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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棺门鬼事-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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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季襄越说,面上厌恶的神色越重。想起了什么又道:“刚才冷七还在问我,说那个让你着了道的年轻人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这么多人偏偏跟着你这个阴损的老东西。嘿,从苗疆回来的这段日子里,你费劲心思的给每一个人下蛊,效果看起来不错,这些人里除了个别几个,大部分人都是被你下了蛊的。前几日,脑子完全清醒过来的土狗跟我说,你要找两具水晶棺材。是苗疆的人要的。真是奇了怪了啊,苗疆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瞧瞧你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冷七忽然唾口唾沫道:“说不准,这老不死的也是被下了蛊的!”

    张季襄和总把子脸色同时一变,张季襄见了鬼一样打量着冷七,笑道:“巧了,那位年轻人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说到此处,张季襄笑的更厉害了:“这就能说得通了。”

    冷七还是有些不明白,问到:“张季襄,说了这么半响,你还是没说,你跟这总把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结了这么大的梁子。”

    张季襄面上阴晴不定,眯着眼望着总把子道:“因为苗疆的那些人要的不止这两具棺材,还有我这身没有魂魄没有心跳的臭皮囊!”

    “什么?”冷七抽着嘴角,没由来的想笑,怪不得!怪不得啊!

    张季襄有些忐忑:“冷七,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总觉得,地下的这两尊玩意儿,或许跟我有关连。哪怕有一丝可能……”

    总把子突然笑了,笑的很疯狂。

    冷七和张季襄不知道这总把子在笑什么。

    总把子看着两人,带着莫名的兴奋开口说道:“小子,我身上的确有蛊虫。不过,那是我的本命蛊!”

    张季襄带着迷惑,他不知本命蛊是个什东西,可是冷七却晓得,有些诧异的道:“你来自苗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们两个,真识相的话,助我破了这锁魂大阵,我保证,让你们两个死得痛快一点!”

    “我呸!你算老几啊?”冷七气笑了,指着总把子骂道。

    总把子没有搭理冷七,从自己的心窝子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羊皮口袋,极为小心的从里面倒出十几个黑乎乎的小虫子。

    因为距离有些远,冷七和张季襄都有些看不清,只见总把子把那些小虫子放到这粗大的锁链之上之后,嘴里嘟嘟囔囔,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水不要钱一样洒在那些虫子之上。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小虫子从血水中一点一点膨胀,直到最后变成十几个半人高的水猴子一样东西,趴在锁链上,向两个人爬过来。

    “季襄,你不是想知道那些跟我去苗疆的人哪里去了吗?看看,他们不就在这里!一个不少……”

    冷七和张季襄胃里一阵翻涌,这是尸虫蛊,活人的尸体腐烂后生出的虫子,让其自相残食,留下最后一只,再加上些手段,把死者的魂魄拘禁在虫身之内,总之,是很残忍的手段。

    总把子面上露出的痴迷的表情让冷七直犯恶心。

    冷七愣了愣,就看傻子一样看着总把子,这锁链上密密麻麻的符篆,若就这么被几只尸虫蛊爬过来,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果然,十几只尸虫蛊,只是爬了两步,身子就如同蒸熟了一般,冒着白色热气。

    总把子脸色难看至极,轻哼了一声,掏出一只寸长的竹哨,放在嘴边。辽阔的空间内,说不出的尖厉的旋律回荡。

    冷七被这竹哨声扰的说不出的烦躁,巫蛊不分家,蛊术本就是巫术遗留下来的其中一脉传承,若这总把子真是来自苗疆,那么,真有破这锁魂大阵的法子谁也说不准。

    烦躁的不止冷七,那洞口外阴风打着旋鬼哭狼嚎一般窜进来、锁链下绿莹莹的鬼火宛如捅翻了蚂蜂窝一样,一股脑的全部冲向那铁链上的符篆。

    原本安安稳稳的八条锁链,风中的晾衣绳一样,来回摇晃,上万符篆散发着金芒,阴风刮过去便被符篆(zhuan)上散着金芒的符文打散,鬼火冲过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阴风不断,鬼火如山如海蜂拥而至,疯了一样,一点一点的磨着那上万道符篆。

    符篆上的金芒在一点点的黯淡,可是打着旋的阴风和鬼火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冷七心惊,如此下去这上万道符篆根本用不了太久就会完全废掉。张季襄也急了,看着冷七喊道:“冷七,帮帮我,帮我开棺!”

