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留学与垃圾-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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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问题的解决。尽管有关报道为那些准备出国的年轻人敲了警钟，瑞士 方面也已对此予以重视并采取了一些整顿措施，然而事实上，通过酒店学校途径来瑞留学的 热潮并未因此降温，大多数质量低劣的酒店学校不仅没有关闭，而且来自中国的学生仍旧源 源不断。 例如，曾被媒体曝光的卢塞恩附近的某酒店学校目前学生人数已近400人，不仅在中国设立 了常驻办事处，甚至还参加了国内某城市举办的国际高等教育展。而此次“阿劳凶杀案”中 的几位嫌犯所在的私人学校虽然在瑞士声誉颇佳，但其酒店管理分部刚刚成立不足两年，目 前学生已超过200人，其中80％以上来自中国。该分部的创办者是一位在国内外媒体中屡被点 名的“骗子”。 目前在瑞士酒店学校中究竟有多少中国学生，没有人能够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据报道，以 中国学生为主要生源的酒店学校有20余家，保守地推测，其学生人数至少在2000人以上。 随着来瑞士中国学生人数的迅速膨胀，人们所面临的已不仅仅是骗与被骗的问题。这些学生 目前的艰难处境以及由此引发的种种令人担忧的现象提醒着人们，酒店学校问题中还隐藏着 更大的隐患。 按照瑞士酒店管理学校的体制，一般为半年在校上课，半年到酒店或餐馆实习。虽然，几乎 所有学校在招生时都做出许诺，为学生联系安排实习，可事实上大多数学校都未能履行这一 诺言。临近实习期时，寻找愿意接收实习生的酒店或餐馆，便成为每个学生的燃眉之急。因 为一到实习期，学校便不再为学生提供食宿，能否及时找到实习地点，不仅关系到学业，更 关系到生存。 随着酒店学校学生人数的迅速增多，特别是由于绝大部分学生都不会瑞士当地语言，另外很 多人的英语也成问题，因此愿意接收这些学生实习的瑞士酒店寥寥无几。于是，中餐馆成为 很多人选择实习机会的目标。实际上，这些实习学生已然成为瑞士劳务市场上的廉价劳动力 。
“进无去路，退无后路，旁无他路。”这便是许多在瑞士酒店管理学校学习的学生所面临 的尴尬处境。有的学生为了能够达到留下来的目的，甚至不择手段。 “和男生比起来，女生要好办得多。”一位酒店学校的男生如此说。为什么？答案很简单： 嫁人。的确，找个瑞士籍人嫁出去，今后的居留便不再是问题。根据瑞士法律，与瑞士人结 婚的外国人，五年后便可获得瑞士长期居留。当获取居留成为婚姻的惟一目的时，那么，原 本与择偶相关的种种因素，便统统被抛在了一边。只要有瑞士护照，便有可能成为“猎物” 。 一位在瑞士多年的老华侨讲了下面一件事：一名酒店学校的女学生，来到瑞士一家著名酒店 实习。找到这个工作本不容易，但是没过多久她却被辞退了。原因是，一些酒店的客人告诉 酒店经理，这名中国女孩子给许多瑞士男客人留下她的私人电话，有时还会在半夜去敲客人 房间的门。经理当时并不相信，直到一天早晨，他亲眼见到这个女孩子从一位客人的房间里 走了出来。这位老华侨讲到此事时，眼里闪动着泪花，说：“看到这些年轻的中国女孩子， 竟然沦落成这样，真让人心痛啊！” 令人担忧的问题还远不止于此。随着近年来出国留学人员的低龄化，来瑞士酒店管理学 校学习的中国学生年龄也越来越低。虽然每家酒店学校的招生简章中，都将“年满18岁，高 中毕业”作为报名条件，但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某酒店学校溺水身亡的两名学生来瑞士 时均不足18岁；日前阿劳凶杀案的首犯，年龄也只有17岁。与成年人相比，这些尚未成年的 孩子自控能力较弱，在各方面出问题的危险性更大。 一位瑞士驻华外交官在谈及瑞士酒店管理学校问题时说，骗人的劣质酒店学校只是瑞士教育 体制中极小的一部分，就像每个国家都会有小偷一样。同样，少数为在国外留下来而不择手 段的人，也并不能代表酒店学校数千名中国学生的整个群体。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那些以中国学生的学费为生的瑞士劣质酒店学校依然存在，那些打着 各种幌子为其招揽生意的中介公司或中介人仍在四处招摇。更无法让人漠视的是，一群风华 正茂的中国年轻人肩负父母的重托，满怀对未来的希望，不惜花重金来到瑞士，却由失望步 入 绝望，从而陷入进退两难、前途黯淡的艰难困境，而这一人群仍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增长。 他们当中出现的问题，已经对瑞士社会安定以及华人整体形象产生不良影响。
