，我真的被她深深地迷住了，我心甘情愿被她呼来唤去，心甘情愿为她买名贵的衣物和首饰，更加心甘情愿地为她戴绿帽子。有一次，她对我说：“我怀孕三个月了，你与我发生关系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分明不是你所赐。我推销产品给哪个男人，就与哪个男人睡觉，也记不清与谁怀了孩子。现在我要去医院打胎，希望你做我的丈夫。”我就愉快地答应了。当我陪她去医生打胎，却遭到了医生的责备，医生训斥道：“你当丈夫怎么这样不体贴妻子，一年内竟让她流产三、四次。再这样下去，她会形成习惯性流产，以后你别想要孩子了。注意呀！”医生塞给我一包避孕套。顿时，我激动得热泪眶盈，紧紧地捏着一包避孕套，仿佛在樱红身上找到了一个不育症患者的男子汉尊严！使我兴奋得昏了头，有一种重见阳光的感觉。我的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