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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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点拨(1)
蓝骑营内一片低气压,压得那些蓝骑卫人人自危,恨不得朱贺打他们跟前过,却当他们通通是隐形人!
黑衣死了,唯一的线索断了,但朱贺心中已有个数,他忙活了整日。
到了夜里,朱贺累趴了,坐在松院厅里圈椅中一动不动的,脑子却在想着这近几月来他所驻守的央天府所发生的一连串祸事。
想了一会,他还是没什么头绪。
抓了抓头发,朱贺霍然起身出了自已的松院。
他想着有些事情他得与君子恒说道说道,指不定君子恒能给他出出主意,昨儿夜里君子恒不就提醒他了么?
平日虽无甚交情,但同为京都执天府人,又同朝为官,他与君家也从未有过过节,他想龙琮与君子恒皆是来查央天府大小官员人心惶惶之事而来,那么君子恒必定很乐意替他解惑。
毕竟昨夜刺杀一事,与央天府这浑水脱不了干系。
朱贺到了梅院,便让守在梅院院门口的蓝骑卫去通报一声。
这是礼数,也是他的诚意。
自黑衣刺杀事件之后,竹、梅、兰三个院子皆各守上了近五十名的蓝骑卫,简直如铁桶般万无一失。
这才让朱贺安下心来,去理理央天府里各种麻烦的头绪。
早在龙琮与君子恒一行人到央天府之前,他便一直在理了,可却是越理越乱,越理越有被他打成死结之势。
朱贺十分烦燥。
白日里因着是七月中的天。很是炎热。
白青亭嫌热不想出门,君子恒自然也不出门陪着她,两人整天整天的就待在梅院里避暑。
蓝骑卫进来通报之时,君子恒与白青亭就双双静坐于寝居前的空地一颗参天大树下,周围及树上挂满了灯笼,很亮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及两人身边侍候着的小二、小七、小三等人身上。
几人在树下悠悠然纳着凉,君子恒与白青亭在这头石桌上煮水烹茶,小二三人在那头特意搬出来的圆木桌上吃着点心聊着天,两头几人皆十分惬意自在。
蓝骑卫得了君子恒的许可后,便去回禀了朱贺。
朱贺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副一切静好的情景。他心中好生羡慕。
小字辈三人忙起身向朱贺行礼,朱贺挥手免礼,他走近树下:
“君大人与君夫人好兴致!”
夫妻二人齐齐起身,与朱贺行了礼。
君子恒道:“正巧在想朱都统必是忙得没功夫品茗。朱都统便来。快请坐下。尝尝下官泡的大红袍味道如何?”
白青亭也客气道:“请坐吧,朱都统!”
朱贺也不客气,笑着在树下桌旁君子恒的对座坐了下来。白青亭正好坐在两人之间的石凳上。
小二三人自朱贺到来,便拘谨地候在白青亭与君子恒两个主子各自的身后,不再到一旁桌边闲聊。
喝了一杯君子恒递过来的大红袍之后,朱贺也不扭忸捏捏,直接开门见山:
“君大人,我此番夜里前来实是有事与大人相商,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君子恒道:“朱都统客气了,莫说这蓝骑营是都统的地盘,就是整个央天府也俱是都统管辖驻地,哪里需得下官指点?都统实在是过谦了。”
这是推托。
白青亭边提起小炭炉上水正滚滚的水壶,心中如是想道。
小二在她身侧弯腰,想接过她手中水壶欲要泡茶的活计,却让她躲了开,她低声道:
“不必,你们也不必一直候着,还是像方才那般到旁边的桌子那坐着闲聊去吧。”
被君子恒推托噎得半晌没接过话来的朱贺,这时有了话说,他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君夫人说得是,不好我一来,便扰了你们的兴致!”
君子恒冲小三点点头。
小三这才与小二、小七重回那头桌子去坐下,可这回三人皆没了闲聊的心思,个个竖着耳朵听着这头君子恒三人的谈话。
白青亭泡开了茶壶里的大红袍,轻轻将茶水倒到三人的茶杯里去,她客客气气道:
“朱都统,请吧!”