瑞士侨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华侨忧心忡忡地说，“这样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走投无路 之时，如果得不到帮助，后果将不堪设想。” 3月29日，瑞士最大的两家法文报纸《24小时》报和《瑞士晨报》刊登如下报道：洛桑一家 私人酒店管理学校因财政困难濒临倒闭，15名亚洲学生被逐出校门，流落街头。那些慕瑞士 酒店学校之名来瑞士留学的学生，在花费重金之后换来的是欧洲梦的彻底破灭。 这家所谓“国际酒店商务和管理学校（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Hotel Business and Administration，简称IHBA）”位于瑞士洛桑市，成立于1999年，校长帕诺斯（Panos）是 一名希腊人，长期定居瑞士。学校共有学生15名，除三名泰国学生外，其余全部来自中国大 陆，年龄在18至26岁之间。 2001年2月事发时，学生们正在瑞士另一城市卢塞恩的一家酒店上实践课。按照该校的学制 ，学生在校学习时间一般为一年，课程分为三段：四个月理论课，四个月实践课，之后再上 四个月理论课。 “当时，我们的实践课刚刚上了两个月，突然学校发来传真，通知我们马上停止实习，离开 酒店返回学校，”来自东北的K小姐回忆当时情景说，“对这一决定校方的解释是，酒店没 有履行与学校间签订的培训合同，所以只能临时改变原来的课程安排计划，提前结束实践课 ，改上两个月的法语课和管理课。” 对这一含糊不清的解释，K和她的同学们都感到难以理解，而同时他们从实习酒店方面得到 的消息却与此大相径庭：学校拒绝向酒店继续支付培训期间学生食宿费用，因此， 酒店不得不终止培训合同。无奈之下，学生们不得不于2月底离开酒店，回到了学校。 返回学校后，学生们再次遇到新的变故。校方许诺的“管理课”连个影子也没见到，而法语 课也在上了两三次后被停掉。“那时候，临时加上法语课明显是在应付我们，大家根本无心 上课，去听课的也没几人。”K小姐说，“当时我们已听到一些风声，说学校没钱再给老师 付工资，所以课不可能再上下去。”教学终于彻底停止了。学校又通知每个学生自己联系酒 店开始实习。K讲到这里气愤地说：“进校时，学校本来讲好实习由学校来安排。可这时候 却让我们自己联系实习，这简直荒唐。我们一不会法语，二没有独立操作的经验，哪个酒店 会要我们？”经历了一连串变故的学生们没有料到的是，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不到一个星 期，他们再次接到学校通知，责令他们必须在3月底以前搬出校方提供的住处，并和学校结 清账目。这一纸通知意味着，学生们不仅被赶出校门，而且如果不能在两星期之内找到新的 住处，还将面临露宿街头的命运。 大学英语专业毕业的K在出国前已经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当时我一直想找机会出国留学 ，但又觉得先考TOFEL，再申请学校、联系奖学金的途径太麻烦了，所以一直想找条捷径。 ”K小姐回忆出国过程时说，“这时，一位朋友的朋友向我推荐了IHBA，告诉我去瑞士留学 非常简单，既不用TOFEL成绩，也不用考试，签证也有把握。学校的介绍材料上还说，只要 一年就可以拿到本科学位，这简直太有吸引力了。”
