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罪恶-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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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慧艳遇害前的行踪,邵波夫妇都答不上来,除了唉声叹气和自责之外,没有办法提供任何帮助。倒是在安长埔和秦若男的引导下,俞桂枝渐渐回忆起来了一些女儿生前比较常去的场所和比较经常接触的人,邵慧艳生前的那些朋友,她几乎都叫不上名字,但是平时听女儿在家里讲电话或者呼朋唤友的时候,多少也能记住几个耳熟的昵称或者外号。
根据俞桂枝的回忆,平时邵慧艳比较常出入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些台球厅、网吧或者游戏机房,这些场所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比较陌生,即便被高知了店铺的名称,也不知道相对应的地点,好在俞桂枝之前有去找过女儿,所以能够说出其中的两家,其余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打听了。
安慰并送走了伤心欲绝的邵波夫妇之后,秦若男和安长埔两个人没有商量就很默契的选择了立刻动身去那几个邵慧艳比较常去的地点找人,他们很清楚,如果换成其他场所或许还不好说,像是网吧、台球厅这种地方,越是晚上,生意才越是兴隆。
出发前,他们向田阳、墨窦他们询问俞桂枝提供那几个场所的地址,田阳和墨窦也都是爱莫能助,没有办法,只能先从已知的地点开始着手。
俞桂枝说得出地址的这两处,一个是台球厅,一个是游戏机房,相比之下,游戏机房距离公安局更近一些,所以安长埔和秦若男的第一站就选择了那里。
晚饭时间刚过,游戏机房里就已经很热闹了,除了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之外,还有一些穿着校服,书包仍在脚下的学生模样的少年。安长埔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游戏机房的负责人,询问是否认识俞桂枝提供的那几个人,负责人对安长埔询问的那几个人并不认识,说自己这家游戏机房虽然不算大,但是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还是非常多的,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什么人。
既然没有收获,安长埔他们赶忙谢过负责人,离开了吵吵嚷嚷并且有些乌烟瘴气的游戏机房,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某台球厅。
台球厅那边的环境比起游戏机房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安长埔和秦若男分头打听了一圈,依旧是扑了个空。没有找到俞桂枝说过的那几个人,这里的老板倒是认识邵慧艳,只可惜,他说自打半年前邵慧艳的母亲几次来这里硬要拉她回家之后,邵慧艳就很少再来这里了。估计是因为被她母亲记住了地点,怕总被找上门来,台球厅的老板也挺高兴邵慧艳不来这里的,对于他而言,少了邵慧艳一个顾客,损失毕竟还不算大。但如果隔三差五就有人来这里大呼小叫的强拉着孩子回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在这家台球厅没有打听出邵慧艳生前可能的最后活动范围,却也不算是毫无收获。安长埔在打听邵慧艳和她那几个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的同时,顺便也向在这里打台球的顾客询问了另外两家俞桂枝提到名称却不知道地址的台球厅在哪里,果然,这里的顾客也有在那两处玩过的人,把另外两处的地址也告诉了他。
就这么辗转于不同的台球厅和网吧等场所之间。一直折腾到快夜里十点的时候,他们才终于在一家网吧里找到了俞桂枝提到过的那个被邵慧艳称为“金毛”的男青年。
这个外号叫做金毛的男青年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出头。比邵慧艳大不了几岁,染了一头浅金色的头发上,头顶略长,两鬓剃的很短,安长埔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电脑前,两只手在键盘手熟练的操作着,嘴里还歪歪斜斜的叼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面还坐着一个同样燃着一头黄发的年轻姑娘,脸上浓妆艳抹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乍被安长埔找上,金毛有些诧异,他一边继续玩着游戏,一边斜着眼睛扫一眼站在桌旁的两个陌生人,叼着烟含含糊糊的问:“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啊。”
“不认识我没关系,邵慧艳你认识吧?”安长埔问。
金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扭过脸看看安长埔,笑嘻嘻的冲他摆摆手:“认识是认识,不过我得事先声明啊,我和邵慧艳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好哥们儿,一块玩儿,你要是想找人单挑抢女朋友,别找我!”
