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罪恶-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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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军的脸上立刻露出几分鄙夷,若有所指的说:“一个家啊,还得是靠男人撑着,家里没男人的和家里有男人的比不了。”
“你之前猜到我们会过来?”秦若男忽然问。
鲁军一愣,有些茫然的摇摇头:“我怎么能猜到这种事。”
随即,他又好像忽然意识到了秦若男为什么会这么问,恍然大悟般的拍拍脑门儿,抬手朝门边的窗口一指:“我听到刚才邻居老盛的大嗓门儿嚷嚷,就从窗口往外看看,正好看到你们走进来了,要不然我又不是诸葛亮,上哪儿有那些神机妙算去!”
“你现在时间方便么?我们想和你再了解一些关于你弟弟鲁民的事。”安长埔没有急着进门,站在屋门口先征求了一下鲁军的意思。
鲁军没有拒绝,不知道是因为警察已经到了家门口不好拒绝,还是真心想要提供帮助,他拉开门示意二人进屋,脸上的表情掺杂着无奈和一点气愤。
“我时间没啥不方便的,反正除了鲁民的事,也没有别的可能会有警察找上门来,我摊上这么个亲戚,可真是家门不幸!”鲁军重重的叹了口气,跟在安长埔他们身后进了门,身手朝客厅的方向一指,“你们二位里面坐吧!”
第三十五章 鲁军夫妇
第三十五章 鲁军夫妇
鲁军家屋子里和外面院子给人的感觉差不多,虽然东西都略显陈旧,却拾掇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客厅不大,顺着墙边放着两张木质扶手的软包沙发,沙发坐垫的革因为年头太久已经开裂,从裂缝里露出几丝灰白色的线头儿,沙发靠背上套着白布缝成的沙发套,其中一只沙发与墙的空隙中间立着一张折叠饭桌。
与这两只旧沙发相对的房间另一侧是一套组合柜,两边是较高的立柜,中间是一个带有玻璃工艺品阁的下面是一台看起来颇具“历史感”的电视机,组合柜表面的蓝色油漆已经有些斑驳,就连立柜门上的金属拉手也有些锈迹斑斑。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从外面传来锅铲翻炒的声音。
“二位,吃饭了没?我老婆做饭呢,粗茶淡饭的虽说也没啥好菜,你们二位要是还没吃饭,要不就在我们家将就一口吧!”鲁军给安长埔和秦若男让座,自己也坐了下来,起初谁都没开口,于是厨房里的声音就愈发清晰起来。
“不用了,咱们速战速决,我们俩也争取不打扰你们吃晚饭!”安长埔始终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对鲁军笑眯眯的说。
鲁军也咧开嘴对他笑笑,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不知所措。
“你们想找我问关于我弟弟的什么事?”他主动开口询问道。
“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要和你聊聊丁木兰。”秦若男出乎意料的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安长埔听她开口说出的话,略微愣了一下,鲁军也显得有些诧异,只不过安长埔好像很快就明白了秦若男的用意,而鲁军却有些不太自然。
“这话让我咋说呢,”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弓着,搓着手,“丁木兰是我弟弟的老婆,我弟弟跑去做的什么手术,把自己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现在人也死了,我这个做大伯的怎么好对以前的弟媳说长道短。”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丁木兰这个人不大好,对她有意见所以不方便说?”
秦若男故意把鲁军的话朝恶意的方向去推测,惹得鲁军连连摆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丁木兰这女人,真是让人没得说!要非得挑剔点儿什么,我也只能说她这人太懦弱,所以才把鲁民给惯到这个地步!但是人要面子树要皮,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靠着那一张脸面活下去呢。”鲁军的话不肯说的太明白,但听起来多少还有一些责怪丁木兰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鲁民会去做手术什么的,有丁木兰的促成因素?”安长埔听他这么一说,多少有些吃惊,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想像,一个女人怎么会鼓励自己的丈夫去变成女人。
鲁军听了安长埔的话,发现他是这么理解的,连忙不轻不重的朝自己的面颊上拍了一巴掌:“瞧我这张笨嘴!说个话都说不明白,其实我是想说,我爹妈那时候年岁大了,拦又拦不住,所以才赌气说不管的,可是老头儿老太太那会儿管不了说不管,丁木兰她一个当老婆的,怎么可以也不管呢!就放鲁民在外面做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她那个人,就是懦弱!什么事都由着丈夫!一个好老婆可不是光听话就行。反正我觉得,如果她这人有点主意,能管着点儿鲁民,那小子也不会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出格,最后连命都丢了!”
