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女判官-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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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璃趴在“钟原”身上哭了一阵,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包棉花似的东西,一点点塞进“衣服”里面,钟原的躯体渐渐饱满起来,变成正常人的躯体。
虽然看起来正常了,但实际上就像博物馆的标本一样,没有灵魂的躯壳,死气沉沉。
不过,胡璃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十指轻轻抚摸着钟原的身体,嘴里发出心满意足的诡异笑声。
“阿原,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谁都不能……”
胡璃从背后抱住钟原的“身体”,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就像平常的情侣一样。
安默胃部一阵翻涌,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难道说,她见到的钟原,一直都是这样的组合?!
白骨+棉花+人皮?
应该是人皮,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刚好合适的东西?
这时,安默再也没有当面质疑胡璃的勇气。
钟原,或许就如他画作里面展现的那样,当时就死了。
可是,胡璃为什么会懂这些阴阳之术?难道她是玄门中人!
就在安默沉思而不得其解时,胡璃开了灯,下床向她藏身的地方走过来,平静地问道:“是表妹吗?你出来吧。”
“我……”安默稍作犹豫,然后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尴尬道:“我不是钟原的表妹。”
钟原叫她来捉鬼,没想到他自己才是鬼。
“我知道。”胡璃苦笑起来,“我也知道,阿原一直怀疑我是鬼。”
“其实他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安默如实说道。
“那就足够了,不枉我为他做这么多。”胡璃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哀婉,让她原本清秀的面容,平添几分凄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他…的不正常?”安默十分不解。
“我们去画室说好不好,阿原魂魄很虚弱,晚上需要好好休息。“胡璃轻言细语,牵起安默的手,径直往门外走去。
“好。”
胡璃能让钟原“活”过来,并且让他忘记自己死去的事实,像常人一样生活,手段自然是不会弱的。
到了画室,胡璃背对着安默,眼睛一直看着画纸上钟原的素描,沉默片刻,才娓娓道来。
“那天阿原和叔叔阿姨一起出郊外旅游,中突出了车祸,汽车掉到悬崖下面。钟叔叔和岳阿姨当场就去世了,只有阿原还一息尚存。到了医院……”
前面的都跟席佑山说的差不多,只是后面的不太一样。
到大医院的时候,钟原就已经脑死亡了,只是身体再仪器的辅助下,还能勉强运转。
医医生连续抢救几天,钟原的情况不断恶化,最终三天后,全身脏器都停止运转,也就是医学上的真正死亡了。
如果钟原被宣布死在医院,遗体会被火化。
胡璃出生阴阳世家,很懂阴阳之术,于是动用禁术,让钟原暂时活了过来。
在应付完医院的各项检查后,她立即带着已经出现尸斑的钟原回了家。
她强忍悲痛将钟原剥皮剔骨,将骨架和人皮进行防腐处理后,动用禁术将钟原的魂魄附在她制作的躯体上,并封锁住钟原的部分记忆,让他不能察觉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由于人皮脱离血液的濡养,长时间会出现干裂和变色的现象,所以每天晚上,她不得不把人皮脱下来,用特制的药水浸泡,保持湿润,并用掺过符水的颜料进行上色。
的确,安默也能闻见钟原身上有很重的颜料味道。但他本来天天都呆在画室,所以她并没有特意留意。
“…动用禁术十分耗费法力,时间一长,我就不能完全控制。有时候,阿原会在沉睡中醒来。有几次,就被他看见我正在给他的…皮肤…上色,他就渐渐起了疑心。”
胡璃讲述的时候,手指在钟原的画像上轻轻摩挲,每一次轻轻的触碰,都饱含着她最深沉的情感。
“那天晚上,做完这一切,我实在太累了,最后强撑着给他穿完“衣服”,不知道他为什么保留了之前的记忆,当时推开我就跑了出去,我实在没有力气去追他。没想到,他居然碰到了你。”
安默哑然。没想到居事实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实在出人意料,有令人扼腕叹息。
“你这样逆天而行,不怕被惩罚吗?”安默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爱情愿意奋不顾身去做任何事。
“被惩罚?是啊,折寿是肯定的,死了以后也入不了轮回,肯定要在忘川河里,承受怨灵一千年的啃噬,才有机会转生到畜生道。”胡璃语气悲切。
“钟原死了,可他还有下辈子。”安默摇摇头。
果然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完全不懂这种心情。
在她眼里,阳人的死亡,并不代表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
“下辈子?”胡璃苦涩一笑:“下辈子他还记得我吗?下辈子他会爱我吗?下辈子的是谁说的准呢?我不求永生永世,只争今生今世!”
别人的痴情,安默无话可说,但他还有自己的职责在身。
“但是,你这样留着他,阻碍他的轮回转世。”
闻言,胡璃猛然转身,错愕而警惕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我的职责,是送鬼魂会阴曹地府,维持阴阳两界的正常秩序。”安默眼眸微垂,忽然神情严肃起来,敛容正色道。
第175章 画美人(10)
“不行!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小璃。”钟原推开房门,大步流星走到胡璃身旁,紧紧拽着对方的手臂,神情坚定。
“安默,我能感觉出你不是普通人,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把阿原带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他。”胡璃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
安默摸了摸鼻子,摇头道:“你不要着急,我没有要棒打鸳鸯,只是钟原先前怀疑你是鬼,有些害怕,我只是想确定他想这样和你过下去。”
说着,又看向钟原,询问道:“你想回阴间,轮回转世吗?”
钟原的出现她并不意外,因为她就是感觉到他在外面偷听,所以才故意说那番话的。
解除他们之间最后膈膜,不是挺好的吗?