“那正好,我就是想找邵慧艳的朋友聊聊,”安长埔用手指敲了敲电脑桌的桌面,“游戏先暂停一下,或者让你朋友帮你玩一会儿,咱们到门口安静点的地方说几句话吧。”
金毛的身材比较消瘦,看上去很单薄,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安长埔比自己高大健壮,不想在不知根不知底的情况下惹到对方,他撇撇嘴,把键盘一推,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跟在安长埔身后来到门口。
到了门口,他一看等在那里的秦若男,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你肯定不是想和邵慧艳谈朋友的人!要不然你不可能带个女的来找我!”金毛笑嘻嘻的看看秦若男,又看看安长埔,“而且吧,现在仔细看看,你也不像是能看得上邵慧艳的那种人!你一看多正经啊!”
安长埔呵呵一笑:“那我还得谢谢你的表扬啊,你和邵慧艳关系很好么?”
“是挺好的,反正女的不敢说,男的里头,我和她关系算是最铁的了。”金毛点点头,毫不含糊的回答。
“那你上一次见到邵慧艳是什么时候?”秦若男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若男比较严肃,金毛对她说话的时候态度明显要略微拘谨一点,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好像是一周之前吧,我们大伙儿晚上还一起出去玩过呢,最近倒没怎么见着她。”
一周之前?秦若男在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六天前他们接到章丽姝的报案,说自家的出租屋里发现大量血迹,后经验证,那些血迹来自于三天后发现的女尸邵慧艳,这样一来,金毛很有可能是邵慧艳遇害前最后见过她的人之一。
“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说一下。”秦若男赶紧要求金毛讲述当晚和邵慧艳一起出去玩的经过。
金毛抓抓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奇怪的看看秦若男,又看看安长埔,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把几乎明晃晃写在脸上的疑问说出口,而是乖乖的回答了秦若男的问题:“我们那一小撮人没事总一起出去喝喝酒,打打台球什么的,上周我们出去的时候就是邵慧艳张罗的,说高兴,要请我们出去喝酒,我们就都去了,本来玩的挺高兴的,结果后来闹了点不愉快,大伙儿就都散了。”
“什么不愉快?是和邵慧艳有关系的么?”
“有啊,就是因为她后来跑了,我们才散了的。”
“她为什么要跑?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
“和我没关系!”金毛一开口先撇清自己,然后才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我其实也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反正那天我们一共六七个人,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突然就冲过来一个男的,直奔我们这边过来,揪住邵慧艳就要打她,我们赶紧帮忙拉架,那个男的刚被拉开,邵慧艳就跑了,那个男的一看她跑了,就挣开我们追着也跑出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本来邵慧艳说她请客的,结果她先跑了,我们就跟着也散了呗!”
“事后你有联系过邵慧艳么?有没有向她问过那天晚上的事情?”安长埔问。
“没有,我后来打过邵慧艳的电话,没打通,第二天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你还别说,你们要是不来找我,我还没想起来,这丫头一个礼拜没找我玩儿,这不应该啊!”金毛好像才意识到很久没有邵慧艳的消息一样。
安长埔听他自言自语一样的嘟囔完,忽然笑了,问:“你态度倒是挺好,有问有答的,你怎么就不好奇我们是谁,为什么要打听邵慧艳的事情呢?”
“哎!我不问,我也求你们千万别告诉我!”金毛一听这话,好像被吓了一跳,冲着安长埔连连摆手,“江湖规矩,知道太多不安全!所以你们还是什么都别跟我说的好!反正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别人的事情我也不多打听,你跟我打听啥,我要是知道也肯定不遮遮掩掩的藏着不说!都是在道上混的,管他是那条道呢,能少得罪一个就少得罪一个呗!没坏处!”