回想当时得到的那份学校简介，在那些诱人的许诺之外，其实也有着明显的破绽：印制 精美的小册子上大多是瑞士和洛桑市周围的美丽风光，外加一些高档酒店的图片，而根本没 有校舍方面的情况。但是像K这样沉浸于出国梦之中的年轻人，对这些细节自然很轻易地 忽略了。K曾“聪明”地打电话到瑞士，找到校长了解学校情况。“没想到，骗子其实就是 校长本人。” 在通过中介人向学校交了近20万元人民币的学费之后，2002年8月，K小姐终于“如愿以偿” 来到瑞士。这时，她才发现，那份小册子中所描绘的有关学校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美丽的 谎言”。这家所谓国际学校设在洛桑市某楼房中一所租来的单元房内，学校老师大多是从别 处请来的兼职老师，固定教师只有三人。宿舍当然更谈不上了，学生们被三三两两地安置在 学校临时租来的公寓里。 之后，K逐渐了解到，这所学校颁发的学位证书其实根本不被瑞士官方承认。“可是当初学 校介绍中却说，学校还可以颁发硕士文凭，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既然已经交纳了4万 —47万瑞士法郎的学费，这些和K有着类似出国经历的中国学生们，此时也只能“随遇而 安”了。然而没有想到，骗局并未结束，等待他们的是更残酷的命运。在接到学校“逐客令 ”的同时，K和她的同学每个人还从校长那里得到了一份“欠款单”。 根据清单，校方从学生支付的学费中扣除各种名目的款项，其中包括居留税、家具磨损费、 房间清扫费、补考费等等。这就是说，支付了巨额学费（包括食宿费在内）的学生不仅没有 从校方得到任何补偿，相反却欠下了学校数额不等的债务。校长甚至还威胁说，如果不按期 支付欠款，将会通过律师告上法庭。4月12日，以公司名义注册的酒店学校——IHBA正式 破产。根据瑞士法律，破产的公司将得到《破产法》的保护，然而对那些被赶出校门、居无 定所、身无分文，并且即将因失去学生身份而丧失居留权的学生来说，又有谁来保护他们呢 ？ 一位好心的瑞士朋友在得知他们的遭遇后，通过个人关系找到了瑞士酒店学校协会。协会在 了解情况后向这些中国学生伸出了援助之手。瑞士酒店学校协会是一家民间组织，拥有包括 著名的洛桑国际酒店学院在内的13家会员。与那些专事坑骗外国学生的酒店学校相比，协会 中的学校算得上是瑞士酒店学校中的“正规军”。这些学校认为，酒店学校中的少数败类损 害了整个行业的声誉，因此他们自己也是骗局中的受害者。在得知IHBA一事后，他们普遍做 出了愿意帮助中国学生的姿态。协会派出四名代表与学生见面，并根据学生的愿望与几家下 属学校联系，安置这些受害学生。 虽然所有学生均已被其他学校接收，并办理了注册手续。但是由于大部分学生都已无力支付 继续学习的费用，所以真正开始上学的只有两人，其他人则在协会帮助下进入酒店或餐馆实 习，以便先从微薄的实习工资中存下些钱来，再做下一步打算。虽然目前处境得到改善，但 是 谈到将来，K却并不乐观，“因为协会帮忙，学校免掉了三个月的学费，但是如果想要拿到 最 低一级的学习证书，至少还要上六个月的课，就是说还要再交一万多瑞士法郎的三个月学费 ，目前这些还都没有着落。” 对于瑞士酒店学校的问题，“瑞士酒店学校协会”主席马丁·基塞勒弗先生在接受多名中国 记者采访时说，瑞士的酒店管理学校属于职业教育性质，是为瑞士经济的支柱产业——旅游 业培养专业人才的学校。酒店管理学校学制2－4年不等，学生半工半读。随着国内外入学需 求的增加，瑞士的酒店学校也有了很大发展，其中有些学校已盛名远扬。如“洛桑酒店管理 学院”是瑞士最老的酒店学校，已有百年历史；20年前在瓦莱州蒙塔纳建立的“勒荷西酒店 管理学院”是最早用英语开展教学的；此外还有卢塞恩、格利昂、日内瓦、苏黎世、蒙特勒 的酒店管理学校、国际酒店管理学院等12所酒店学校。它们都很正规，办学经验丰富，其文 凭由瑞士或英、美等国的大学颁发，得到国际上的承认。这12所学校是“瑞士酒店学校协会 ”的会员，“协会”对会员学校有全面系统的监督机制，对教学质量和专业培训定有20条标 准，不达标者不能接纳为会员，对违规会员可处以罚款或除名。这些会员学校须遵循联邦教 育法，并得到所在州政府的支持。 当记者们提到中国学生在瑞士酒店学校被骗时，马丁表示，他对此感到难过，因为这不仅给 中国学生带来了痛苦，也败坏了瑞士酒店学校的名声。他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