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男-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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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同我的小姐妹苏红我是不会相信,她是那样的娴静诚实。”每当她出差,她就主动地让苏红来我们家,照顾我们父女的日常生活,还让她接送我们的女儿。女儿对苏红也很有感情,总是喊阿姨长阿姨短,妻子还笑盈盈地对我说:“我把你交给别的女人不放心,交给苏红就放心了。”
我读到这里脱口而出:“你爱得太糊涂了!”我数了数下面未看完的信纸还有六张,那艾滋病是谁传染给他们的呢?
我经过多方调查取证,终于找到了在旧金山的苏红丈夫。苏红去信打电话与她的丈夫协商,只有她丈夫退回巨款,她同意与他丈夫离婚。他丈夫说他回国后,马上把钱退给她,还加上利息和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共计40万元。1998年4月1日,苏红的丈夫回来了。苏红把她的丈夫和我们夫妻俩请到“大富豪酒店”,一边喝酒一边让我们当证人,让她丈夫退款和协商离婚事项,她的丈夫也很爽快地把40万元给了苏红,苏红也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们看见他们俩都没有伤感,接下去就高高兴兴地喝离婚酒,大家高谈阔论,谈古说今,说到高兴处捧腹大笑,一杯又一杯地喝。三瓶五粮液被我们很快地喝光了,大家的脸上都有醉意。突然,苏红的丈夫“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说:“红,我是爱你的,我多么不愿意离开你呀!但为了我们以后的爱情更加富丽,我必须与美国的一个风骚的老女人结婚,等到她死后,我继承她的财产,马上回国与你复婚。”他抱着苏红的两腿又结结巴巴地说:“红,你一定要等我呀!”苏红愤怒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大声咒骂:“GO to heii!(下地狱去吧!)”她就流着眼泪走了,这一次宴会不欢而散。
好女经不住赖汉的缠,苏红在他去美国的前夜,重温了三年前的新婚之夜,当做离婚的纪念日。就在那时苏红染上了性病,蒙在鼓里的我和苏红仍然恩爱有加。不久,苏红要去澳大利亚留学、在她出国前我特地陪她去海滨度了一个星期的假。我送走了苏红后,全身觉得无力,莫名其妙的头昏、发烧,人也越来越瘦,妻子多次催我去医院看病,我说可能是工作劳累过度,患了感冒。
1998年8月13日,我接到了苏红从澳大利亚发来的急件,她说她在前夫那里染上了艾滋病,让我马上去医院检查。并赠送给我女儿30万元,说一生辜负了我而感到痛悔。我慌忙拒绝了给当事人的辩护,驱车到医院抽血检查。当我看到血清HIV抗体的血液检查单上,写着我是一个艾滋病毒携带者时,我只觉得两眼发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但我第一个念头是妻子是否染上了这个致命的病毒。
我读到这里,心像刀剜一样的难受,为他们的不幸感到悲伤,也为他的妻子命运担心,我的血液疑固了。
我惶惶不安地回到家,本想让妻子迅速去医院检查,但天已黑下来。我闷闷不快地回到家,无脸面对妻子,只好抱头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想起艾滋病,我越来越恐惧,仿佛一股寒气直渗进我的骨髓,我浑身发抖。
妻子走过来体贴地扶着我的肩膀问:“怎么啦!你病了?”我抬起头望着妻子,默默地流着泪。她双眼惊诧地问:“你到底怎么啦?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说出来。夫妻之间可以理解支持嘛?”我垂头丧气地说:“淑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我得了不治之症。”她摇着我的手说:“不会的,你可能是工作太劳神了。好好地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人毕竟不是机器呀!”我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细心地帮我擦去了眼泪。我忧郁地从公文包里取出血液检查单。她双手颤抖地捏着单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她像毒蛇咬在身上似的大叫起来:“这是不可能的,化验有误,化验有误!”我如实地向她说出了与苏红的隐情。
