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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诡歌-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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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做噩梦了?”陈俊一把搂抱着刘静,固执的把刘静的头靠在他宽大的胸肌上。他关爱的把一双带着‘尼古丁’烟草味的手,轻放在刘静的额头上。之所以他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小心翼翼,那是因为刘静心底有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怖,一直以来,异性在刘静眼里就是一个面目憎恨的怪物,直到遇见陈俊。
    第一次没有抗拒他的手落在刘静额头上的举动,他似乎得到了鼓励,鼻息粗重,手不老实的滑到刘静的腰部,随即就是嘴唇凑来,刘静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剧烈的撞击胸膛,无底的恐惧感霎时布满整个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不要……”
    “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你看我的手都是伸直的。”陈俊被刘静如此大的反应惊得手足无措,慌忙把双手伸直成为一条平线,解释着说道。
    陈俊比刘静大六岁,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她悄悄一度的把他当成是一颗可以依赖的大树,也把他的宠爱和呵护随意占据,就像父亲疼爱女儿那种,也把他作为一位兄长来撒娇。
    刘静的视线模糊,知道自己此时真的是泪流满面,可是就是拒绝他给自己擦拭眼眸,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满腹惆怅的坐在在床垫上。
    陈俊呆愣了许久,试探性的靠近刘静的身体,抬手僵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拍在刘静的肩膀上。


第五章 回忆(四)
    “睡吧静儿,明天是礼拜,我带你去洛带玩。”陈俊说完话,隐隐的叹息一声,悄然拉好卧室门,退身而去。
    刘静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发生这种事,每一次渴望他靠近,可是每一次都会发生那种让自己无法抑制的恐惧。
    刘静从小不拘言笑,之所以和珍成为如胶似漆的好朋友,那是因为珍也和刘静一样孤独,因为家庭的贫困,因为那份傲娇却又拥有自卑的双重心态。
    失去了珍,自己还有谁?陈俊……可是我屡屡让他失望,他也许会厌倦,说不定某一天就会失去他的呵护和宠爱,刘静就这样一夜的胡思乱想。
    话说;也许陈俊是因为刘静的举止跟别的女生不同,才会对她产生好奇。在现今这个纷乱,光怪陆离的社会圈子里,很少有女孩像她这样呆板,顽固、守旧、自小到大刘静抗拒所有的异性,就连自己的爸爸都会产生莫名的反感。
    礼拜,刘静拒绝了陈俊说驱车去洛带放轻松的提议,她执意要去珍的家……
    舅舅家在郊区,田地什么的已经给政府征收了。舅舅修建了许多临时棚户区,其目的就是想在这次撤迁之际,发一笔小小的横财,这也是农民失去土地之后,唯一可以多征得赔偿金的一种笨办法。
    外婆在一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只有舅舅和舅妈,他们的孩子刘静的表哥去青海读书,据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舅舅,舅妈热情的招呼陈俊和刘静,他们都要忙碌各自的工作,她就和陈俊来到珍的家。
    眼前出现的情景跟幼时所看见的大不同,珍的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四间又破又旧的茅草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开间的两层楼房。
    “哦!小静来了。”珍的妈妈,微微有些发胖的身材,脸上清晰可见几点灰褐色的雀斑存在,她热情的端来凳子,还吩咐珍的爸爸给陈俊泡来一杯茶。
    陈俊东张西望,不安分的模样,刘静知道他陪同自己来这里一定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勉强来的。
    “俊,你要不去舅舅茶铺去玩游戏机,我和阿姨聊聊。”刘静把话撂出来,立马就后悔了。陈俊两眼放光,‘噌’起身,放下手里的茶杯子。毫不含糊的满口答应,大步就离开了珍的家门口。
    刘静郁闷死了,心里隐隐的感觉一股失落感,暗自道;你好歹也推辞一下呗!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走时也不打算和自己说句什么。
    “小静,你大一?”