朱贺欣然受之:“有劳君夫人了!”
白青亭回道:“朱都统客气!”
没有闲话太多,朱贺还是紧抓着他来的目的不放:
“君大人,我实在是没了法子,这才腆着脸来与大人讨教讨教!都说京都执天府的大理寺有君大人此等英才坐镇,天下少了不少不平案!这话可都字字说进我的心里去了!”
好吧,巴结上了,还赞得连她都得脸红。
白青亭瞧了瞧君子恒的脸色,嗯……灯光下看不太清。
君子恒浅浅一笑,对朱贺的恭维不受也不驳,笑过了也不言语。
一笑而过……他用得汰娴熟!
君子恒不接朱贺的茬,朱贺急了:
“君大人昨夜里还提醒我来着,今夜还望大人再点拨我这武夫几句!”
敢于承认自已的短处,还是在当着她这个妇道人家的面,白青亭不得不正眼瞧了朱贺一眼,心想他能做上蓝骑卫都统一职倒也非是偶然。
这气度、肚量,又能屈能伸,即便是做不成大事,也必定非是庸人。
那么九年前关于明家的冤案,这个朱贺到底在其中掺和得有多深,仅仅是因着与皇后的私情,还是另有它因?
白青亭想着的当会,君子恒已然淡淡问道:
“朱都统莫非半点头绪也无?”
见君子恒终于开口涉及正题上,朱贺乐坏了,连忙回道:
“自是有的!就是……”
他望了望院子周遭,压低了声音道:
“就是家贼!我心中有几个人选,但一时半会却甄别不出来到底是哪个!可眼见五皇子殿下与二位已受袭过一次,我岂能不着急?”
是该上火了。
人家都逼到家里来了,主人家哪里还有没有火烧眉毛之感?
白青亭在心中腹诽,可就是不开口。
要她搅浑水可以,要她帮着朱贺出谋划策那万万不可能。
她瞥了君子恒一眼,那眼神的个中意味很是明显。
君子恒哪里瞧不出来,心中不由哭笑不得,嘴上问着朱贺:
“可彻查过了?”
朱贺没作声,他在想君子恒口中的“彻查”到底是多大多深的范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点拨(2)
君子恒也不卖关子,接着便更直白地解释道:
“既然都统心中已然有数,那便要彻查,真正的彻查,而非略略查探。
我与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查清蓝骑营中的害群之马,也是为了安央天府中大大小小官员的心,我与殿下虽不会直接出面,却会在背后支持都统。
都统总归是这里的地头蛇,有些人有些事查起来要比我与殿下方便得多,朱都统,你说,是与不是?”
朱贺明白了。
他虽是个武夫,却也不像他自已那般说的愚钝,真正愚钝的人是爬不上蓝骑卫都统这位位置的。
一明白,他便客客气气地起身告辞,离开了梅院重新布署去了。
白青亭问君子恒:“你与殿下真要做朱贺的后盾?”
君子恒道:“白日里我与殿下已商讨过了,这央天府浑水里头的水到底有多深,与太子殿下又有多少牵连,我与殿下皆是初来乍到,并不十分清楚,虽得了一些情报,可也是有限,何况有些事情我与殿下不宜直接出面,那么……这个左先锋便由朱贺来当,也未尝不可。”
打战的事情,她不懂,但她想既然有左先锋,那应该就有右先锋。
她问了。
君子恒抿着唇看她,答非所问地说道:
“今夜小七怎么还在?不去了么?”
想听右先锋是谁的白青亭很不满意君子恒左顾而言他,轻哼了声。便撇开期待答案的双眼,很有情绪地回道:
“听壁角听不出什么来,故我有别的法子。”
君子恒问:“什么法子?”
白青亭没理会的意思,她自顾自地玩着手指,连茶也不泡了。
他笑了。
她不泡茶了,那便由他来泡。
泡好了香气四溢的大红袍,君子恒端着递到她眼前:
“不是想知道我与殿下商讨之下的右先锋是谁么?可若你不说说你对小七的安排,我如何与你讲?”