    冷七迟疑了两下,点了点头。可是,开棺,说的轻巧,又谈何容易。

222章 树为谁栽?那花又为谁开?

    抛开别的不说,单单就这把两具棺材捆的结结实实的乌黑的锁链,就压根不是人力所能弄开的。上千斤的东西,就是百十个自己,也挪不动啊。

    可是脚下的铁索已经是海风中的孤舟一样,来回摇曳。在上面站都已经很难站稳了。

    张季襄忽然工工整整的冲冷七鞠了个躬,说道:“冷七,有劳了!”

    说完,张季襄也不管冷七,转过身提着刀子飞一样冲总把子冲过去,来回摇晃的铁索上面,丝毫不受影响。

    冷七惊讶的看着张季襄一脚一个把那十几个尸虫蛊踹到铁索下面的巨坑之中,咧咧嘴,真正的猛人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怎么说既然答应了张季襄,也就再没有去推搡的必要,冷七转过身,不再去看张季襄,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两尊棺材前,看着巨大的“锁魂”两个字符,冷七叹口气。

    这鬼地方,负面气场太大,冷七真想知道,布下如此大局的人想要做什么,这棺材里又镇的是什么。似乎从他的记忆中,这种棺材里的东西,就没有好相与的。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若这棺材真的和张季襄有关联倒好了,如若不然,里面的玩意儿若是镇起来的大凶或者尸煞,那真的就玩完了。

    离近了,打量起这两尊精美的邪性的棺材,冷七有些失神,入手的冰冷让他一惊,他连忙缩回手,自己何时伸出的手臂根本不知道。

    身后传来张季襄的怒吼声,冷七瞥了一眼,那总把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弄出了几个面白如灰,腮如红血的诡异纸人来,这东西,第一次见总把子他就见识了。

    张季襄被缠住,冷七咬咬牙,回过头,咽了口唾沫,半人高的棺材,水桶粗的锁链,一股无从下手的感觉涌上冷七心头。

    不过绿色水晶棺材上两行极小的字迹引起了冷七的注意,那字迹实在小的可怜,小到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凑近了,冷七发现,那两行字,用的不是道门画符时惯用的笔走龙蛇的笔法,而是方方正正的楷体用小刻刀刻上去的一般,冷七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情非得已,善恶本难分!”

    而另外一口棺材上则是:“难参难悟,道正本亦邪!”

    “情非得已,善恶本难分。难参难悟,道正本亦邪!”冷七口中不断重复着呢喃,这是写给棺中所葬之人?又是谁写下的,是布下锁魂大阵之人?那他写下这两句又是何意?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窜上冷七心头。这和张季襄又有何干系?苗疆又为何……

    张季襄气的哭笑不得,这人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发癔症!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冷七,张季襄闷着声继续对付那几个轻飘飘怎么也弄不死的纸人,邪性的玩意儿,两只纸胳膊被自己削下来只化作了一团鬼火,剩下副纸架子依然紧紧地缠着自己。

    胳膊上的麻木和一阵阵群蚁撕咬的痒痛感刺激着冷七的神经,冷七皱着眉头看着已经黑了半个的肩膀,如果再不从这鬼地方出去,这胳膊多半是真要废了。

    这锁魂大阵,是万万不能破的,天晓得破了这锁魂大阵,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不破这锁魂大阵,这棺材怎么开?

    这就像钻了牛角,在这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自己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或许现在连个普通人也不如。

    冷七真急了,水晶棺材上的两行字眼,越看心里越烦躁。一脚踹上去:“善恶不分,正邪不分,我去你姥爷的……”

    冷七这一踹,只把自己眼前踹了个天旋地转,仿佛连带着把自己的灵魂都踹进了万丈深渊,踹了个眼前漆黑。

    “若世人有十万又二三,十万言正二三邪,冷七,该何分正邪?”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一望无际的沉沦的黑暗,冷七的胸口像压了一杆秤砣,喘口气都难受,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让他近乎窒息。

    “自然那二三为邪!”冷七回答的不假思索。

    “此言当真?”

