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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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满是褶皱的脸上绽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双眉一沉,继续道:“本王可是个有功不赏,有罪不罚,任人唯亲的人?”
“王爷。”一个蓝翎补服的官员站了出来,打了个千道:“王爷的品性弟兄们都知道,跟在王爷手底下干,兄弟们痛快的很,王爷但有吩咐,我等愿效死力。”
吴三桂哈哈一笑,眼眸扫向殿内,立刻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许多人高声道:“弟兄们跟着王爷痛快的很,愿为王爷鞍前马后。”
“好!”吴三桂用拍银椅上的扶柄,起身道:“既是如此,本王也就不和诸位打灯谜了,今日本王亲自挂帅,入缅捉拿新始小儿,可有人愿意随本王入缅,挣下这万世不拔的功劳?”
其实准备入缅作战的计划早就制定出来了,士兵也已经调度完毕,许多将领也都接到了作战任务,吴三桂此话一出,犹如排练好了一般,所有人都躬身打千,一齐唱喏:“愿随王爷出征,捉拿新始小贼。”
吴三桂点了点头,站在银阶之上,俯撖着黑压压垂在脚下的顶戴花翎,心中生出一丝豪迈,憋屈了几十年,今日总算有了伸展的机会,只要灭了新始小儿,平西王的权势将超越一切满清亲王,掌握的军权,也足以与满清八旗媲美,天下之大,还有谁能困住自己?京城里那个牙齿都掉光了的太皇太后?还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皇帝?
“传令,出征!”吴三桂大手一扯身上的蟒袍,一副银光闪闪的铠甲自蟒袍内露了出来。
第一第一百五十七章:战端开启
新始三年七月初四,吴三桂统兵八万,于云南昆明誓师,分三路入缅。
就在这个时候,云南的北镇抚司探子连夜放出警讯,由飞鸽将这个消息传往定北省。飞鸽传书原本是锦衣卫极少使用的通讯方式,虽然速度够快,却并不稳定,而且容易暴露,实在是到了最紧急的关头才会使用。
当李定国接到讯息之时,已是两天之后的事,他展开一卷小纸筒,足足细看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将密报一抛,哈哈笑道:“吴逆此次要动真格的了,传令众将升帐议事。”
定北省既是从前的缅北,李定国世封定北省,是南明第一个掌握一省军政大权的藩王,如今有了固定的封地和盈余的粮饷,改名为定北的定北军如今已有两万,其中还特意装备了一千人的连发火铳营。
李定国穿戴整齐,换上蟒袍玉带,一口利剑悬挂在腰间,踏入正堂。三通鼓毕,众将早已等候多时,李定国不动声色的座在上首,左右顾盼之下,轻声道:“众将都来齐了吗?”
“回大帅,驻留的将军全部到齐,听候大帅将令。”侧立的幕僚低声回覆,在军中,将士都以大帅称呼李定国。
李定国颌首捋须,雄踞在案前如刀锋一般的眸光一扫分列两排的众将,声若洪钟的道:“逆贼吴三桂已在昆明誓师,依本王的估计,大军恐怕已过了思茅,不日便将进犯定北。”
众将们原本还道李大帅是召集众将申斥军令,不曾想却听到了这个消息,脸上都不由得跃跃欲试起来,这些人都曾随李定国在四川打过清军,在云南与吴三桂交战,在缅北打过游击的老将。如今有了根据地,粮饷充足。又征募了不少精壮之士从军,早已不是吴下阿蒙,摩拳擦掌的只等有朝一日能与吴三桂决一死战。
李定国望着众将散发出无穷战意的眼眸,不由得欣慰的捋须一笑,道:“吴贼号称精锐十万,依本帅之见。此人不过所统者五、六万人罢了,且以新兵居多。我军人数虽不过两万,却个个身负血海深仇。又占了地主之利,后有皇上坐镇海都随时增援,若不能胜,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李定国话音刚落,众将哄然而笑,平日里大帅难得幽默一把,虽然这个笑话有些冷,但见到大帅说到没脸见人时已展开了笑容,谁还敢不卖大帅这个面子。
李定国的一席话虽是倨傲,却将定北军的优势一一道了出来。其实他并非是个骄傲的人。但两军既将交兵,说这些话无非是鼓舞士气而已。
李定国眉头一沉。众将立即感觉到了大帅地异样纷纷止笑看着统帅。李定国道:“吴三桂用兵多年。堪称一代名将。因此。吾等也不可轻敌。吴军战力莫测。亦不可小视。还是留到凯旋之日。削下吴贼三桂狗头之时再笑不迟。”