    “已经上班,在殡仪馆。”刘静知道珍的妈妈犯糊涂了,还把她当小孩,但是有一样很明确,那就是林妈妈看见自己时,绝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珍,看着她有些潮湿的眼眶,刘静低下头,许久酝酿了一句话道:“阿姨,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嗯,小静就是乖,比咱们家丫头乖。”说着话时,阿姨最终没有隐忍住,浑浊的眼泪是夺眶而出。
    “阿姨……我昨晚梦见珍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笑,阿姨……我也想珍。”刘静突然情绪失控,一头扎进阿姨的怀里,阿姨伸出满是老茧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梳理着她瀑布一般滑溜的秀发,这种摩挲很温馨,也许跟刘静缺乏母爱有关吧!霎时之际她居然有些留恋起这份温馨。
    “小静今天来是想做什么?”阿姨目测是猜测到刘静此行来的目的,但是她不能把实话告诉她,也不能告诉她现在是业余撰稿写手,更不敢告诉自己就是将要,为珍做仪容的化妆师。
    “就是想来了解珍的具体情况,我只记得她初中那段,后来她辍学了,在酒吧上班,然后说要离开B市,加上我的学业紧张,所以关于她后来的事情不太清楚。”
    “呃……”阿姨艰难的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字,深陷的眼眶里溢满眼泪,她迟疑片刻,逐起身到屋里拿出一个娟帕包裹好的东西给刘静看。
    阿姨拿出来的包裹一层一层的揭开,最后呈现在刘静眼前的是一副全套的纯黄金首饰。
    “这……”刘静不解的望着阿姨。
    “这是珍给我买的,我一直舍不得戴,再说了在农村也不好戴这个,反而让人笑话。”阿姨脸上挂着泪珠,唏嘘着说道。
    “呃……按理来说,珍,应该没有足够的钱来购昂贵的衣物以及家具,租豪华别墅,还给家里添置家具,修建房屋,对于一个没有固定收入,没有工作的女人,她的这些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都是一个迷,一个让人好奇的谜。”
    阿姨的情绪逐渐稳定,刘静也言归正传,再次提出对珍以往的一些故事,珍和阿姨毕竟是母女,女儿有什么话自然是会对妈妈讲,对爸爸是不可能掏心掏肺的。
    刘静故作随意的把玩手机的动作却是暗地里摁开手机录音键钮……凝视着阿姨,她娓娓道来珍的故事。
    珍虚荣心强,羡慕那些穿戴奢侈的女性朋友。所以她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不惜一切来超越她们,要做一个地地道道的有钱人,一定要把曾经遭受的白眼和凌 辱报复出去。
    珍只身一人日夜的舟车劳顿,来到理想中,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深圳……
    想象跟现实给珍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看着嘘嘘嚷嚷的人流,遥望各式广告牌和商店,闪烁耀眼光芒的霓虹灯,还有西装革履,大腹便便,容光焕发的绅士。她有些眩晕感……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已经到了日夜所期盼的深圳。
    珍看着从眼前,侧面,身后穿着露脐装,妖娆诱人的靓女,她,眼里尽数是羡慕妒恨的目光,手拉着贱买的滑动带轮子的行李箱里,装的是珍平日里觉得最好的衣服,现在看来,这些都将成为一堆遭人白眼的垃圾。
    夜晚来临,珍,还没有找到住宿,她摸不清方向,也不敢贸然进入不太明确的旅馆。在这座陌生繁华的城市,她,第一次感觉好无助,迷茫,局促,外加不安。
    珍在吝惜钱,身上的钱都是在刘静那里借来的,看好了一家不错的旅馆,进去一问价钱,吓得她忙不失迭的对旅馆接待道歉。
    内行人一看珍就知道她是外地人,旅馆是服务行业,客人可以自由选择住宿,不满意,完全可以自由离开。可是珍却认为自己在讨价还价之后,占据了别人的时间,所以必须的给人道歉。
    珍不敢多说话,天知道,这里的人们怎么就不好好的说,出口就是特么的普通话,让一个对普通话不感冒的她,很是别扭,难以适从,而她刚刚一开口,就惹得陌生人男女的哄堂大笑。最后珍只能做出仓皇离开的下场,抛在背后的是肆无忌惮的唿哨声和讥讽声。
    “妞,找住房?”
