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门鬼事-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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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办错事,冷七无法将这些东西说出来,如果说出来,这个命运已经很悲惨的女人必将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只是一个失去了主心骨又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女人,也是一个好人,这就够了,所以她没错!至少,冷七觉得如此。
没必要再让一个无助的女人陷入自责之中。
真正需要去弄明白的,便是猫蛊背后的东西,还有那只与猫蛊脱不了的干系的鬼修罗的真正来处。
可这些东西,显然面前的女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冷七心里想完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准备继续往下说。
冷七却打断了她。
“大姐,你公婆出事的时候,症状和之前一样吗?”
女人愣了愣,摇了摇头:“不一样,那只猫之后也出现过很多次,可我和公婆他们,都没有什么事!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只猫出现之后,身后跟了个人影……就是今天你们见到的那个……我的公婆就是被他害死的……”
冷七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木柴烧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了火苗,只剩通红的碳火。
“天色不早了!”冷七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冷七的动作让三个人都有些意外。
“大姐去睡吧!今晚我就守在这里了,你不必担心!”
冷七笑道。
在冷七的催促下,女人只好回了屋。
院子里只剩冷七洛离和魏威的时候,洛离有些不解的问冷七:“呆子,你不是说要让大姐把前后所有的事情讲清楚的吗?”
冷七笑着拍了拍洛离的头:“没必要了,真正关键的东西是那只修罗,和那猫蛊!不幸的事情,多回忆一次,便相当于多经历了一次这样的不幸。小离,猫蛊害人的症状是什么样?”
“面色青黄,浑身绞痛,最后吐血而死!就和大姐说的一样。”
“猫蛊发作之后呢?”
“猫蛊一旦作用之后,那么猫自身也就会死亡!”
“这就对了,也就是说猫蛊只能害一人!我方才还在奇怪,这一家为何只有大姐的男人中了猫蛊!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他那晚撞到的尸队有问题,沾染到了尸队身上的蛊虫,因此那个救他出来的人才让他烧了衣服才能进家门!可惜他没有这么做,蛊虫才沾染到了家中花猫身上,所以,当晚那只猫才会躁动不安的厉害,甚至是差点抓伤了人。以至于后来,蛊虫在猫身上长成,猫蛊也就彻底成熟了,到最后害了他的性命。只是那尸队,与苗疆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以尸体藏蛊这种勾当,我们上次在鬼市已经见过一次了……”
“可是呆子,大姐明明说后来那只猫又回来很多次……”
“你错了,回来的不是那只猫,而是那只猫的阴魂。猫可不会笑,它只是被蛊虫折磨的过于痛苦面目有些扭曲而已,大姐惊恐之下才会认为它在笑。
无端被蛊虫缠身,即便是死后,也会因为肉身已经被蛊虫同化,九魂不得解脱入不了轮回,所以它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回到生前的家里向喂养自己长大的女主人求助……只是,猫魂招阴,或许这只猫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它为自己的主家招来了怎样可怕的东西。
就连大姐的公婆也因此丧命,今天若不是碰到我们,恐怕这院子里就没活人了。而唯一活下来的大姐心中恐惧更愤怒,所以才有了我们来之前的一幕,到如今,那只猫不得解脱的阴魂已经变成了执念隔三差五便回来一次,这可不成。明日便去葬它的地方看看吧,总这样缠着主家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如此下去,再招来其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条巷子就真的不能住人了!而且啊,那只鬼修罗跑掉了,弄清楚蛊虫和鬼修罗的来历才是最重要的……再说,六清和尚他们到底怎样了,我们也是要弄清楚的……”
冷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猛的发现洛离眼睛明晃晃的看着自己。
洛离噗嗤一笑,抓了一把冷七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以后可不能叫你呆子了……”
很奇怪,对于洛离抓自己的头发,冷七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拉着洛离的衣角:“那你叫我什么啊?”
洛离吐了吐舌头,笑盈盈的说:“我去问大姐要床被子,今晚我们轮流守夜……”
“有姓魏的在,轮不到你守着,老老实实去睡觉!”