“瞧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
可能是听见了客厅里这边谈话的内容,厨房里的人忍不住插起嘴来,人还没有露面,洪亮的声音就已经从厨房传到客厅里面来了。
“就你耳朵贼!”鲁军听到,立刻冲着厨房大声嚷了一句,然后不大好意思的对安长埔和秦若男笑了笑,解释说:“我老婆!大嗓门儿!”
说话的功夫,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菜汤从厨房里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一进客厅,冲鲁军一努嘴儿:“赶紧放桌子!我这手指头都要烫熟了!”
“你那手上的皮厚的都快赶上树皮了!还当自己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啊!”鲁军嘴上嘟囔着,手脚却一丝耽搁都没有,麻利的把桌子从沙发和墙壁的夹缝里拉出来,三下两下的放好,顺便接过女人手中的汤碗,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你垫块布!要不桌面该烫出印子了!再买个桌子得多少钱!”女人一面唠叨鲁军几句,一面好奇的打量着秦若男和安长埔,“你们俩是警察?”
安长埔对她点点头。
鲁大嫂看起来应该是个爱说话的开朗性格,扭头让丈夫去厨房里把其余的菜饭端上桌,自己倒代替了丈夫方才的角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和秦若男他们两个攀谈起来。
“你们可别听鲁军刚才胡说八道!他这人没多大出息,脑筋还陈旧的要命!鲁民那人,从头到尾就怪里怪气的,连他爹妈都死也拦不住,丁木兰做媳妇儿的难不成还能拿条铁链子好像栓狗一样的把他锁在家里?!要我说啊,木兰就够意思了,要是我,拦什么拦!房子归我地归我,孩子归我,你愿意当女人,你自己净身出户,爱去哪儿当女人就去哪儿得了!反正这样的男人,有和没有根本没区别,反而还多了张嘴巴吃饭!”鲁大嫂以女人的身份,倒是彻头彻尾的站在丁木兰的立场上,提起鲁民就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忿忿不平。
“我也没说丁木兰不是个好女人,我也没说她对家对鲁民付出的不够多,鲁民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谁愿意看到自己弟弟最后****成那种样子啊!我??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鲁军把其余的几样饭菜也端上桌,把碗放上桌的时候,因为只顾着听他们讲话,手指差一点被破了口的碗边割伤,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又找了把椅子坐下,“有时候我也忍不住觉得,要是鲁民当初取了个厉害的媳妇儿,搞不好他还真能老实一些,怎么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多过分的事儿来!”
“当初鲁民卖掉你父母的坟地,一共得了多少钱?”安长埔等鲁军发完牢骚之后才抽空问。
鲁军的脸色暗沉下来一些:“他不肯告诉我,不过我听周围的人说,应该是有10万上下。”
第三十六章 守活寡
第三十六章 守活寡
“啥?!10万?!”鲁大嫂一听丈夫嘴里说出来的这个数字,顿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鲁军便骂了起来,“好你个挨千刀的男人啊!你跟我撒谎撒了这么久!你不是说你爹**坟地不值钱,也就被你弟弟卖了一两万块么!现在又说10万块钱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家里什么情况什么条件你最清楚!那么一大笔钱,都被鲁民那小子给独吞了,还花在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你不拦着,不想办法,你还帮他藏着掖着打掩护!你是对得起我还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妈!鲁军你自己拍拍胸脯你问问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你!”