她觉得自己似乎多管闲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何清音嘲笑为傻白甜。
但是那又怎样呢,傻就傻了,她本来就没有智商过人,就像古人认为的那样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还有一句,随心所欲,但有所敬畏。
“不愿意!我要和小璃在一起!”钟原一脸坚决,无比郑重地点头。“之前都是我的错,小璃为我付出那么多,哪怕是没有下辈子,我也要和小璃走完这一生!”
钟原情真意切,胡璃感动不已。原本已经停歇了的泪水,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方才,安默和胡璃前脚离开卧房,钟原后脚就醒了过来,所以瞧瞧跟着出来了。
刚开始,他听说自己死了的时候,是不敢相信的,但一些记忆缓缓苏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已经死了。
他万万没想到,被他怀疑为是鬼的女友小璃,为了他甘愿冒着被天道惩罚的危险动用禁术。
女友情深意重,他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如果有什么惩罚,就让他们两共同承担吧。
“既然这样,我当然无话可说了。”安默耸耸肩。
狗屁阴阳吏,连个正式通知她的人都没有,她这职位肯定很鸡肋,或许根本管都没人管。而且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说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吧。
她的原则,恶鬼绝对不能留在人间,没有坏心思的鬼嘛,视情况而定。
那就这样定了?
嗯,就这样定了!
“谢谢大人。”钟原冲安默俯身。鬼魂状态的他,倒是对安默的身份很敏感。
“不客气。”安默疑惑地目光投向胡璃:“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安默是说晚上坐在沙发上就想睡觉吗?那是因为我在沙发下面放了让人沉睡的符。”胡璃羞涩一笑。
安默不为难他们俩,她怎么都开心。
安默摇头道:“不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到钟原身上的鬼气?”
胡璃眸光快速地闪烁了一下,然后解释道:“那是因为我有收敛阴邪之气的法宝。”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待会就订火车票回家了,但是不保证能抢到明天的,说不定还要打扰你们几天。”
“没事没事,多玩儿几天。”钟原傻傻呵呵笑起来。
胡璃拭干眼泪,破涕为笑:“对,表妹你再多住几天,反正我们家也没客人来。”
“表妹不敢当了,璃姐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小默吧。”安默摆摆手。
……
恐惧开头,开心结尾。至少就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胡璃从沙发底部的缝隙里,取出一枚符纸。安默哑然,就算让她找,也不见得一定能找到。
取出符纸之后,安默在躺在沙发上,果然没有立即被倦意席卷。她用手机抢了一张最近日期的坐票,就如她猜测的那般,最早的也在三天之后了。
第二天,或许是心结打开的原因,钟原心情很好,一直喜笑颜开。
他也不做什么当大画家的梦了,和胡璃一起干家务,不亦乐乎。
安默觉得她这个大灯泡,实在碍眼,所以就找借口溜出门。
她出门后在大街上晃悠,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看见两队灵车缓缓驶过街道,碰到了三个摆灵堂的地方。
安默不禁感慨,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又过了不久,正当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席佑山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照着席佑山说的地址,安默很快就找到了席佑山家。
就在钟原家同一小区,不同楼房。
安默到的时候,席佑山的儿子席泓泉也在。
席泓泉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安默瞧着有些眼熟,后来她细细一想,才发现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席子均有四分相似。
长得像,又都姓席,肯定不是单纯的巧合。
她一问,果然席子均是一家人,就是这么巧合。
席泓泉接受父亲的委托,去医院查找了关于当年那个小护士的信息。
据以前的资料显示,那个护士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更没有家庭住址,被医院辞退后,便没有了踪迹。
他所查到的信息,仅限于对方的名字和当时的年龄。
他还找到了一张不太清晰的大合照,照片上一共有三十多个人,加上又穿着护士服,和很多医生护士站在一起,更加没有辨识度。
就在安默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曾家岩是不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把人物图像放大放清晰。
在征得同意后,她拿着照片找到一家专业照相馆,照了照片发给王铭。
王铭说没问题,只不过需要要一些时间,说晚些时候再发给她处理后的照片。
她回到席家,席佑山找出当年一张和安逸的合照。
陈旧的照片上,三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肩并肩立于战壕之中。
中间最高的那个就是安逸,他右手边的是席佑山,左手边还有一个个头稍矮一些的男人,据席佑山说,这是他们另外一个结拜兄弟童跃,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不幸牺牲了。
三个人中,安逸年龄最大,是大哥,童跃次之,席佑山年龄最小。
席佑山兴致勃勃,讲了很多关于他们打仗的峥嵘往事。
当年他们三个组成了一个小分队,经常潜入敌方阵营,破坏敌人的武器库和生活物资,或者在看守严密的牢房中,营救自己的战友,还曾成功盗取过一份绝密文件,帮助部队提前截获敌人的生化武器,避免惨剧的发生。
第176章 画美人(11)
总之,三人立下赫赫战功。
尤其是安逸和童跃,两人身怀绝技,表现格外突出,席佑山笑着说自己是拖后腿的。
说着说着,最后又莫名伤感起来,因为曾经所向披靡的火线三兄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对于战后的事情,席佑山闭口不谈,似乎有什么忌讳。
安默听得很认真,听到激昂的地方,她会为之兴奋;听到伤感之处,也会眼眶红红。
她没有想到,爷爷居然还有这样英勇的过去。
但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迫使爷爷带着她隐居农村,与故人隔绝呢?
有些东西,需要一点点去揭秘。或许,在秘密的背后,隐藏着为人不堪忍受的伤心和痛楚。
……
在席佑山的热情挽留下,安默吃过晚饭才离开回到钟原家。
家里似乎发生过一些意外,客厅里的物品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胡璃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