冷七冲着洛离的背影喊。
至于一旁的魏威,只丢给了冷七一个鄙夷的眼神,不要脸!
335章 三爷的忧虑
这一晚,冷七都没有睡,在堂屋坐了一宿。
后半夜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了盐粒大小的雪沫子。
一直到清晨,地上才勉强铺了薄薄的一层灰白,脚踩上去便会留下一双黑黑的鞋印。
轻轻推开了裹着被子靠在自己身上微鼾的洛离,冷七去厨房烧了壶开水,水开了,剩下的人也陆续醒来了。
对于冷七来说,一晚上不睡觉算不得什么大事。
早饭很简单,喝碗热粥的功夫,那零星的雪沫子也不见了。
斟酌很久,冷七围着灶底的火炭搓着手冲那个女人说:“大姐,你还是到别处避一避吧,那只鬼修罗跑了,这处院子您现在住不得,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我……”女人神色有些黯淡,“家里人都没了,哪个亲戚肯收留一个扫把星!”
“大姐您可以回自己的老家啊!”洛离想了想说。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咬着嘴唇不说话。
站起身,冷七从挂在墙上的厚厚的日历簿上撕下一页,用笔在背面写了两行字,递到女人手中:“大姐不妨去此处吧!哪儿是个叫刘三的人在打理,他是个老实人,你若不嫌弃,可以在那住上些时日,日后安稳了你再回来不迟!”
女人看着那两行黑字,先是有些诧异,随即想起了什么看着冷七:“还没问,您是……”
冷七刚想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姓李,你只告诉他是个姓李的让你去的就成。”
感激的冲冷七道了谢,饭后,女人便去收拾东西去了,无非是自己公婆丈夫的遗像以及其他一些细软。
看着女人忙碌的身影,冷七忽然嘬着牙花嘀咕起来:“三爷年纪也不小了吧,老跟我们哥几个学着打光棍算哪门子回事……”
冷七的小心思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送走了女人,这座不大的院子也落了锁,整条巷子除了他们三个,竟然看不到一丝人影。
之后,三个人一路来到了女人所说的埋葬那只猫的河边,冷七捏出一张黄符,掐了决,那张符纸歪歪扭扭落到河边一处枯草处。
轻轻挖了两下,一具干的如同石头一样青黑色的猫尸便被露了出来。
近一年的时间,至今竟然也没有腐烂。
《本草纲目》上说:“猫鬼野道,相思子,蓖麻子,巴豆各一枚。加朱砂末,蜡各四铢……着一斗灰水,吐药入火,可解此蛊。”
这时候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冷七选择了最简单的法子,揪了两大把干草枯枝,点了,就把猫尸扔了上去。
“好了,烧了这把火,你也就别在缠着不走了!虽说你不是故意,可这一家到底是因你四去其三……”
冷七揉揉干涩的双眼看着滚滚的黑烟,却不想洛离惊呼一声拉开了冷七。
“小心!”
话语未落,那火堆中一个豆粒大小的黑色虫子飞一般射了过来。
惊慌之下,冷七从双指将一张黄符掐成袋装,紧紧的将那虫子裹在里面。
“还他娘的活着!”冷七面色阴沉,冷笑道。
说罢,随手扔进火堆里,竟然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发出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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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年纪的人啊,最难熬的就是冬天,能熬过一冬,差不多也就能多挺一年。
当然,也有熬不住的。
“做的狗屁的生意!你当我眼瞎?招牌上棺材铺那三个字你以为我看不见?”
“额说咧,干不了就肆干不了!去别家去!”
“我呸!你个侉拉子,我劝你赶紧关了门算了,净他奶奶的损阴德!”
“关你娘个希匹!赶紧走走走……额社咧,这生意不做了!”