白青亭终于不再玩手指,拿正眼瞧他:
“什么意思?莫非你们是想让我的小七来当右先锋?”
三个小字辈本就竖着耳朵在旁桌听着,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小七一听白青亭说“我的小七”即时激动了。一双媚眼直冒幸福的光芒。只恨不得立刻过去虎抱一下白青亭。
所幸小七刚想站起之时,小二便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示意白青亭与君子恒正谈正事。莫要打扰了两位主子。
小七只好悻悻停下。但内心的激动已停不下来。如同大江般澎湃。
君子恒瞧了眼背身对着他与白青亭,却抑制不住地激动身形的小七,点头道:
“没错。就是小七。”
果然是,那她得问个清楚方可:
“如何让小七做那右先锋?”
君子恒道:“你先回答我,你对小七有何安排?”
这回白青亭很是干脆地回道:“我想让小七晚些时候,直接到知府家朱知府的书房、寝居里各搜一搜,看看有无收获。”
君子恒想了下道:“既然如此,那今夜小七便再跑一趟知府家,明日一早再光明正大地入知府家一回,会会那名被蓝骑卫打残了腿的知府公子。”
小七坐不住了,她直接起身劈头便问,声音都高了八度:
“会他做什么啊?公子!”
本来就是她想问的,既然小七问出来了,白青亭便也静静等着君子恒的答案。
君子恒左右看了两眼,小一这时显身道:
“公子放心,无人听见!”
言罢,小一又不见了,再次隐身于暗处。
小七吐了吐粉舌,她也是激动的,一时忘了隔墙有耳。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青亭,见白青亭并未怪她,身侧的小二似乎也没动静,她方松了口气。
见小七如此怯怯的小眼神,君子恒心中直叹,小七果真是白青亭的人了,看现今都不大将他放眼里了。
刚想罢,白青亭便催促他:
“快说呀,要小七去会会那知府公子是想做什么?”
君子恒被她催得没了脾气,也是宠她宠习惯了,心道若小七不是在她身边侍候着,单凭小七这一粗心大意的高声,怎么也得罚上一罚,当然也非重罚,就是让小七印象深刻些,长长记性。
他道:“央天府浑水的由头便是这知府公子最先惹起的,既然这事端是在他那里起头,那我们想一根线连根拔起,便得自他这由头开始。”
听起来很有道理。
白青亭点了点头,然后问:
“会会之后呢?”
小七也在一旁猛点头,她现在都不敢随便说话了!
君子恒睨向白青亭,那眼神大有看不成钢的意味,看得她有些莫名奇妙,问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说着,她转了个头给一旁的小七看看,小七细细瞧了瞧,便对她摇了摇头。
白青亭不明白了:“没东西啊,你看我做什么?”
君子恒宠溺地道:“你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喜欢动脑子了?字字句句都是在问,你便不会自已想想?”
哦,原是因着这个。
白青亭理所当然道:“不是有你在么?有你想想便好,我才懒得动脑筋,你想好了直接告诉我,这样不是很好么?是不是啊,夫君?”
她将“夫君”二字唤得极其温柔,难得的几近媚了。
小七与小三在旁窃笑,小二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
白青亭能这样说,其实君子恒很是高兴。
能让她依赖,全身心地依靠,一直以来皆是他最想做到的事情,如今亲耳听到她亲口说了出来,他欣喜之余,突然有种恍惚之感。
那感觉就像一直以来,你很想得到某样东西,要努力很久很久很久方能得到,可就在突然间,有人将这样东西直接递到你的跟前,跟你说: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很微妙,很飘浮,很……不可思议……
月光很好,灯光很亮,夜风微凉,石桌茶香四溢,树下对影成双,一切都那样美好。
君子恒安静地坐着。
他就那样看着白青亭,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一瞬不瞬的,明净清澈的一双黑眸中微微愣着,还有一些闪得极快却又不太确定的喜色。
他是怎么了?
白青亭心里想着,也奇怪地看着这样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