我流着悔恨的泪用拳头狠狠地捶着头,追悔莫及。妻子痛苦地一把一把地抓落她自己的头发,语无伦次地说:“我……我的丈夫不仅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小家庭。而且……而且还染上了致命的病毒。我……我染病了吗?”我嗫嚅地劝她明天去医院检查。突然,她像发怒了的母老虎,猛地从我的身边逃开,将随手抓到的东西发疯般地向我身上扔来,咆哮道:“你快给我滚!不能害孩子了。”我惊醒过来就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谎说我和妻子今晚有事出差去了。但我仍然没有回避妻子对我的打骂,当她用青瓷花瓶扔在我的额头上时,我只觉得一阵昏眩,两眼冒着金星。听见“嘭”地一声,花瓶掉在地上已摔得粉碎,一股股热血从我额上流了下来。妻子睁着大眼痴呆地望着我。忽然,她走过来要给我揩额上的血,我一把推开她高嚷:“我没事的,你别碰我!”妻子一下倒进我的怀里说:“我可不能没有你呀!”那天晚上,我们各自想着心事,一夜无语,一夜无眠,受忍着灵和肉的痛苦煎熬。
第二天清晨,我驱车把妻子送到另一个城市的医院,那里没有认识我们的人。在血液检验室里抽血之后,医生告诉我今天下班了,明天去拿化验单。我害怕万一她的化验单上写的是艾滋病携带者,她会痛不欲生地昏死在医院里。若是没有染上艾滋病,她会逼着我住进医院,不顾一切地守护着我。于是,我立即把妻子送回家,一路上安慰她不会得艾滋病的,因为苏红离婚后,我就去北京出差了五个多月,回家后感到头昏发热,身体疲倦无力,与她同房只有二次。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仍是非常担心她。
我把她送回家后,自己连夜开车返回到那个医院,心里祈祷着她不会患艾滋病。当我拿过那张化验单,一看妻子的血清抗体呈阴性,也就是她没有被感染上艾滋病毒!我兴奋得偷偷地把化验单压在桌上,并给她写了一封绝笔信,就逃离了家。我现在躲在深山里,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当我念完谢渲的信,泪水大滴大滴地打落在他的信纸上。一个风华正茂的硕士名律师,正当为民伸张正义大干事业的时候,一场婚外恋情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渊。令人痛彻心肺啊!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话筒竟是谢渲打来的,我劝他到医院治疗。他说如果医院里能给他注射一针安乐死,他马上就去。我说中国还没有实行安乐死。他说他不愿隔离在医院里,坐牢似的难受。他在电话里哽咽了一会儿说:“文华,我把写给妻子的绝笔信重写一封寄给你吧。”我说可以。当我再想劝慰他时,那边的电话没有声音了。
附录:
我心爱的淑娅:
我不能想象你面对一张化验单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啊?是不是像等待死亡的判决书似的。我连夜返回给你取了回来,万幸你没有染上这毒病。我多么希望多看你一眼,多么希望亲一亲活泼可爱的小天使,多么希望再喊一声我们的双亲父母。我真的不愿意离开人间!离开你们而独自静悄悄地死去。但为了你和女儿的身体健康,我还是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离开了家。我已经没有希望了,可你和女儿拥有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希望你们好好地活着,也是替我活着。
我不愿意你们看到我发病时的恐怖景象,我也不能再害你们了,所以我选择了逃避,我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逃到惩罚和死亡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理智告诉我必须慢慢从你的记忆中退出去,让时间冲淡回忆吧。如果上天有眼给我机会,我会以我的毅力完完全全地不贪女色,一生一世纯洁地与你相守相伴。我总回想我们相依在校园的花前月下,回想起我们带着小天使般的女儿,游在清山绿水之间,回想结婚照片下边的箱子里珍藏着的一顶顶锦旗和一张张奖状。生活是多么地美好啊!你要好好地活着,把女儿抚养成人。求你别对她提我染病的事情,永远都不要提好吗?