    “当真!”

    “不后悔?”

    “不后悔!”

    半响的沉默,只有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重到快要压垮冷七的时候,窒息感蓦然消散。于此同时,灵魂深处只传来一声极为虚弱又惨然的叹息。

    “你终归,不再是他了……他的狷狂,你没有……也罢,你若开棺,便开吧!”

    巨大的沧桑感让冷七大口喘着粗气,只是眼前重新恢复过来的视野让冷七一下子有些不适应,片刻之后,冷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原本刻在两尊棺材之上的两行楷体,似曾从未出现过一般,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

    “冷七……”

    身后传来两声惊呼,总把子的兴奋,和张季襄的意外。

    冷七这才感觉到脚下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动,回过头,张季襄和总把子脸色各异的看着自己,而八条锁链之上的符篆,雪花一样飘落在巨大的坑底,与此同时八根锁链之上的铁一环环断裂,密密麻麻的鬼火和一阵阵打着旋的阴风不断窜动,坑底上万只指甲黑长的手掌怪叫着张牙舞爪不断的伸出手抓着那一道道阴风,一个个鬼火。

    冷七喘着粗气,事情变化得太过突然,这时,两尊棺材上的锁链也已经一节节断开,两尊水晶棺材稳稳的安放在自己面前。

    “小子,你敢!”总把子疯了一样厉声尖叫着看着要伸手开棺的冷七,张季襄反倒很淡然的半闭着眼,静静的看着冷七。

    冷七只是瞥了两人一眼,这棺中,到底有什么?明明不该与这两尊东西有一点干系的冷七,伸出去的手,却颤的厉害,他说不清楚,自己心中那若有若无的惶恐感从何而来。

    水晶棺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沉重,只是轻轻一推,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推开了第一口棺材,看着水晶棺中安安稳稳的躺着的人影,冷七忽然笑了,笑的癫狂。

    可是笑着笑着,心就慌了,这个时候,棺材中的那个人该睁开眼睛开口喊他一声:“老七!”才对。

    冷七疯了一般冲自己脸上一拳又一拳,痛,很痛,痛的冷七泪花子伴着血水淌成了两条河。一定在做梦,龚牛屯在东北那疙瘩,这是信阳!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冷七回过头,想让张季襄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可是回过头的时候,远处的那八扇石门正不断的往下崩塌,两个人影就那么在冷七的注视下,被巨大的石块埋的无影无踪,冷七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整个上方开始往下掉落石块的时候,冷七才麻木的抬起头惨笑道:“到底什么意思?玩我吗?”

    回应他的是眼中不断变大的石头雨,脚下猛然踏空,这石台也塌了,不断往下坠落的冷七看着两具水晶棺材被石块淹没,连一声呐喊都来不及喊出……

223 章 人的愧疚心

    人这一辈子,不过是一个不断失去自己的过程。

    秋日的霜,打在身上,是最接近死亡的冰冷。

    冷七觉得自己快死了,舌尖舔到牙齿像是嘴里塞了两排冰棍。醒过来的冷七想找到张季襄,太阳还没出来,雾蒙蒙的天,勉强能看到远处一人高的几颗歪歪斜斜的玉米秧子,哪还有什么活人。

    锈迹斑斑的柴油机,埋在了成块的黄土中只露出了半截,周围一片狼藉。

    “张季襄?姓张的?”

    冷七支起身子,有气无力。可没人回应。冷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道渐渐隐匿在灰凄凄雾中的黑影,浑然忘记了身上的冰冷。

    连人带马的影子,冷七很熟悉,前几日他和张季襄眼睁睁的看着数不清的这样的黑影押走了杨赖皮不断挣扎的魂魄。

    冷七跳起来,磕磕绊绊的冲过去,撕心裂肺的喊道:“我去你娘的,张季襄呢?总把子那些该死的呢?狗日的你给我站住……”

    宛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可稻草也是会断的,冷七疯狂的咆哮并不能逆转什么,除了他自己发出的声音,整个场面,就像一场无声电影。

    雾散的很快,太阳出来的也很快。

    蹲在泥坷垃上死了一般的冷七,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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