    珍正沮丧万分,茫然失措时,一位中年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并且说出了珍最熟悉不过的四川椒盐普通话,这让远离家乡,感到万般孤独的珍激动恍如看见了自己的亲人。


第六章 回忆(五)
    中年男人是一家偏僻,配备设施简陋低劣,民用旅馆的拉客(就是员工出门拉客人住宿)。男人善意的笑脸,隐藏着一丝隐秘猥琐的眸光。
    “来,我帮你。”男人乐呵呵不管不顾珍是否同意,就一把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并且一路的唠叨瞎吹他们旅馆是如何如何的好。
    “谢谢。”珍觉得自己还是有运气的,这不,刚刚还自抱自怨,这不大功夫就遇见了好人。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占多数,瞎撞瞎碰都会遇到好人。
    “敢问妹子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唔……”珍迟疑片刻,想起刘静的叮嘱,莞尔一笑道:“我是从附近城市来的,是来投靠亲戚,这不是错过班车了吗!所以就……你明白的,就这样咯!”说着话,她做了一个很无奈的手势。
    “呃……”中年男子一听,似乎有些失望感,继续往前走去。
    “那个……大叔,你们家的旅馆在什么地方?怎么走了好半天都还没有到?”珍挑眉,停止不前,看着鬼魅的夜空,还有渐渐远离的霓虹灯,这里距离刚才的繁华区域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这位大叔却是一直不停的带着她走,珍始终记得刘静告诫她的话,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一切得小心谨慎。
    “就在前面,快到了,走吧!妹子,你不会把我想成坏人吧!告诉你,我的女儿和你一般大,你尽管放心好了。”
    大叔言辞凿凿继续游说着,他的话给心神不安的珍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听这位叔叔也有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儿,她放心了。
    两人又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旅馆,说是旅馆,还不如说是民用房改成的旅馆。
    两层楼房,进去就是一间较大的屋子,屋子里坐了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灰褐色的烟雾遮盖下,珍觉得一阵阵犹如芒刺的目光肆意的在身上索扫着。
    珍租住了楼层第三间客房,没有洗澡间,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男女共用简略修整了一下的茅房。
    珍走了好大一程的路,早已饥肠辘辘,房东端来的饭菜,她顾不得刘静曾经告诉过的在陌生人面前要矜持,保持淑女风范,珍一阵狼吞虎咽,把一海碗稀饭和咸菜吃了个精光。
    客房好撇到是没什么,也就是一晚上休息睡觉的地方,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的,可是那茅房……
    珍嗅隐忍闻着一股刺鼻的茅坑味道,蹲下,一阵窸窸窣窣,浑身感到好轻松。还没有起身,茅房的木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跻身进来,一把抓住吓得浑身颤栗的珍,一手解开裤头,就凑上臭烘烘的嘴要吻她。
    “你干什么?滚开呀!”珍奋力的推开男人,提起还没有来得及拉好的裤子,一趟子冲出茅房。
    珍吓得心‘突突’跳个不停,客房的楼梯是设置在外面的,她‘噔噔’一阵狂跑,上楼关门,倚靠在门背后,许久都没有从惊惧中缓过神来。
    就在珍大口大口的喘息时,客房门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珍把头仰靠在客房木门上,心就像撞鹿一般剧烈跳动,忽然一阵轻微的震动,接着就是‘笃笃’敲门的声音。
    “谁?”珍吃了一回亏,这次她得问清楚是谁才开门。
    “是我。”门外传来一声轻微,只有女儿家才有的脆甜声音。
    “‘吱嘎’你是……”木门发出沉重的呻吟声,珍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一根粗大的鞭子耷拉在前胸,细眉,瓜子脸,皮肤白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隐透出一股机灵劲。
    “我是娟子,我爸爸带你来的这旅馆。”女孩伶牙俐齿,脆甜的声音让珍感觉她很质朴。看她的年纪也和自己差不多,霎时防御之心松懈下来。
    “呵呵,原来是你,进来吧!”珍让进娟子,看着屋子里还有一张凳子,“坐吧!”她随手关上房门,则走到铁架床上坐下。
    “好勒,嘻嘻。”女孩无拘无束的随意坐下。
    “呵呵。”
    “嘻嘻。”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都抿嘴一笑,却不知道该谁先开口说话。
    “嗯,你是从外地来的?”到底还是地皮踩熟络的,娟子首先打破暂时的沉默问道。
    “对啊!你们家……”珍借助灯光,近距离的观察娟子,觉得她真的很好看,说话也随和,那份本能的警惕心逐渐放松下来。
    “我们家来这里好几年了,我是去年来的,我爸妈来这里主要是想生一个带把的弟弟,所以他们在这里打工,弟弟在这里已经八岁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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