“你这人有点儿意思啊,还听懂的明哲保身的!”安长埔在工作中接触过的小混混也不少,不管是滚刀肉还是刺猬头,都很常见,不过像金毛这种绝对的中立分子,他也还是头一回遇到,既然对方不打听,他也没打算不问自答的说出邵慧艳的事情,“你说的那个酒吧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这个你没忘吧?”
“没忘没忘!我告诉你,离这儿不远,顺着这条街一直走下去,过第三个路口往右一拐,顺着马路边一直走,看到一个名叫蓝月亮的酒吧就到了!”
。。。
第九章 黑色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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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金毛所说的路线,安长埔和秦若男顺着这条街一直走下去,过第三个路口往右一拐,顺着马路边一直走,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一家叫做蓝月亮的酒吧,之所以那么容易就发现了目的地,倒不是说这家酒吧的规模有多大,事实上恰恰相反,这家酒吧看起来规模很小家子气,门口也比较安静,一副经营不善的冷清样子,倒是门顶上那个硕大的蓝色月牙形状的彩灯很吸引眼球,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就是那家名叫蓝月亮的酒吧了。“咱们俩今天晚上先到这里看看,能了解到什么情况就更好,如果不行,那也等明天再说吧!反正金毛说当天晚上和他一起跟邵慧艳出来玩的那几个人的说法也要等明天才能找人去验证。”安长埔看看时间,并没有盲目乐观的对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报以太大的幻想。
秦若男点点头,站在蓝月亮酒吧门前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场所非常反感。
“怎么了?”安长埔意识到她放慢了脚步,回头询问。
“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到现在就只进过一次酒吧,是大学毕业那年,当时我弟弟十七岁,被他那些不学无术的朋友拉去b市的一家酒吧里玩,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和那里的其他顾客起了冲突,对方也是在社会上混的地痞,眼见着惹了不该惹的人,把我弟弟吓得不行,把自己锁在酒吧的卫生间里不敢出来,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他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吓得变调了,”秦若男站在酒吧门口,有些发涩的笑了笑,弯起袖子。指着自己小臂外侧接近手肘位置一处浅浅的伤痕说,“我事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随身带着匕首,好在有惊无险,谁都没有出什么事,就在从那之后,我心里对酒吧、夜店这种地方就多少有些抵触。”
她讲述的很平淡,安长埔却觉得一阵后怕,大学毕业那年,秦若男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他试想一下当时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无法想象为了接弟弟出来,不得不去面对那种情况的秦若男。当时承受的是多大的压力,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你真多余去帮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当年他自己捅了马蜂窝被吓成那样,还害你因为他胳膊上留了一道疤,结果怎么样?现在不也照样没有学乖么!”安长埔心里感到有些愤懑,替秦若男的付出感到不值。
“我不是为了他。如果单纯是为了他的话,我倒也希望他能够吃点苦头,学乖一些,我妈和我妹妹的性格跟我不一样,她们俩都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假如弟弟出了什么事情。我爸免不了要在她们身上发泄怒气,非打即骂,如果我不管我弟弟。最后受苦的反而是我妈和我妹妹。”秦若男无能为力的摇摇头。
安长埔叹了口气,心里面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连他自己也有些梳理不清。
“走吧,”秦若男把思绪从过去的事情上抽回来,向前走了两步。看安长埔一脸犹豫的站在那里,明白他心里面的担心。连忙说,“你不用有什么顾虑,那件事都过去好几年了,而且我们这一次是公事公办,我没关系的。”
“你确定么?”安长埔还是不太放心的又向秦若男确认了一遍,见她十分肯定的点了头,这才重新迈开步子和她一起走进酒吧里面去。
进了酒吧的门,安长埔才觉得,方才在门外面的时候,自己的顾虑显然有些多余了,不知道是生意一向这么萧条,还是今天格外不好,这间不大的小酒吧里面居然除了吧台后面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看电视的一个中年男人之外,居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见到有人上门,中年男人扭过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