如果你真爱我,你一定去看望一下我的父母,去安抚一下他们的心。去年我答应给我爸妈买一台按摩器,但一直未能实现,请代我一定办到。活着多好呀!有阳光、雨露和各种活跃的生命,忘掉我吧!亲爱的。好好地把握和享受你自己的生命……
永远爱你的谢渲
第二部分我的灵魂重新回归到女人中间(1)
采访时间:2000年6月8日
采访地点:北京××大厦
姓 名:倪男
性 别:女
年 龄:36岁
北京某大学金融专科毕业,曾任某中外合资企业会计、财务科副科长。现为某跨国公司北京公司职员。
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愿意将我的隐私公布于众——我写过各种纸条带在身上以警告自己,但是一看见女人就像有个鬼牵着似的产生骚动——我们尝试一下新的生活方式,况且是洁净的“爱”,胜过随便和男人在一起,又脏又不安全——回避别人谈婚姻爱情家庭的问题,痛恨别人冒昧地问我有无子女,躲闪别人问我的家庭成员——她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手是这么有力,男人的胸膛是这么的结实,一阵阵温暖袭上了她早已冷漠迷失的心2000年6月8日,北京召开了图书订货会。我在金叶大厦的分会场上观看图书。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传来柔和的声音:“你是××吗?我叫倪男,曾经在监狱里读过你著的《囚犯忏悔录》,也给你写过一封信,附上《一个女同性恋者的内心独白》,但没有得到你的复音。”我告诉她前一阶段工作很忙,大部分时间在外采访,回家来去找那封信。她说:“你别找了,倘若你对我这个同性恋者的话题感兴趣,我们就面对面地谈谈吧!”我说:“你是否现在就到金叶大厦来,我们边看图书边交谈。”她说:“好呀,我一刻钟就到。”
我们一见面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倪男抱抱我的肩膀说:“真想不到你还这样年轻,看你的文笔,我以为你是个50多岁的老头子呢。”我微笑地看着她,只见她1?郾72米左右的个子,杨柳似的亭亭玉立。齐耳的乌黑短发,像浓云似的溢彩流光。瓜子脸上方那对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再架上一副精巧玲珑的近视眼镜,更显得儒雅风流。我在金叶大厦的17层包了一个房间,就与她交谈了起来。
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愿意将我的隐私公布于众,让人们从我身上吸取教训,使悲剧不再重演。
倪男仰了仰头。
我刚出狱不久,管教干部的真心调节打开了我的心扉,使我的灵魂归回到女人中间。自从进监狱劳动改造不久,我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曾记得夜深人静的时候,溶溶的月光色迷迷地窜进了监舍,放肆地触摸着女囚们的身体……不知是梦里,还是所谓第六感觉,女囚们不约而同地或多或少地扭动着肌体,掀掉了被子,裸露出了丰满的胳膊,滚圆的臀部,欣长的大腿,仿佛是对皎洁月亮献媚。我偷偷地欣赏着女囚们艺术品似的晶莹光洁的胴体,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迷恋激情,我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是已被法律洗刷过了的正常女人。这首先要感谢管教干部们,是他们的调节打开了我的心扉,使我这个扭曲了灵魂的假男人变成了娴静的女人。
倪男两手托腮,眼珠往上泛着,下面露出了一大块光洁的眼白,像在深思着什么,又像被什么感动。在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忧郁、悲观。
当我哇哇坠地的时候,我是家里的第五个女孩子,这令一心盼男孩的父亲感到遗憾和失望,加上妈妈是难产做了绝育,父母要儿子的心愿被现实彻底击碎了,妈妈为了达到宽慰自己灵魂的目的,决心把我当作儿子来抚养,取名为——倪男。
妈妈把我“女扮男装”。我从小就像一个男孩,穿素色的男衣服,留着小平头。整天跟着男孩子一起玩耍,爬树、游泳、打泥仗……就这样,那些洋娃娃、花布衣、小摇篮等女童玩具与我无缘。6岁上学时,妈妈带着我到学校报名,老师看见我的穿着打扮,问也没问就把我的性别写成了“男”。
我递给倪男一杯热开水,她喝了几口就提高了嗓门继续说。小学读书时,女同学都不愿意跟男孩玩。而我却女扮男装,伙伴都是男生。我与男生爱好一致,行为相似,渐渐地养成了男孩的天性。直到初次月经来潮,我还以为是上体育课打球时,不小心受了内伤,惊惶失措地跑到医务室。医生仔细给我检查后,用神秘的目光打量着我说:“你要长高了!”我迷惑不解,流血与长高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医生皱了皱眉头问:“你为什么要女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