将军们心头一振。纷纷肃容拱手道:“请大帅差遣。”
李定国已从案上地银筒里取出一支令箭。大喝道:“杨文法。”
“末将在。”一名将军已站了出来。半跪着行军礼道。
吴三桂地中军共有六万人。浩浩荡荡。连绵十里。所过云南地郡县都有官员带着酒肉出城劳军。但此次并不相同。吴军并未任何停留。吴三桂喝令三军日夜行军。不断地催促部下加快速度。原因无它。此次作战。首先要解决地就是李定国地定北军。缅北与海都相距千里。吴三桂估计海都地援军没有七八天是不能抵达地。等海都接到了自己进犯地消息。再调兵北上救援地话。那么至少也是十天地后地事。也就是说。留给吴军地时间只有十五天左右。能否吞下李定国。就看这段时间了。一旦海都地援军到达。敌军合二为一。那么吴军地人多优势就会被抵消不少。胜负难料。
时间就是决胜地关键。穿着银甲地吴三桂不断地勒马在行军地队伍中抛出了赏赐。亲自领着亲兵在队伍后方挥舞着马鞭抽打着落队地士卒。这一场关系了他地身家前途地战争决不容有失。否则这十几年地经营将会付诸东流。一条咬不了人地狗要么会被对手用木棒打死。就算侥幸逃脱。也会被主人烹杀。、
“传令,再加快前进,若还有人敢掉队……”高头大马上的吴三桂咬了咬牙,眼眸中杀意盎然,厉喝道:“杀无赦!”
“喳!”传令兵下马打千,接着又迅速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高举着令旗加紧马肚飞奔着传令去了。
天空湛蓝地没有一丝云彩,南方的山峦起伏万千,吴三桂地眼眸在蓝天与山峦的交接处一定,对着身后的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幕僚扬鞭道:“过了这几处山峰,便可进入缅北,李贼虽然熟知兵马,本王却料他绝不可能料到本王突然进袭,仓促之下不可能再伏兵于道畔,因此,我军只求速战,入缅之后,趁其仓促,一鼓而破。”
众将们纷纷点头称是,这些人都是吴三桂的老部下,与李定国所部也不知交战过多少次,他们所畏惧的正是李定国的游击战术,埋伏于阡陌、群山之中,犹如幽灵一般的定北军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和最恰当的地势中发起突然袭击,等吴军在留下数百具尸体之后仓促之间组织起来反抗之时,定北军已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如果能够如平西王所说的那样,对缅北发起突然攻势,有了根据地的定北军仓促应战,那么定北军就没有了借助地势埋伏的可能,一旦逼迫定北军于两军阵前冲杀,那么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向人多势众的吴军倾斜了。
“王爷神机妙算啊,难怪王爷不断催促,原来早有了安排。”云雁补服的官员三角眼弯成了一条缝隙,摇头晃脑的拍着马屁。
吴三桂道:“本王统兵多年,若是这点都不能看出,岂不是酒囊饭袋?元让、赵福二人的兵马到了哪里。”
元让、赵福乃是平西王辖制的云贵两省提督,二人都是吴三桂的老部下,行伍出身,经历过的阵丈没有一百也有九十,最为吴三桂所倚重。这一次分兵三路,除了吴三桂自带六万中军之外,两翼便是二人分别带一万兵马左右策应。
“元让已到达了景洪,赵福将军所携辎重较多,还在普洱一代。”一名穿着清军钉甲的游击策马前走两步,道。
“哼!都太慢了。”吴三桂脸上露出怒意,不过这二将所带的都是新兵,如今即将决战,吴三桂虽然不喜,却也不好过于苛责:“不管他们,我们先突入缅北,待拿下了李定国,再与他们会合一处和新始小儿决战。”
众将纷纷点头,论起兵法战术,吴三桂虽然年迈,一向都毒辣的很,在这种人属下做事,只能议论军事时做磕头虫、战阵时不怕死,否则根本就别想出人头地。
“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吴三桂凝重的脸缓和了一些,突然问起了北京城里的事,对于他来说,南明是他眼前的敌人,北京城却也是他将来的对手,似他这种手握重兵的人,若是不能奋起反抗,早晚有一天会有走狗烹的下场。
“朝廷听闻王爷出兵,已下发了褒奖的文书,还谕令各省尽量调度些粮草到云贵,为王爷免去后顾之忧。”一名文官打扮的官员道。
吴三桂捋须遥望远处的山峦,峰影重重的山峰高高耸立,不由得笑了一声:“既是如此,那么本王也就不客气了,吩咐下去,让人四处向各省索要粮饷,有多少要多少,就说前方的将士们作战辛苦,云贵的存量入不敷出,请各省的督抚道台们支应支应。”