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鲁军没想到妻子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两手微微向前伸着,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拿个湿毛巾来给她擦擦脸吧。”鲁军手足无措,秦若男掏了纸巾出来,塞给鲁大嫂,顺便提示鲁军。
鲁军回过神来,一边应着,一边急急忙忙的跑出客厅,冲到厨房里头去。
鲁大嫂哭了一会儿,哭声渐渐低了下来,用秦若男塞给自己的面巾纸胡乱的抹着眼泪,一抬眼看到两个人都站在面前看着自己,这才感到了窘迫,不好意思的微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抽抽嗒嗒的,时不时又掉下几滴眼泪来。
“让你们笑话了。”让自己的情绪缓冲了一会儿,鲁大嫂的抽噎平息了一点,她主动开口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顺便翻着眼皮狠狠瞪一眼急急忙忙拿了热毛巾来给自己的丈夫:“不是我这个人财迷心窍,连老人的坟地都不放过。如果没人动我公婆的坟地,就算是市面上有人给二十万,三十万,我也不会动心。可是鲁民他自作主张的就把坟地给卖了,卖都已经卖了,坟也给迁走了,那这笔钱我就没有办法不在乎!”
一提起那卖坟的10万块钱,鲁大嫂就气不打一处来,用毛巾在脸上草草的抹了两下,使劲儿丢给鲁军,鲁军就又讷讷的捧着毛巾去厨房里收拾了。
“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们也看得到,破破烂烂的要啥没啥,我俩这一辈子,没什么大能耐,反正日子过得下去,吃得饱穿得暖,就知足了。可是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你们说是不是?我还有两个女儿呢!我家的两个女儿,比鲁民家的都年岁大一点儿,俩孩子也都懂事争气,没让我俩操什么心,就连结婚都体谅家里头条件不好,没让我们出什么钱,可是前段日子,我大女儿生孩子,她婆家想要我们表示表示,可是我俩拿不出钱来,只好腆着脸说,我们可以帮忙照顾孩子,结果人家一听这口气,直接就不高兴了,说不用我们照看,说我们手粗,抱不了孩子。”
说到这里,鲁大嫂又掉了几滴眼泪:“如果那笔钱我们也能分到一点,女儿生孩子我们也不至于没什么表示,她婆家也不会那么大意见!因为我们和她公婆的矛盾,我女儿还在月子里就天天哭,我这心啊!要不是鲁民独吞了那笔钱??”
“钱钱钱!这么半天了你张口闭口都是钱!咱闺女那是她婆婆势利!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说了这么半天,是想让人家觉得咱们家男人没能耐还是怎么着?!”鲁大嫂这边还没有抱怨完,鲁军从厨房回来,听了几句,忽然就发火了,“咱闺女好好的,小外孙子也好好的!我弟弟已经死了,你这么不依不饶的,难道让我去卖了他的坟,把钱给你要回来?!”
鲁军的忽然暴怒把鲁大嫂吓了一跳,不知道是畏惧了鲁军生气的样子,还是不愿意当着两个外人的面继续争执,鲁大嫂没有还嘴,只是忿忿的起身,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客厅,经过丈夫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的肩膀狠狠的撞了鲁军一下,把他撞了一个趔趄。
“那啥??你们别往心里去,两口子拌嘴吵架这都是生活常事儿!等你们结婚以后,到我们这岁数儿你们就知道了。”鲁大嫂气哼哼的一走,鲁军自己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他一边解释,一边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老婆她平时也不是个贪财的人,这次真的是被挤兑的有点儿急了!我大闺女那婆家忒不是东西。”
安长埔对鲁军大女儿婆家的情况自然没有什么好奇心,更不感兴趣,鲁军自己的想法才是他们眼下最想知道的,于是他对鲁军露出理解的微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有遇到烦心事儿的时候,理解!”
他这么一说,鲁军好像也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下身来。
“之前怎么没告诉家里头,鲁民卖坟收了人家10万块这种事?”等鲁军坐下来,安长埔才用平缓的语气,闲聊一样的问。
“还不是怕我老婆惦记着那笔钱!”鲁军小声回答,扭头朝客厅外面瞟一眼,确定鲁大嫂没有在门口偷听,这才放了一点心,“不是说我老婆贪财,我们家的条件你们俩自己也看得到,我们确实需要钱,我当时听说他卖了父母的坟地换钱之后,也想过要把自己的那一份讨回来,可是后来又放弃了。鲁民之前在家里也是游手好闲的人,做了手术变女人,他家里就更没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