三爷心情很不好,本就不多的头发更显得没几根了。
眼看着那上门买寿材的客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三爷苦着脸挣扎了半晌,还是轻轻关上了门。
习惯的坐到小凳子上,打开了桌上的破旧的收音机,或许是太旧了,收音机里滋滋拉拉响了半天才响起了梆子戏的唱腔:“祖国的大建设一日千里,看不完说不尽胜利的消息。农村是青年人广阔天地,千条路我不走选定山区,离城市到农村接受教育……”
唱的这是朝阳沟。
可三爷却越听心里越烦,到最后啪的关掉收音机,一个人打量着略显昏暗的屋子,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哎呀,没法过咧!好端端的咋就没人咧,七爷啊,你走滴不吭不哈,你不在,这生意没法做咧……李爷标爷马爷……一个个,咋就都没个信……没法过咧……”
想着当初与冷七刚拾掇好铺子的时候,每日小酒喝着,看个电影,偶尔,铺子里还会挤满了人,热热闹闹,日子美滋滋的,再看看如今过个年都要瞪着眼数门外的鞭炮声的日子,三爷心里苦的厉害。
三爷至今也想不明白,日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此时的三爷身上,已经再也看不见那个曾经手下几十号人,手里握着盒子炮的土老大的威风影子了。
过了年,三爷就三十四岁了,这样的日子,他以前从来没想过。
铺子里的钱,还够他嚯嚯的,也够他拿着换个地方过上好日子,可三爷还守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若没了情分,人走到哪,都是孤独的。
屋子里静的让三爷浑身难受,就在他快坐不住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三爷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嘴里还念叨着:“咋回事么,额都社了,不坐生意咧……敲撒子么敲……”
嘀嘀咕咕的开了门,三爷忽然傻眼了,站在门外的是个神色有些扭捏的女人,挺标致的一个女人。
三爷瞪着小眼睛,咕噜噜的转,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这个背着花布包裹的女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您……您是刘三爷吧,我……是个姓李的大兄弟让我来的……”
女人先开了口,说着似乎怕三爷不信,就把手里攥的皱巴巴的纸片递给了三爷。
三爷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等到看清了纸片上的字,三爷的眼眶忽的一热,说话都不利索了:“哎呀呀,快……快进屋说……那个姓李的长撒模样?肆不肆扎了个马尾……”
336章 喜事
1986年11月2日,阴历十月初一。
冲龙煞北,宜祭祀,出行,裁衣,冠笄,会亲友,造畜稠,竖柱,上梁,移徙,纳财,纳畜,还有……嫁娶。
冷七并没有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寻常,可是他也从未想过,今日,他会遇到那两个在他人生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两个人。
因为怕被有心人注意到,从那个女人走后,冷七又在长沙多停了些日子,估摸着那个女人也该见到三爷了。
除了鬼修罗的事情,长沙很平静,平静的让冷七不舒服。
冷七甚至认为自己有点风声鹤唳了。
这么这日子以来,没人打听自己,也没有不对劲的人,或许在那些人眼里,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吧。
终究不能再等了,多等一日对于冷七来说都是煎熬,三年昏迷,这种对于故人如今的状况一无所知的感觉让他很焦躁。
依稀还记得李青山老爷子的住处,三年前说好了的,土狗,李梦凯,还有六清和尚,在此处等着自己……
他们还在吗。
出租车司机似乎看出了他们三个是外地人,故意兜了很长的圈子,冷七心里清清楚楚,可嘴角却情不自禁的扬起来,如此正好,正合他意。
下车的时候,没有理会因为心虚而热情的过分的出租车司机,冷七望着巷子深处那间寿衣店,心里跳的厉害。
巷子里很热闹,真的很热闹。冷七看见很多小孩子围在一起闹哄哄的玩甩炮。
“臭~干子~!糖油粑粑~”
卖糖油粑粑的贩子特意把油锅支在那群孩子不远的地方,努力的吆喝着要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可惜效果不太好。
看到这一切,冷七微微松了口气。
三个人若无其事的蹭着步子一点一点往里走,还不忘买了些臭干子和糖油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