先头回话的官员咧嘴笑着应和道:“王爷英明,常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王爷带领将士们在外征战,这些个当官的凭什么坐在后方享福,得从他们身上搜刮点银子和粮草出来,有了银子和粮草,王爷纵横宇内,便犹如猛虎插翼,谁若敢和王爷过不去,嘿嘿,就打他娘的。”
官员一面说一面笑,三角眼不断的闪烁着,话语中透露了平西王独霸天下的意思。
吴三桂脸色一沉,斥道:“本王也是康熙爷的奴才,在宵小叛逆面前纵横倒也无妨,什么纵横宇内之类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一些,小心闪了舌头。”
“是,卑职该死。”官员嘻嘻的自顾着掌嘴,却没有一点该死的意思。
吴三桂不去理他,看着蜿蜒的队伍速度又降下了一些,不由得怒道:“传令,再加快些速度,明日清早,入缅境扎营歇息两个时辰,但凡后退者杀无赦,谁先入缅北,赏千金,本王保举他一个出身。”
“李彪,你带一队亲兵到后队去,凡是走的拖拉的,全给本王砍了。”
“喳!”一名参将大手一挥,身后数十匹快马随着他迅速的向后队狂奔。
“平西王殿下有令,先到缅北者,升官发财!落后者,斩!”传令兵们卖力的来回在队伍中勒马大吼。
紧接着,后队传来一阵阵惨叫声,这是亲兵在斩杀落队者,稀稀落落的大军突然一震,士卒们加快了脚步。
第一第一百五十八章:李定国在哪?
吴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短短三日的功夫已抵达缅北,攻占缅北小城班塞,一切看上去都在吴三桂的掌握之中。
班塞城中的百姓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倒是有一些乱兵开始冲入城内抢掠,听到消息的吴三桂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抢掠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刚刚攻下一个小城便四处抢掠,今后所遇的城池听到吴军的暴行,哪里还会肯轻易就范,届时众志成城,舍命保护城池,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有亲兵全部到城中巡检,但有骚扰百姓者,全部就地斩首。”吴三桂冷哼一声道。
“喳!”
经过一番整治之后,城内的治安果然转好,缅人们都躲入屋中不敢出来,而吴军也不敢入屋骚扰,各街道都贴了安民告示,除了一部份留守的士兵之外,吴三桂下令埋锅造饭,吃饱喝足之后全军歇息两个时辰继续南下。
饭饱之后,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城外搭建起来的临时营帐连绵不绝的蜿蜒到了数里之外的河畔,天上的繁星从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闪露着身影,与地上的篝火相互辉映,连成了一片灿烂的光点。所有的士卒被喝令入帐歇息,待半夜醒来,还要继续行军。倒是吴三桂无法入眠,便披了蟒袍,自帅帐中出来,带着门口的几个亲兵巡营。
绿油油的平地上暴露出一层褐黑色的泥块,踩在靴下发出微微的嘎吱声,吴三桂在帐篷群中穿行而过,负着手不断思索着定北军可能的动向。
吴三桂自山海关引清军入关以来,倚仗着关宁铁骑,横扫中原,到了云贵,却屡屡被李定国击败,若不是李定国寡不敌众,又要掩护永历入缅。吴军能够坐守云贵还是一个问题。
如今的吴三桂羽翼丰满,兵多将广,仓库中堆积的粮饷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李定国亦是有了根据地,有了粮饷的补充,有了可征募的兵源,真到了决战的关头,吴三桂却没有十足地把握。
“王爷,这驰道倒是建的精致。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若是骑乘快马,要这么平整的驰道做什么?这些缅人真是匪夷所思。”一个心腹亲兵在后轻声道。
班塞城外便是一条笔直的驰道通往南方。约莫有一丈宽,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路面光滑整洁,就算是昆明